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29)
第70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29)
禮炮響盡, 許願看着年輕的親王搖搖欲墜的身影收回了視線,富賓恩也将盒子合上,放在了那渾身都在顫栗的親王手中, 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他連帶着呼吸都瞬間急促了一下, 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
默裏的異樣自然被斯蒂文看在了眼裏,只是不等他去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王宮的大門大開,儀仗出行,原本落座的貴族們紛紛起身以示觀禮。
連那頭威武的獅子都因為主人的起身而站了起來。
國王随儀仗出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貴族們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那戴着極為華貴王冠的身影上,翹首以盼的人群卻有一瞬間的寂靜無聲。
可在下一刻,那份喧鬧便伴随着稱贊聲再度回歸。
“天吶,這是多麽美麗的花紋和色彩!”
“你瞧那後裾, 我從未見過這麽華貴的衣服!”
“它簡直太美麗了!”
“我要醉倒在它的美麗之中了,真想擁有一件這樣的衣服。”
“這是比絲綢更美的衣服, 即使是金線也無法與之比拟。”
人們稱贊着, 陶醉在那美麗的花紋中,仿佛只是看上一眼此生就無憾了。
“他果然是被騙了。”斯蒂文的聲音極輕的從許願的身側傳來。
許願轉眸, 對上那雙洋溢着愉悅的綠眸道:“你看不見?”
“你看得見?”斯蒂文輕輕挑眉反問道。
他雖然并不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 但絕不會認為自己蠢, 因為用一件衣服來評判蠢與不蠢,本身就是個蠢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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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看着青年的神态輕笑搖頭, 目光落在那赤身裸體拿着權杖走出的國王身上輕輕斂眸。
“他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斯蒂文同樣調轉了目光, 看着那跟随在國王身邊的大臣們, 覺得這一幕既诙諧又嘲諷, 甚至有些荒謬。
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自己的不稱職去告訴這位國王他沒有穿衣服,而這位國王即使沒有看到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去懷疑那兩個騙子。
“是他聽到的聲音太少了。”許願看着嘈雜稱贊的人群道。
總是待在更衣室裏,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的。
斯蒂文轉眸看向了他,卻聽到了遍是稱贊的人群中傳來的極為響亮的一聲:“可是他并沒有穿衣服啊!”
人群的稱贊聲似乎少了一些,百姓們的神色各異,小聲議論和交流着。
“他真的沒有穿衣服嗎?”
“我看不見。”
“我也看不見!”
“難道我們中沒有一個聰明人嗎?”
“你剛才說它有着美麗的花紋。”
“好吧,我只是随口胡謅的,我真的一點兒衣料都看不見。”
小聲的議論在逐漸變大着,觀禮的貴族們神色各異,有羞愧者,也有嘲諷者,有鎮定者,也有臉色暗沉者。
那麽多的目光彙聚,也讓被圍觀的國王幾乎停下腳步,但他到底是國王,即使有那麽多的議論聲響起,他也只是拿着自己的權杖繼續行走在大典上,好像自己的身上真的穿着那件傳說中極其華貴的衣服。
“我先離開一會兒。”斯蒂文看着這一幕拉下了兜帽轉身道。
“好。”許願看着那悄無聲息混進人群中的身影笑了一下,繼續旁觀着這場大典的進行。
當權者,大臣,士兵,百姓……
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荒謬,但衆生百态,這一刻展露的淋漓盡致。
……
游行大典在莊嚴與翹首以盼中開始,在熱議與喧鬧中倉促落幕,地毯被收了起來,這座城池卻開始戒嚴。
士兵們巡邏着,看起來有些氣勢洶洶,可真問及他們想抓什麽,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
“主人,接下來要做什麽?”富賓恩詢問道。
“接下來不需要我們做什麽了。”許願站在窗邊看着有些亂的街道說道,“讓士兵們守好洛格城就行。”
“洛格城的百姓應該會知道您的身份。”富賓恩覺得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這也是主人這麽多年并不願意以城主身份活動的原因,因為他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那就把面包店的營業轉移到修道院去。”許願看到從街道一側出現的身影時從窗邊離開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富賓恩跟上了他的身影兢兢業業的詢問道。
“三天後。”許願略微沉吟回答着落後半個身位的人道,“接下來沒什麽事,可以讓傭兵們輪休,帶孩子們去城裏逛一逛。”
“好的。”富賓恩記下了這件事。
“其實你也可以去轉一轉。”許願側眸看着兢兢業業的人笑道。
“是需要我為您做什麽嗎?”富賓恩發出了詢問。
許願眸色輕動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放松一下,不用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哦,我不需要,我已經來過這裏很多次了。”富賓恩恭敬的回答道。
他對這座城池的興致不大,可能剛來的時候會贊嘆它的富饒,但在洛格城待久了,這裏的一切都喪失了最初帶給他的驚豔感。
許願瞧了眼他的神色略微沉吟笑道:“富賓恩,如果我要穿上那件愚蠢者看不見的衣服,你覺得怎麽樣?”
