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與一次元有個約定

我與一次元有個約定

試完戲回家又摸索着在網站上購買了原著,準備給自己些微劇透一下,醞釀醞釀作為男主角的豐富情感。

沒想到一點開,我滾圓的腦殼上瞬間冒出三個問號,甚至開始是懷疑自己買錯了同名書。

這劇情?除了重名還有什麽相似度?編劇是寫論文出身的吧,查重率一定巨低。

原來不是葉洸人設平庸,平庸的是編劇激情二創的精彩作品。

手裏的劇本故事平庸俗套的原因竟是因為原著裏葉簡的不打不相識脫胎換骨送給了憑空出現的女主角?

什麽鬼啊?這麽願意贈人玫瑰,怎麽不直接把葉洸的人生送給女主啊?

賣掉版權的作者貌似也很無奈,胳膊拗不過大腿,任他們胡改亂改。

編劇美名其曰增加女性角色方便過審,還舔着臉求作者給取名字。

不知道最後到底是不是作者給起的,反正我只是看這個那兩個字就覺得頭頂綠油油的。

“後面的劇情特別精彩,現在這些都只是鋪墊,鋪墊而已。”

為這一句自信滿滿的承諾,我一忍再忍。

知道原著劇情以後,每念一句臺詞都想在心底問候一下編劇的鬼迷日眼的創新能力。

本以為能劇透,沒想到是頭劇痛!

更絕的是,吊胃口的後續劇本出來後,除了真正的主角毫發無傷,本人所飾演的葉洸簡直是受到一萬滴暴擊。

仿佛一盆陳年老狗血傾盆而下,誰都沒淋到,全部不偏不倚地落到我的頭頂,又腥又臭,聞了想吐,不聞還沒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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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洸,聞名京城的葉家世子被改成憐愛蒼生的傑克蘇查理就算了,至少還是為國為民,人設偏得其所。

怎麽到最後連這點正面的改動都崩的所剩無幾,眼裏除了簡居闕那個不争氣的呆瓜,什麽都不在乎!

為男人離開家族,為男人忍受極刑,最後還要為了蒼生扛下不屬于自己的苦難,忍受不明真相者的謾罵,駐守長歲山寸步不離。

落得一個被摯愛抛棄、被家族除名的悲慘結局。

好一出他媽的深閨怨!

編劇大大,您是不是特別讨厭《珠稱夜光》的作者?

或者說,您特別讨厭我?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我算是明白了。

這男一號的人設還不如我之前打的那些醬油呢,起碼都是富二代級別的,哪像這劇,各種配色的同款服飾,小刀子都藏不進袖口裏的窄袖子!

唯一有亮點的是類似網游裏才會出現的小黑手套,戴上去頗有朋克少俠之風。結果因為天熱直接給我pass掉了。

喜歡的衣服出場率特低,明明要比箭袖勁裝更适合江湖俠氣的開衫從頭到尾在劇裏出現了不到半小時。

坑爹劇本越看越無語,還沒辦法跟任何人吐槽發洩這種情緒。

劇組裏的人除了導演編劇,試問還有誰會仔細看劇本!

這劇情就是編劇寫的,你跟她探讨的意義就是潑人家冷水。

導演忙着指揮攝像組拍劇情拍人物,快消劇沒什麽值得他思考的價值。

化妝師道具師更不會去看什麽劇本,他們能看看行程圖記得今天準備什麽衣服什麽妝容就已經是全部了。

可憐我這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自己消化不了角色的參差,還非要接,一天天的把郁悶往肚子裏咽,人都快被整成神經病了。

尤其是在看到鐘傑換好裝扮霸臨天下的dior樣後,我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前期我倆不熟的時候,彼此之間還是客客氣氣的。

他喊我一聲善慶哥,我喚他一句小傑弟。

等到後來小傑弟發現這部劇其實是個大男主選妃劇後,對我張口閉口就是“餘啊,餘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只貓呢。

貓弟也不願意跟我這位愛情支線葉洸的扮演者讨論劇情了,憑借自己高超的理解能力,越演越像非誠勿擾。

心情抑郁的我夏天特容易中暑,再加上腸胃不好,四五層衣服一穿,吃的冰淇淋經常在半日游後便離開我的肚子。

遇到困難堅決不責備自己的我,把這些天遭受的痛苦折磨全部歸功于扯淡劇本以及劇本裏的簡居闕。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那也得是為葉洸憔悴的,為編劇的惡趣味憔悴有什麽好處?

吐槽歸吐槽,戲還是得繼續拍,劇情該怎樣走還是怎樣走。

因為幫助簡居闕隐瞞行蹤所以被皇帝下令挑斷手筋腳筋,因為與簡居闕來往密切所以被愛護面子的父親斷絕父子關系,因為是簡居闕的朋友所以被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糟老頭子連通四刀,因為心懷蒼生所以自願畫地為牢被困在鳥不拉屎的長歲山當保安。

這些劇情越拍越氣,可當鏡頭切入,還是得尊重劇本裏“葉洸”的選擇,全身心地去愛那個在我本人眼裏就他媽是個中央空調的端水大師!。

拍到最後我甚至有點懷疑三觀出現問題的人是自己,不然怎麽其他人精神狀态都那麽良好的?

