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光我愛你
小光我愛你
我怎麽也沒想到，殺孫仁裏的不是簡居闕，不是遲碧，更不是我自己。
而是小光！
怎麽辦葉洸來了，看到我這個假冒僞劣商品在趴在這兒丢人現眼，會怎麽想啊？
還有，小光一來，按照劇本尿性，簡居闕也得來，誰想看到他那筍出啊……
遲碧後退一步，藏在指間的毒镖蓄勢待，憑借她對葉洸的了解，只憑這細雪飄揚的一眼，她便看出這個長着跟葉洸一樣面容的男人，絕不是自己心中愛慕的小光哥。
“你怕什麽呀，我不殺小姑娘。”
熟悉的聲音，但是語氣不羁又嚣張，與其說是劇中的葉洸，不如說是我當初打開的那本小說裏縱馬揚鞭，無限風光的葉洸。
連剛才那把長刀也是，劇裏我只在最開始配過兩次長刀。後來筋脈盡廢後，這樣明顯的武器便不适用了。但是在小說裏，長刀和小刀都是葉洸的武器，不分主次緩急。
我小腿還麻着，沒辦法一躍而起，只得伸長脖子擡着頭，前後左右地轉動方向，想看一眼葉洸的模樣。
善解人意的葉洸從一旁顯出了身形，低頭瞅了一眼賴在地上做趴活的我，挑眉笑了一下。
不等我報之以微笑，他便扭過身去，擋在我前面沖着一臉不可思議的遲碧攆道：“不想看見你，走吧。”
震驚于可能會有三個“葉洸臉”存在的遲碧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準備放暗器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一副姐們等你來砍的架勢。
有活路你不走……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艱難地從雪窩裏爬出來，繞到她身後一手刀把人給砍倒，然後拍拍衣服上的雪渣子心虛地喊了一聲正前方撅着屁股在雪地裏扒拉長刀的人：“小光……”
換了一身蒼藍色長袍的葉洸愣了下，随即扭頭送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直起身板，暫時放棄尋覓自己那把因為沒收住勁而消失在雪地裏的長刀。
“你做的很好，你救了他。”
Advertisement
葉洸走到我面前，貼心地幫他彈了彈頭發上的雪。
沒頭沒尾的表揚和笑的你知我知的表情直接把原本打算認錯的我給整蒙了。
于是我仔細去看葉洸的臉，雖然還是一樣的英俊潇灑（畢竟是自己的臉），但是發型卻同劇中後期設定的完全不同，依舊是紮的馬尾，極高極張揚，像一束巨巨巨招搖的鳳凰花。
眉峰淩厲，面容間毫無憂思可言。
哪怕現在正在幫我整理衣衫，也完全沒有之前那股人妻的溫柔纏綿。
這是和簡居闕分手了？果然分手的癡情種會變得更加強大……
葉洸不忌憚我這麽表情凝重地打量他，反而手一揮将我摟進懷裏，溫聲謝道：“謝謝你救了小光，也謝謝你救了自己。”
話音未落，闊別已久的暑氣突然開始泛濫，先是肩膀然後就是脖頸、側臉、微風燥熱拂過下巴鼻尖。
沒有外套的戲服将人襯的瘦苦伶仃，懷中的花太過沉重，想要趕快逃離這個只會帶來遺憾的結局……
藏蘭色的短褂像一陣冰涼的風闖入漫無目的的視線，引的人越跑越遠。
我要拯救的從來就不是劇裏的葉洸。
待我伸出援手的，是在劇本桎梏下逐漸沉溺的小光。
可深陷其中的人又何止是他？演戲的人動了情一樣百倍痛苦。
原來字裏的葉洸，也有區別。
眼前這位，是小說裏的主角。并不是我的小光。
千計鎖穩穩放在石碑的凹槽處，兩只手短暫觸碰又分開。
出了山洞後，我發現葉洸找不到的長刀靜靜地躺在山洞前平坦的雪地上。
昏倒在地的遲碧早就消失無蹤。
“你的手勁太小了。”
自以為那一掌是人生高光的我被葉洸絲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但是我竟然完全不覺得丢人或者氣惱。
能看到來自另一時空的葉洸如此無拘無束地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葉洸彎腰撿起長刀挂回腰上藏起來，沒有再過多贅述些什麽，沖我揮手告別。
我本想再說點什麽客套話來與他道別，卻只見他足尖一踮如飛燕一般，瞬間消失在茫茫雪霧。
倒顯得我有些不灑脫起來。
其實沿着葉洸離去的方向仔細眺望的話，還是依稀能夠看到最遠處另一座山峰處，飛揚的漆黑長發。
小說裏的簡居闕長什麽樣子？如果說葉洸真的和我共用一張臉的話，那簡居闕不會也跟鐘傑共用一張臉吧！
那多下頭！
我忍不住延展劇情，把自己惡心的連打寒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小說裏的徐如松替他化的妝。
倆人在小說裏那麽熟，就算沒後續，還有金不換呢。
自讨苦吃的我一邊給自己順氣，一邊沿着來時的小道原路返回。
發誓在下山之前一定要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
我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是永遠困在這個再也不知道劇情走向的世界裏當電燈泡，還是夢醒做回面對傻杯劇本只能點頭哈腰的十八線演員。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只能等。
山腳下有一匹褐色的駿馬，尾巴悠閑地甩着，看起來已經等在這裏很久的樣子。
馬的主人好整以暇地牽着缰繩候在原地，如畫的雙眼一直望着長歲山的出口。
樹影婆娑，打下大半陰影虛無缥缈。
還是那張溫柔貌美的臉，安靜祥和的眼神永遠追随我的身影。
我邁開腿跑去，雪花在遠處崩塌的山谷落下，卻因為噬煎獸的沉睡而變得無力，落地之前便早早地融化了，看起來就像是在下一場永遠不會停下的大雨似的。
我們終究會走出冷冽寒冬，逃離名為愛的樊籠，掙脫束縛枷鎖，奔向屬于我們獨一無二的天際銀河。
就算我無法為你提筆扭轉命運，你也要永遠幸福。
小光，你是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