富賓恩的腳步一瞬間停在了原地,他驚訝的張大嘴巴看着同樣停下腳步回眸看過來的主人,神色有些糾結道:“如果您願意的話,當然也很不錯,但我想最好不要穿出去,否則斯蒂文很有可能會吃醋。”
難道主人是能看到的嗎?難道他真的是一個愚蠢和不稱職的人?
許願看着他,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意:“富賓恩,不用懷疑自己,哈威國王并沒有穿衣服。”
只是他自己有時候也是處于哈威國王的處境中的,身邊的人或忠心耿耿極度信任他,或是不願意違拗他的意思,有時候就會傳遞一些固化的信息。
如果自己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斷,總有一天會不可避免穿上那件所謂的愚蠢者看不見的衣服。
“哦……”富賓恩輕輕松了一口氣道,“您的提議吓我一跳。”
“抱歉,下次不會了。”許願笑道。
“沒關系,您不用感到抱歉。”富賓恩知道那不是主人對他的審視,更像是對他自己的,只是這樣的話他并沒有說出口,而是在看到那從門外進來的青年的時轉身離開了,“主人,我先去忙了。”
“好。”許願應了一聲,迎上了那單肩搭着極重的袋子走過來的青年笑道,“回來了。”
“我發現富賓恩現在一看到我就跑。”斯蒂文側身瞧着那離開的身影道。
“他只是不想打擾我們。”許願笑着詢問道,“去哪兒了?”
“對于你這個問題,我們來交換答案怎麽樣?”斯蒂文回視着他笑道。
“想問什麽?”許願帶着他在客廳落座笑道。
“默裏為什麽會被一把刀吓成那樣?”斯蒂文對這一點實在有些好奇。
那家夥剛來的時候面色慘白,卻還能勉強鎮定,但收到那把刀時,渾身抖得幾乎要散落了一樣。
“或許他對刀那種武器應激。”許願笑道。
“哦?”斯蒂文聽到他的回答揚眉道,“布蘭德先生,你拿我當咪咪哄呢?”
“那把刀屬于他認識的一個人。”許願略微沉吟開口笑道。
“他得罪過你?”斯蒂文知道他不願意将這件事說的太明晰。
“洛格城的強盜入侵和暴亂都有他的手筆。”許願對這點沒打算隐瞞。
斯蒂文面色微凝:“那你只吓唬他,沒打算宰了他嗎?”
“宰了他,兩座城池就要明面開戰了。”許願看着他道,“哈威國王雖然很喜歡新衣服,但弟弟的死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洛格城未必會輸,但一定會有人員傷亡。
他作為洛格城的城主,就需要庇護那裏免受一些不必要的紛争。
“那你打算放過他?”斯蒂文将單手拎着的袋子放在了桌面上道。
無數事實證明,布蘭德絕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當然不,不過不用自己動手。”許願看向了那沉甸甸的袋子笑道,“得手了?”
“只拿走了一半。”斯蒂文解開了那個極為寬敞的袋子,露出了其中的金子笑道。
白得的東西,見者有份。
“那兩個騙子呢?”許願看着其中滿滿當當的金子詢問道。
“逃往伊斯達爾城了。”斯蒂文發現那兩個家夥逃離時就追了上去。
黑吃黑做的十分順手,至于抓捕這種事,就讓國王自己去做吧。
“也算是拿回了一部分你每年進獻給他的金子。”斯蒂文十分滿意的看着這些金子道。
“我每年進獻給他的衣服都不止這個數。”許願開口時對上了青年譴責的目光。
“親愛的布蘭德先生,不要逼我仇富。”斯蒂文摘下兜帽,捋了一下自己的發絲閑适道,“不然我會想直接溜進他的寶庫将裏面掏空的。”
“那你今後都不缺衣服了。”許願失笑道。
斯蒂文啞口無言,覺得那位國王将寶庫塞滿衣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國家感覺要完蛋了。
……
黑吃黑得來的金幣讓斯蒂文的腰包鼓囊了起來,再加上布蘭德送他的金子,斯蒂文可以确定,只要他不胡亂揮霍,他可以度過十分富足且毫無後顧之憂的餘生。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忘記了自己曾經埋藏在各處的金子。
大雪冰封已解,雪水融化的泥濘也逐漸消失,春光如許,正是适合出行的時候。
“唔,你忙不忙?”斯蒂文在車隊準備返程前詢問道。
“不忙,去挖金幣的話記得帶上我。”許願看着有些斟酌遲疑的青年笑道。
“沒問題。”斯蒂文對于是否單獨出行的憂慮消解,從身後抱住了坐在那裏的人的肩膀道,“你不在洛格城沒關系嗎?”
