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正月初九。這個年過的只有那麽快。人家過年要麽回老家，要麽外出旅游，顧青很會安排，學兩天，玩五天，調整兩天，準備上班。本是惬意的休假，某些蔣姓部長當然顧青沒在說蔣天英，積極動員全藝辦人員提前“為市民服務”，直白點兒，免費加班。

“看到了不？”顧青無奈收拾文件和筆記本電腦，再度詢問姜浔，“咱們這工作雖說比你那出版社工資高點，但和高端企業相比，在藝辦還不如去養老院！工作多，沒提成，別人休假我們還加班。”

玩久了，對娛樂可謂愛不釋手。一提到休假工作，那簡直比吃完重慶火鍋便秘還難受！朋友圈、動态裏不得不刷出一些話：為什麽要上班？為什麽要收假？聽說當代學生們幾乎是機不離手，學校要求上交手機，每周星期日最多的一段話：什麽狗學校要收手機？！

“我不怕吃這點苦，這麽多年風風雨雨都挺過來，這加班能把我打垮？”姜浔絲毫不在意加不加班，似乎金錢現在都是次要的，和他一起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

“受夠了，為什麽要上班呢？”

“很簡單，人不能像動物一樣成天游蕩尋食，需要通過工作獲取報酬，從而保證正常生活，否則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姜浔在出版社的工作崗位上司給他留着，但工資是不可能發給他的，他說如果姜浔回心轉意出版社依舊歡迎他。這種話對要強之人來說好比放屁，随風而散。

離考研季還剩五個月左右，自己多年沒複習相關知識，自然比在讀大學生難得多。就一篇文言文，他便背了一周，這要放在高中，不得被語文老師給罵死？！想當年姜浔也是文學社副社長，文學素養自然比普通人高很多，人老了，記性也會變差的！

顧青搶先一步出門去藝術辦公室報個到打個卡挂個名分在那，否則老爺子看最積極的員工竟然沒來，肯定會臭罵幾句。

話說，三流圖書館的打擊工作由顧青為首依次下達給了葉秋等人，自己一個人哪忙得過手？以往工作完成還有時間摸魚，現在安排的滿滿當當，好多應酬顧青全給推了。

等他站在辦公室門口，有種奇特的感覺，就像是當年學校收假，站在校門口不願意進校門—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畢竟辦公室不是監獄，裏面總還有自己要好的同事朋友。

蔣天英正在大聲數落今天到場的人數很少，瞅見顧青便沒再說下去：“顧青，來我辦公室一趟。”什麽？上班第一天吶就搞這出？這莫不是給我整個開門紅？！葉秋直沖他眨眼睛，顧青當做沒看見，給電腦充上電，收拾了桌面便撿袋文件去了辦公室。

“...顧青，咱倆啥關系也不用再說客套話了，我直接開門見山吧。”蔣天英毫不客氣，“聽說你想讓姜浔來咱們這兒上班，本是件好事，咱們藝辦正缺人才，但你想怎麽樣，別以為我不知道。”

“上班是他決定的，與我無關。”顧青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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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明白。你們兩個的關系是越來越近，來咱這兒，影響怎樣，你有想過嗎？”蔣天英抿口茶水，把茶葉吐還回杯中。

“來這兒為的是工作，又不是為了方便談戀愛。部長，您不會誤解什麽吧？”顧青冷笑一聲，沒有正眼看他。

“...這樣，你把他的微信號給我，我和他談談工作的事...放心，能通過的我肯定會允許的！”蔣天英從顧青手裏要到了姜浔的微信，借空加了他的好友想深聊幾句。

姜浔接到了顧青打來的電話。他的語言可謂是語無倫次，說了一大堆關于工作的事，什麽“不要亂說話”“口下留情”等一系列的附議。姜浔想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應付還是知道的。

同意了蔣天英的申請後，姜浔便收到對方的消息。

蔣天英：作為藝辦部長，我在此想與你談論一些問題。

姜浔：您請說，我肯定洗耳恭聽。

蔣天英心想這小子還挺有禮貌，有了興致說出一番言論。

蔣天英：顧青是藝辦最好的員工，也是清疏工作的執行人，你仔細考慮考慮，你再和顧青一起後，他的生活和工作有沒有被打亂？他有沒有因你而時常暴怒無常？倘若你來藝辦工作，顧青的工作乃至全藝辦成員的工作，多多少少應該都會有影響吧...

