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将門巾帼(12)

将門巾帼(12)

“你胡說!”

李渡風想扶起紀青黛卻被紀青黛推了一把,“你根本不懂阿戰他的好。他只是以為我死了,所以才心灰意冷,是伯侯府逼他,他才破罐破摔的。阿戰,他……他心裏是有我的……”

李渡風:“……”

好麻煩啊。

為什麽他爹娘相處起來就不這樣呢?

爹娘吵架,最多幹一架,又或者把他揍一頓,然後立刻就和好了,吵架都沒過夜過,只有打他這件事會連續好幾天。

唉……

說起來在枉夕山的時候,他沒少被人抓回家告狀,好幾次被爹媽揍得屁股開花,要不是姐護着他,幫他擋着,他就死定了。

李渡風想起這些事情,心裏就一陣難受。

所以,要不是當初他急不可耐地跟爹娘告狀,讓爹娘把姐揍一頓,也不會讓村長聽見,村長就不會帶人去找姐,姐也不會和村長吵起來,再然後,遇到路過的神靈……

要是他不去找爹娘,說不準現在姐還和他們一起住在枉夕山,他和姐還在滿山跑。

李渡風這邊傷感着,紀青黛那邊也感傷着。

只有伯侯府熱熱鬧鬧的,連一直愁眉不展的侯夫人都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紀青黛手裏的帕子都快絞爛了,“黎京安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把阿戰哄騙了出來?”

紀青黛想不明白,黎京安也想不明白。

黎京安納悶地看着府內一直對她賀喜的丫鬟碧玺,所以,她到底做了什麽?

她就是每天帶着吃的去找韓戰先,每天說的話都差不多。

一開始韓戰先對她冷淡至極,然後第二天态度就好了很多,第三天就開始吃東西了。

緊接着馬不停蹄地就跟她下山了。

直到兩個人下山後,侯夫人對她千恩萬謝,她都還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情比金堅,至死不渝的愛情,這麽艱難的任務,她就這樣不費勁地完成了?

黎京安讷讷開口:“碧玺,我這心裏總不安,總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順利了。”

“小姐。”碧玺是真心替黎京安高興,“你別想太多了。你這是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啊,是世子爺被你的堅持和真心所打動了。”

是嗎?

黎京安還是不安,但是也沒說什麽。

反正紀青黛已經死了,她就當韓戰先和紀青黛之間的事情只是他們姻緣線上的一個小波瀾吧。

大概是怕夜長夢多,韓母在韓戰先回來後就開始開始着手準備聘禮,想加快婚約進展,韓戰先只是沉默着,不反對也不拒絕。韓母就讓韓語桐指揮着人去訂東西,請人工匠,裝扮伯侯府。

這下鬧得梨落都不知道韓戰先在想什麽了?

其實韓戰先在馬車上和紀青黛私定終生,她琢磨一下還是能才到韓戰先在想什麽的。

紀青黛這個人從小沒有母親,沒人教她男女之事,又極度戀愛腦又和父親斷絕關系了,是個沒根基好控制的人,就算真結婚了,紀青黛受了委屈,說不定也不懂自己受了委屈,沒人可以依仗,那等年歲大了懂了,那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吞,不敢鬧。

但黎京安不同,黎京安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往肚裏吞的性格,她一定會反擊的。

自己的丈t夫不能人道,這麽大的奇恥大辱,黎京安就算忍了,也必須會扒下韓戰先的一層皮。

更何況,黎家男丁都犧牲在了戰場上,黎京安是黎家最後的血脈,當年皇上指婚的時候,黎京安就向皇上呈請,她将來一定會生至少兩個孩子,請皇上準許其中一個姓黎,延續黎家血脈。

這件事情,韓家人提及婚約的時候不可能不說。

所以,韓戰先怎麽敢把賭注下在黎京安身上?

難不成韓戰先打算婚後,借着思念紀青黛的名義守身如玉,任由黎京安鬧,然後光明正大地讓黎京安守活寡?

梨落臉木了,忽然感覺自己真相了。

但是不論如何,紀青黛是一定會回來的。

梨落完成今日修煉之後,擡手寫下了《啼笑緣》的第三回。

次日,伯侯府點好了聘禮,韓戰先坐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身後是吹吹打打的隊伍擡着十幾箱聘禮繞了幾條街公告天下自己要去将軍府下聘了。

