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2 章

韓嘯正坐在姜浔對面，桌上放了一摞考研必備書籍。

姜浔手中的英語考研題目眼花缭亂，很多題見過，但根本不想做。他想不進去，連一丁點思路都沒有。剛想仔細研究，一個問題便來了：我到底還回不回去？......

顧青父親去世以後，他心中便一直不安寧。韓嘯不願多說有關他倆的事，這種時候說多了，越說越麻煩。

再沒心情準備的姜浔打算出門吃點東西平息浮躁的神經，奈何找不到路，厚着臉皮讓韓嘯一起去。“星期六，聽說麥當勞有優惠。”姜浔在麥當勞也消費不少次，會員卡也有，幹脆坐出租直達商鋪。

“還以為你不吃這些高熱量食品，看你身材那麽好，怎麽保養的？”韓嘯對姜浔的身材表示贊美。“我？...我經常鍛煉，年後一直沒時間...長胖了五斤。”“五斤？你确定你胖了？那你以前得瘦成啥樣？”韓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姜浔屬于刻意減肥了。其實就此時的體重與身高比例是最完美的，用不着太瘦。

“你多重？”姜浔開口就問。

韓嘯一撩頭發，指着姜浔回答：“你不知道随便問女生體重是不禮貌的嗎？”故作生氣向店內走去。

“對不起，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麽值得隐晦的，既然是女生的私密問題，那我下次便不問了。”姜浔道歉很有風格。

韓嘯發現這個比自己還大的二十多歲的姜浔思想還像個稚氣未脫的小孩似的，至少從他的語言可以聽出來。

“你想吃點什麽？”姜浔仍遵循韓嘯的喜好。“我随便。”“那我自己點了。”姜浔在手機上一頓操作，零錢餘額所剩無幾，他必須盤算着在不花光這點錢的前提下撐到考研。

“囊中羞澀？”韓嘯明知姜浔積蓄全在S市，拿不出太多錢，但姜浔依舊在她之前付錢：“說好請你就要說到做到。”

“如果真的開不了手，我多照顧你幾次也不是不行。”韓嘯接過店員給的小票，找個靠近窗戶的空位置坐下。

姜浔打算要在H市找個零工，以免一直吃喝靠韓嘯，盡管是朋友，韓嘯也樂意，人家也有一家人，憑什麽給個外人養活？

“做什麽都行，髒活累活還是站崗值班的都可以幹，除了晚上夜班，其餘都能接受。”姜浔提出自己的訴求。這對于一個常年從事辦公事業的人來說無疑是委曲求全式的求職。

S市出版社總監一直把位置幫姜浔空着，沒了他，出版社的工作效率真的會受極大的影響！但總監不知道的是，姜浔考研似乎并不是為了提升學位，似乎是想去另一個他想去的地方—比如......藝辦？現在還說不清他考研的目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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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嘯本想開玩笑讓他去掃大街刷馬桶，仔細斟酌後覺得有傷自尊。于是她給姜浔支一招：“唱歌好聽嗎？”“...還行，喜歡古風。”姜浔自認為自己的戲腔與魏辰，葉秋有一拼，還算自信。

“那不錯，建議你去大都江的音樂館唱，但那兒是晚上，賺錢挺多的。”盡管她知道姜浔對夜班不太接受。“賣唱？”姜浔來了興趣，還有唱兩句就可以掙錢的？！應該是街頭賣唱。

“什麽賣唱，那就叫駐店歌手！現在音樂館流行這個，你不知道？”韓嘯向他詳細介紹這種新型時代潮流，吸引客人。

“...工作挺好的，只不過在晚上...”

“晚上多好啊！白天休息，視線也好方便你複習，我過幾天會回學校的，晚上還可以來看你多好！”韓嘯把所有夜班的好處全告訴了姜浔，他倒覺得挺有道理：“我可以試試...”

他在吃東西時非常安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就連喝飲料也都不會把吸管弄響。

“你吃飯一直這樣？”面對他的文質，韓嘯還以為他是因為在自己面前放不開才如此斯文。

“一直都如此。”姜浔沒在意這些，從小就是斯文，有教養的孩子，到現在便養成習慣，嚴格遵守餐桌禮儀。

“有禮貌的人呀...去那工作，行嗎？”韓嘯表示質疑。

“不試過哪裏知道？...說不定就可以...”姜浔準備今晚去她所說的音樂廳面試，倘若通過，那真是求之不得。

“朋友，不是我說，你真應該找個正當工作的。就憑你這文憑，這才華，來這駐唱，是否有點太擡舉我們啦...”店老板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個出版社工作的來音樂館，連他都極力勸阻姜浔別來。

姜浔微微一笑：“沒什麽，人在社會走，這不有困難了，走投無路。”

“...你唱法很好，若真來，今晚就可以上臺，我真的已經很久沒見到能把戲腔唱到如此境界的人了。”店老板三下五除二簽張合同，協約表示駐唱一個月，不用每天都到，單數天班，雙數天休。工資還算可觀，按日結，随時可以解約，這是針對姜浔的特殊情況。

韓嘯替姜浔高興，一個勁的向老板道謝，關于音樂館的注意事項都給他倆說清了—走夜路，小心點兒！或者幹脆別走夜路，一個人太危險，萬一遇到變态，可就大事不好了。

“還有一點，怕場嗎？”

“...人多嗎？”姜浔再三确認場內常有人數。

“這得因人而異。如果生意好，人便多。”說了和沒說一樣，都是廢話，不說也知道。“日常都是五十人左右。”

“...應該沒什麽問題，怕忘詞。”

“沒關系，有屏幕供人觀看，歌詞都是有的。”

設備齊全真的很重要，這件事可謂“驚天動地”！把“詩人轉行做了流浪歌手”放在任何地方，皆可掀起一陣波瀾。姜浔覺得很好笑，自己也流落到如此地步，靠唱歌維持生活了？

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世事易變，因一個選擇改變一切。

不是人人都像開挂一般順利通關人生各個大檻，那只是極少數人而已。姜浔只是個普通人，也就是普通人中的精英罷了，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沒錢沒勢，能正常生活，是謂小康。

傍晚十點整，音樂館的來客點好了餐，開始聆聽歌曲。

姜浔從容地像在藝辦晚會和他登臺一樣，從容走上小臺，拿着話筒用最好聽的聲音，公布了今晚必唱的十首歌曲。

首曲，《谪仙》。末曲，《十年人間》。

音樂響起的瞬間，無人說話，有人開始拍攝視頻，也有人低頭一面聆聽，一面品嘗盤中美食。

李白的一生跌宕，自诩谪仙人，不食人間煙火，盡至江樓斟酒醉千杯。姜浔運用呼唱，将整首歌的情感，盡流于言表，溫柔且動情，顯現文墨風采，半個盛唐。

一曲終了，必然是要休息嗓子的。連續唱一個小時，誰受得了？

姜浔覺得自己挺像李白的，本應情眸紛多潇灑無憂，怎料賦詩為狂，難留瑤宮，在他鄉過着谪仙人的生活。

還好他相遇好友，好友常相伴左右。音樂館這片小天地給了他心靈一份慰藉。至少，自己還能通過努力生活。雖說工資不高，但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