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

第 59 章

萊拉從之前倫斯特給她講過的事情就能夠推測出來, 原因，只不過看着這樣的倫斯特，她總是忍不住想要欺負欺負他。

不過當然，不能欺負太狠了, 要不然這家夥又消失了, 找都找不到就得不償失了。

倫斯特現在的情況和她剛剛在那個不知道幻境還是誰的記憶裏看到的那個“阿爾”很像, 都是擁有了原本不屬于他們的新身軀。

不過那個“阿爾”是因為那個叫赫卡忒的女人。

倫斯特又是因為什麽呢？他體內的怪物又為什麽——等等。

萊拉忽然想起了她最開始看見的記憶, 那是她如今記憶裏缺失的，尚且年幼的倫斯特在發現有東西襲擊他們二人的時候，推開了萊拉, 自己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的攻擊。

而自從那次攻擊以後，小倫斯特就開始感覺到身體異常的變化。

想到了這裏, 萊拉又想到了最後赫卡忒交給“阿爾”的紅寶石戒指。

她牽起少年的手, 那枚猩紅的寶石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危險而迷人, 像是能吸食人的漩渦。

萊拉在倫斯特的阻止下，才緩過神來, 她愣愣地盯着倫斯特，最後将目光落在了她自己食指的紅寶石戒指, 語意未祥, “倫斯特, 這兩個戒指，哪一個是真正屬于你的？”

倫斯特一愣。

“為什麽要這樣問？”

她将之前看見的一切重複了一遍, 看見黑發少年驚訝地擡頭看她。

萊拉：？

“怎麽了嗎？”

倫斯特搖了搖頭，他剛要說話, 原本漆黑的四周突然大亮。

他下意識去拉萊拉，結果沒想到少女快他一步, 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那只存在感十足的手指張開，不容拒絕地插入了他的指縫，将他攥得緊緊的，不容一點掙脫。

兩人的腳下一軟，下墜，猶如被湧動的水波卷入。

萊拉在站穩的第一時間，就将還沒适應新身體的倫斯特給穩住了，那條大尾巴在地上打了個滑。

“噗。”

被少年羞憤地瞪了一眼，萊拉比了個縫嘴巴的姿勢。

不過兩個人很快就意識到他們在什麽地方了，熟悉的祭臺，上面模糊的紋路讓萊拉心頭一跳。

“你有沒有發現——”

“我覺得——”

兩個人異口同聲，看向對方的眼中明顯有些同樣的疑惑。

“陣法的紋路越來越淺了，”倫斯特皺起眉頭，看向那些模糊紋路上幾近幹涸的血跡，“其實我一直想說，從我第一次接任祭司位置到現在，能夠明顯感覺到陣法的力量越來越薄弱，即使我燃燒我的血液。”

“而且……”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不過很快他擡起了頭，看向了萊拉的身後，“我想我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麽時間點了。”

萊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的熟悉身影讓她微微睜大了眼。

“這不是……”

記憶裏的卡齊亞明顯沒有看見兩人，她虔誠地在陣眼輕輕地落下一吻，然後緩緩退開，眼中盡是不舍和決然。

萊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倫斯特反手扣住了，可他們仍然沒有躲避及時。

砰然炸裂的祭臺碎片四散，本來應該與記憶中的物體接觸不到的兩人，居然感受到了真實的痛感。

萊拉在劇烈的刺痛中沒有松開身旁人，兩個人砸落在地上，少年覆有鱗片的蛇尾緊緊地纏繞在她腰間，護住了她腰腹的部位。

尖銳的碎片劃穿了鱗片，在那光滑的尾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咚！”

房門在兩人滾出的剎那，驟然關閉。

萊拉幾乎是清醒過來的一瞬間，就趕緊坐了起來去檢查少年身上的傷勢，鮮血淋漓的傷口和血跡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掏出魔杖準備為他施治療咒，結果就驚奇地發現，那原本深而長的傷口正在緩慢愈合。

“這是……”

她擡頭，剛好撞上少年吃痛的眼神，在望進她的眼眸時，将那抹痛意強制性地壓了下去。

他安撫地抿了抿唇，“應該是新身體的緣故，再加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萊拉食指上正在閃爍着微弱紅光的戒指。

萊拉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猛然擡頭，“等等，你的意思是？”

倫斯特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剛想解釋，臉色便驟然一變。

他低下頭，正緊緊箍在他食指的戒指正閃爍着暗紅的光芒，他蒼白着臉将手放在了上方，蓋住。

等光芒過去以後，他才擡起頭來，那雙猩紅的目光逐漸變得嚴肅，“它現在在皇宮。”