韓戰先頂着一張死全家的臉,喪裏喪氣的,一點也看不出半份喜悅,也不知道膈應誰呢。

終于,隊伍來到了将軍府門前。

将軍府的人早就準備好了,早早地就站在門口準備迎接未來姑爺。

将軍府一片喜慶的紅色,周圍都是過來讨喜氣的老百姓。

身後伯侯府的人在一把一把地撒糖。

韓戰先從馬上下來。

忽然,人群中走出來一抹純白,冰潔玉姐如冰蓮一般。

紀青黛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裙,青絲如瀑,發間只插了一根白玉發簪。

她站在一片熱鬧之中,安靜得格格不入。

然後,她對着韓戰先伸出手,露出自己剛接過的紅色喜糖。

“青黛……”韓戰先沖了過來,紀青黛對着他失望地搖搖頭,轉身就跑。

她這一跑,韓戰先不管不顧地追了過去。

登時,場面就亂了。

伯侯府瘋了一樣的追,将軍府的人徹底傻了眼。

黎京安還在屋裏面和黎老夫人等着韓戰先進門。

黎老夫人握着黎京安的手,老淚縱橫,“好孩子,這以後你有人照顧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奶奶,孫女就算嫁了人,也永遠是将軍府的人,是你的孫女。”

“傻孩子,等你以後嫁了人,世子和你們的孩子才是你的歸屬。”

“不會。”黎京安堅定地說:“我永遠是父親的女兒,是大哥二哥的妹妹,是您的孫女,是将軍的人。”

“小姐!”

門房一聲驚呼,這還沒進門,就被絆倒,屁滾尿流般跪了過來。

碧玺呵斥道:“這下聘的日子,你們怎麽回事?毛毛躁躁的。”

“小姐,老夫人,那……那……”

門房滿頭大汗,“世子爺已經到了門口……”

碧玺問道:“既然到了,把人迎進來啊。”

門房擦了擦汗,“然後,忽然不知道哪裏來了個女的,好像還在孝期,穿了一身孝,世子爺一見到那女的,就跟被勾了魂似的,追着那女的就跑了,我聽見有人說,那女的,好像叫什麽黛……”

“紀青黛?”碧玺追問。

“好像是這個名字,伯侯府的人去追世子去了,擡聘禮的人現在堵在門口,是進不得也退不得。那些人問将軍府他們該怎麽辦。”

“讓他們滾!”

黎老夫人拍案而起,就連臉皮都氣得發抖,“伯侯府把我們将軍府當什麽了?我們将軍府就算再落魄,那也是精忠報國,沙場血戰的忠義之家,還輪不到他一個靠着裙帶關系上位的伯侯府欺辱!”

話音剛落,黎老夫人一口氣上不來,身形一晃,昏死了過去。

黎京安撲過去,接住黎老夫人,大喊,“愣着幹什麽,叫大夫!”

“奶奶,奶奶……”黎京安抱着黎老夫人,泣不成聲,“奶奶,你別吓孫女,你醒醒啊,奶奶……”

梨落眼疾手快地推開圍着的人,從屋外快步走了近倆,手搭在黎老夫人脈搏上,對黎京安說道:“扶上床。”

說罷,梨落從身上拿出銀針,對着幾處大穴紮了進去。

很快,黎老夫人一個急重的呼吸,醒了過來,只是黎老夫人身子弱,還在不斷的冒虛汗。

梨落開了藥方,讓碧玺去拿藥,這才對臉上已經沒了血色的黎京安說道:“還好,只是一時急怒攻心所以看着嚴重了些。以後用一些溫和的草藥滋補,老夫人很快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原本還強撐着的黎京安瞬間淚崩,然後起身,對着梨落行了一個完整的大禮,“武姑娘,謝謝你,謝謝……”

梨落抿了抿唇,這一個多月,黎京安一直在被韓戰先和紀青黛的事情所折磨,一直提心吊膽,整個人瘦了兩圈,行禮時,衣服滑動,那身子都快撐不住了,看着着實可憐得很。

梨落問:“你想好後面怎麽做了嗎?”

黎京安身形晃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冷笑,“我不會放過紀青黛的。”

一聽這話,梨落就知道黎京安壓根兒沒打算找韓戰先算賬,只想除掉紀青黛,和韓戰先再續前緣了。

梨落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腦袋嗡嗡的,所以說,這有些人啊苦頭都是自找的,活該啊。

梨落轉身就走。

……

另一邊,伯侯府,韓母聽到消息後也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個逆子!逆子!”

韓母氣得心絞痛,韓語桐趕緊扶着韓母坐下,“娘,你消消氣,哥哥只是一時糊塗。”

“他一時糊塗?”

韓母捂着泛疼的心口,“你爹在江南勞心勞力地将江南處理水患,為伯侯府掙前途,他呢?他在幹什麽?他一個世子,正在在一些兒女私情上牽扯不清就算了,現在居然在和将軍府下聘的時候,追着那個狐貍精跑了!他心裏還有伯侯府嗎?”

韓母猛捶着胸口,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他人呢?”韓母拍打着桌子,“那個逆子人呢?把他給我找回來!”

韓母正在發飙,那邊就有人來報,“夫人,世子回來了。”

“讓他立刻滾出來見我。”

“那個……夫人,世子是帶着紀姑娘一起回來的,而且……”

“而且什麽?”韓語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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