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30)

第71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30)

“你跟費奇國王簽訂貿易協議, 不擔心他對洛格城出兵嗎?”斯蒂文看着那從還彌漫着血腥氣息的王宮中走出來的人輕聲詢問道。

一場戰役開始的迅捷,不僅是王室被屠,整個達薩克城都一改三個月前所見的歡樂氛圍, 街道上仍然殘留着未被完全打理幹淨的血跡。

無數人的生命搭進其中,比洛格城中的那場暴亂要迅捷而無可抵擋得多。

斯蒂文不懂政治和戰役, 卻多少認知到在那場大典開始時,這座城池和國家似乎都處于了別人的觀察和狩獵範圍內。

而那場觀察,達薩克城漏洞百出,毫無抵抗之力。

但王室被屠,洛格城比鄰而居, 位置相當暴露,地位感覺也變得尴尬了起來,這個時候簽訂貿易協議,不代表費奇國王就放棄了對它的觊觎。

“放心,他不會輕易動手的。”許願牽過他遞來的馬缰騎上了馬笑道, “索拉王國與三個國家接壤,長期出兵會讓他腹背受敵。”

想要拿下洛格城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即使費奇國王對它虎視眈眈, 也不得不去思索鄰國帶來的威脅,除非他能夠吞并那三個國家, 或者像達薩克城這樣快速結束作戰, 否則自己會受重創。

“那他一旦壯大了自己的力量, 或者洛格城露出了疲态……”斯蒂文拉動着馬缰思索着。

“那洛格城就會很危險了。”許願笑道。

“你不打算消弭這份危險嗎?”斯蒂文覺得如果有人天天惦記着他的財産生命,他一定夜晚都睡不安穩。

“只要它存在, 危險就會一直存在。”許願輕夾了一下馬腹笑道, “即使消弭了外界的危險, 太過安逸, 它也有從內部滅亡的風險。”

斯蒂文思索着,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聽起來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人類的争鬥似乎從誕生時起,就永遠不會消亡。

“去吃點兒東西還是回去?”許願笑着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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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采購一些食物離開這裏吧。”斯蒂文原本是有留宿一晚的打算,但布蘭德敢一個人進入那座士兵層層駐守的王宮,他卻覺得很不安全。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對上軍隊也是相當乏力的,他是不會讓自己總是置身于這種危險之中的。

“好。”許願笑道,“達薩克城和洛格城之間還有藏寶地嗎?”

斯蒂文揚唇道:“有。”

他們出行三月,除了中途回去過一次,幾乎将他藏寶的地方走了個遍。

只可惜他自認藏的很好,但還是難免有人會攀登上懸崖峭壁,深入叢林,将他藏在那裏的金幣帶走。

不過別人帶走他的,他也有意外的收獲就是了。

一路波折很少,即使遇到一些危險,憑他們兩個人也可以輕松的度過。

二人世界,除了食物不那麽精致,一切都比想象中還要美好。

夜幕降臨,篝火燃燒照亮着方寸之地,馬匹拴在一旁的餘光中靜靜啃食地上的草,偶爾打兩下響鼻,采購來的面餅和從河流中撈到的魚在火堆旁炙烤着,香料輔佐,緩緩溢散出食物的香氣。

斯蒂文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細數着自己從河流淤泥裏挖出來的金幣,擡眸時輕嘆道:“明天就能回去了。”

“數量有缺失嗎?”許願看着他紮緊錢袋的動作詢問道。

“沒有。”斯蒂文将其挂在了腰間笑道。

“想回去嗎?”許願略微傾身,翻烤着火堆旁的食物問道。

斯蒂文看着那跳動的火光和他的身影,輕笑一聲道:“想回去。”

雖然二人世界很好,但其實回去了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也很多。

他從前很少惦記一個地方,只有坦桑城中有一些他認識的人,但現在他卻開始對洛格城這座原本陌生的城市有了思念惦記的感覺。

會想念那只懶洋洋的貓,兢兢業業不喜歡歷險但喜歡奇幻故事的富賓恩,還有那群小豆丁們,也會惦記田裏種下植物的長勢。

他的心似乎有了歸處。

“那這次回去待上一段時間我們再去出海。”許願将烤好的小魚遞給了他笑道。

斯蒂文看着他映着火光的身影,握住了他遞過來的手,湊過去吻住了那總是含笑的唇,這個人才是他眷戀的最初。

兩個人的吻已經相當熟稔,只是仍然很輕易的就能夠讓人情動。

一吻分開,金色的眸似乎染着夜色的晦暗,讓人渾身都透着躁動。

“你的小魚要重烤了。”許願看着青年情動的眸,錯開視線看向了手中已經冷卻的魚道。

“不用,熟了就行。”斯蒂文壓下了眸中的躁動,抽出了那根削好的樹枝遞到唇邊咬下,目光落在身旁人的身上,有些不甘心道,“回去後我要做三天。”

他想回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出門在外,做愛極不方便,沐浴不方便,清理不方便,在野外更是不方便,即使有驅蟲驅蛇的藥粉,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猛獸突然獵食。

以前他對這件事還沒有那麽渴望,但有過極親密的接觸以後再看得到卻吃不到,他跟蘿蔔吊在面前的驢有什麽區別?!