“皇宮？”萊拉睜大了眼，不過結合剛剛他們經歷的事情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眉頭緩緩皺起，“你的意思是……剛剛我們可能看見的就是最近卡齊亞做的一切，她想要毀掉祭臺放裏面的東西出來？”

“不行！”她一把攥住了倫斯特的胳膊，“我們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倫斯特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不，已經遲了。”

他的目光穿過萊拉，看向了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皇宮的祭臺已經被毀了，它現在已經出來了，”他閉了閉眼睛，“還有學院裏的祭臺，大家回來的時候恐怕就已經放出了他一部分力量。”

不遠處，有模模糊糊的嘶吼風聲，黑巫師的魔法幾乎籠罩了整個戰鬥學院。

“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戰鬥學院也有學生失蹤一事嗎？”倫斯特忍受着傷口愈合時帶來的痛意，擡手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在撞見萊拉擔憂的目光時，牽起了她的手，為她指向不遠處不斷游離的黑霧，“那都是它複蘇的養分。”

“戰鬥學院的學生們沒有經歷過啓魔，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們對他沒有價值，甚至對他來說，這種沒有接受系統訓練的魔法身軀最純粹，也是能讓他快速強大的一部分。”

“而且它盯上的都是那些戰鬥學院的佼佼者們，這些人體內未被激活的魔法潛力更加強大也更加純粹，”倫斯特的紅眸閃爍着危險的光芒，“當吸納夠足夠多的純粹未激活的魔法之後，它就将目光轉在了真正魔法根源的魔法學院。

一開始失蹤的只是相對來說比較優秀的巫師們，而後面它明顯不再滿足于此，它開始觊觎那些專研古符文的佼佼者，那能夠讓它快速成長強大起來。”

他緊繃着下巴，“還在這其中，卡齊亞是他手中的一把刀，我也——”

他猩紅下的綠眸正在痛苦地掙紮，“我也是它的幫兇，我不應該答應卡齊亞的要求，當初學院人失蹤有一部分都在我。”

愧疚感幾乎席卷了他全身，可他沒有辦法，如果他不照做，母親将會遭受非人的折磨。

他是罪人，這毋庸置疑。

就在這時，一只溫熱的手堅定地捧起了他的臉，那雙黑眸猝不及防地闖了進來，擠進了他的視線，目光裏沒有責怪，“倫斯特，你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倫斯特愣愣地點頭。

“你現在深呼吸，先冷靜下來，別讓那東西掌控你的思維。”

她的語氣很冷靜，沒有安慰，只是在陳述一個事情，“你是有錯，但現在不是為了這個而把自己陷入愧疚的漩渦，而且在這時候如果你放任自t己仍然擺脫不了那種負面情緒，甚至深陷其中，那麽我只覺得你在博取同情。”

“看似在譴責自己，但實際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她緩緩靠近，幾乎和少年鼻尖相抵，目光卻冷得驚人，“倫斯特，你既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就不應該在這裏傷懷，而是去補償你曾經的過錯。”

她松開了少年的臉，站了起來，在少年擡頭的時候，伸出了自己灰撲撲的手，“你不是說它現在在皇宮嗎？我們去皇宮。”

倫斯特被一個借力帶了起來。

原本還振振有詞的少女清了清嗓子，“不過有一個問題。”

倫斯特側目，表示自己在聽。

“我們不能這樣沒有計劃就去送死，”她摸了摸鼻尖，目光在接觸到倫斯特手中戒指時忽然靈光一現，“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倫斯特的聲音微啞。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它在第一次成為獸人的時候，那枚紅寶石戒指嗎？”她眯起眼睛回想，“那個時候的它明顯沒有聽到那女獸人話中的意思。”

倫斯特聽到這裏眉頭一跳，“所以你以為它現在仍然不清楚自己的弱點？”

萊拉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食指，“這個難道你不是最清楚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手上的戒指就是他的那枚吧？通過這個戒指你能感知到它？”

通過剛才倫斯特的表現，她大膽猜測。

果然，少年點了點頭。

“哈！”萊拉一拍手，“那這樣就有意思了。”

萊拉剛要出聲說自己想看看，少年就已經自覺地把食指的戒指退了下來，放在了萊拉的手心，“你可以感受一下。”

萊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戒指，很快一股奇異的感覺讓她驚訝地擡頭，“這是……心髒跳動的感覺。”

“可是，”她有些疑惑地擡起自己食指的那一枚，“如果說我手上的這枚是屬于你的話，為什麽我沒有感受到心髒跳動的感覺？”

