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夜晚将至，西方落日欲頹，黃金之光灑滿天空。
他明白自己應該去了，這是約定，不可失信。
在他看來，這晚倒不是見面，更像是場審判，走向通往是生是亡的大道，憑天意定結局。
為了表示歉意，顧青聽了靈苗的建議，去花店買捧花，好言：将禮補過。他也并不知道這話姜浔到底喜不喜歡，在他看來，似乎除了買花，再沒什麽可以買來送人了。
到底留不留得住他的心，這盆花只能有個開始作用，還得靠顧青自己的表現，能否挽回那本已失望的青年的心。
按照手機導航，過了這條路口右拐的小區就是姜浔的住處了。
與此同時，揮之不去且久存于心的緊張感再次重現。顧青不明白為什麽會緊張，可能是迫切想要愛上他吧！
校區比較破舊，是城區內的老公寓，年久失修。
“大爺，三棟往哪走？”顧青很有禮貌的詢問路程方向。
坐在單元門口的大爺往裏一指：“前面第二棟。”
手中一把蒲扇竟還在搖。要知道，這可是在冬天，馬上就過年了，老年人身子都受不得凍，雖說今天日落配日光反照還是挺熱的。
“不冷啊，大爺？別感冒了！”
“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我剛才去跑河沿，現在火氣大，降溫！”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大爺身體可健朗，跑幾百米比賽還不帶喘氣的。扇個扇子未必就能把自己給送走。
小區裏積水比較多，遍地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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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一輛小轎車以奔喪式趕火葬場的速度沖過車道，随着鳴笛聲繼續響起，顧青下意識的往邊上靠，結果車過濺起的一帶水全潑到大爺身上。
“我操你大爺的死瘟傷！開車不長眼啊？！”大爺沖着飛馳而去的車吐了口唾沫，尴尬地甩了把臉上的髒水，拎起小板凳就往單元門裏挪動。這下好了，可以洗個澡散散熱了。
開車之人意識到做錯事，急剎車停下，随之拉開車門，一條纖細潔白的大長腿伸了下來，在高跟鞋落地的那一瞬間，大爺回眸呆住，這美女也太中看了吧！
女人一推挂在鼻梁上的墨鏡，瞅着大爺便是一躬，柔聲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位大爺，車開的太快，沒注意到您。”
大爺的嘴半閉半張着，使勁吞了口水才結結巴巴的回答：沒...沒大事。”
“不是，在小區裏住的，都是什麽人啊？大冬天的穿裙子，真不怕着涼。”顧青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怕讓別人聽到。
“顧哥，別介意，現在我是你媽。”
還沒等顧青反應出來，從樓道裏跑出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手便揪住老大爺的耳朵：我讓你看美女！冬天出來看風景...我看你是來看美女的吧！？”大爺嘴裏止不住的亂叫：“唉唉唉，你懂什麽？老年人看美女延年益壽。”“我延你媽的壽命！回去！”
顧青看着悲劇發生，搖頭無奈。
再看看自稱“媽”的女人。我操，這不是靈苗嗎？
“苗姐，你來幹什麽？還有你咋就成我媽了？”
靈苗的到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再三考慮，決定委曲求全，當你一次媽，幫你追上他。”
“你當我媽還委屈求全？”
“哎呀，反正這次肯定幫你追到。”
“我不要人幫我要自己追上手。”
“你這人咋這麽犟，這麽好面子的呢？”
“不是，我只是...”
“走了，別解釋了...還有，你買個百合花想幹什麽？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應該買玫瑰的。”
顧青這一路上就看見一家花店，想花巨資買玫瑰，但已經售罄了，他看百合花好像象征着兩人純潔的愛，還是買了。
“算了！花給我，就當是我這個媽祝你倆百年好合。”
“不是，這我買的給了你，我送他什麽？”
“我先提醒你啊，別怪我又沒說，可別像辰子似的騷話比屎還多，魏辰我是看上了才華與氣質，你可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少說那些直來直去油膩的話，聽了讓人犯惡心。”林苗将此措辭告知顧青。
但他還是不明白暧昧之語和油膩有什麽區別。
簡單來說，關鍵時刻一言道破真相見血為升華式的暧昧之句；從頭到尾用不同方式表現單方面愛戀的為油膩。
懂了，反正別像葉秋魏辰那樣說話就行了。
剛把車停好，進了電梯，顧青又開始緊張。
“我有點虛啊，怎麽辦啊？苗姐？”
“虛？我看你是腎虛！快走快走，別想那麽多，見機行事。”
電梯沖天式的速度飛奔直上六樓，顧青只希望過電梯可以慢些，多給自己留點希望與時間。
身體做着勻減速運動，門在“嘩啦”一聲後開啓，靈苗在後面搡了一把顧青，顧青一踉跄絆出電梯。
“等等！...你和我差不多大，你怎麽當我媽？不行不行...”
