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海的女兒(23)
第98章 海的女兒(23)
夜幕降臨, 繁星墜滿了夜空,這個海港城鎮開始變得靜谧時,卡羅爾端着燭臺上了樓, 雖然哈欠帶來了難忍的困倦,可她心裏還在不斷思索着人類的貨幣。
金幣的種類很多, 但卻不是最通用的,反而銀幣和銅幣才是使用最多的,人類創造了非常完美的物品交換體系,而不用單一的去評估兩樣東西是否對等。
燭光随着極輕的腳步聲消失在了二樓,許願看向對面正在把玩着金幣, 頗有幾分閑不住的青年的笑道:“很晚了,去睡覺嗎?”
“你跟我睡一間屋子嗎?”艾默德接住了被彈起又從空中落下的金幣,足尖沒忍住輕點了兩下。
“不,我住樓下。”許願看着那随着他的話語眼睑微微下壓的人魚笑道,“管家是不能和主人睡一間屋子的。”
“主人允許你跟他睡一間屋子。”艾默德摩挲着金幣上的花紋道。
“管家的職業道德不允許。”許願輕笑。
而随着這樣的話語落下, 那本是捏在指間被輕輕摩挲的金幣驀然如紙頁般被對折在了一起。
“那管家的職業道德允許他親吻他的主人嗎?”人魚十分靈活的學以致用,十分不滿。
如果是在深海, 找到的伴侶是要一起睡在珊瑚床中的, 即使是狩獵也不會分開太久,而他的伴侶即使是在沒有人的時候, 也不願意跟他住在一個屋子裏。
這是作為人類唯一不愉快的地方!
那安靜放着的足尖重重點了兩下, 可即使不滿, 人魚也不能對自己的伴侶生氣。
那枚金幣大有被再度翻折的風險,許願看着渾身都诠釋着不滿的青年, 起身握住了他顯得十分焦躁的手指垂眸對上了那驀然擡起的綠眸笑道:“這不是在以下犯上嗎?”
手指觸碰, 帶來十分酥麻灼熱的觸感, 艾默德的心跳随之跳動, 那一瞬間好像一點兒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要生氣了,腦海中所記得的,都是那總是會吐出十分溫柔的話語的唇的觸感。
即使是用手指觸碰,也會帶來渾身酥麻的感覺,就像是附着在這個人類身上的魔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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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繼續以下犯上。”艾默德輕扣住了那握住的手指,略微思索道,“你不是很擅長得寸進尺嗎?”
他渴望更親密的觸碰,想要碰碰那系的極其端正的衣扣下面的溫度,是不是會讓掌心和心髒更加灼熱。
“怎麽會,我可是個品行端正的管家。”許願握着那逐漸被人類的溫度感染的手指垂眸笑道,然後收獲了一只輕輕磨着牙的人魚。
艾默德看着那雙含着調笑意味的金眸,心裏默念了一百遍不能對自己的伴侶使用武力,人類的性情是含蓄,可是他的心髒裏卻像是揣進了一萬條沙丁魚,現在裏面還沖進了幾條大白鯊。
他的伴侶溫柔又好看,在人類的燭火下好看的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餘生都抱着他度過,但是現在竟然只能看着那雙金眸靠近……
燭火的光芒随着對方的俯身略被遮掩,艾默德覺得眼前略暗時唇上碰上了那溫暖柔軟的觸感,一時間心裏所有的魚群都好像瞬間凝滞了一樣,可在意識到的下一刻,宛如海底火山噴發一樣的混亂和熱度在其中升騰了起來。
讓他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十分迷戀那唇的觸感。
他喜歡布蘭德,或許從第一次想要觸碰他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
他并不是喜歡人類的溫度,而是喜歡布蘭德的,他的體溫,他的觸感,即使好像跟其他人類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可只有這個人才會帶給他這樣陌生又舒适的感受。
一吻輕分,許願看着面前下意識追逐啜吻的青年和那氤氲着愛意的綠眸開口道:“回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他們呼吸交錯,可卻仿佛在剛才那樣的親密中間隔出了一道縫隙,就像穿過他們中間的光芒一樣,溫柔卻不能随意靠近。
艾默德輕抿了一下唇,有些不滿這樣的間隔和縫隙,可對上那樣溫柔卻不能看透所有情緒的目光,卻發現好像暫時沒有什麽辦法。
就像是陽光也無法照到的角落。
那雙綠眸中沉吟着,在其輕眨了一下時許願沒有看清其中的情緒,只看到青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端起燭臺走向了二樓輕哼道:“自己睡就自己睡。”