許願聞言微怔,看向那有些郁悶的青年失笑,在對上那略帶警告的視線時伸手笑道:“過來,我抱着你。”

斯蒂文眸光輕頓,在篝火的閃爍中莫名覺得臉頰微熱,卻還是解下腰間的劍坐進了他的懷裏。

近夏的夜并不冷,反而還有些躁動,可身體接觸,帶給人的卻是舒服的喟嘆。

“一會兒吃過東西,我幫你處理一下。”許願扣着青年的腰身,在夜風吹拂下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卻讓斯蒂文解讀這句話的意思時驀然看向他,心跳加速的同時臉頰也滾燙了起來:“親愛的布蘭德先生,這可是在野外。”

“我叫一只狗守着這裏,不會有危險的。”許願輕聲說道。

斯蒂文看着他,內心躁動着,卻發現怎麽都無法拒絕這樣的提議:“也沒有那麽急。”

“一直忍着對身體不好。”許願看着嘴硬的青年笑道。

“說實話。”斯蒂文相信這或許是事實,但絕對不是全部的事實。

許願輕笑道:“三天太長,我怕我吃不消。”

斯蒂文眸光輕頓,心中和臉上的燥熱一瞬間升騰了起來,他忍着磨牙的沖動,低頭笑了一聲恨不得将當初在床上跟他說要壓着他做幾天幾夜的家夥揍一頓,可他試圖起身,卻被扣緊了腰身,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拂動,随之響起的聲音卻是讓全身都在躁動。

“你的提議太美妙,我現在想碰一碰你。”許願扣着青年的腰身,看着那輕輕波動的喉結輕聲道,“只一次好不好?”

在野外直接做或許很刺激,但變故太多,作為承受方不僅容易受傷還容易着涼,他原本沒打算碰他,但現在确實有些想。

懷中的青年氣息起伏,臉頰在火光中都有些難以掩飾的紅,那雙綠眸輕轉,微漾着水光輕輕應了一聲:“嗯,真拿你沒辦法。”

“是。”許願笑了一聲,将那原本掙動的人抱進了懷裏。

……

洛格城和達薩克城簽訂了貿易協議,也讓洛格城中的百姓對于索拉王國可能攻過來的擔憂消弭了些,雖然還是有人對于這種強鄰在側表示了憂慮,可自協議簽訂之後,雙方之間卻是數年都未發生過沖突。

洛格城偏安一隅,繁華往來,卻十分的和平熱鬧。

在索拉國王攻占達薩克城的第四年,拜倫從農場之中辭別了。

帶着每一位從收容所離開的人都會被贈予的十枚金幣,還有教授他劍術的人贈予他的一把劍和一句話,一人一馬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不論遇到什麽事,自己的命最要緊。”他向來随心的老師在他臨行時十分鄭重的贈予了這句話。

布蘭德先生并未給予贈言,卻如他幼時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給出了溫柔叮囑的話語:“路上小心。”

金眸溫柔如初,紅發熱烈如火,同樣溫柔的人站在一處,十分相得益彰。

明明分別,拜倫卻發現自己好像從始至終都是被人愛着的。

“我還能回來看你們嗎?”

“當然。”

金發的青年策馬離開,馬蹄聲響,意氣風發。

“好像父母送別一樣。”斯蒂文看着那道背影輕嘶一聲道。

“夫人辛苦了。”許願攬住了那愈發風華的青年輕聲道,“我們的孩子都會好好的。”

斯蒂文聞言側眸,瞧着二人的姿态,輕揚起眉梢時手指摩挲了一下劍柄,也不知是該氣還是笑:“布蘭德先生,你是真的覺得我的劍是擺設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許願輕聲笑道。

斯蒂文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抑制着牙癢和在一起數年仍然會怦然的心跳,拉住這個人的衣領,堵住了那十分會氣人的唇。

