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海的女兒(24)
第99章 海的女兒(24)
朝陽照射在海波上投下波光粼粼的紅光時, 大船的主人也再次登上了船。
海鷗高飛,在這樣清涼的清晨發出了清脆的叫聲,溫暖的光芒照在那被編住垂落的紅發上, 十分的耀眼,同樣溫柔的風略微卷起散落在頰邊的發絲, 大船的主人站在甲板上迎着風的身影足以令所有人側目。
“他一定是一位很尊貴的貴族。”交接着港口事宜的人由衷的贊嘆道。
“他看起來像一位王子。”
“那是艾默德子爵。”
大船起航,船頭的主人并不能聽到那些話語,卻足以看清那些人類瞻仰的神色,不過那雙綠眸中只有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仿佛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一般。
直到他在聽到近前的腳步聲的同時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才扶着船頭的圍欄仿佛若無其事的回了頭,在看到那端着托盤迎着朝陽走過來的人時,指尖難忍的輕勾了一下。
“現在沒有人過來。”許願看着他莊重自持的主人笑道,然後看到了人魚神色的微松,“早餐。”
“唔。”艾默德朝船的尾端眺望了一下, 看着忙碌的人群,在布蘭德近前時看向了那托盤中被亞麻色的紙包起來的食物道, “這是什麽肉?”
“雞肉。”許願看着青年輕松一口氣的神色笑道。
“看起來不錯。”艾默德拿起了上面的一個紙包, 瞧了瞧其中被面包夾起來的醬汁濃郁的肉以及色彩鮮豔的被人類稱之為蔬菜的……草,一口咬了下去, 然後意外的發現好像真的很不錯。
這種草帶着些許水分的清甜, 和裹着醬汁的雞肉交彙在一起, 帶着面包的甜香氣,在這個清晨一點兒都不覺得膩, 反而覺得十分清爽, 胃口大開。
“怎麽樣?”許願站在了圍欄邊詢問道。
“很好吃。”人魚對此贊不絕口, 并提出了自己的意向, “我想每天都吃這個。”
許願看着他亮起的眸卻是略微沉吟了一下輕笑道:“看來你能接受蔬菜,只是不能接受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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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艾默德發出了疑問。
“就是紅色的塊狀根莖食物。”許願提醒道。
艾默德思索着,終于從印象中找出了那種令人魚頭疼的食物,說甜不甜,說苦不苦,沒有水果充足的水分,也沒有肉類的美味,只有幹柴和難以下咽:“那東西……蘿蔔确實不怎麽好吃。”
“那以後就不加了,這種莴苣呢?”許願笑道。
“莴苣……”艾默德默念着這個繞口的名字道,“如果是這樣的做法,可以接受。”
他漂亮堅硬的牙齒随着這樣的話音落下,在面包和蔬菜上留下了十分清晰的牙印,然後看了過來道:“你不吃早餐嗎?”