他的腳步上行,木制的樓梯卻随着那極重的腳步聲發出了兩聲不堪重負的聲音,可不等許願提醒,上樓的人魚已經垂眸看了看,再上行時放輕了腳步。
他頭也不回,只在拐過樓梯時,那雙綠眸在燭火的映照下朝樓下輕瞟了一眼,在察覺樓下的目光時迅速收回,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拐角。
許願看着燭光消失,輕笑了一下,轉身将放在桌面上的錢幣一一收進了錢袋中,檢查完了門戶,再一一熄掉了客廳中的燭火,端起燭臺進了一樓的卧室。
小巧的貓小步跟上,輕甩着毛茸茸的尾巴,跳上了擺放着燭臺的桌面看着宿主,耳朵動了動,看着神情未變安然上床睡覺的宿主,竟然忍住了貓貓的好奇心。
燭火熄滅,床畔的人在拉上毯子前摸了摸它的頭笑道:【晚安。】
【晚安,宿主。】小巧的貓細軟的回應,然後将腦袋放在了爪墊上,開始回味烤魚的味道,力圖讓夢境都是魚肉的芳香。
這棟住宅随着燭火熄滅而變得格外靜谧,只有細微的星光能夠穿過厚重窗簾的縫隙透進來一絲,卻不足以喚醒已經沉睡的人。
吱呀的聲音在夜色中響了一聲,下一刻卻是随着略微悉悉索索的聲音變為了極其輕微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泡泡輕輕的從樓梯上飄過,然後平穩落地,所有的聲音都被柔軟的地毯吞沒了。
門開的些許聲音完美的遮掩了本就刻意屏住的呼吸,那道身影放下鞋子靠近床時,直接将腳上的襪子也踢掉了。
而當被角掀開,聽到床上均勻的呼吸聲時,那掩在夜色中的喉結輕輕吞咽了一下,連本是屏住的呼吸都有些變了節奏。
可他的手撐在床上,試圖尋覓那藏在被子裏的手時,卻驀然被滾燙灼熱的掌心扣住了手腕,熱度蔓延,同時伴随着心驚。
可那雙只有些許亮光的眸輕擡時,那僅有的星光卻被驀然掀起的被子掩了個幹幹淨淨,而在黑暗降臨的一瞬,手腕上的力道收緊,不等其主人反應,已經跌進了那殘留着體溫的柔軟的床榻之上。
被子落下時,偷摸闖入的人也已經被有力的手臂扣住了腰身,張口欲言時,唇卻已經被傾覆而下的人吻住。
一切聲音消弭,只有極其親密的深吻讓本就緊張的心跳愈發快速,就像是被卷進了海底的亂流之中一樣,尋覓不到方向,只能任憑自己随着它暈頭轉向,無處着力。
滾燙的體溫順着緊扣的手指蔓延向心髒,無可抵擋,即使想要散去,也被被子緊緊的包裹在其中,就像是被推上陸地的魚想要尋覓一絲濕意和清涼,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脫身一樣。
直到那吻分開,卻落在了頸側,一聲驚喘在夜色中響起,原本無處着力的手指收緊掙動時,那落在頸側的吻才輕輕離開,原本的亂流好像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一樣,只剩下兩道呼吸聲作響着。
一道平穩綿長,一道卻似乎想要抑制着,卻無法完全抑制住,反而一段一段的輕吐着。
原本扣住的手指松開,人類的體溫帶來掌心的濕潤和心口的顫動。
“不習慣?”夜色中在耳畔響起的聲音很是溫柔,帶着一絲沙啞的尾音,讓原本心髒亂顫的人魚耳尖不自覺的動了動。
“不清楚……”人魚的聲音本是極好聽的,此刻卻有些許的底氣不足。
他覺得應該是舒服的,可是之前那樣突如其來的事情卻讓他一瞬間覺得有些失控,事情往他未知的方向發展,那一瞬間心裏是有些畏懼和想要逃離的。
可是現在,雖然隔着衣服,卻可以感受到屬于布蘭德的體溫,他的身體好像又變得酥麻了起來。
如果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就換個方向照。
“這就是住在一個屋子裏會發生的事。”許願聽着人魚喉中的輕音,順了順他的後背溫柔道。
他此刻的聲音很像風暴之後和煦的風,溫暖又心曠神怡。
“不能只睡覺嗎?”人魚心有餘悸,卻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渴望。
夜色中随着這樣的問題傳來了一聲輕笑,被中的人魚沒忍住輕磨了一下牙:“你笑什麽?”
“雖然可以做到,但我畢竟不是聖人。”許願伸手扣住了不那麽滿意的人魚的頸側,在那處傳來輕輕的顫栗時就着微弱的星光看着那同樣輕輕顫動的眸輕嘆道,“不可能你一直撩撥我,我還坐懷不亂的。”
他的話語中透着無奈,可扣在頸側滾燙的溫度卻讓艾默德一半的心神都不得不分在那随之蔓延的熱度上,只是掌心的觸碰,就足以讓他的後背泌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心尖發顫:“撩撥?”
