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她究竟是誰
三十七、她究竟是誰
時錦瞬間就覺得頭皮發麻！
“怎麽了孩子？”屏風後面, 那位老祖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還在說着話, “怎麽不動了？莫不是害怕？”
時錦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尖叫着讓她趕緊逃。聽到老祖的問話，她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面對老祖，總歸是敬畏的，還望老祖見諒。”
“你也不必叫我老祖，既然是桃華的徒弟，便叫我一聲師叔祖就成。”這位老祖仿佛沒有發現時錦的異樣，只是依舊笑着說道，“好孩子，你怎麽抖得這麽厲害？”
時錦幾乎忍耐不住——那細小的觸手已經攀爬上了她的腳背！
時錦恨不得立馬拔腿就跑, 只是還沒等她真的動作, 她提在手中的桃木劍突然主動跳将起來，接着猛地在那扭曲蠕動的觸手上面重重地抽打了一下。而那觸手也如同閃電一般, 飛快地便縮了回去。
時錦：……
“怎麽這麽兇？”屏風後面的聲音變得委屈了起來, “這麽長時間不見，你怎地還是這個樣子。”
桃木劍有一些自我的意識，但是不會說話，只是默默地攔在了時錦的前面。
屏風後的觸手蠕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半晌之後, 那雌雄莫辨的聲音又重新響起，只是這次少了笑意, 多了幾分鄭重：“桃華的弟子來了，怎麽不立時喚醒我？”
“人家想要看看嘛。”旋即那人便開始自問自答，“你一直睡一直睡, 難道還不能讓人家先看看了？”
緊接着，那屏風後便沉默了下來。
時錦站在原地, 心中七上八下，走也不是留又不敢，最後不得已，剛打算小聲地喚一聲，卻聽到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
緊接着，那位神秘的老祖便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當時錦看清這位老祖的長相時，頓時驚地瞪大了雙眼——只見眼前的人勉強還能看得出來人形，但是渾身上下卻纏滿了各式各樣的觸手，每當他走動的時候，還會有粘液滴落下來。而最駭人的卻是他的臉，那張臉一半俊美無比，另一半卻是一張美豔無雙的女人臉，合在一起，顯得詭異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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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的呼吸都要停滞了，而在看到她之後，這位老祖的兩邊臉上，同時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桃華的劍在你那兒，還這麽護着你，真是太好了。”男性的半邊臉有些感嘆，“他堕化了多久了？我又睡了多久？”
女性的半邊臉則嬌嗔道：“他當初害的咱們成了這樣，你還這麽高興？你真是個變态。”
“你就是我，”男性淡淡地說道，“我就是你，咱們兩個有什麽區別？”
兩半臉說完話，齊齊笑了起來。時錦覺得這氛圍十分古怪，但也只能夠跟着捧場笑了兩聲。
笑聲尚未落下，老祖忽然擡眼注視着時錦，兩半邊臉一起問道：“好孩子，你既然拿了桃華的桃木劍，那他的那枚金丹也在你那兒吧？”
時錦瞬間感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根本沒有猶豫，身體先一步思維做出了反應，直接化作了一道遁光，就想要硬闖出這大殿！
——打不過的！根本打不過！她只能賭一賭可不可以逃走！
“哎，怎麽這麽害怕？”
老祖似嗔似喜地感嘆了一句，下一秒，時錦便感覺到自己的腳踝仿佛被什麽東西纏住。緊接着一股大力傳來，她眼看着都已經到了大殿門口，卻又硬生生地被拽了回去，狼狽地落在了那位老祖的面前。
時錦想要舉起手中桃木劍，然而老祖身上的觸手們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順着她的身體飛速地攀爬捆綁，眨眼間就将她捆成了一個粽子，手中的桃木劍也被觸手抽走，盡管桃木劍放出劍氣，割斷了不少觸手，但老祖恍若未覺，反而将桃木劍丢進了觸手堆中，任由桃木t劍同觸手消耗厮殺着。
時錦很想破口大罵，然而她不敢張嘴，因為那些觸手正在不懷好意地在她臉上磨蹭着，留下了斑駁的粘液，感覺十分惡心。
而那位老祖也在觸手的簇擁下，将時錦拉近到自己的身前。他同時錦對視着，兩邊臉一齊沖着時錦挑了下眉，問道：“害不害怕？”
“害怕，”時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但好像害怕沒什麽用。”
老祖的兩邊臉同時笑了起來，而纏繞着時錦的觸手也開始快速蠕動，仿佛被時錦的回答給逗笑了。
“好孩子，莫要害怕，”老祖那女半邊臉笑嘻嘻地說道，“那枚金丹讓旁人看見會心動，但是對我們來說毫無作用。”