倫斯特握住了少女擡起的指尖，在她吃驚的注視下，帶着她的手輕輕地覆蓋在自己的心頭，跳動的心髒震得少女的指尖微曲。

萊拉的臉一熱，剛要出聲，就聽見少年的聲音同她解釋，熟悉的嗓音通過身軀傳遞到她的指腹，在蔓延到她全身，最後彙聚在她耳中。

“因為我的心還在，而他的心在它成為獸人的那一刻起，不，”他搖了搖頭，黑發的發絲掃過萊拉的手腕，有些癢，“應該在他遇見那個叫赫卡特的女獸人開始，就已經被牢牢地攥在了她的手掌。”

“像我，像卡齊亞，我們的心都還在，其實你手中的紅寶石戒指，并不能完全說和我手上的它那枚一樣，那是我制作的仿制品，但裏面仍然有些我注入的一部分能力。”

“不過你猜的沒錯，”他眉毛舒展，“它确實不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它一直把這東西當做了赫卡特給它的信物，之前它保存得很好，而且被困在祭臺裏它也沒有辦法将它給其他人，至于卡齊亞——”

他搖了搖頭，“只是它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看出萊拉的疑惑，指了指她手心的紅寶石戒指，“而它之所以會轉給我，不過是把我當做了它目前重要的養分，讓這戒指擔任養分轉接的一部分罷了。”

就在兩個人穿過濃霧的黑霧時，天色忽然驟變。

飛揚的塵土在剎那間猶如一個個小型漩渦，最後越來越大，而在漩渦之上，漆黑的天上一只眼睛緩緩浮現。

從萬人坑爬出來的學生們仰頭，交織的發絲，撲面而來的壓抑氣息，讓他們的臉色微變。

萊拉瞳孔一縮，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發現倫斯特的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那雙猩紅的眸子此刻更加絢麗，裏面開始泛起黑色的沉色。

她擔心地去碰他的手背，就看見少年目光一動，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戒指。

他猩紅的瞳孔極深，像是正在運轉的漩渦，在萊拉的注視下，問她，“還記得我們之前離開幻境嗎？這一次可能又要你一個人了。”

他将她攤開的掌心收攏，正在不斷跳動的戒指灼燒着萊拉的手掌，但她仍然擡頭，聽眼前的少年說下去。

“我需要你現在趕回皇宮，把這枚它的戒指插入陣眼之中，這一條路注定很難走，而且祭臺說不定已經被毀，但是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倫斯特擡頭看向天上的那只眼睛，“再遲一點，或許就來不及——”

他話還沒說完，瞳孔便驟然一縮。

下颌角溫熱的觸感已經褪去，身邊的少女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語速飛快，“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問你，你也別擔心我。”

她松開手，擡頭看他，“我現在跑去皇宮肯定不現實，你有辦法的對吧？”

“沒錯。”

身後有聲音傳來，萊拉驚訝地回頭，發現在他們的身後，站着一個眼熟的人。

“布朗？”

布朗身上臉上都是傷口，目光在兩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倫斯特的尾巴上時一頓，随後撞上了萊拉的目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沒想到吧？我們終于從萬人坑裏爬出來了，還要多謝倫斯特的幫忙，這一次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萊拉不解。

“不，應該是幫我們大家。”在布朗和萊拉說話之際，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這些人的面孔或眼熟或眼生，甚至萊拉還從其中看見了幾個戰鬥學院的同學。

“萊拉，戰鬥學院與皇宮的距離很遠，單靠倫斯特一個人是很難把你傳過去的，我們會升起傳送咒，咒成陣後把你送往皇宮。”

“後面就靠你了。”布朗朝早已經準備好，緊緊攥着魔杖的衆人做了個手勢，衆人幾乎是在一瞬家就像排練了許多次紛紛一轉手中的魔杖。

杖尖垂直向下，狠狠地插入了地中，在衆人咒語響起的剎那，無數的魔法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最後集中在萊拉的腳下。

少女紅發飛揚，黑眸轉動掃過衆人，嗓音冷靜，“多謝大家。”

最後在目光落在倫斯特的身上時，她點了點頭。

光芒在瞬間升起，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還站在中間的紅發少女就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仍然在戰鬥學院的衆人。

消耗魔法過多的衆人力竭地喘着氣，布朗緩了過來以後看向倫斯特，“你現在打算做什麽？”

倫斯特看向天上那只紅眼睛，猩紅的瞳孔在燃燒。

“祭臺能摧毀的只是它的□□，想要真正殺死它，最重要的是真正操縱它的另有其人。”

布朗：“另有其人？”

倫斯特沒有再回答他，而是将手中的紅寶石戒指。

沒錯，就是原本戴在萊拉手上的那枚，在少女離開之際，他從她手上随意地取了下來。

她并沒有發現。

他看着手中的戒指，在布朗驚駭的注視下将它猛地插進了心髒的位置。

“你幹什麽！？”布朗瞪大了眼睛。

倫斯特垂眸，鮮血從他的指縫溢出，嗓音因為劇痛而有些不穩，他甚至還笑得出來，“給它一個驚喜。”

