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日莊園(十二)

血日莊園(十二)

【游戲場景解體完成……】

【玩家游郁在“罪罰者”主線游戲中成功存活,獎勵如下】

【一:10000 星幣】

【二:100 發 Beast AK 初級子彈】

【三:Beast AK 彈夾擴容器,可将彈藥數量增至 100 發,已為玩家自動裝配】

游郁再睜眼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光屏上的這些訊息。

他環目四顧,已經回到公爵房間中。盡收眼底的是豪華至極的裝設,各類奇珍玩物,一座與他齊身高的銀亮铠甲,靜靜的擺放在房間角隅。

“回來了……回來了!我們回來了!”肖悔摸了摸已經回歸原位的右耳,确認真的脫離游戲後,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一旁的晨曲激動萬分抱住他,哇一聲哭出來:“我還,還以為……我們死定了!太好了!”

二人就這樣相擁而泣,看着這場景的游郁嘴角不易覺察的抽了抽。

這時,屋外一陣雜沓腳步聲響起,交睫後,房門被拍的砰砰響,夫人的尖利嗓音夾雜其中:“誰在裏面?裏面怎麽了?!快開門啊!”

游郁和其他人一聽,互相交換眼神,挪步聚到一起。

“去開門吧,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反正晚上十點時間又會加速,沒人會記得這回事。”游郁簡單說了幾句,便在房間踱起步來,試圖找出些有價值的線索。

江側會意,朝肖悔昂了昂頭,“嘿,你去,能騙這麽多無辜少女,編個瞎話應該不在話下吧,快點!”

他這一下就戳破肖悔那些髒事,氣得肖悔臉一耷,臉色難看至極,但礙于自己的命算是他們救的,并且之後的游戲還要仰仗他們,只能把怨氣咽肚,悻悻跑去開門。

門剛一開,夫人猛地沖進來,可慌亂間,一腳踩到管家人頭,身體一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這一摔地,原本本能的想要叫痛,可打眼一看,面前的竟然是一個扭曲恐懼、鮮血淋漓的面龐!

“啊啊啊!!!是,是他!”

“他怎麽死了,怎麽會這樣?!”

夫人瞬間面色煞白,哆嗦的擡手指着人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朝游郁一幹人發問。

門口蜂擁而至的女仆門看到人頭,也是啊啊啊的一陣恐慌尖叫。這樣一來,整個房間一片嘈雜混亂。

“好了,夫人,您先起來,聽我好好跟您解釋……”

作為公關的肖悔,無可奈何的将夫人攙扶起來,一邊安撫她,一邊又讓那些女仆小點聲。

一旁江側見他手忙腳亂的,只覺好笑,他擡眸望向站在對面的時隐,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啊,小子,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小小年紀,都會斷臂求生了。”

時隐觑他一眼,撣了撣被他拍過的肩頭:“噢。”,而後走到游郁旁邊,同他一道找線索。

“小鬼……!”江側氣結,正想給他一個腦瓜崩,這時,一位女仆從人堆中擠出來,慌裏慌張的跑向夫人,伏耳低語。

夫人聽完後,更加崩潰:“什麽?公爵……回來了?!”

霎時間,房間安靜下來。

游郁聽到“公爵”兩個字後,動作也頓住,視線投向圍堵不洩的房門口,他似乎能聽見公爵緩重的腳步聲,正越逼越近。

短暫寂靜後,除他們這些游戲玩家的其他人,全部炸裂開來,紛紛湧入房間內,就像是受閱士兵般,站立好身姿,不再多說一句。

而夫人緊張的來回踱步,眼神不時瞥向已經被搬到旁邊的管家人頭。

也在這時,趁着無人注意,游郁将公爵書桌上的一個老舊筆記,偷塞到西服內側口袋中。

“放開我,放開我!!”

由遠及近的一陣叫喊聲傳入耳中,他凝神一聽,是那位和夫人偷情的私人醫生。

與之相襯的,是已至耳邊的暴怒腳步聲。

“咚——!”

房門口突如其來出現幾個身影,其中一個,被狠狠扔進房間,歪跌在地毯上。

游郁和其餘人将目光投去,除他以外的人,紛紛發出驚呼。

那些侍女們見到這人竟然是醫生,俱都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又心照不宣的齊齊看向夫人。

夫人此時面對着的,是離她僅有兩個身位的公爵。可公爵看上去,卻像一頭忍着暴怒和殺欲的野獸。

他面目猙獰,雙眼充血,脖頸上根根青筋暴突,令人不寒而栗。

“公,公爵……你,我……我看到這裏出事了,我過來……”

“閉嘴!”