他沒有,人魚絕對不可能幹這種事。
“就像我現在這樣。”許願輕輕摩挲着他的頸側,在他的身體試圖掙動時扶住了他的下颌,手指輕輕摩挲着唇線。
“喂……”艾默德伸手試圖阻止,卻發現那樣的力道有些掙不開。
而這樣的感受實在是難耐極了,一陣陣的酥麻感不斷從唇線處傳遞進心髒,偏偏它只在邊緣摩挲,就是不觸碰到他的唇,令他進退兩難,只能扣住對方的手腕,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正在垂眸看着他的人。
人魚的視力極好,雖然在這樣漆黑的夜色中無法分辨那雙眸的顏色,可就是這樣的黑暗,才讓那在白日看着總是十分溫柔的眸中透出涼的像水一樣的底色出來。
他就像是在戲弄着一條魚一樣,可那雙眸底又有着讓人魚心尖發顫的侵略感,就好像随時會被吃掉一樣。
艾默德記得,他那個時候提出想要觸摸他的時候,布蘭德似乎也有着跟現在十分相似的眼神,但又不太一樣。
“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艾默德輕輕別開了視線,心裏有些發虛,卻似乎也有些期待。
他對人類其實還不太了解,對布蘭德其實也沒有完全了解透徹,但他喜歡他,這是他的伴侶,他可以讓着他。
夜色中卻在他的話音落下時傳來了一聲含着無奈的輕嘆:“笨蛋……”
“喂!”艾默德不太滿意的看向了他的伴侶。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會欺負人魚的。”許願對上了那雙含着惱意的綠眸,原本停在頸側的手離開,輕輕摩挲上了他的眼尾笑道,“你要是放任我欺負,最後可能會連骨頭渣都剩不下,趁我還有點良知,不要亂惹我。”
他的聲音溫柔極了,摩挲在眼尾的手指雖然灼熱,卻不像之前那樣令人魚難耐的想要翹起尾巴,而是很溫柔,讓那雙眸的光亮中似乎都溢出了極為溫暖的溫度,心似乎不再焦灼,反而像是泡在了溫泉之中,整條人魚都舒張了開來。
可他的話語卻讓這種舒适多了一絲緊迫的氣息。
“你會吃了我嗎?”艾默德心尖顫動着詢問道。
“骨頭渣只是一種形容詞,意思是你的全部和認知都會只屬于我。”許願笑道,“我對食用人魚不感興趣。”
“唔。”艾默德輕應了一聲,想起了他曾經所說的馴服一個驕傲自由的靈魂,可他的言談舉止卻從來不是這個意思。
他希望他即使離開了他,也能夠在海洋和陸地自由來去。
“你想那麽做嗎?”艾默德緊緊盯着他詢問道。
“有時候會想。”許願如實回答道。
讓一個驕傲自由的靈魂從身到心完全從屬,可以肆意的欺負他,讓他綻放極致的美感,這不可否認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尤其是在他對人類世界還沒有認知完全的時候,最好操控。
告訴他錯誤的理論,引導他一步步封閉沉迷,利用人魚的專一和對伴侶的縱容,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不會激起任何的反抗,就能夠得到那樣的效果。
他逃不脫,甚至不會想要回去大海。
這樣卑劣的想法偶爾會在腦海中打轉,有時候随着人魚的肆無忌憚的靠近會無限放大。
因為他總是十分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渴望和愛意,沒有絲毫的遮掩。
人魚的眸中有一絲警惕劃過,然後浮現了糾結:“你會那樣做嗎?”
