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醒來是真的不敢動

醒來是真的不敢動

第二日在床上醒來的時候,我徹底搞不清到底何種情況才是夢了。

黛綠色的床幔垂在床尾,身上蓋的是觸感極好的棉被,繡着一對鴛鴦,湖水波漾。

不等我發出靈魂質問,屋外便隐隐約約傳來争吵。

憑借本能的反應,我馬上辨認出其中一個是葉洸的聲音,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花襯衫和黑西褲,跟這處的裝修格格不入。

這是誰的房間?我和葉洸的房間不長這樣。簡居闕的房間也不長這樣。而且我記得是在自己床上睡着了啊。

做了一個俯卧撐發現床和地面的距離太近,沒辦法藏身。

難不成這夢還有穿梭功能?

向內開的門站後面無異于自投羅網。

也是,既然是夢,便沒有邏輯這一道理了。

圓桌雖然有桌布但是遮不住雙腿。

争吵聲伴随着腳步聲不斷接近,終于在我躲進衣櫥合上櫥門的那一刻,房門被一股真氣震的大敞四開。

“那乞丐只不過是個沒有爹娘教養的小孩,你再氣也沒必要踢他一腳啊!”

面色不愉的葉洸搶先進了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嘴裏還在指責簡居闕剛剛在樓下的沖動之舉。

“當年我在街上流浪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種心懷慈悲的大善人。”簡居闕緊随其後,講話的聲音悶悶的,不似往常陰嗖嗖的紮人耳朵。

怪不得一開始沒聽出來是這渣男的。

Advertisement

我躲在櫥子裏一邊屏氣凝神小心慎微,一邊不忘腹诽。

不知道剛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傻乎乎地跑進櫥子裏,現在好了,想出來都不行。

而且簡居闕武功了得,若不是窗外鳥雀叽喳,大街上人聲鼎沸的,估計我的下場會更慘。

剛才為什麽不去爬窗戶,古代客棧再高能高到哪裏去!

我無聲磨牙後悔。昨天喝得實在是太多了,只顧着小隐隐于屋,卻忘了大隐隐于市!

還沒搞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在這間屋子裏,就藏起來了,如果這就是我的新房間呢?

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這間屋子應該不是給我開的單間。

要不然屋裏這兩人早就發現床上沒人了。而且誰吵架跑到無關人士屋裏吵啊。這破腦袋!

對劇情走向一上頭,我又忘了自己可能在做夢的前提,不知不覺中帶入了角色,小心髒怦怦怦地跳動起來。

目前我最擔心的是,如果他倆其中一個就此在這裏歇下了,我該怎麽辦!

有沒有人懂你去朋友家做客,然後他爸媽開始男女混合雙打的尴尬啊!

推開門說一句“你倆先吵,我換間房”是不是顯得我特S13?

還有啊,劇情到底tm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段沖突劇本裏可沒寫啊!

如果不是外面兩個人都長了一對耳朵,我真想一邊撞牆一邊用可視化的感嘆號來彰顯自己的無助與尴尬。

但是現在什麽也不能做的我只能在內心虔誠祈禱葉洸上演一場奪門而出的戲碼。

“你跟他比!”

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語氣是我在拍攝過程中使用最頻繁的一種調調。

無他,只因簡居闕這二貨的所作所為太令人無語凝噎了。

雖然現在正在上演的這段删減劇情我沒有見過,但還是忍不住深深共情了。

不用猜,簡居闕這逆子一定會回擊出更令人無語的砂杯語錄。

“是啊,不然我跟誰比?”

逆子果然反問:“跟你那同樣天之驕子的徐大哥比嗎?”

?!

丫你有病啊,你tm提我幹什麽?我是帶姿(色)進組啊!

我和遲碧那種空降選手大同小異啊!我的戲份都是我自己一點一點搶來的啊!

你吃我飛醋算個什麽鬼!

“你想說什麽?”

葉洸跟餘善慶一樣讨厭簡居闕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當即拔高音調,反唇相譏道:“你跟他比,是不是也打算把我跟你之前的那些相好比一比?”

?這又是什麽劇情?原本我正在心裏詛咒畫圈痛罵簡居闕無緣無故牽連我的無腦行徑。突然聽到葉洸開始爆他醜料,瞬間來勁了,咬緊牙關保證自己不發出一點吃瓜者猥瑣的笑聲,恨不能多長兩只耳朵來聽八卦。

“你的意思是那個姓徐的果真是你舊相好?”