夫人驚恐至極的看着被捆住身子的醫生,剛開口沒兩句,斷斷續續的話語就被公爵打斷。

侍女們在一旁更是低着頭不敢看,生怕自己被牽連其中。

至于這個游戲中的剩餘五位玩家們,只是聚到書桌旁,無言看着眼前這一幕。

“公爵,是我不好,我不該踏進你的莊園,我向你賠罪!!求你,饒我一命,我,我現在馬上就滾!!”

被縛身的醫生用膝蓋蹭到公爵面前,磕頭不疊,沒幾下,額頭就磕破了皮,傷口沁出的血,流滿整張臉。

公爵只是垂目看着他,那寂黑的眼瞳中,是快要溢出的殺意。公爵緩慢蹲下身,一把揪住醫生腦後發,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公,公爵,放,放過我吧……!!我,我……”

醫生驚恐萬狀,裆間已經流洩出刺鼻的液體,他想要繼續解釋,可讓他惶恐的是,脖子上公爵的手掌,卻越來越用力。

不多時,他只能嗚咽着發出幾個不成字的音節,那雙精美雙瞳因窒息暴突而出,面色也因失血鐵青的吓人。

“公……求求……公……”

公爵只是盯着眼前這個人,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家畜,面上是徹骨的冰冷,突然,他鉗住脖頸的手掌猛然用力,随即一陣令人齒酸的骨折聲傳入所有人耳中。

醫生的頭顱,以一個扭曲怪異的角度歪錯至一旁,面上帶着還未幹涸的淚痕,身體無聲跌倒下去。

在所有人面前,公爵殺了這個人。

這些見證者們俱都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

就連游郁,也因眼前的一切,面上爬上些許陰雲。他諱莫如深的看向公爵,公爵也起身看向他,那雙毒蠍似的雙目之中,暗藏着湧動的黑暗。

“公爵!公爵……”

夫人撲通跪倒在地,雙唇死死抿着,身體因為極端懼怕抖動不停。

一部分旁觀者的目光投向她,心裏都認定,她的下場不會比醫生好到哪去,如此一來,各個都帶着同情的面色。

片刻後,公爵移開跟游郁對視的目光,看都沒看一眼夫人,轉身就走了。

随他而來的幾位男仆,立刻從門口踏進房間,撿起人頭,托着屍體,全程無言的離開。

又有幾人催促着房裏剩下的人趕緊出去,這樣一來,衆人才各自離散。

下樓後,游郁徑直走向自己房間,江側見他行色匆匆的,便跟時隐一道逼問他,是不是有什麽發現沒跟他們說。游郁一見拗不過他們,便告訴他們筆記的事。

“你為什麽會想起來拿筆記?”江側關上房門,有些不解。

游郁用關愛的眼神回望他:“因為他桌上幹幹淨淨的,只有一本筆記。”

江側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

游郁又補充:“而且像他這種富人,按理說也不該留着這種破舊筆記。想必這筆記他應該随身帶了很多年。”

“也是,”江側表示同意,“趕緊翻翻看看,裏面寫了什麽。”

游郁看向手中封面破舊暗黃的筆記,驅使手指輕輕翻看。

【十五年前】

【3  月 28 日 / 陰】

【這些年來,我每夜輾轉反側,只盼着能夠再次聆聽神啓……十五年前發現的那件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實現……】

【十一年前】

【7 月 12 日 / 陰】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座古堡有着某些不詳黑暗,但那位人物突然死了,我也就不敢多問……】

【九年前】

【4 月 7 日 / 雨】

【為什麽儀式失敗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對?血還不夠純淨……遠遠不夠!時間很緊急,我要繼續尋找方法!】

