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痛苦的無力

二十四、痛苦的無力

時錦心中一驚, 卻并沒有走出來——開玩笑,誰知道這老太太是不是在詐她。

李大娘等了一段時間, 見沒有什麽動靜,複又說道:“你若是不出來,我就真的讓他們進來搜,到時候可就不是這麽好聲好氣地說話了。”

時錦掂量了一下,最後只能夠悻悻地從角落當中走了出來:“大娘可莫要如此,還請饒我一命。”

李大娘扭頭向着時錦的方向看去,當她看清時錦的模樣時,顯得有些驚訝:“……你是個女子?”

時錦笑了,她變回了原先的大小:“瞧您說的, 您不也是個女子嗎?”

說着, 時錦便在李大娘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李大娘先開口了:“你可真是個膽大的, 居然敢一個人闖進這個祠堂裏來。”

“比不了大娘啊, ”時錦小心地試探着,“你可是t住在這裏,難不成是有什麽隐情嗎?”

李大娘嗤笑了一聲:“隐情?有個屁的隐情。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這個村子裏的人, 他們都欠我的。”

“他們欠我的太多了, 所以他們心裏面會怕。哪怕我是個女人,他們也沒有膽量把我怎麽樣, ”李大娘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但是他們又不能把我放出這個祠堂,所以只能夠好吃好喝地把我關在這裏。”

時錦聽得心癢癢, 更想要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娘的身上發生了什麽。只是李大娘似乎并沒有詳說的意思,反而說道:“行了, 別啰嗦,外頭的法陣想來已經關了,快滾!”

“還有,若是不想死,就別去祠堂的最深處。保證你有去無回。”

時錦啞然,只能夠沖着她行了一禮,只是臨走的時候,時錦還是說道:“李大娘,我明兒個再來看你。”

李大娘瞪了時錦一眼,剛想要開口責罵,卻見時錦身形一晃,又縮成了三寸大小,利落地跳出了門檻消失不見。

褚英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了許久,一直到見到時錦進了門,才松了口氣。他沖到時錦的面前,急切到有些語無倫次:“我聽到祠堂那邊有動靜,我害怕是你被抓了……我很擔心你!”

“沒事,只是稍微遇到了一點麻煩,現在已經解決了。”時錦含混地說道,“對了褚英,你之前是不是說,這個村子裏面的女人已經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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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英奇怪地看着她:“是啊,最後一個是十年前死的,怎麽了?”

“我今天在祠堂裏面,看到了一個老太太,”時錦說道,“他們似乎很懼怕這個老太太,我記得他們叫她……李大娘。”

褚英吓了一跳:“祠堂裏面有女人?!這怎麽可能!”

他吃驚的模樣不似作僞,時錦确認他真的不知道內情後,便岔開了話題:“是啊,不過我也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說不定是看錯了。”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褚英抱着心思,一直到吃完了晚飯,他突然驚叫了一聲:“姓李的女人……只有那一個啊!她居然還活着嗎?”

時錦頓時來了精神:“細說細說!”

“當初雙林村裏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原本生活的平靜,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夜之間先是那戶人家的男人死了,寡婦帶着一兒一女活得艱難。好不容易将兒女拉扯成人後,結果有一天,那戶人家的兒子死在了家中,母親則在村口的大槐樹上上了吊。”

褚英仿佛回憶起了什麽極為可怕的場面,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也是從……從那個時候開始,村子裏面的女人開始不斷地死去,哪怕是有女嬰出生也活不過十歲。而男嬰要麽是正常的,要麽是像我一樣,一直到現在,村子裏面已經一個女人都沒有了。”

“我……我也是在那個時候出生的,這個故事聽他們講過,只是不熟悉。”褚英慢慢地說道,“也許……我們是被詛咒了吧?在那個寡婦上吊的時候,這個村子就被詛咒了。”

時錦也明悟了:“那個老太太是那個寡婦的孩子?!一兒一女,兒子死了,女兒居然還活着!”

聯想到老太太說,這個村子的人都欠她的,時錦對這個秘密更加好奇——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才會讓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在村口上吊自殺,同時也讓這個村子走向了如今的自毀。

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到祠堂去,繼續探查一番,只是剛剛起身,熟悉的睡意就再一次洶湧襲來。

——真的是,她就不能失眠一次嗎!