“我已經吃過了,這些都是你的。”許願看着放在一旁小桌上的托盤笑道。
“什麽時候?”艾默德可沒有瞧見。
“你早上沒起床的時候。”許願笑道。
“人類的床榻上好像附着了一種魔力。”艾默德吃着自己的早餐,看着落在船圍上蹦跳兩下的海鷗沉思道,“讓人魚很難醒來。”
海底的珊瑚床也是有海流的,稍微有一些波動他都能夠察覺到,可是人類的床榻卻沒有,它平穩舒适的讓人魚陷進去,唯一能夠聽到的只有人類十分催眠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而他沒辦法在自己認定的伴侶前抱有太多的防備。
“如果你覺得行程太趕的話,下個港口我們可以多停留幾天。”許願扶着船圍,看着正在認真進食的人魚笑道。
“我們不是要先去處理卡羅爾的事嗎?”艾默德擡眸詢問道。
“她的事其實沒有那麽着急。”許願略微沉吟道。
“嗯?”艾默德看向了他,總覺得這家夥又藏了什麽秘密。
“也不是什麽秘密。”許願瞧着那探究的眸輕笑道,“只是巴羅那王國的王子即将跟布魯諾國度的公主聯姻,我們前往神廟的航向,下一個抵達的就是布魯諾王國。”
艾默德聞言神色微怔,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想說卡羅爾難道還沒有放下那家夥嗎?可是試想如果有一天他發現布蘭德背叛了他,也未必能夠從心底将他徹底放下。
人類與人魚,本就是對立的兩端,人類連對自己的同族都未必友善,更何況是被他們稱之為異類的人魚,像布蘭德這樣坦然接受的才是少數。
“你想讓她去那裏瞧瞧嗎?”艾默德詢問道。
“這個要看她自己的選擇。”許願溫聲道。
他從始至終都沒打算隐瞞這件事,只是是是避開還是面對,都看她自己的選擇,但這個機會是一定要給的。
艾默德看着他映着朝陽而顯得格外溫柔的瞳孔,莫名覺得布蘭德在意卡羅爾,又好像沒那麽在意,既不像喜歡,也不像讨厭。
就像他曾經對王子的态度一樣,那個人在他的生命中無足輕重,他只給出契機,無論他們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他都尊重。
但他又确實為了卡羅爾跋涉千裏,在他出手幹涉的時候,已經不是無足輕重。
即使是人魚,做事也會有一些目的,比如狩獵,占地盤,想要親近,但他卻一點兒都瞧不出布蘭德的目的是什麽?
他如果想要找到為他工作的人,大可以雇傭無數的人類,他們都很願意聽從他的調遣,如果是覺得人魚為他做事很體面,只會讓卡羅爾穿上傭人的衣服,去為他做很多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去了卻她的遺憾。
“在看什麽?”許願伸手,揮開了那試圖偷吃的海鷗笑道。
海鷗高飛,高聲鳴叫了幾聲,艾默德回神瞧了一眼那些海上的小偷們,晃動圍欄,讓那些家夥們全部飛向高空時輕哼了一聲。
如果是在海裏,他可以直接掀起浪花将那些家夥們砸的暈頭轉向,可惜是在船上,算那些家夥們運氣好。
艾默德重新咬下了自己的早餐,驀然想到了身旁人之前的問題時轉眸道:“我覺得你跟其他人類很不一樣。”
“嗯,我也覺得我跟他們很不一樣。”身旁的人語調微揚輕笑道。
艾默德眨了一下眼睛,覺得這有些像人魚的說話方式,偉大的海域領主或許也影響到了他總是很謙遜的伴侶。
“畢竟不是誰都能夠跟偉大的海域領主結成伴侶的。”那雙金眸中充斥着贊賞和愉悅的味道,也讓艾默德的心随之飛揚了起來。
那一瞬間指尖輕動,癢意蔓延進了心髒裏,讓那裏快速的鼓動了起來,同時莫名的有一種熱感湧上了臉頰。
雖然他覺得自己就是偉大的海域領主,但是經由伴侶的嘴巴說出來,真是有些令人魚焦灼的不好意思。
如果他的魚尾在的話,他一定會去海底深處游上一圈,而現在則有些無處釋放。
“唔……我現在能不能撩撥你一下?”臉頰上蔓延上紅暈的青年有些遲疑的詢問道。
他的眸中泛着水光,那臉頰上的紅暈不知是否是朝陽的緣故,讓那耳垂和臉頰上泛起的紅帶着剔透之感。
許願看向那輕輕抿唇試圖按捺卻顯得有幾分焦灼的人魚,心頭微動,他的人魚明顯将伴侶之間的觸碰都诠釋成了撩撥,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露出這樣直白難耐又渴望的神色時,才是一種極致的撩撥。
