第60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19)

第60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19)

斯蒂文靜靜看着他, 原本扣在他肩上的手松開,撫上了他的臉頰。

即使他的體溫滾燙,此刻臉頰上也帶着些微涼, 但那雙眸随着他的動作輕垂,被睫毛輕掩的眸透着極為綿密的溫柔, 讓人的手指忍不住去摩挲他的眼尾。

“我做不到。”斯蒂文看着那雙眸的輕擡說道。

他做不到理解和原諒,他沒有布蘭德這樣寬廣的心胸和溫柔的性情。

“那就不做,順應自己的心就好。”許願扣住了他的手腕笑道。

經歷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會不同,有人靜待發展, 有人嫉惡如仇。

斯蒂文感受着手背上的溫度笑了出來,他的目光微轉,穿過男人的身側看向了那已經等在樓梯下片刻的傭兵道:“你的下屬來了。”

許願扣住他的手腕轉身,看着那背對着此處站的十分筆挺的傭兵首領道:“安德烈,外面的情形怎麽樣?”

傭兵首領聞言轉身, 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時頓了一下:“主……布蘭德先生,讓您受驚了, 那些參與暴亂搶劫的人已經被全部扣押抓捕。”

“審判什麽時候開始?”許願詢問道。

“尼德爾主教已經來了, 現在就可以開始。”傭兵首領恭敬道,“只等您前去了。”

“走吧。”許願扣住了斯蒂文的手, 拉着他下了樓。

“是。”傭兵首領颔首, 已隐約明白了什麽, 轉身在前帶路。

只是他的恭敬只維持到了出門前,在兩人行到那被傭兵駐守圍起的門前時走到了他們的身後, 在他們出門時握着刀柄走向了那被臨時搭起的高臺。

街道還是原來的街道, 被踐踏的雪在升起的陽光中融化成了髒污的雪水, 其中游離着一些血液, 卻讓原本暴亂的人群得以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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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鐐铐,成排的人或蹲在地上,或被制服只能跪在那裏,眼睛中透着惶恐不安,而在看到從門中踏出的兩個人時,人群浮現了一瞬間的躁動,卻因為傭兵們手中的刀而安分了下來。

“他們是同性戀!”有人在看到兩個人牽起的手時想要開口,卻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涼。

“安靜一些,等待尼德爾主教的審判好嗎?”握着刀的傭兵垂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那道修長溫柔的身影上,眸中露出了崇敬和神往。

天知道他們忍了多久,才沒有聽到那些謾罵主人的言論時就将這些家夥們扔進監牢裏去。

當然,那是不合規矩的,洛格城并不會随意處理謾罵的人,但搶劫和毀壞財物不同。

許願牽着人停下,那穿着白色法衣,持着權杖,戴着主教冠的尼德爾主教也下了馬車。

他的出現不僅引起了很多被制服的人的驚嘆,更是讓原本街道上緊閉的窗戶打開,不少人瞻仰着他的身姿。

“尼德爾主教,請。”而在他的身旁,那戴着金色眼鏡的身影伸手邀請時,更是讓很多圍觀者驚嘆出聲。

“是富賓恩……”

“富賓恩管家也來了。”

“洛格城主也關注了這件事嗎?”

富賓恩的身影出現,讓斯蒂文的眸輕擡了一下,而在聽到不遠處圍觀者的言論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男人的身上。

傭兵們明顯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城裏的人并不知道,這讓他不由得在想如果他們一開始知道他的身份會怎麽樣?

謾罵和惡意會終止嗎?或許會,因為他是偉大的洛格城主,但私下的揣摩絕不會停下,或許不會,因為也可能終于讓惡意者找到了可以攻讦他的點,憑借着性向的優勢,可以肆意淩辱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的機會可是絕無僅有的。

尼德爾主教走上了高臺,也讓一些被押着的人露出了期盼和喜意。

“作為上帝最虔誠的信徒,秉持着上帝的旨意,我将進行最公正的審判和裁決。”尼德爾主教詢問道,“這場事情的始末是什麽?”

“哦,主教大人,他們是同性戀!”

“他們才是殺人的……”

“安靜!”傭兵首領下令,刀光之下,一切聲音消弭,“派出一個人來說。”

原本有所不滿的人們互相觀望着,看向了那位同樣穿着白色法衣的教士。

“羅萊教士!”