可這樣的調笑,卻好像讓離別時的些許惆悵消弭幹淨了。

……

在許願來到達薩克城的第十五年,咪咪被埋葬在了莊園的花叢中,它的年齡已經很大,最後一年幾乎總是一動不動的趴着,然後在初春的夜晚永遠沉睡在了夜晚還會點燃的壁爐旁。

莊園裏還有別的貓,但那是屬于一位女傭的,黑白交錯的貓,靈巧好動,比之總是充斥着暮氣的咪咪要活潑的多,可斯蒂文卻一次都沒有抱過它。

在斯蒂文來到達薩克城的第七年,坦桑城中傳來了老伯特的死訊,他回去了一趟,理所當然的只見到了那家敗落的酒館和一座寂寥的墓碑。

生命在漸漸分別,雖然他們每年還是會出去出海或冒險,但布蘭德幾乎不再出現在洛格城中。

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溫柔,可是身邊的風景卻似乎在漸漸變化着色彩。

原本的小豆丁們長了起來,有離別自己闖蕩的,也有留下為布蘭德商店工作的,好像只是一瞬間,那些還在跑跳的孩童已經成長成了可以獨立處理事情的大人,立業,結婚,生子。

連小小的安妮都長成了擁有着一頭美麗金發的大姑娘,只是她并未像幼時所說的那樣去開一家店,而是幫忙經營起了那家農場,以斯蒂文偶爾會覺得不可思議的溫柔神态注視着那裏的孩童們。

拜倫偶爾會回來,他不再像幼時那樣總是執着着一定要争搶什麽,他開始變得像一個成熟的成人一樣,身上會有傷痕,偶爾會喝酒,講述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他在洛格城和伊斯達爾城都闖出了名聲,但每每見面時,時間所帶來的痕跡都不可忽視。

“布蘭德先生将洛格城讓位給了希拉裏去管理。”拜倫帶來了這樣的消息。

“他現在再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會吓到那些人的。”斯蒂文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希拉裏是一個幹練能幹的孩子。”

那也是從收容所長起來的孩子,是個天才一樣的少年,在富賓恩已經很難承擔繁重的工作時,他頂替了富賓恩的位置,做的十分出色,能夠讓布蘭德讓位,說明他已經通過了歷練。

“您會害怕嗎?”拜倫小心問出了這個問題,握着酒罐的手也在收緊,他低着頭努力抑制着心頭的情緒,卻還是嘆了出來,“其實我有一點害怕,我們所有人好像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他在成長,曾經看着比布蘭德先生年輕很多,現在年齡看着比布蘭德先生都要大了很多,他曾經說過斯蒂文不會是勝利者,但那時的一時意氣源自于自己的年輕,但其實他也并不會成為勝利者。

他會慢慢變老,死去,可布蘭德先生卻好像永遠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光裏,沒有人能夠跟他同行。

即使他的老師看起來還是很年輕,樣貌和眸中的風華并未因為時光磨去多少,反而有着這個年齡的可靠和氣韻,未改身上的灑脫随性,但他的眼角仍然留下了歲月賦予的些許痕跡。

“但我們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跡。”斯蒂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着遠方的天空說出了這樣的話,“雖然短暫,但別讓自己留遺憾。”

拜倫看着置身于天空和風中靜坐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道:“是。”

在斯蒂文停留在洛格城莊園的第十八年,菲利普沉睡在了這片土地上。

它已經十分蒼老,在臨終前的夜晚斯蒂文陪了它一夜,卻只能看着它閉上眼睛,身體慢慢失去溫度。

而他在起身時,卻是手腳發麻,眼前一黑,半晌無法辨別方向,只在身體被扶住時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體溫,聽到了那一如既往溫柔問詢的話語:“沒事吧。”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有力,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年輕,歲月從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将他遺忘了一樣。

但斯蒂文卻意識到,無論他怎麽小心,已經不再年輕,他們就像是行走在不同時光中的人,會相遇,但最終會分開。

這其實是他早就知道的答案了。

“布蘭德,我想回一趟坦桑城。”斯蒂文垂眸半晌擡起視線說道。

“我陪你去。”許願看着他沉澱着哀傷的眸說道。

“不用,我想自己走一走。”斯蒂文看着他溫柔的眸笑道。

他其實是害怕的,因為時光是他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的東西,他只能看着他從掌心慢慢流走,看着身旁的生命慢慢逝去,他自己也在慢慢逝去。

雖然這些年他回去過很多次,但他很怕無法再回去一次。

“我派人跟你一起去。”許願看着那雙洋溢着笑意與哀傷的眸輕聲道。

“我想自己去。”斯蒂文輕抿了一下唇道。

他想自己将菲利普的靈魂帶回那裏,也想去尋覓自己的來路,如果他不能去走一趟,他的餘生都可能活在害怕之中,而這種害怕很有可能慢慢衍生成對布蘭德的怨恨。

為什麽他不能陪他一起老去,為什麽他無法長久的停留在他的身邊?