他其實騙了萊拉，那個戒指裏藏的就是他的心，每一次少女無意間撫摸過戒指時，他就能感受到那如鼓的心跳聲。

至于為什麽她沒有感覺到跳動，是因為他用了某種符文術，壓制住了那種擾人的心跳。

他在之前的禁書區，有翻閱過各種書籍，裏面有許多現在被列為禁書，但讓他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處上面記載的。

［獸人是從古符文時代傳下來的一類怪物，它們最大的弱點是攻心。心髒是它們的弱點之一，可光摧毀心髒完全不夠，必須要找出它們隐匿在體內真正運作的怪物。只有殺死那個怪物，才能夠徹底消滅獸人。］

那個名叫赫卡忒的獸人并沒有死，她已然在那個人吞噬她的時候，融入了他的靈魂。

那是它不死的秘密。

而且他并沒有忘記，在第一次進入幻境的時候，他聽見的那些聲音，它體內不止有一個靈魂。

那些靈魂在外面很難破壞，但是進到裏面就不一定了。

倫斯特知道，這是獸人一族的強大能力，而他們族群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靈魂獻祭。

只要你願意将靈魂獻祭給另外一個獸人，尊它為主的話，那t麽就有機會成為他靈魂的其中之一。

從內部瓦解一切。

這是倫斯特想到的最有效讓它徹底毀滅的方法，而這個方法需要與萊拉那邊配合，他們兩邊但凡有一個人沒有成功，那麽這一切都是徒勞。

倫斯特在布朗驚駭的注視下，身軀逐漸變得透明。

最後徹底消失不見，只有一枚戒指落了下來。

布朗撿了起來，發現上面缺了一樣東西，沒有寶石鑲刻。

最後他将戒指握在了手中，擡頭發現那只原本危險的紅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閉上了。

皇宮的氛圍此刻極為惡劣。

莉莉絲趕回去的時候，發現父皇的宮殿此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地上已經變深血跡，告訴她這裏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跟在她身後的阿科維爾斯走到了王座前，俯身聞了聞，然後轉頭提醒莉莉絲，“這上面的血還很新鮮，應該沒過多久。”

莉莉絲走上前，她并指一抹湊在鼻尖，随後在嘴邊輕輕一吹，就有一縷金色的線出現。

她的表情冷靜，“父皇還活着，這裏指的方向是，”她擡頭的瞬間語氣一頓，“祭祀臺。”

她将皇家血緣線魔法掐斷，“不能讓那邊的東西察覺到，我們現在就去祭臺。”

阿科維爾斯沒有異議。

萊拉吐了一口血，她沒有被身上的劇痛分去心神，手中的戒指在她手中不斷地顫抖，甚至蔓延的紅光幾乎罩住了她大半個身軀。

刺骨的疼痛很寒意，讓她只是皺了皺眉頭。

破碎的祭臺猶如一個巨大的黑洞，随時可能被其卷入其中。

整個地面裂開，下面是滾燙的紅色，不斷有黑霧從中飄出來，想要去牽制萊拉的前進的步伐。

但她走得很穩，每一步都踩在了那随時可能翻墜的地面碎塊。

眼中只有最中間唯一完好的陣眼。

有火焰在紅發少女的黑眸中跳動，她的動作越來越快，就在即将觸碰到陣眼時，有東西從下面破土而出。

被撞飛的萊拉只來得及緊緊地抓住手中的戒指，在察覺到有東西靠近想要奪走它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将它丢進了自己口中。

冰涼的戒指差點把她的嘴凍僵，萊拉并沒有放棄，她看向不遠處出現的巨蟒。

“我親愛的祭司大人，”那非人的嗓音帶着好奇，“你不應該在你那可憐的學院裏嗎，怎麽想到了來我這小小的地方呢？”

那雙比燈籠還大的眼睛湊近，蛇信子一吐，纏繞在她握拳的手指縫中，發現沒有任何東西以後收了回去。

萊拉沒有說話，只是厭惡地瞪着它。

“哦，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呢？我會傷心的，不，”它嗓音帶着惡劣的笑，“應該是你那位剛剛将靈魂獻祭給我的未婚夫會傷心的。”

它看見少女驟然一變的臉色，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嘲諷啊，他把你哄騙到我的‘巢穴’之中出生入死，而自己則轉身投入了我的懷抱，我都替你難過呢。”

“瓊斯小姐，”那非人的聲音開始發生變化，屬于倫斯特的聲音從它口中出現，輕聲蠱惑她，“萊拉，加入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