“尊敬的尼德爾主教,我可以證明他們兩個人才是一切禍事的開端,他們搜羅着城裏的孩子,卻将其虐待殺戮!”衣衫不像之前那麽整潔的羅萊教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慷慨陳詞。

“有證據嗎?”尼德爾主教開口道。

“有,那個孩子可以證明布蘭德的一切惡行!”羅萊教士在人群中尋覓着那同樣被抓起來的孩子道,“就是他。”

約瑟夫原本還在人群中瑟縮着,聞言擡頭,渾身都在激動的顫抖着,想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了另外一處傳來的聲音。

“請容許我打斷一下,這個孩子是從主人的收容所中趕出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道聲音彙聚于那個交握着雙手,站的十分優雅的富賓恩管家身上。

而面對所有人的目光,他只是輕輕推了一下臉上的金色鏡框開口道:“約瑟夫是偷了錢袋被收容所趕出來的,羅萊教士所說的将孩子們聚集起來的地方應該是收容所,我可以保證,那裏不存在虐殺這種可能性。”

他的聲音并不重,卻足以讓原本還帶着幾分興奮的人愣在了原地,紛紛看向了那同樣被刀抵着的孩子。

收容所建在森林深處,那裏是屬于洛格城主的地方,雖然隐蔽,但每年都會有人前去慰問,而富賓恩管家是不必說謊的。

“看來布蘭德先生的這條罪名是不成立的。”尼德爾主教開口道,“是你們在诋毀他的名聲。”

“哦,不,是那家夥撒謊,他說他的弟弟是因為虐待而死的,甚至給我們看了他弟弟的屍體。”羅萊教士高聲辯解道,“他才是謊言的締造者!”

“我不是,是他們在撒謊,就是他們殺了我弟弟!”約瑟夫臉色發白,高聲吶喊着,“他們是劊子手,他們是同性戀!我要殺了他們為倫恩報仇!”

他的聲音穿過人群,卻再沒有人去附和,似乎所有人都試圖離他遠一些,即使他們同樣被捆縛着。

“尼德爾主教,他們同性戀,是一切疾病的源頭!”羅萊教士無視了那不斷叫嚷的孩子,看向了那審判的主教道,“你看,他們是牽着手的,巴裏也可以證明他們接吻上床的事!”

尼德爾主教看向了那并立的二人道:“布蘭德先生有什麽想說的嗎?”

“如果同性戀是疾病的源頭,洛格城現在應該是一座死城。”許願笑道,“每個人都應該纏綿病榻,恐怕沒有精力在這裏進行審判讨伐。”

“哦!那是因為我們才剛剛發現你的惡行,你還沒有來得及傳播!”有人高聲道。

“可我是同性戀的事從十年前就确定了。”許願開口道。

那說話的人一時有些啞口無言:“那是因為……那是……”

“因為同性戀并不是疾病傳播的源頭,濫交才是。”富賓恩截斷了這裏的話頭嚴肅道,“所以主人杜絕了洛格城公開性交,才讓這座城市的疾病遠遠少于其它城市。”

“不可能!”有人高聲呼喊道。

“尼德爾主教,這是對比的數據記錄。”富賓恩從腰間取出了一張折疊的紙遞了過去認真道,“沒有什麽比數據更清晰了。”

尼德爾主教接了過去,展開那張紙看着,又命人展示于人群之中:“看來同性戀确實不是傳播疾病的源頭,他們是無罪的。”

“不可能,他們要被處以火刑!”

“他們是強盜!要不然不可能擁有那麽多財富!”

“我只是一位商人而已。”許願開口道。

“不可能,你的面包店根本不賺錢!”

“那是因為我別的店面是賺錢的。”許願笑道。

“這一點是謠言,當時闖入布蘭德面包店的那些人才是強盜,他們聽說了布蘭德先生的富有,才會在深夜闖入。”傭兵首領說道,“而今日他損失的物品統計,市場估值達到一千三百三十一枚金幣。”

“不可能!那麽多血,他們一定是……”

“布蘭德先生無罪,暴亂闖入者則需要賠償他所有的損失。”尼德爾主教說道,“按照洛格城的規則,未賠償之前,不得出監牢。”

一語出,全場皆靜,被押着的人們臉色蒼白。

一千多枚金幣,那可是一千多枚金幣!

監牢中吃住都是需要從工錢中扣除的,即使努力做工,一天最多也只能落下十到二十枚銅幣,即使有這麽多人,他們也會被關上很久。

“不,我們是受了指使!”

“我們根本沒有搶劫,這是污蔑!”

“放開我,我不要被關進監牢!馬上就是除夕了,我不能進去!”