姜浔看了這些話，聯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感覺蔣天英全都說中了。他仔細思考一番，往對話框裏打了一句話：“我不會影響大家的。”可蔣天英超前又發送了一段話。

蔣天英：可能顧青在你面前表現的是很快樂，但他在藝辦內啊，成天都不精神。我在S市組織中心認識人，聽說你在考研，那兒工資待遇挺高的，不需要什麽文科研究生學位。我知會一聲就行了。

他猶豫了。其實能和顧哥住一起已經很不錯了，說不定去了藝辦還會給他帶去麻煩。蔣天英說的什麽組織中心還不用考研，一樣可以完成夢想。于是他回複了一句。

姜浔：謝謝您！我會再考慮幾天的。

姜浔甚至覺得蔣天英真是個好人，處處為自己和顧青着想。還介紹了一個工作。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善到極致的人。蔣天英口出此言，為的是他的利益，為的是拆開兩人，讓顧青好好工作。

他的想法太單純，聽了幾句好話，便被迷倒在地。

或者說社會本就單純，複雜的是人。

顧青沒有意識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模樣，還在傻乎乎地和同事談論過年發生的一系列趣事，故意炫耀一次大年三十晚上的煙火秀是自己親手準備的，以及正月初四鬧矛盾。

就在大家都以為兩人要分手的時候，顧青突然來句：“後來靈苗來調解，咱們又和好了。”你們這是打仗玩三國？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曲折的經歷讓人為之驚嘆。

“你和小姜就從來沒有那個過？”有同事想了解詳細情況。

“哪個？”

“就是那個。”葉秋沖他眨眼，這次他看見了。

“...沒有！不造謠，不信謠，不傳謠，特別是某個姓葉的，最喜歡四處傳別人的事。小心我告你诽謗誣陷！”顧青臉上一熱，自行腦補出一系列與之相關的畫面，但随即給了自己一嘴巴子：“思想怎麽如此龌龊？！”便不再談論往後與之有關的事。

當然，也有人問到魏辰。前去探望的人不少，但也有回鄉不曾問候的。“他啊，二月初，肯定得坐這兒！他不來，自然有人會請他來。”“誰呀？”一人大喊：“部長來了！快坐好！”

頓時藝辦一片安靜。顧青電腦還沒開啓，假裝鎮定敲擊鍵盤，等蔣天英前腳踏進辦公區，他立即把電腦一扣，帶頭起立：“部長好！”這一聲震耳欲聾，差點把蔣天英心髒病給吓出來。

“哎媽，吓我一跳！...少一驚一乍的，這架勢要把我給掀了？”蔣天英清清嗓子：“我也不知道上次魏辰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導致受傷，我也不過問，但現在他将會在二月五日‘班師回朝’，因此，一員大将即将回歸。魏辰平日表現如何，工作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裏，少了他，咱們藝辦的工作效率得下降多少？”

他說這些，唯一想表達的便是“我讓他回來工作是為了團體意義”，“我并沒有強行要求他回來工作，這是兩廂情願”。

“今日起，以顧青為首的‘打擊非法書籍行動’正式啓動。所以，顧青辛苦了。”蔣天英眯起眼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啊...不辛苦，不辛苦...”顧青雖嘴裏這麽說，但心裏卻十分惱火：“這才剛開春就要‘野外作業’了？早知道當時就不該多嘴說這一句，這下才是真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