他終于明白了布蘭德當時說的跟他在一起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是什麽。

可即使知道答案,人心卻不怎麽聽話。

他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但他一點兒也不想怨恨這個人。

“那把打火匣帶上,要不然我會擔心。”許願看着他輕聲說道。

他的戀人再度陷入了心靈的困境之中,他想說別怕,可人對于生老病死就是會害怕的,懼怕生命的消亡,懼怕意識的消散。

但主世界的法則在上,他無法扭轉他的生命,只能盡量的讓他本有的生命不因傷痛而縮短。

斯蒂文指尖輕動,對上那溫柔的眸時擁入了他的懷中,在被抱緊時輕嘆道:“抱歉,我想自己想一想。”

越是沉浸在這個人的溫柔中,他就越是不舍,越是不舍就越是容易害怕。

但不能這樣下去,否則會很糟糕。

“好,我等你回來。”許願扣着他的發絲道。

“嗯。”斯蒂文輕應,在秋日的早晨騎上了一匹十分穩健的馬,帶上自己的劍,包裹,菲利普的骨灰和打火匣揮別了那座莊園和他所愛的人。

他的身體因為常年習武還很健康,只是已經不能再像年輕時那樣長時間的奔襲和作戰,但有打火匣護着,即使旅途長了一些,也是有驚無險的抵達了那座古樸的坦桑城中。

這裏的老國王已經進入沉睡,阿萊恩伯爵的長子和公主一起統治着這個國家,一如既往熱鬧的城中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連以往熟悉的地方也變得陌生了起來。

老伯特的酒館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家衣料店,摩頓的武器店還在,只是叫門了很久,那個變得瘦削的老者才開了門,眯着眼睛辨認了半晌,才發出了驚喜的叫聲:“哦,斯蒂文,好久不見!”

他不再如很久之前那樣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而是熱情的好像終于找到了個願意跟他說話的人,恨不得将坦桑城中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他。

“你跟布蘭德先生還好嗎?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你看起來還是跟三十年前一樣漂亮,上帝真是不公平,我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

“我慢慢也會變老的。”斯蒂文笑道。

“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至少你現在還能騎馬。”摩頓樂呵呵的道。

他的年歲增長,好像連脾氣都變好了很多。

“已經快要不能騎了。”斯蒂文嘆道。

“哦,你竟然也會說出這麽喪氣的話,真不像我認識的斯蒂文。”摩頓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要振作起來。”

“好。”斯蒂文笑了一聲道,“只是覺得坦桑城變化很大,很多人都離去了。”

“唉……這是很正常的過程嘛。”摩頓點燃起了燭臺,扶着椅子緩慢起身道,“要不要來點兒酒?這次會留多久?”

“留幾天就回去。”斯蒂文起身幫他将酒罐從櫃子裏取了出來,啓開了一罐推過去笑道。

“看來你跟布蘭德還好好的。”摩頓重新坐回去嘆道,“要好好的,人能夠陪伴彼此的時間其實很短,錯過了,再後悔就只能去看墓碑了,我們送別着別人,也讓別人送別着自己,總有一天,你也得送我離開。”

他說到別人還有些輕嘆,說到自己卻似乎有些無所謂:“到時候你要是送別我,可一定要笑着,能活到這個歲數,我已經十分知足了。”

斯蒂文拔開了酒罐,跟他輕輕碰了一下笑道:“好,你送別別人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哦,會難過,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摩頓喝着酒,擦了一下落在自己胡須上的酒水道,“但我可不希望你們在我的葬禮上哭哭啼啼的。”

“真是強人所難的家夥。”斯蒂文飲下一口酒笑道。

“因為總有一天會見面的,你這樣想就會覺得好像沒什麽好難過的。”摩頓聳了聳肩樂呵呵的說着,下一刻卻似乎反悔了,“你難得回來一趟,我真不應該跟你說這樣的話題,你的鍛劍術怎麽樣了?”

“比你之前要好得多。”斯蒂文揚眉笑道,“登峰造極。”

“哦,真是不謙虛的家夥。”摩頓笑道。

“布蘭德也誇我做的非常出色,叫做……青出于藍勝于藍。”斯蒂文略微沉吟道。

“那也是個不知道謙虛的家夥。”摩頓話語中有着懷念,“不過當初布蘭德伯爵從我這裏鍛劍,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生意,他還好嗎?”

“他還好,生意很大,救了很多孩子。”斯蒂文輕托着頰笑道,“我還将劍術和你的鍛劍術傳給了一些感興趣的孩子,你的技術不會失傳的。”

他的話音落,卻久久沒有聽到對面的回答,斯蒂文看向了對面拿着酒壺靜坐的老者,沉下氣息輕喚了一聲:“摩頓……”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燭火也沒有晃動,只有那原本拿着的酒壺因為力道的松開滾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濺出了酒液,卻沒有喚醒那已經沉睡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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