“我不想進去,我才是正義的,不可能,不可能……”

一瞬間的寂靜之後人群迎來了反抗,有面色蒼白者,也有謾罵者,有試圖解釋者,也有懊惱後悔到不斷哭泣者,可是不管他們是什麽樣的狀态,所有反抗都被壓制了。

成群的人哭叫着,卻在這場宣判落幕時被押送着,趕往了那座高聳的監牢。

街道随着那長長的哭泣掙紮的隊伍而變得空曠,傭兵們也在整頓退去。

富賓恩輕輕颔首,護持着這位前來的主教離開。

這場鬧劇的落幕快速的像是宴席的散場,只剩下滿地的髒污和殘羹冷炙。

但宴席散場,卻不代表它的盛況就這樣消弭。

街道暢通,原本被阻隔的行人也陸陸續續的試探着通過這條路,即使有人悄悄打量,嫌惡的目光卻再未有明目張膽投來的。

“回去嗎?”許願看向了身旁的青年詢問道。

“唔。”斯蒂文輕應了一聲,跟上了他的身影,只是原本還算得上是平靜的心情在看到滿屋的狼藉時像是水波一樣漾開,并迅速掀起了風浪,“我覺得一千枚金幣說少了。”

“監牢之中,每個人每天最多只有二十枚銅幣。”許願在路人若有似無的目光中掩上了門笑道,“而其中還要扣除衣食住行的費用。”

按照不吃不喝最高标準,每個人至少要在裏面待上五六年的時間。

斯蒂文盤算着,在得到這個數據時撚動了一下手指,雖然他希望那些家夥們能夠一輩子被關在裏面,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布蘭德的目的也不是殺戮,而是警戒。

警戒那些随意掀起暴亂的人,也警戒其它尚未行動者。

一千多枚金幣的債務足夠讓那些家夥們悔恨終身了。

“真是狡猾的布蘭德先生。”斯蒂文挑起眉梢笑道。

“他們砸壞的确實有那麽多。”許願說道。

“你把那麽貴重的……”斯蒂文的目光從那些碎裂的彩繪燈盞,弄髒的絨毯上劃過,覺得一千多枚金幣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真應該慶幸你那張金床還沒有做出來。”

否則一萬枚金幣都打不住。

而那些對于擁有着巨額財富的布蘭德算不上什麽,對于那些人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而就算沒有金床,他甚至可以随意的将桌椅換成金的,但他沒有那麽做。

“就算做出來,他們也上不了二樓。”許願撿起了滾落在地上的燭臺道。

斯蒂文知道這是源自于他的自信和對人性的把控,一樓是他畫下的界限:“難怪你昨晚不讓我布置。”

許願放着燭臺的手指一頓,轉眸笑道:“你精心布置被損壞了,我也會心疼的。”

青年雖然并未反複申述,但他明顯是期待這個共度的除夕的。

他的期待和心意,怎能随意讓人踐踏破壞。

斯蒂文微怔,随即笑了出來:“不過現在收拾這個屋子也是個大工程。”

“覺得累的話可以上樓去找咪咪玩或者休息一會兒。”許願笑道,“我來收拾。”

“誰要跟貓玩,我要跟你玩。”斯蒂文輕輕哼笑道,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來,“家具還好,那些燈盞可能得重新采買。”

“不用,倉庫裏有。”許願思忖着,後門傳來的敲門聲也在此刻響起。

斯蒂文幾乎是下意識握住了劍柄,打開了儲藏處的門,警戒的走了過去,然後再聽到了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時詢問道:“誰?!”

“是我,富賓恩。”富賓恩的聲音傳了進來。

斯蒂文神經微松,扶着劍柄打開了門,看着那站在後門外的人道:“你這麽快就把尼德爾主教送回去了?”

“哦,他自己可以回去。”富賓恩推了一下眼鏡走進來,完全沒了之前對對方的恭敬敬仰,“還是主人這裏的事更重要。”

“嗯?”斯蒂文輕輕擡眉,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數人,而這些都是來自于莊園中的熟人。

“斯蒂文先生,早安。”他們齊聲打着招呼。

有富賓恩帶來的人,這座屋子中的狼藉收拾起來就快多了,砸壞的東西一律被搬了出去,換上了新的家具和長椅,污濁的痕跡也被一一擦拭,只有砸壞的玻璃是斯蒂文再次修複的,然後就再也沒了他插手的餘地。

“他們知道我跟布蘭德的關系嗎?”斯蒂文倚在一旁看着那秩序分明的畫面,手臂架在富賓恩的肩膀上輕聲詢問道。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富賓恩本是檢查着各處,此刻目光落在了青年搭在他肩頭的手臂上道,“我覺得您不要離我這麽近比較好。”

“擔心我對你起念頭?”斯蒂文輕挑眉梢,看着他的神情揣度着,卻發現好像不對,“擔心布蘭德會吃醋?”