人類的糟糕程度絕對超過人魚的想象。
“你已經在撩撥了。”許願轉身靠近,瞧了一眼船尾,扶上了他的手臂說道。
“我現在還沒有……”碰你。艾默德略微思索着,卻在察覺印在唇上的吻時一瞬間思維轉為了空白,眸中只剩下那在晨光中靠的極近的眸和唇上柔軟的觸感。
這一吻極輕,可分開的時候艾默德仍然覺得渾身都好像淌遍了暖流,讓他的呼吸好像都凝在了身體裏,滿身的渴望都牽絆在了對面的人類身上,心底再次難以抑制的升起了将他拖回深海的念頭。
真想跟他共度餘生。
“你不怕被其它人類看見了?”艾默德詢問,卻看到了在身邊人退開時放下的鬥篷,一時間輕抿了一下唇。
狡猾的人類。
“被他們發現确實會有些麻煩,不過不用怕。”許願笑道,“要是被發現了,我們就跳進海裏游走。”
“你這樣會讓我很想讓他們發現。”艾默德聽着他的提議揚起唇角道。
“不用這樣,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回到海裏去,我會陪你一起去的。”許願看着那置身于逐漸熱烈起來的陽光中的青年笑道。
他的眸溫柔極了,一點兒沒有敷衍的跡象。
艾默德的心髒随着這樣的話語猛動着,那樣的澎湃的情緒讓他現在就很想去海裏游上一圈,跳出幾次海面,釋放渾身的力氣,但他更想跟布蘭德挨的更近一些:“我發現……”
“嗯?”許願發出了疑問。
“我發現是你先撩撥我在先的。”人魚緊緊的盯着他說道。
這個人類,一舉一動都讓他想要摸他,擁抱他,親吻他,這就算了,他還偏偏會說出讓人魚雀躍的好聽的情話。
許願眉眼微彎,失笑出聲,在人魚下意識捏緊面包時提醒道:“你的早餐還沒有吃完。”
艾默德神情頓住,看着手裏的早餐,這樣的食物,一看就是布蘭德精心準備的。
如果不能在最美味的時候享用,連他自己都會譴責自己的。
人魚恍若洩憤般咬下了面包,眸光卻落在了身旁人類的身上,仿佛要将那低眉淺笑的人當成食物一樣咀嚼吞掉。
他的伴侶,真是讓人魚又愛又恨,卻又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大船航行,距離下一站港口的距離較遠,夜幕降臨時是在海上航行着度過的。
漆黑的夜色,只有帳篷內的燭火是亮起的,其餘的光芒便只剩下了滿天的星輝。
大船随波浪起伏,漆黑不可見底和邊緣的海面在夜色中給船只帶來了極致空曠和孤獨的感覺。
一葉扁舟,在大海之中,無論是樹葉還是大船,在面對風浪時的抵抗能力其實差別不大。
但這片海目前似乎處于心情極好的階段,沒有烏雲密布,只有星幕低垂,在這樣的晃動中仿佛帶來了極為安靜的感覺。
“這樣看天空感覺跟在海裏不太一樣。”艾默德坐在鋪在船頭的毯子上眺望着星空道。
船随水移,好像連星河都在随着它流動一樣,不用自己游動就能夠看到,有一種新奇又奇妙的感覺。
“在海裏會是什麽樣的?”許願看着那落滿了星辰碎光的眸詢問道。
“會感覺星星沒有我游的快。”艾默德瞟了他一眼,視線略低,在摸上他放在毯子上的手時唇角揚了起來。
他的眸中溢着得以親近後的愉悅,許願垂眸輕扣住了他的手指,在那雙眸中的波光微動時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輕聲道:“其實你可以靠過來,主人将自己的管家當做墊子是很正常的事。”
“不會被懷疑嗎?”艾默德抵住了他的肩膀輕聲問道。
“沒有實質的證據前,一切都可以解釋為友誼以及貴族慵懶又奢靡的生活。”許願看着青年愈發亮起的眸,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他輕輕撥開海浪晃動的尾巴笑道,“也不能太明顯。”
“人類真是複雜。”艾默德輕輕沉下氣息道。
“其實很多不合理的制度來自于認知的不足。”許願笑着安撫道,“想要合理化,人類還得站的更高。”
認知和思想攀登到新的高度時,就不會無端對一些事情産生猜疑和畏懼。
“他們在害怕?”艾默德思索道。
“有這一方面的原因。”許願笑道。
“那……你會害怕什麽?”人魚帶着些探究的詢問道。
他的話題總是會在突然間轉到一個意料之外的地方,許願看着他好奇的神色思索了一下笑道:“我目前沒有害怕的事情,你呢?”