雖然他并不懂城池之間的紛争,但洛格城一定是很多城池觊觎的地方,這一點毋庸置疑。
要不然默裏也不會頻頻對它動手。
“目前沒那麽快發生變故。”許願反手摸上了他的臉頰笑道,“而且會有士兵們守着它的。”
當它各項設施建立完善時,即使他這位城主并不時時看着,它也能自行運轉。
而不論變故何時發生,這次帶着重甲出行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洛格城的繁華遭人觊觎,但有能夠保護它的力量時,誰要動手前都會掂量一下。
“那陪我去。”斯蒂文抱着他的肩頸笑道。
“好。”許願應道。
車隊籌備返回,傭兵們整裝齊備,前來這裏的少年少女們紛紛抱着自己的包裹和采購的禮物上了馬車,只是目光難免穿過車窗去追逐那立在馬邊的身影。
布蘭德先生。
他們幼時只知道布蘭德先生是那裏的主人,長大了以後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布蘭德先生的富有,以及他建立了洛格城的事。
十年的時間是他們成長的過程,雖然待在收容所,但也見證了那個小鎮一點點變成繁華城池的過程。
他們的生命延續,那座城池建立,一切都來源于布蘭德先生。
這種震撼感在接觸布蘭德先生時很少會有,因為他總是很溫柔和煦的說着話,認真聆聽着他們的心願和話語,好像一絲一毫的不耐煩都不會有。
但這次前往達薩克城卻有了,布蘭德先生以城主的身份出席這次大典,讓所有人的目光投諸在他的身上,他們當然沒能前去那裏,但也擠在人群中觀看着這場慶典。
隔着一條街的距離,好像隔了一條天塹,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一樣,令人瞻仰卻無法靠近。
好像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終于有了對布蘭德先生洛格城主身份的認知。
“您不一起回去嗎?”拜倫立在馬車旁擡眸看着那牽着馬的人問道。
他的眸中有着不舍,也有着更多複雜積澱的情緒。
許願看着面前的少年笑道:“有些事情需要出行,你們先随富賓恩返回農場,過段時間我就會回去。”
“好。”拜倫看着他的笑容,收回目光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劍柄,唇輕動着有些遲疑道,“我的劍術……”
他的劍比之前穩了一些,但現在還是差的很遠。
“先練我之前教你的基礎劍式,回來我會驗收成果。”斯蒂文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是。”拜倫擡眸看向了他,肩膀微松輕應了一聲,手指微緊道,“出行請注意安全。”
許願眸光輕斂笑了一下:“好,好好練習。”
“是。”拜倫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車廂上車。
一群少年少女們注視着拜倫上車的身影,也留意到了布蘭德先生看過來的目光,在他靠近時竟然出乎意料的緊張了起來,然後聽到了他溫柔叮囑的聲音:“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不要跑的離車隊太遠。”
他站的這樣近的距離,曾經那如同天塹一樣的感覺好像再一次消弭掉了。
少年少女們有些激動,卻又難掩對他的親昵感:“是,布蘭德先生。”
“我們不會亂跑的。”
“給傭兵隊添麻煩可不太好。”
“您出行注意安全。”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許願看着他們笑道:“好,再見。”
“再見!”
“再見,布蘭德先生。”
車門拉上,車隊緩緩起步,許願戴上兜帽跟身旁的人一起上了馬:“我們去哪裏?”
“跟着我走就行,不會把你弄丢的。”斯蒂文拉緊馬缰揚起了唇。
“好。”許願應了一聲,策馬跟上了青年的身影。
兩匹馬朝着與車隊不同的方向并行離去,車廂中少年少女們熱議着達薩克城的所見所聞以及對未來的展望,拜倫的目光則穿過車窗停留在那策馬離去的兩道身影上。
即使戴着兜帽,他們好像也是十分适配和心有靈犀的。
就像當時觀看國王的新衣時一樣,他十分懷疑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樣懷疑着自己的愚蠢,甚至想要像身旁的人一樣去稱頌。
但看向那席位上的兩人時,卻發現他們并未有任何稱頌的神色,只是跟平常一樣,斯蒂文的眸中更是有着一絲玩味的嘲諷。
而當真相被揭露時,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訝然,就像是從一開始,他們就看穿了那是一場鬧劇一樣,心有靈犀。
而他卻還差的很遠,不論是觀察力,能力,還是心性上,都差的很遠。
“我将來要是能夠成為像布蘭德先生那樣的人就好了?”