只聽簡居闕冷哼一聲,嗓子眼裏的那口痰終于清出去了似的,聲調又恢複了熟悉的陰陽調子。

……類比不是這麽用的啊親,就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麽從街邊乞丐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的啊?

你丫開挂了吧?

本來還有可能從櫥子裏走出來的我這下徹底沒轍了。

理智告訴我,如果在這種焦灼的氛圍下閃亮登場,等待我的結局極有可能是在簡居闕那柄閃亮的寶劍的護送下登上西方極樂世界的廣場。

“少時舊友,你沒有就不允許我有嗎?”

對,他沒有爹媽所以最後害得你爹媽鈴铛入獄,差點沒死裏面。

百無聊賴躲在櫃子的我感覺自己此刻就是視頻裏面滾動的彈幕,誰說話都得吐槽一句才算舒服。

不過,話雖如此,但葉洸還是這種性格好啊,有血有肉,會擡杠會發脾氣,能甩後期那崩壞的辣雞人設一百八十條街。

上天眷顧正義的一方,理虧的簡居闕不敵心思坦然的葉洸,首先敗下陣來,氣的奪門而出。

葉洸喝了一口茶杯裏的水,自己默默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了。

等他的腳步聲沒了聲音,我捂着胸口從櫥子裏走出來,手裏拿着那件我最喜歡的鹦鹉服。

嘿嘿,這件衣服穿起來最舒服了,袖口夠寬,裙長正好。還頗有江湖氣息。

關上房門,我美滋滋換上衣服,從手腕子上撸下來一根黑皮筋把頭發紮好,坐到葉洸剛才坐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開始回憶有關客棧的劇情。

劇組資金有限,很多戲都是內景,皇宮大殿和跟客棧房間的差別可能只是換了點裝潢。我甫一醒來,難免記憶跟不上智商。

從大恒城離開後有住客棧的戲碼嗎?肯定有,但這是哪一次呢?

現在的劇情走到哪一步了?來本劇本看看先啊!

剛酒醒的我大腦轉起來沒有那麽自如,愣是沒想起來這是哪一段故事節點。

想的投入,門開了也沒聽到,人悄無聲息站在身側也沒注意。

直到簡居闕陰沉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你要做什麽去?”

“啊!”

我驚雷炸起,一下子從凳子上蹿起來,又因為起身迅速,眼前一黑,直直向後摔去。

“小心!”

一只大手如鷹爪緊緊扣住我的肩膀,痛的我眼淚飙升,但好歹是站住了身板。

簡居闕看到我眼角的生理鹽水,顯而易見地慌張起來,趕緊撒開手,像個犯了錯的呆瓜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犯病了嗎?

我有點搞不清狀況,擡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淚,小手指離開額角的時候發現上面的傷疤好像沒了。

“小修,剛才是我沖動了,我向你道歉。”

簡居闕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看到我擦淚,靠過來就要跟我手拉手。

防火防盜防海王!

我腦中嗡鳴一聲,這七個字閃現在腦海,極速倒退幾步,摸到梳妝臺的桌沿,趁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果然,原形畢露。

“你還在生氣嗎?”

見我不願意跟他親密,簡居闕可憐巴巴地收回兩只爪子。

“我想靜靜。”

面對着他即使可憐也很可惡的臉,我嘗試趕客:“你先出去吧。”

跟鐘傑打交道我擅長,但是跟頂着鐘傑臉的角色本人打交道,我是真發怵。誰知道這貨心裏在想什麽。

“好,那你先休息吧。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讓遲碧來喊你。”

意料之外的,簡居闕異常給面子的撤退了。

等他走了,我反身撲到鏡子前,跟自己的臉面面相觑。

這又是什麽鬼?人和衣服一起原模原樣地穿進來了?

連頭發都是原裝的。

還要提前紮起來了。我摸了摸剛才信手攏起來的頭發,暗自慶幸剛拍完戲沒來得及剪頭發。

這部劇起初還是比較偏向少年江湖的風格,我認為短馬尾更符合江湖氣息,特意接了頭發,不算很長,但足夠紮個丸子馬尾什麽的,非常自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