精神狀态尤其良好的編劇特愛來現場蹦跶,親眼見到我憔悴不堪的邋遢模樣後,表示十分滿意,稱這才是葉洸應該有的狀态。

然後再蹦跶着去找劇中的人生贏家簡居闕的飾演者貓弟釋放彩虹屁。

更可氣的是,這位鐵頭編劇在女主都看不下去自告奮勇提問“您這樣捯饬劇情,難道不怕書粉殺人嗎”的情況下,還能做到搖頭晃腦地邪魅一笑,美名其曰此為無be不銘記。

簡直就是把葉洸的心挖出來當魚泡踩着玩啊喂!

你丫裝什麽格局打開啊,作為普通人的我只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啊!不敢拍純愛你丫拍《後宮·居闕傳》去,你擱着拍什麽霸主選妃?

最後拍攝長歲山上迎風垂頭目送跨馬而去的簡居闕的時候,我承認無神的眼睛不是因為雪地太白無法聚焦。

走神的那三十秒我在想,如果當初在客棧裏葉洸沒有見義勇為拍案而起,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凄慘的結尾。

沒有啼笑皆非的開始,便不會再有什麽為賦狗血強說愁的後續了。

be美學可不是這麽用的!

“沒錯。”

葉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像救生員的神之手,将我拉離即将溺斃的悲傷漩渦。

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半米,相等量的身高和體型仿若照鏡子一般的一致。

而且他穿這個衣服真的比我這拖拖沓沓的仙女服靈氣多了。雖然這個衣服真的很貴,但是貴能證明就是好的嗎?每一件衣服承擔的劇情皆不相同,如果可以,我願意葉洸可以一直穿着這件鹦鹉服在江湖自由行走。

努力收回發散的思維,定睛看他,內心難免為他憋屈。

劇裏的葉洸我已經盡力去在禁地裏伸長手腳了,可是這劇本裏的葉洸,我是實在沒有辦法,現在看着這個可憐人就站在面前,不論是夢是真,我心中其實都沒有害怕。

一是因為他和我一樣帥,二是因為我和他一樣帥。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呢?小光?”

小光這個稱呼是我獨有的,劇裏簡居闕管葉洸叫小修。

因為在劇中,葉洸有個字,好像是叫音修什麽的,我渾然不清,只記得殺馬特風格濃重。

都說名有典故,字要随着名的典故來起。可惜我們編劇還沉浸在紫·雪璃·夢菲的起名階段,難堪大用。

簡居闕身世較為坎坷,父母雙亡,并沒有字。所以此人就比較喜歡去喊一些自己沒有的,還特別能體現出父母親情的稱呼。

我就不一樣了,我比較喜歡去喊一些不容易跟簡居闕撞名的稱呼。

葉洸聽我到我自來熟的稱呼,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閉上眼睛溫柔地搖搖頭。

這幅溫柔體貼散發神光的模樣,讓我這等內心憤懑的大火爐看了都覺得被度化了,再好的演技也演不出一分葉洸的神性啊!

能得如此聖光普照,我替人生氣的心又開始按捺不住了,這樣好的角色怎麽會是這樣一個垃圾的結局!

真想給他一個擁抱,給他一個在劇本裏從未得到過的真心擁抱。

我不僅這麽想,也不辱使命的做了。

一步上前把人給撈到懷裏,用力讓兩人的心髒貼合。

嘭嘭嘭,連心髒都是一樣的同頻震動。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緊緊地擁抱一個男人。

一個跟我一樣性別,一樣心靈的男人。

我渴望被理解,懷裏的人亦是如此。

我們緊緊貼合,在陽光下,在這個空蕩的世界裏。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些什麽。”葉洸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他吐出的氣有些涼,任由情緒激動的我用力抱着,像一只由脆弱竹條拼湊出的風筝,被我束在懷中,單薄的可憐。

我松了松胳膊,把人輕輕拍着,看着他頭發上閃閃發光的小珠子,眼睛被刺的有些痛。

他歪了歪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把下巴挨到我骨骼聳起的肩頭,再開口時語氣裏帶了些懇求的意味:“那座山裏不只有一只困獸,還有被困獸困住的他。如果能讓他遠離那座沒有愛的高山,不再重蹈覆轍......”

你既然能讓他戴着鐐铐起舞,那我再過分一點請求你掙脫枷鎖,讓他永遠自由。

我聽出他的欲言又止,更懂得他的言外之意。

世間最名貴的夜明珠不在人珍惜的掌心,要在哪裏呢?

一滴眼淚流入後頸,在我出了些汗的皮肉上蔓延。

我閉上眼睛,克制住鼻間的酸澀,含糊應允了一聲。

不是不想爽快的答應,只是眼角熱淚實在滾燙,實在不願在他面前顯露出弱勢的一面。

又擔心他誤會我的态度不情不願,趕緊抽抽鼻子把眼淚抽回腦子,咳了幾聲準備解釋。

卻不料肩膀猛地一痛,蟬鳴驟歇,微涼雨意掃過鼻尖。

惶然睜開雙眼,下一秒,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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