——

時錦醒來的時候,發現這次的這具身體居然沒有穿衣服。

而且身體上還有不少的傷痕,稍微一動彈,劇痛就會從各個部位席卷而來,讓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更令時錦驚恐的是,她發現這具身體的身上,居然還有斑斑點點的痕跡……

還沒有等時錦搞清楚狀況,就看到上一次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從屋子外面走了進來。哪怕時錦看不見他的臉,但卻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詭異的滿足。

同時,男人也說道:“老子給你選的親事有什麽不好?你這賠錢貨就是沒有眼光,那殺豬的日日都有進項,不比那勞什子的酸書生要好得多?!”

“聽你老子的,今天就擡到那殺豬的家裏去,再鬧的話,老子還像剛才那樣懲罰你!老子是你爹,難道還能害你?”

說完,男人便走了出去,徒留時錦一個人在這屋子裏。

想想男人剛才的話,再聯想到“自己”身上那令人惡心的酸脹痕跡,時錦突然覺得胃中仿佛翻江倒海,一下子撐不住,便扶着床邊嘔吐了起來。

——他說什麽?!他是“自己”的爹?!

可憐這具身體腹中沒有什麽吃食,就算是吐得幾乎暈厥,也不過是吐出來一些清水。

這具身體太虛弱了,時錦吐得幾乎無法控制,最後只能夠氣息奄奄地倚靠在床邊,人也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人進了屋子,又動作粗暴地給自己擦了臉換了衣裳。最後一雙大手将自己接了過去,扛在了肩頭,就這麽出了大門。

時錦心裏面明白,“自己”應當是被賣了。想到在小河邊見到的那個青梅竹馬,再想到“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事情,時錦就恨不得用劍将那個所謂的“爹”切成三百六十塊。

然而這具身體并不像時錦,她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當那個五大三粗的陌生男人将她放到另一張床上的時候,時錦都能夠感受到這具身體當中散發的濃濃死志。

“你可別想着死,若是你敢死,老子就把你那個小情人也給殺了。”屠夫準确地拿捏了女人的七寸,他冷笑道,“我可是花錢把你買回來當老婆的,你那個爹說過了,你是個破鞋,早就被那個書生不知道怎麽弄過了,跟我這兒裝什麽矜持!”

說着,那屠夫便沖着女子壓了過來。時錦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嗅到屠夫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她努力地想要掙紮,可不管怎麽樣,這具身體都太虛弱了,一點力氣都發揮不出來,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屠夫越逼越近。

——動一動啊!!快動一動!!

時錦目眦欲裂,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挪動一下身體,哪怕是手指也行。終于,在那屠夫快要摸上來的時候,時錦忽地感覺,左腳似乎恢複了點知覺。

毫不猶豫地,時錦便沖着屠夫一腳踹了出去!

屠夫猝不及防,被女子踹了個正着。他頓時如同一頭暴怒的棕熊,反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了女人的臉上。

霎時間,時錦只覺得天旋地轉,鼻血混合着涎水流淌了滿面,腦子也變得更加昏沉,方才凝聚起來的一點力氣消散了個幹淨,如今是一點都沒有辦法反抗了。

看着那屠夫毫不顧忌地繼續剝着女子的衣裳,時錦心中悲憤異常,最終精神承受不住這樣的屈辱折磨,加上身體上傷勢過重,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

“時錦,時錦,快醒醒!”

褚英焦急地晃着時錦的肩膀,剛剛她睡得好好地,結果突然眼皮開始劇烈地翻滾,就好像是在夢境之中遭遇了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

褚英實在是看不下去,連忙上前想要将時錦喚醒。然而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哪怕是給時錦用冷水擦臉,都沒能夠将她從睡夢之中拽回現實。

到最後褚英沒辦法,幹脆拽着她晃悠了起來。終于,在他晃了半晌後,時錦猛地睜開了雙眼。褚英猝不及防同她對視,被時錦吓了一跳——時錦的眼中滿是怒火,看着褚英就像是在看什麽十惡不赦的仇人。

褚英不懷疑,時錦下一秒就會将他剝皮抽筋。

“時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時錦呆滞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人是褚英。

“……我沒事。”她一開口,兩個人都吓了一跳——時錦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嘶啞,就好像是渴了許久,嘔啞嘲哳十分難聽。

褚英急忙給她遞了一碗水,看着時錦将水喝了,才又低聲問道:“你……你夢到了什麽?”

時錦眼神放空,良久後才道:“我t夢到了……一個女子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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