許願看着他直直看過來的眸,微怔之後笑道:“不會。”
他會那樣去想,但他可以确定他所喜愛的絕不是一只漂亮的金絲雀,而是面前這條人魚驕傲自由的靈魂,他坦誠,熱情,直白又寬容。
他給出了這樣肯定的答案。
艾默德眸光微動,擡起手臂抱住了他,帶着難言的緊張,卻混合着心底極致的熱度道:“布蘭德,我愛你。”
他有着極致的赤誠,沒有那麽辭藻堆砌的語言,卻一點兒也不吝啬表達他的感情,一點兒也不會因為他是一個卑劣的人類而有所改變。
許願輕笑,傾身抱住了躺在床上的青年阖眸嘆道:“我才是笨蛋。”
“嗯,為什麽?”艾默德感受着那幾乎要傳遞到全身的溫度,覺得整條魚好像都在鍋裏煎一樣的焦灼時好容易分出一絲心神詢問道。
“因為笨蛋和笨蛋就适合在一起。”許願輕笑道。
艾默德下意識想否認他不是笨蛋,他是一條頂聰明的人魚,連這麽聰明的人類都被他拿下,成為了他的伴侶,還帶他進入了人類世界。
但頂聰明的人魚是不會否認伴侶的意思的。
适合在一起這句話實在太美妙了。
“我們确實适合在一起。”艾默德贊同道,世界上再也沒有這麽适合在一起的人類和人魚了。
抱着他的人聞言輕笑,帶動了身體和胸腔的震動,好像确實很高興,艾默德也随着這份喜悅而高興了起來。
他聽着那緊貼而沉穩的心跳,卻察覺了抱着他的人的起身,只是二人的距離并未分開太多,艾默德就在對上那溫柔的視線時被溫柔的吻住了。
那一瞬間的觸感讓他想到了之前的狂風驟雨,可卻似乎哪裏不太一樣:“我這次沒撩撥你……”
他的聲音從略微分開的唇中吐出。
“嗯,只是接吻。”許願輕托着他的下颌,溫柔的親吻着笑道,“這是戀愛中會做的,如果跳過這個步驟,會很遺憾的……”
聲音消弭在了溫柔的吻中,讓人魚沒能回答,但他收緊的手臂和微阖的眸卻給了回應。
明明同樣是吻,艾默德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泡在了一片暖流之中,飄飄蕩蕩的找不到方向,只有心是一片酥麻,随着那樣溫柔的吻,思索着戀愛,卻又斷斷續續的尋覓不到方向,偶爾遺忘,偶爾想起,卻始終不能明白為什麽這樣的吻會讓他期盼永遠。
要是永遠都不要分開就好了。
夜晚的靜谧在許願從身後抱住那爬床卻不願意離開,保證不撩撥的人魚時再度降臨。
人魚的體溫微涼,但柔韌的腰身和微涼的氣息卻讓這樣的相擁十分舒适。
“我覺得你有不滅的靈魂。”夜色中人魚輕聲說道,卻讓許願微阖的眼睛睜開了。
“有什麽憑證?”許願詢問道。
“一種感覺。”艾默德輕動了一下身體道,“我覺得你有。”
“為什麽會想到這個?”許願收緊手臂輕聲問道。
壽命論是不可逃避的話題,但他不想因此而與之分開,那樣浪費的會是三百年的壽命。
而且他不想再因為這種事,再去分別十年,重蹈覆轍,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下一次的相遇,在有限的人生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才無愧于自己。
“因為如果你有不滅的靈魂……”艾默德沉下氣息道,“我也能夠擁有不滅的靈魂,我們以後就會在天堂相遇,永遠在一起。”
他說出了自己的祈願。
許願沉吟着開口道:“沒有天堂那樣的地方,人類的靈魂或許會轉世,或許會就此湮滅。”
艾默德身體微頓,連放松的身體好像一瞬間都變得僵硬了起來,許願沉下氣息,想要開口時卻聽到了人魚有些低的聲音:“我知道我們終将會分離的……我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不滅的靈魂只是他的暢想,誰也沒有證實過,誰也沒有看到過,人類只是向所謂的神明禱告着,希望前往天堂,可如果一代代的人類都能夠前往那個地方,那天堂聽起來會十分的擁擠。
人類的壽命十分短暫,短暫的只占據人魚壽命的很短一部分。
許願聽着他的結論,想了許多,卻只是開口詢問道:“什麽樣的準備?”
“等你死掉了,就把你埋在深海,一直陪着你的準備。”人魚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一直陪着?”許願眉頭輕動。
“就是人類的……祭拜?”艾默德思索着這個詞道。
人類的世界到處都是墳墓,他們将死掉的人類埋在土裏,然後插上墓碑,就好像那個人類還在那裏一樣,當然,也不乏被刨了墳或者随便丢出去的人類。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被鳥或者魚群吃掉的。”人魚保證道。
許願聞言輕笑,呼吸貼在了他的頸後笑道:“這樣就好。”
“我知道……”被抱着的人魚略微遲疑後輕聲開口,“你希望我能夠長長久久的活着,即使有一天你離開了,我也會一直記得你。”
“人類的不滅,其實很多就是來自于這樣的記憶。”許願輕聲笑道,“就像曾經的一種說法,當一個人被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類忘記時,那麽他就真的死去了。”
“真是一種奇妙的說法。”艾默德開口再次保證道,“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謝謝,這件事得墳墓建起來再說。”許願攬着人笑道,“現在我還好好的。”
“唔,你還好好的,真是太好了。”人魚扭動着,從背向轉為了正向,他瞧着同樣躺在枕上的人,伸出手臂湊近時道,“我就抱着你,不撩撥。”
“好。”許願抱住了湊過來的人魚,手指梳理過他散落的長發笑道。
“我會好好愛你的。”艾默德抱着他的伴侶道。
“嗯?”許願發出了些許疑問。
“就是因為人類的生命短暫,才更要好好愛你。”人魚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許願微怔,順了順他的腰背笑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