“你要去經商嗎?”
“是的,但我想我需要先歷練。”
“我覺得海上經商會更賺錢,像威爾船長那樣。”
“可惜我暈船。”
“哈哈哈。”
“我希望能養一群羊,再擁有一家農場!”
“不錯的理想。”
“拜倫,你未來想做什麽?”一個少年呼喚着他的名字,讓他也能夠加入到這場讨論中來。
拜倫從窗外收回了目光,在其他人期待好奇的目光中道:“先練好我的劍。”
“你要做冒險家嗎?”
“還不确定。”拜倫說道。
“冒險可是相當危險的。”有人說道。
“經商也會有危險的。”拜倫開口道。
這個世界,無論做什麽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即使只是安安穩穩的生活,也有可能遭遇窮兇極惡的海盜。
“看來我還得思索雇傭傭兵隊的事。”志向是經商的少年思索道。
“農場也需要。”
“真是令人煩惱,強盜們要是全部消失就好了。”
“沒了強盜,還有戰亂呢,真是一點兒都不安全。”
馬車在少年少女們的探讨中同樣駛向了遠方。
……
達薩克城的大典結束,車隊紛紛離開,比起之前的盛況,街道竟一時顯得有些寂寥,可洛格城卻熱鬧了起來,布蘭德面包店前更是排起了長隊。
“布蘭德先生真的是這座城市的主人嗎?!”
“真是不敢相信,我以前竟然沒有跟他多說幾句話。”
“誰能想到城主大人會隐居在這裏呢。”
“他真的一點兒都沒避諱布蘭德這個名字,我們怎麽也不可能猜得到的!”
“聽說他養了一頭雄獅做寵物。”
“聽起來可太威武了。”
“真後悔沒有去達薩克城。”
“我以前吃過布蘭德先生親手烤的面包和小蛋糕,想想就能夠幸福的暈過去。”
“我真後悔之前對他那樣無禮。”
“可這并不能改變他是同性戀的事實。”
“如果同性戀會傳播疾病,洛格城應該在十年前湮滅,而不是變成一座城池,無知的家夥。”
人們喧鬧着,奔走相告着,可即使在那家店前排起了長龍,清早就能夠買空那裏的面包,卻也沒能再見到那個總是會坐在櫥窗後的人。
而在他們得知消息的一周後,那家面包店宣布停業,原本的面包遷移到了修道院去經營。
可人們的熱情并未消散,争相描繪着自己見到的關于他的印象。
“不知道布蘭德先生還會不會再回到城中?”
“我想會的,但那個時候我們會很難再那樣近距離的跟他打招呼。”
如果他還像之前那樣出現,一定會被人群吞沒的。
“真是遺憾。”
人們關于這件事的熱情和遺憾未盡,哈威國王被逼退位的消息卻從達薩克城傳了過來,在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面上掀起了軒然大波,更是讓洛格城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這件事情上。
“被誰逼退的?”
“難道是要造反嗎?”
“有敵國進攻?”
關于這種事的消息很快,人們也很快知道了這件大事的發起者——默裏親王。
那位被哈威國王撫養長大,原本十分敬重他的弟弟。
王室之争,向來令人津津樂道,達薩克城或許一片混亂,可對于洛格城而言,卻不過是酒桌上一份熱議的話題。
“之前那場大典确實太荒謬了,哈威國王絕不是一個稱職的國王。”
“默裏逼他退位會殺了他嗎?”
“聽說默裏親王将他關在了更衣室內。”
“現在應該叫默裏陛下了。”
“那洛格城的城主會不會變動?”
“我可不希望變動,達薩克城可是一團糟。”
“什麽一團糟?”
“默裏殺了很多反對他的大臣,聽說王宮裏到處都是血。”
“這麽重的殺性,我真有些擔心洛格城了。”
人們的擔憂随着消息傳回而起,連傭兵們的守衛巡邏都比之前嚴密了數倍,可他們并未等來達薩克城向洛格城下達的命令和進攻的消息,卻收到了費奇國王派兵攻打達薩克城的消息。
而索拉王國只用了三日,就讓整座城池淪陷,前任哈威國王和現任默裏國王的頭顱被擺在了桌案上。
此時距離那場大典結束剛過了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