好像也不是。

“您現在是主人的夫人,跟我有這麽近的距離不太好。”富賓恩看着身旁的青年認真說道。

天知道他知道斯蒂文跟主人是上床的關系時他的心有多麽複雜,而這家夥一點兒身份轉換的觀念都沒有。

“夫人?”斯蒂文默念着這個詞,他倒是收回了手臂,只是臉色有些怪異,這個詞讓他想到了那些經常穿着華麗的繡花長袍的貴婦們。

他從未将自己的形象往那上面套,但他跟布蘭德成了戀人,好像真的有一些貼近。

戀人與夫婦,他們之間好像也并不需要後者的關系。

不過那是他跟布蘭德之間的事。

“他們不會覺得同性之間有什麽嗎?”斯蒂文詢問道。

“他們不會對主人的行為有任何異議。”富賓恩回答道,“只有十分忠誠的人才能停留在莊園中。”

他的神情敬仰而莊重,好像只有他的主人才是他唯一崇尚的人。

“那你對我這個勾引你家主人的人就沒有一絲不滿嗎?”斯蒂文輕聲笑道。

富賓恩轉眸看向了這個看起來十分漂亮卻又透着幾分輕挑意味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您不能再有其它的情人,請不要讓他傷心。”

斯蒂文微怔,随即笑了出來:“放心吧,我覺得看上他之後,應該是不會再看上別人的。”

即使未來有可能愛意退去,他也不會再愛上別人。

富賓恩思索了一下,對他的話表示了贊同:“但還是會有一些花心的家夥們即使吃到了最美味的食物,還是有可能感到膩味……”

“我不屬于。”斯蒂文抱着手臂道,“你再說我我就向布蘭德告你的狀。”

富賓恩哽了一下,閉上了嘴巴。

斯蒂文輕勾了一下唇角,第一次體會到了枕邊風的威力。

房間收拾,中午之前已經完全恢複了之前的模樣,連被劃出的痕跡都被小心修複了。

“主人請放心,東西都帶上了,我會帶他們去旅館吃過午餐再回去。”富賓恩在跟随來的人上車後恭敬道。

“辛苦,除夕夜和新年讓大家都休息吧。”許願看着站在門外告別的人笑道,“等到初三再過來。”

“好的,主人。”富賓恩恭敬行禮,在門掩上時坐上了馬車。

房屋修整如初,本來抱上二樓的貓也被重新抱了下來,午餐用過,房屋的一角被放上了栽入盆中的冷杉樹。

置于彩繪玻璃中的蠟燭被一一挂了上去,再配上了絲帶和毛球,雖然蠟燭還沒有點燃,它矗立在那裏就相當漂亮。

“好像真的要過年了一樣。”斯蒂文拍了拍手上沾到的葉子碎屑,看着這棵收拾了很久的樹笑道。

許願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身笑道:“不是好像,是真的。”

斯蒂文略微側眸,看着那些被系了絲帶的大大小小的盒子道:“那裏面要裝什麽?”

“想裝什麽都可以,比如一些糖果。”許願沉吟笑道。

“家裏沒有。”斯蒂文說道。

他可以采購很多東西,除了糖果,那種東西實在太貴了。

“一起去買?”許願提議道。

“好啊。”斯蒂文看着還擺放了很多亂七八糟零件的屋子,決定等回來或者明天再布置,雖然明天就是除夕了,但應該來得及。

至于面包店,清晨發生的事雖然被抹去了痕跡,但他心中被壓下的情緒卻讓他對面包店的生意都存在着難以言喻的抵觸。

“還要去另一個地方嗎?”許願輕聲詢問道。

斯蒂文握住了他扣在腰間的手沒有去問,但也清楚他所說的另外一個地方是什麽地方。

監牢。

他不可能悄悄去,那裏重兵把守,不是他能輕易闖入的,但他需要将這件事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做個了結,否則這會成為他永遠的心結。

“好。”斯蒂文應道。

二人午後出門,天色因為被陰雲籠罩而微暗,道路上的行人匆匆,車馬往來,一切好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

他們在到達那座高聳昏暗的監牢時,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了下來。

“主人。”駐守的傭兵打開了門,讓開了其中的道路。

雖然開了很多窗,但這樣封閉的地方在這樣的天色中還是顯得有些暗沉。

“我們自己進去。”許願看了眼身旁扶着劍柄的青年,伸手拉住了他垂在一側有些微涼的手指道,“跟我來。”

斯蒂文擡眸,扣住那灼熱的掌心跟上了他的身影。

這裏的外部并無燭火,但到了內裏,左右兩側卻分布着燃燒的火把和燭火,只是即使站着傭兵,腳步聲也顯得此處有些空曠。

進入內裏,金屬築成的監牢有些空曠,卻能夠聽到不遠處吆喝的聲音。

而他們的目的地不在這裏,而在更上層。

“剛進入這裏的第一天還不會分派工作。”許願輕聲說道,即使是他溫柔的聲線,在此處聽起來也有些寒涼,“他被關在第三層。”

斯蒂文攥着他的手指随着樓梯上行而微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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