“唔。”艾默德看着他道,“我也沒有。”
只是他們的不害怕卻好像是不同的,布蘭德或許是因為了解人類社會的一切規則,所以不害怕,而他應該屬于對很多事情還處于未知,但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他探索未知海域的時候,也不會覺得畏懼害怕,小心謹慎的往前游就是了。
“看來我們很般配。”許願輕笑道。
靠在他肩頭的人魚耳朵輕動了一下擡眸道:“你好會講話。”
如果他也能學會這樣的技能就好了。
“你也很會。”許願垂眸笑道。
艾默德神色微頓,眼波流轉時略微湊近了些含着笑意輕聲問道:“我是不是撩撥到你了?”
“是。”星光籠罩下那溫柔的人輕聲應道。
艾默德對上他溫柔的視線,恍惚間有些明白,其實這個人也是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被牽動心緒的。
這種感覺應該被稱之為愛情。
愛情真是一個美好的東西,當确定了之後,他的心好像沒了之前那樣的緊迫,但好像又比之前更加想要親近。
大船在夜色中航行,帳篷中的燭火在人類與人魚的相擁而眠中熄滅,睡眠随着波浪起伏,星光漸漸淡去,日光從海面探出,當那半輪的橙紅探出時,許願在那透進帳篷縫隙的陽光中睜開了眼睛。
陽光并不刺眼,只是淡淡的灑落在兩人之間的空隙間,有極其輕微的一絲攀上了青年漂亮挺直的鼻尖,跳躍在他睫毛的末梢,卻不足以驚動正在沉睡的青年。
紅發蜿蜒散落,紅唇微阖,唇珠輕碾,鼻尖輕輕流淌着氣息,眉宇舒展,似乎總是無憂無慮的,他美的像一幅畫,即使是湊近輕吻,也不足以擾亂他美好的夢鄉。
只是船板不那麽平穩的震動傳來,嘈雜的人聲闖入這方帳篷,讓本是熟睡的人略動了動肩膀,腿部下意識劃動着,在手臂探出蓋着的薄毯時,那綠的像最頂級的翡翠一樣的眼睛微微睜開,其中流轉着片刻的迷茫道:“好吵……”
“到港口了。”許願看着仿佛随時都能夠游走的人魚笑道。
“我說船怎麽感覺安靜了……”躺着的青年輕喃着,綠眸中的迷茫在漸漸退去時瞧向了面前的人,在其中浮現愉悅時被低頭輕吻了一下。
晨間的親密足以讓剛剛醒轉的心髒浮動起來,充斥上暖流。
“布蘭德。”人魚伸出手臂抱緊了微微分開的人,在同樣被抱住時感受着他的體溫,看着那穿過帳篷縫隙灑落進來的陽光,覺得十分幸福,“我一刻都不能離開你了。”
不僅人類會得寸進尺,人魚也會,戀愛真是一件美好的讓人魚能夠溺斃在其中的事。
“那就一直待在一起。”許願扣着他的後頸笑道。
陷入愛情的人,對于情話其實是無師自通的。
艾默德覺得自己被縱容了,可他卻不能不放任自己陷入這樣的縱容之中,因為他的心都要化在其中了。
晨間的溫存讓人魚連再度穿上那繁瑣的衣服時都多了幾分親切感,而原本他已經學會了穿人類的衣服,可這次他整理好自己衣服的管家卻兢兢業業的為他系上了綁帶和扣子。
他的手指修長且靈巧極了,能将最簡單的帶子系出最漂亮的花結,而只是這樣垂眸認真的溫柔神情,就足以讓艾默德的心髒陷入一片浮動和暖融之中。
戀愛。
人類的戀愛似乎是心與心的交談,精神上的愉悅一點兒也不亞于親密的身體接觸。
許願松開系好的帶子擡眸,對上那直直看着他的眸光時,湊近在那綠眸微阖時輕吻,分開時笑道:“轉身,頭發得編起來。”
“唔。”艾默德輕應轉身,感受着那從發間梳理過的手指,始終沒有去問布蘭德為什麽又開始幫他整理衣服了。
