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
向鳶這些日子和羅南振混熟了不少。她有時會去村子裏轉轉,有時會在家門口坐坐,經常能看到羅南振背着個大背簍割豬草。
一看到他,向鳶就忍不住擦看他身上有沒有新傷。
但羅南振身上的傷還是不減。舊傷還沒好,新傷又來了,基本都是用竹鞭打出來的,沒流血,淤青不少。
“這樣下去怎麽行?”向鳶拉着羅南振喃喃自語。
這裏她了解過,基本沒人管,稍微能搭點邊的就是婦聯,可婦聯也不知道願不願意管,這都是虐待小孩了。
羅南振嘴裏含着糖,任由向鳶拉着自己的手臂看。相比于之前的不好意思,他現在一點也不介意被向鳶掀開衣服看傷痕。
“你這臭小子,在這做什麽?”
林鳳花的聲音尖銳極了,吓得羅南振連忙縮回了手,整個人瞳孔放大的看着林鳳花。
“給老娘滾過來。”林鳳花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向鳶身邊,剛剛兩個人親密的模樣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向鳶察覺到羅南振在發抖,伸出手拉住他,想讓他別過去,可羅南振掙脫開向鳶的手,蹑手蹑腳的走到林鳳花身邊。
林鳳花瞥了一眼向鳶,羅南振一走過去,她伸手就是打,嘴裏還大聲說着:“誰是你娘啊?你娘在這,那個狐貍精是你娘嗎?你走那麽近?”
“你能不能不打小孩啊?”向鳶看不下去,更看不下羅南振都不怎麽躲,站在那裏任由林鳳花打。
“打小孩很光榮嗎?”
“關你什麽事?我教訓我兒子還得和你說?”林鳳花嘴上沒停,手上也沒停,一個勁的扇羅南振。
向鳶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挺身站在羅南振的前面,把羅南振往後拉,林鳳花的巴掌直接落在她的手臂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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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鳳花不愧是天天幹活的,手勁真大。
林鳳花打到向鳶,收回了手,不屑地看着向鳶,語氣嘲諷道:“喲,這可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可別訛着我了。”
“誰有你會訛人?”向鳶揉了揉手臂,反擊道。
林鳳花咬着牙,向鳶還好意思說上次的事,害她被村裏人指指點點,還害她被婆婆罵了一頓,現在婆婆還生氣着。
“你們幹嘛啊?我在屋子裏就聽到動靜了。”劉大媽在屋裏就聽到聲了,本來不想管,但看到向鳶沖上去了,怕她們再起什麽矛盾,就連忙沖出來了。
她主要是怕向鳶一個小姑娘吃虧了,這林鳳花是真會訛人。
“羅家媳婦,你犯得着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嗎?大家都是一個大隊的,你是做長輩的,這小輩不懂事說說就算了。”
“何必動手呢?”
林鳳花見劉桂芬出來了,翻了個白眼。她和劉桂芬向來不對付,奈何劉桂芬是個嘴巴厲害的,話裏話外都是自己的不是了?
“我管我家南振,她好好跑出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林鳳花狠狠地剜了眼向鳶,像是要把向鳶生吞活剝了。
“哪有你們這麽打小孩的?你這叫做虐待兒童,是可以報警的!”向鳶不服氣的說,手臂處還隐隐作痛,林鳳花就是故意的,剛剛拿一下估計用足了力氣。
“哎喲,向妹子,你就少說兩句吧。”劉大媽上前拉着向鳶的手,朝她使使眼色。
“我家的孩子,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關你屁事!”林鳳花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走了。”林鳳花扯了一把羅南振,拉着他往前走。
向鳶看着他們離開,她心裏有些不安,剛剛林鳳花那個眼神,南振回去了是不是又要接着挨揍了?
“向妹子,你沒事吧?”劉大媽看向鳶站在原地發呆,上前揮了揮手。
“我沒事,謝謝你,劉嬸。”向鳶回過神來,和劉大媽道謝。要不是劉大媽出來了,林鳳花說不定還要和她僵持。
“嗐,說的什麽話。”劉大媽擺擺手,臉色突然正經起來,說:“向妹子,你最好以後還是少和林鳳花接觸。”
“她這個人心眼子小,你之前已經和她鬧得不愉快了,她指不定在背地裏想些什麽鬼主意呢。”
劉大媽語重心長,好歹她和向鳶也算得上是鄰居,該提醒的還是會提醒一下。
“我知道了。”向鳶點頭。
又在原地和劉大媽閑聊了一下,她才回去。
回到家裏她就忙活着燒水洗澡,還洗了個頭,用毛巾擦了擦後,她就坐在院子裏,仰着頭等頭發晾幹。
原昭一回來,就看到向鳶烏黑亮麗的頭發。
“回來了。”向鳶聽到響動,就知道是原昭回來了。
“嗯。”
原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看看,如果向鳶沒做飯,他就準備開始炒菜做飯。
等他忙活完,炒了兩個菜,端到院子處,說:“今天天熱,在院子裏吃吧。”
“好。”向鳶坐起來,甩了甩頭發,摸一下,還不是特別幹。
沒有吹風機就是麻煩。
原昭怕向鳶不喜歡這麽黑,就把蠟燭也點上了。
“這是吃燭光晚餐嗎?”向鳶看着桌子中間的那根蠟燭,忍不住說道。
原昭剛拿起來筷子,聽到向鳶的話愣了一下,呆呆地問:“什麽是燭光晚餐?”