【八年前】

【1 月 12 日 / 雪】

【儀式又失敗了!!!!不行,我得再多找點目标過來,要很多,非常多……】

【五年前】

【5 月 23 日 / 晴】

【成功了,終于成功了!!!我要加快速度,日全食還有五年,只剩整整五年……】

【四年前】

【兩年前】

【一年前】

……

【神誕于湖,皆虛皆幻,獻子之血,護之永生——《神谕》】

五年前之後的筆記,就一直重複着這句話,游郁快速将筆記翻到頭後,重新合上,擡頭對上江側和時隐略帶疑慮的目光。

由于他将筆記颠倒往下,半張殘紙這時從書縫而出,飄落在地。

“嗯?這是什麽?”江側見狀,蹲身撿起,翻來一看,原來是一副殘畫。

畫上隐約能看出有一廣闊湖泊,湖面之上,是無數只湧出的魂體,它們簇擁着的,則是一個高舉雙手的下跪之人。

“我看看,”游郁從他手中取過殘畫,眼神剛觸上,立刻就想起,罪罰者密室中的那副殘缺壁畫。

如此看來,兩者好像原本同屬一幅畫,那副壁畫是上半部分,這副殘畫是下半部分,還缺少中間承接的部分。

缺少了這部分,便無法看出這個下跪之人,托舉着的會是什麽?這幅畫到底想表達什麽?

江側和時隐也看出玄機所在,臉色瞬間變了。

“一幅畫分三份?這是游戲故意這樣做的?”江側盯着殘畫喃喃自語。

游郁回:“或許吧。”

“那我們得趕緊去找,這東西一看就很重要啊。”江側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就行動。

游郁搖搖頭:“這倒不急,你想想看,這兩幅殘畫我們是怎麽看到的?都是随着游戲進程的推移,自然而然讓我們能夠接觸。所以這中間部分,肯定會在之後的劇情中出現。”

說是這麽說,他已經開始飛速思考。

“也是……”江側無法反駁,只能表示同意。

時隐又問游郁:“那這筆記你有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游郁很坦白,”從這些文字中只能大概看出:十一年前,古堡原本的主人逝世,公爵搬了進來。在這之前,他就得到過所謂的神啓,于是在住進古堡之後,他就開始長年累月進行着所謂的儀式,要趕在日全食之前完成,至于何種儀式,我們不得而知。”

“顯而易見的是,儀式一直在失敗,但公爵極度沉迷于對神啓的追求,因此需要更多的目标來進行儀式,至于目标為何物,也不得而知。”

“可能與血有關,可能被他關着的罪罰者也與這個儀式有關,甚至罪罰者會變成這副模樣,也與此有關。”

“至于這不斷重複的《神谕》……”游郁微頓片刻,不再繼續。

江側一看,接話道:“從這日記上來看,這個日全食的時間……好像正好就在在今年啊……”

“準确來說,是在今晚時間加速後的明天,也就是 5 月 20 日。”游郁補充道。

江側手一拍:“對昂,今天正好是 3 月 20 日!”

“所以說這一切并不是巧合,”時隐立馬接過他話頭,“這些肯定都與之後的劇情有關。而且我有種強烈預感,說不定會與最終的秘密有關。”

”還有這幅畫,”他從游郁手中将殘畫取過,“我們要盡快找到最關鍵的中間部分,才能知道畫中是什麽,才能得知更多的線索。”

時隐自顧自說完,這時才發現,游郁和江側沉默不言,默契的用着一種“WTF?!”的目光盯着他看。

他被盯的毛骨悚然,身子一激靈。

“什麽啊,原來你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的?我先前還以為你有語言障礙!”江側佯裝感慨的說了一串,又像是發自內心,又像是嘲諷。

時隐一聽,腮幫子氣得鼓了鼓,十五歲的稚嫩面龐上閃過一絲倔強,但幾乎立刻,他就不動聲色的遮掩過去,又變成個早熟的大人。

“噢。”他回道,短準狠。

“喂,小鬼!我今天非得教教你做人!”江側因為再次被鄙夷而無比憤懑,撸起袖子就想教育教育時隐。

可這手剛一擡,就被一旁打着哈切的游郁按了下去。

游郁伸了個懶腰,乏困道:“馬上十點了,你也趕緊回去,別又弄得在地上躺一夜。”

江側一聽,只得不再多說,走到房門口,還回身假裝惡狠狠的朝時隐做了個威脅手勢。

時隐理都沒理,從他身旁淡定走過去。

二人一走,游郁長舒口氣,洗了個冷水澡後,忍着肚餓,在愈發強烈的困意中裹緊被子。

在“時間加速”到來前,他就徹底墜入夢境之中。

翌日清早,他被一陣沉重敲門聲吵醒。門外是江側,聲音聽上去不太妙。

“游郁,你他媽快點起來,夫人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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