他沖着時錦張開了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那些觸手不斷地搖曳着，有的還沖着時錦張開了吻部，露出了其中的利齒。
只聽那老祖說道：“拖着這樣的身軀，就算是得了金丹活到與天同壽，難道是什麽值得開心慶幸的事情嗎？若是有得選，我們兩個寧願現在便抽出魂魄來，轉世重修才是好的。”
時錦看着眼前這位老祖那詭異的身軀，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堕化已經十分嚴重，幾乎快要壓抑不住。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才能夠茍延殘喘到今天。
再聯想到方才玄陽子和那女性半邊臉所說的“沉睡”，時錦大約能夠猜到這位老祖如今的狀态能有多差。
她眨了眨眼睛：“老祖英明。”
“哎，說了不要叫我老祖，叫師叔祖便是了。”老祖又笑了，“好孩子，你是怎麽得到桃華的傳承的？同我說一說。”
時錦嘆了口氣，将剛剛和玄陽子他們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同時時錦也抓住了機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師叔祖，昭敏夫人……是我的那位師姐嗎？”
老祖瞥了她一眼，女半張臉似笑非笑：“你覺得她是不是？”
時錦很煩這種謎語人一樣的問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出了心中所想：“……如果是我的那位師姐，為什麽昭敏夫人會被簡單的鎖鏈困在深宮之中？總不能是為情所困吧……”
昭敏夫人那樣的女子，會被大義困住，會被世事困住，但絕對不會困于男女之情。
老祖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微微地嘆了口氣。
“桃華的弟子，驚才絕豔，容貌無雙。修煉天賦更是一騎絕塵，哪怕是在整個修仙界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年輕一輩無不出其右。”
“只是後來，她突然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究竟是為什麽。”老祖看向時錦，“但是我知道。”
時錦的一顆心開始怦怦跳，而眼前的老祖則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她為了那個人，寧願抛下一切去歸隐山林，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地開始。”
時錦：……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了比較溫和的言辭：“真是至情至性啊……”
老祖卻并不客氣：“愚蠢，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愚蠢！桃華教了她徒弟功法，卻一點世情都未曾教導過。你這個師姐，腦子就是蠢的，壞的！”
時錦砸吧了下嘴巴：“可昭敏夫人是在皇城裏啊？并未曾歸隐山林？”
老祖聞言，女性的半邊臉掩口輕笑：“傻孩子，我何時說過，你那位師姐便是昭敏夫人呢？”
時錦一愣。
“你那位師姐，早就已經死了，”老祖的聲音倏忽就冷了下來，“死在了她那位情郎手裏，她的身軀被人啃食殆盡，魂魄被吸收煉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終究還是有東西留下。她的靈根，她的金丹，還有這把桃木劍。”
“而這一切，全都要感謝她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婢女。”
時錦終于明悟，她看着眼前形狀可怖的老祖，滿臉恍然：“昭敏夫人……是師姐的婢女？！”
老祖點點頭：“沒錯，不過我也就知道她的婢女帶着至寶出逃，後續如何，她又是怎麽成了昭敏夫人，我便一概不知了。”
說着，老祖還又笑了起來：“不過這小婢女也算是有眼光，居然看出來你是個修煉的奇才。兩年築基，你這速度比起你師姐來，也幾乎差不多了。”
時錦幹巴巴地笑了笑：“實不相瞞師叔祖，我……我其實并沒有靈根，如今體內的靈根，還是當初昭敏夫人給我的。”
她已經看出了眼前的老祖對她并無惡意，便将更深一點的消息也同樣告知了他。特別是想到當初驚鴻一瞥的靈根的模樣，時錦就覺得心中不安。
而老祖則臉色大變，男女兩半臉一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你的靈根是後天的？！”
時錦尚未來得及回答，卻突然見到一根觸手騰空而起，緊接着便猛地沖着自己的口中鑽去。她下意識地想要閉嘴，卻被後續的觸手扒住了兩邊的嘴唇，硬生生逼着她張開了嘴巴。
時錦能夠感覺到那觸手由粘液潤滑着，順着自己的食管一路下滑。而她的小腹處也忽地傳來了一股劇烈的刺痛，時錦瞳孔震動不已——有什麽東西戳進了她的丹田之處，正在檢查着她的靈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