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此情此景……叫虎情何以堪!

景林不是被雞腿砸暈的,他是不想面對自己的戰鬥力只能做到把虎撲倒的事實。

“你這是……投懷送抱?”

陸缪也呆了半晌,片刻過後稍帶戲谑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景林放空的大腦開始被帶着跑。

景林:“嗯嗯,投懷送抱。”

陸缪:“……?”

鏟屎的雞腿究竟砸到了什麽奇怪的開關?陸缪歪着虎頭,努力擠出一雙眼睛看了一眼飼養員的方向。

伺養員看起來正在幸災樂禍,他手裏握着另一只手槍腿,似乎做好了“看情況不對随時救虎”的準備。

你別說,五百來斤的體重壓在身上,哪怕是陸缪也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陸缪兇名在外,這個兇名的立足主要是靠毛毛。

衆所周知,老虎是獨居動物,雖然人工飼養的環境下,能夠讓老虎處于絕對舒适的環境中,動物園能讓老虎過上不愁吃不愁喝,冬天有暖氣,夏天帶空調的好日子。但是刻在骨子裏的領地意識是沒法弱化的,能夠養在散養區的東北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大多都性格溫順,不愛打打殺殺,盡管如此,在進食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還是會保持很好的邊界感,避免觸發別虎隐藏在DNA裏面的領地意識。

而毛毛,就是一只極沒有邊界感的老虎,尤其是對陸缪。

據說,毛毛和陸缪恩怨的開始是因為一只漂亮的小母虎,人家母虎不喜歡他,心裏惦記着更為強大的陸缪,毛毛恨屋及烏,就把陸缪給禍害了。

或許應該換一個更為準确的說法。

由于多次挑戰陸缪的權威,于是毛毛就被陸缪給禍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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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對于陸缪的禍害主要是心理,陸缪對毛毛的霍霍主要是身體,在毛毛不屈不撓的騷擾下,陸缪終于每一次都會毫不留情下死手,只為能更快結束戰鬥。

兩虎的較勁總是以毛毛被拉往步行區養傷結束,然後又以毛毛造謠追求陸缪開始。

而毛毛最後一次禍害陸缪,就是東散養區知名的騎虎難下事件,至此,毛毛和陸缪的恩怨愈發深重……

陸缪對別虎絕不留情的兇名徹底坐實。

景林這個背鍋俠正好天降在兩虎恩怨的高潮——好事是,他掐斷了陸缪的報複心。

壞事則是……景林引起了陸缪的玩心。

養過貓貓的鏟屎官都知道,貓科動物是玩性很大的生物,他們的好奇心經常驅使着他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時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玩到兩難境地。

比如鑽進塑料瓶後把自己卡住出不來。

比如站在貓窩上咬斷固定在牆上的繩子把自己摔到骨折。

又比如像陸缪一樣,自己還沒察覺,卻正在把自己陷進這場名為景林的游戲中。

這時候如果是毛毛,陸缪已經毫不留情給了面前的虎腦一爪子,但是現在糊裏糊塗摔到自己身上的老虎是景林,是他陰差陽錯多出來的老婆。

對,摔,陸缪甚至不覺得景林這是在進行攻擊。

畢竟沒有一只老虎的攻擊會是投懷送抱,并且還死皮賴臉不願起來。

陸缪充分展示了他家一脈相傳的優良寵老婆傳統,先輕輕推了推已經把自己虎爪壓倒微微發麻的景林,然後才壓低嗓子出聲。

“趴夠了嗎?”

景林:“嗯嗯,沒有。”

陸缪:“……”

那就趴着吧。

陸缪用解放的虎爪把景林朝懷裏帶了帶,順帶給自己也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飼養員突然感覺自己有一點多餘。

飼養員看了看手裏還沒扔出去的手槍腿,在心裏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一只手槍腿陪他一起多餘。

風起,淩冽的寒風帶着不容拒絕的冷意席卷了整個虎園,這才初秋,東北虎身上禦寒的長毛還沒長出來,東散養區的諸虎也都在院子中曬太陽。

暖暖的陽光曬得虎不願動彈,陸缪原本也打算去曬太陽,但現在懷裏多了一團被雞腿砸懵的虎球。

虎球比太陽,還要暖和一些,陸缪的虎爪已經被熱得開始滲出細汗。

陸陸續續開始有虎回屋補充水分,景林還沒有恢複正常,陸缪試了好幾次,無論他問景林什麽,景林都只會嗯嗯附和,然後搖晃的虎頭帶起腦後那兩片帶着絨白的虎耳,一晃一晃,晃得陸缪總想湊上去舔舔。

公虎的耐性應該都不太好。

陸缪這樣想,然後湊上前去含住了景林無意識晃動的耳尖。

景林被觸發的開關忽然合上了。

清醒過來的景林在內心持續尖叫并大喊“卧槽!”。

正在做壞事的虎毫無被抓包的自覺,見景林的虎瞳裏重新有了亮光,他松開了那對可憐的耳朵,換而舔了舔景林的額頭上被蹭亂的雜毛。

“你在做什麽?”景林顫抖着聲音問道。

“幫你舔毛。”陸缪坦坦蕩蕩,語氣堅定。

“你不是。”景林拒絕接受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就是。”陸缪強詞奪理,覺得景林的覺得不重要。

“你分明就是在對我做壞事!”景林據理力争,完全把自己打不過陸缪這個事情抛到了腦後。

陸缪舉起無辜的虎爪,輕輕推了推景林扒住自己的虎爪,示意景林感受兩虎現在暧昧的距離。

景林:“。”

看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景林還能掙紮,他淡定收了自己的虎爪縮在身前,僵硬地把自己翻出了陸缪的懷抱。

“我覺得,可能,也許,大概,至少,不能是我主動的。”

陸缪沒有反駁,他只是看着景林似笑非笑。

不得不說,這樣的陸缪讓景林更加毛骨悚然了。

“毛毛,你不要自欺欺虎,我們都看得清清的,就是你一躍而起,撲倒了缪哥。”

“确實,缪哥反抗了,但沒用。”

陸缪和景林貼着牆,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聚起了一群圍觀的東北虎,以他們倆為圓心呈弧形分散。

離得最近的就是緊挨着的胡爍和胡孬,兄弟倆一唱一和,說得和真的似的。

景林終于想起了先前在胡爍身上看見的那種微妙的熟悉感是什麽。

那倒黴東西有個俗名——磕cp。

理智正在一陣陣遭受攻擊,不知道第幾次裂開的景林面無表情站起身,顫顫巍巍走到陸缪面前。

景林立了起來。

景林的兩只前爪一起摁在了陸缪虎腦之上。

風吹散了熱鬧,周遭陷入突然的寂靜中。

只有景林在心裏念叨:“磕!我讓你們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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