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當是一場夢

就當是一場夢

然而老天連這樣糾結的機會也不願意送給我。

比武大會開賽那日,一向好精神的我突覺乏累,跟葉洸一起吃完早點後又懶洋洋地躺回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怎麽也沒想到再睜開眼睛,看到的會是醫生的大褂以及病房裏慘白色的牆。

“天爺,哥你終于醒了。”

床尾站着小助理,看到我眼皮打架地醒來,狂舒一口氣。

“我怎麽了?”

明明打算休息一下就去欣賞飛檐走壁耍刀弄槍的超現實雜技的,怎麽躺到醫院了?

難道從看到小藍開始,全部都只是夢嗎?

“餘哥你中暑暈倒了,你不記得了嗎”

小助理跑到床頭倒了一杯水遞給掙紮着坐起身的我,解釋道:“餘哥你不是讓我去給你拿水嘛,我想着房車裏有王姐新榨的果汁,就跑去拿了。沒想到回來後你人不見了,沒過一會兒我就聽到場務喊什麽有人在竹林昏倒了,吓得我拔腿就跑,生怕是你……”

“沒想到就是我。”簡明扼要地替他收了尾,我耷拉着一張臉,不瞎的人一定可以看懂我臉上無聲的兩個大字。

閉嘴!

小助理心領神會地閉上滔滔不絕的嘴巴,伸手把我一飲而淨的杯子接過去乖乖放到桌上。

我瞥了一眼他受氣小媳婦的傻樣,低沉的情緒短暫地歡樂須臾後又拉下臉來。

實在是沒辦法有如釋重負的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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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一場虛無的夢境,為什麽會記得這麽清晰?

可如果說是真的,那為什麽幾天的時間在這裏短暫到只是中暑時的混沌?

晚上還有慶功宴,我因為中暑昏倒後元氣大傷,簡單地應付了兩口菜便再提不起興趣,一個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邊眺望遠方的河灘。

高樓四角閃爍着紅色光點,倒映在河中波光粼粼。

若是繼續做着夢,是該到比武大會結束,遲碧撞見簡葉二人在酒樓後巷相擁而吻了吧。

劇本上是這麽寫的,當然拍戲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麽拍,但是當初打的隐喻也是這個意思。

這樣一個在月光下纏綿細碎的吻,正是遲碧走向毀滅的起始點。

照在有情人掌心裏的月光明亮皎潔,卻忘記月亮一樣存在着正反兩面,忘記黑暗處的那面,需要忍受不見光亮的絕望掙紮。

因為與簡居闕交往密切,朝廷緝拿了遲碧一家問罪。

走投無路的遲碧屈服于天地仁掌門給出的條件,答應為天地仁參加比武大會。

奪冠後沒有絲毫喜悅,一心只想讓掌門幫助求情,放過她的父母。

貪婪的掌門開出更多的條件,要挾遲碧潛伏在簡居闕身邊與自己裏應外合。

遲碧原本并沒有這個打算,只是假意應承,她無心做誰的棋子,也不願意工于心計。

當初她和兄長一同來前往天地仁參加弟子集訓,半路上遇到劫匪突襲,兄長因為保護她斷送了性命。

是葉洸和簡居闕救下了當時被炸傷的她。

于情與理,遲碧都沒有恩将仇報的打算。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孤立無援忍受內心煎熬的痛苦時刻,間接上害得她父母被擒的二人還有心情在一旁你侬我侬。

失魂落魄地回到天地仁,掌門告訴了她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兄長的死實屬無妄之災。那幫劫匪并非特意蹲守埋伏他們兄妹二人。

而是與簡居闕的幫派積怨已久,準備好了炸藥打算一舉殲滅仇敵。

沒想到遲碧他們快了一步,搶先踩中機關,這才害得遲英早命喪黃泉。

怒火中燒的遲碧完全忽略掉了當時比簡居闕他們早到埋伏點的根本原因是她和遲英早置氣,飯也不曾吃的便夾緊馬腹搶先離開客棧。

這一段劇情嚴重的邏輯混亂啊。

不愧是無中生有的角色,壞事好事都包攬到一個人身上,擰的人跟神經病似的,一會兒是天真少女,一會兒是玉面羅剎,一會兒是無心女魔頭的。

完全告別邏輯自洽這個四個大字了。

敬酒的人跑到身前套近乎,可惜我心情不佳,中暑的腦子昏沉沉,不鹹不淡地聊了兩句才發現自己手裏舉着一個空杯子。

不過是夢,便沉浸至此,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搖晃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重歸人群中推杯換盞,依靠酒精麻痹胡思亂想的大腦。

心中有事的人喝醉總是格外容易,斷片之前只記得有兩個人架住自己埋冤着失了力的身體太過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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