說完,他順着向鳶的視線,看向桌上的蠟燭,“有一根蠟燭,吃的是晚飯,所以是...燭光晚餐?”
向鳶抽了抽嘴角,這麽解釋好像也不是問題。但說到燭光晚餐,想到的都是西餐,這桌上就一個辣椒炒肉,一個炒青菜,幾個窩窩頭、兩根玉米。
鄉村版燭光晚餐。
“至少得有牛排,才算是。”向鳶提了一句,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了。
原昭聽到“牛排”,這是向鳶第二次提起牛排了。
“不是說要通電嗎?怎麽一點進度都沒?”向鳶回想起,她和原昭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當時原昭說了馬上就要通電了。
可這連個拉電線的都沒見着,這個“馬上”未免也太慢了。
“要到明年了。”原昭不帶思考的回答。
“村裏有些人不同意拉電,目前還在協商中。”
向鳶有些不可置信,“怎麽會有人不同意啊?”
電是多麽美好的東西啊,有了電,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要錢。”
原昭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讓向鳶無言以對。
吃完晚飯後,向鳶接着晾自己的頭發。
原昭洗完碗筷後,就在院子裏劈柴。
自從向鳶來了後,家裏的柴火用的太快了,他劈柴都得一周劈兩次才夠用。
等原昭劈完柴,向鳶的頭發也差不多幹了,她用手穿插了一下頭發,感覺發根處幹的差不多,正準備站起身來,原昭冷不丁的出聲:
“你的手臂怎麽腫了?”
他剛剛一擡眼,就看到向鳶擡起來的手臂處腫了一塊。
向鳶縮回手,揉了揉發腫的地方,對上原昭的視線,她不由得咯噔一下,輕聲說:“今天下午,不小心被林鳳花拍了一巴掌。”
“她來找你了?”
“不是,是她看到我和南振在一起,她就打南振,我看不下去,沖上了。”向鳶解釋,“然後這一巴掌就落在我的手臂上了。”
“這林鳳花勁是真的大。”向鳶試圖活躍一下,主要是原昭的表情有些太嚴肅了。
原昭沒說話,走進屋裏拿處藥膏給她。
“以後不要靠近林鳳花。”原昭說。
“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打小孩。”向鳶拿起藥膏,用指腹沾一點,往腫了的地方搽了一下。
林鳳花打在自己身上都那麽疼,那她打在羅南振身上,南振得多疼啊?
“這孩子是她生下來的,她怎麽能這麽打?就算是不喜歡這個孩子,那也不能打孩子啊。”向鳶越說越生氣。
原昭視線一直看着向鳶的手臂處,“疼嗎?”
向鳶愣了一下,說:“現在不疼了。”
“就這麽一下而已,明天就不腫了。”
向鳶不是很自在的将手臂往身後躲躲,原昭這麽在意自己幹嘛?感覺周圍氛圍都不太一樣了。
“嗯,記得搽藥。”原昭說完,就去一旁的水桶處打水,提着一桶水進澡房去了。
“他就用冷水洗澡啊?”向鳶看他都不用熱水,這個天氣雖然越來越熱了,可也沒到用冷水洗澡的地步。
向鳶腦子裏越想越多,直到洗澡淋水的聲音出現,她視線才從澡房處挪開,連忙回到房間裏,腦子裏抑制不住的出現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洗澡就洗澡,發出那麽大的動靜幹嘛?沖水的時候不會低一點沖嗎?
原昭洗完澡出來,向鳶已經不在院子裏了,就連房間裏面也沒亮起燈。
今天睡得這麽早嗎?原昭沒多想,擦了擦頭發,今晚他反而沒那麽想睡覺了,拎起一把柴刀,背上背簍就出門了。
——
向鳶睡醒的時候,天還灰蒙蒙。但她已經睡不着了,昨天睡得太早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再去洗漱時,原昭剛好從廁所出來。原昭看到向鳶,先是一愣,而後有些手忙腳亂的系褲腰帶。
平時這個點,向鳶都沒起床,他也就随意了很多。
“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
原昭收拾好後,才故作鎮定地問。
“睡得早就醒得早。”向鳶看了看天,知道原昭這個時間要是要上工了,自己在家也無聊,就說:“我和你一起去地裏吧。”
在家閑的太久,她偶爾也想去地裏。當然,這可不是白去的,她高低得混個一兩個工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