雖然是心與心的交流,但是親密行為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為他很喜歡接吻這件事,布蘭德也很喜歡。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時,海邊的太陽已經完整的升上了地平線,陽光灑落整個甲板,港口邊嘈雜的人聲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
“真是一艘漂亮的大船。”
“玫瑰徽章,好像從前沒見過。”
“它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貴。”
棕榈樹高大矗立,海鷗高飛,人群在眺望到從帳篷中出來的人影時愈發熱鬧了些,艾默德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力圖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傲慢無情,沒有絲毫陷入愛情的蕩漾,可在看清岸邊穿着跟巴羅那有所區別的人群的時還是沒忍住轉眸問道:“我們是到達布魯諾了嗎?”
“是的,主人,已經到了布魯諾的第一個港口,距離王城還有兩三天的行程。”許願回答道,“船上要補給,您和小姐要下去看看嗎?”
“好。”艾默德略擡起了下巴,十分高傲的看着聚集在港口的人們,仿佛對那些瞻仰和豔羨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
“請稍等,我去請卡羅爾小姐過來。”許願看着青年高貴的姿态笑道。
“嗯,去吧。”艾默德應道。
船停在港口,卡羅爾并不會輕易的出帳篷,但受到邀請時,她還是欣然的跟上了。
馬車備齊,可三人只是從船上下去,走過浮橋又踏上馬車的過程,也足以令人群發出驚嘆。
“天吶,那就是尊貴的貴族嗎?”
“哦,淡定一些,沒有貴族能夠比布魯諾的貴族更加富裕。”
“他們是旅行者嗎?”
“或許是來參加德拉妮公主的訂婚儀式的。”
“或許是求娶者也說不定。”
“巴羅那的王子不是正在趕來求娶的路上嗎?”
“嫁給他,德拉妮公主以後就是巴羅那的王後了。”
布魯諾的港口城市很是熱鬧,各種各樣的舶來品都能夠在商店中見到。
“你喜歡這個?我可以從海裏撈給你。”艾默德在留意到布蘭德目光停留的一件藍白色的罐子上時湊近了些開口道。
他在海裏見過很多人類千奇百怪的東西。
“不用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這樣東西。”許願收回了目光笑道。
“它是來自于哪裏?”艾默德詢問道。
“一個遙遠的東方國家。”許願笑道。
“你以前去過那裏嗎?”艾默德有些疑惑。
“不清楚,不過我在一本游記裏看到過關于那片大陸的記載。”許願笑道。
世界線是收束又分散的,不同的事情也會導致不同的走向,他也無法保證自己去過所有的世界線,所能收束的,只是個人的命運。
“嗯?”艾默德看着他的神情,走向了那個罐子前看向了店主道,“那個我買了。”
“哦,尊貴的客人,您真有眼光,這可是從海上千辛萬苦帶回來的珍寶。”店主毫不猶豫的釋放着他的熱情道,“只有您才配擁有這樣珍貴的東西。”
許願看向了那十分財大氣粗的人魚,正防備着店主坑他一筆,就聽到了他的詢問:“你要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