“真是的，連我的化妝技術都不相信？”
靈苗摘下墨鏡和口罩，只看見臉上橫出不少皺紋，但不會影響美感，眼圈專門稍微畫灰了一點，以掩飾表現出年紀來帶的小型黑眼圈和眼袋！
“我去，苗姐，你咋畫得像個妖精似的？我哪有這樣的媽？”
“去你的！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噓！”
靈苗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細聽從樓道裏回蕩着的吵鬧聲。
“你交不交房租？都欠了三周了！你個上班的連這點房租都交不起？”
“你別推我！...住手！你幹什麽？你再這樣我就喊了！”
“你喊什麽？不交房組還有理了？白住了我這麽久，你不出點東西替了，我還會讓你住在這？”
“我說了，這周工資還沒發。就一周，一周還不行嗎？...咳咳！...咳...你放開我！變态，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顧青順着聲音來到房門前，聽出來了是姜浔的聲音，又聽到他罵另一個人變态，即刻拍打着房門：“開門！開門！”
男人很是惱火：“誰啊？又來壞我興致！”
他剛把門鎖打開，顧青便一腳踹開門，把男人踹飛了好幾米。靈苗抓住包包就往男人身上砸：“死變态！！！你在幹什麽？”
男人被這波炒作吓傻了，回頭望了望蜷縮在沙發一角的姜浔：“狗日的！你們誰啊？他不交房租我要讓他用東西來替，不行嗎？”
顧青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抱成一團的姜浔。但令人吃驚的是，他的上半身衣服被脫掉扔在地上。“我□□奶奶的！你幹什麽了？！你這屬于強制猥亵罪，你知道嗎？”顧青抓起男人的衣領就往牆上摁。催租很正常，但這個變态看姜浔勢單力薄，可能就動了歪心思，想要他肉償。奈何靈苗顧青來的太及時，壞了他的好事。
“報警！必須報警！”靈苗拿起電話就要撥打110.
“算了，不用了，我沒事的。”姜浔竟然開口了。
“姜浔！這種人你護他幹什麽？人渣啊！”
“我說算了，不要報警了，免得鄰居們受驚吓。”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
男人連滾帶爬似的滾出了姜浔的家，留下三人沉默。
顧青第一時間沖到姜浔身邊：“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怎麽樣你？”
姜浔一句話都沒有說，便爬到顧青身上哭。應該是那變态的舉動讓他受了驚吓，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顧青抱住姜浔，一邊拍着他的背，一邊不停安慰：“好了好了，沒事的，我和...嗯...我們在這，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靈苗看着眼前這一幕，只感覺自己像是穿書了似的，小說中的場景在眼前出現：“看來，我是白來了。”兩人不需要什麽交流就直接抱在一起了，還要我這假扮的“媽”幹什麽？
“為什麽...我工作了...還是有人欺負我？”姜浔擡起頭望着顧青，抹去淚水，想要從他的眼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顧青沒法回答，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結果向下就瞟到了姜浔的兩乳與腹部大敞着，一絲無挂。不得不說，他身材還不錯，居然還有腹肌。但怎麽會犯個哮喘加咳血？再言之，怎麽連方才那個變态都掙脫不了？這腹肌，莫不是...畫上去的？
他鬥膽伸手去碰了碰姜浔的小腹，但他的反應卻異常的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過身，把顧青壓在身下，膝蓋死死壓住顧青的雙腿，疼的他想叫又不好意思叫。
但他清楚了，這腹肌是真實存在的，條理紋路清晰。
“我的身體，只有我愛的人才能碰。”姜浔大改方才哭啼之态，赤裸着上身近距離靠近顧青。
壓迫感随之而來，顧青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雙腿極力掙紮，但奈何姜浔力氣大，擺脫不了束縛。
“別...別...姜浔...我只是...唔...”
這一刻，顧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随即被一陣溫熱給堵住了嘴，靈苗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轉身假裝整理衣服。姜浔将自己這輩子的第一個吻完整地送給了被壓制在身下的顧青。
顧青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是掙紮開嗎？還是說繼續享受這種暗戀的感覺？但他想起了靈苗還在旁邊，而又不想再失去姜浔這次千年難遇的機會，就顧不得什麽外不外人了，閉上雙眼與他熱吻着，這種姿态持續了很久—顧青的耳根紅到爆炸！
也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與姜浔的相見與相愛都是天中自注定的緣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