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後暖陽漏進窗簾縫,光帶像蜜糖樣淌過散亂一地的衣衫,落在床那只趾腹泛紅的足尖上。
月白已經不記得他們是怎麽從互訴衷腸,變成情欲交纏,最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了。他只知道黑羽一點也不像是頭一回做,剛剛先用嘴讓他洩了一次,然後擠了滿手的油膏從後面伸進去,變換着角度刺激,讓他咬緊嘴唇掙紮着又去了一次。
等被放平在床上喘息,他的小腹,臀縫,還有兩腿間,已經滿滿都是濕淋淋黏糊糊的液體,人也哭得鼻子都堵住了。
他害怕似地将膝蓋擋在胸前,說話都哆嗦:“不要了,我……我不喜歡你了。”
“等真的弄你一次,你再說喜不喜歡。”黑羽把他拉下來點,擠進大腿間,硬邦邦地抵住後面軟嫩的入口,“別害怕 ,就像夢裏一樣的。”
身體敏感地翕和,月白沒有力氣地打他:“我才沒,做過這種夢……”
黑羽不欲多說,俯身下去溫柔地舔舐他的唇縫,于是他便像只小貓一樣輕哼着乖了下去。緊繃的臀尖被黑羽捧在手心裏揉捏,才剛剛放松一點,那頂在外面的東西就趁機破開穴口,堅定地闖進去幾寸。
“夢裏有沒有做到這一步?”
月白立時酸脹得難以承受,咬住指節輕喘搖頭,不敢讓呻吟溢出喉嚨。黑羽被他不受控制的身體一浪又一浪往裏吸,眼中情欲躁動:“月白,你好軟。”
一挺腰将柔軟的後穴完全撐滿,月白捂住嘴發出一陣小動物受傷般的嗚咽,雙腿緊緊夾住黑羽:“你輕、輕一點……”
黑羽撐在上方輕柔地吻他,盡量克制地讓他也能舒服。等嗚咽漸漸融化為又軟又浪的低吟,才問道:“現在喜歡了嗎?被哥哥填滿的感覺。”
月白抵在他肩頭害羞又崩潰地哭了一聲,被黑羽的節奏折磨得全身都擰不起一絲力氣。黑羽在他絞緊的身體裏頂弄,不肯罷休地撞擊敏感點,貼在他耳邊又逼問了一句,喜歡嗎。
然而除了抽噎,月白已經給不出任何像樣的答案,只有摟住黑羽的脖子主動索吻。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呢?從十六歲那年他們在他的夢裏彼此親吻愛撫開始,黑羽給他的一切,他就都是喜歡的了。
腦海裏,往後的一千多個日子快進般掠過,一幀又一幀的畫面,有苦,有酸,也有痛,可他仍然是很喜歡,很喜歡的。
直到今天。
Advertisement
落在地板上的光随着時間逐漸退去,最終收束回窗臺上。沉沉暮色中,床邊垂着兩只汗津津的手,其中一只慢慢覆上另一只的手背,插進指縫間,與對方緊緊相扣。
“哥哥,那你喜歡嗎?”
這天後來,他們以在母親腹中的最原始的姿勢相擁着睡去,睡夢中,黑羽仿佛又回到了醫院的辦公室,隔走廊的病房裏,月白仍在昏迷不醒着。
冷光屏上顯示出一張眼熟的腦片,他霍地從椅子上站起:“這是我的片子吧?大夫,不是我住院,是我弟弟,我們是雙胞胎,長得像,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只是受涼發燒。”
大夫叩擊着桌面,像是在說“到底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這是原發性腫瘤,不排除基因影響,同卵雙胞胎繼承了完全相同的基因,如果你腦袋裏有,那麽你弟弟也有的概率會是多少,你想過嗎?”
“總而言之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家屬盡快籌備治療經費準備手術吧。”
夢境止于這句冰冷的判詞。黑羽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月白像只乖貓一樣窩在他臂彎裏淺淺地呼吸。掌心覆上去:“還行,沒有燒。”
其實從病床上蘇醒後月白就不太敢睡覺了,和黑羽當初一樣,主要怕醒不過來,所以當他睜開眼看到在躺在身邊看手機的黑羽時,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擡手将他摟住:“早上好啊,小皮猴子。”
給黑羽發短信的是俱樂部的經理,遺憾地表示比賽獎金已經徹底沒指望了。他把手機放回床頭,揉揉月白的後腦,然後湊上去親他:“太陽都曬屁股了,小懶兔子。”
在床上抱着來來回回地親了一會兒才起,月白看到桌上的盒飯:“你都吃過啦?”
“這是早飯,現在都中午了。”黑羽不放心月白一個人在宿舍,早上叫了份外賣,此時按按對方癟癟的肚皮,“餓嗎?起床帶你出去吃。”
月白的身體素質實在不堪折騰,走進洗手間都有點吃力。黑羽把他一路背出宿舍大門,扶進校門外一家幹淨的餐館,坐在窗邊。
點完菜,月白問他:“你說咱們偷偷從醫院跑出來,大夫查房見不到我,會不會把我開除啊?”
“開什麽除,你以為是上學逃課呢?”黑羽倒了兩杯茶,“我和大夫說過了,讓你回家養兩天,等手術了再提前送回去。”
月白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又問他什麽時候手術。黑羽沉默一會兒,等粥端上來了舀一勺吹着說:“再過兩天吧。”
吃完飯黑羽去櫃臺結賬,一轉臉看到玻璃門上貼了一張招聘啓事,問道:“你們這打工能預支工資麽?能支幾個月的?”
收銀小妹找了錢,說:“好像不能吧,要不我幫你問問老板?”
收好錢包回到桌邊,月白正在跟服務員要溫白開。黑羽握着他的手摩挲:“去給你買盒消炎藥,藥房繞路你就別去了,在這兒等我回來。”
出門後跑着過了馬路,黑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拐彎處。服務員送來水,月白收回目光,吞了片止痛藥下去,等碗盤都收走後在桌上趴下來。
額頭抵着桌面,觸感一片冰涼,他一定是又發燒了。病情這樣不穩定地反複,大夫怎麽可能允許他回家?
思及此,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轉到住院部。
“你好,我想查詢一下住院信息,嗯……名字叫月白。”月白不由自主地捏緊手機,“我想問問,他是不是已經出院了?”
黑羽以最快的速度從藥店跑回來,被冷風割得嗓子疼。月白站在店門口的梧桐樹下,臉上落着幾道幹瘦的樹影。
黑羽停在他面前,把他的圍巾拉過口鼻,嚴嚴實實打了個結:“這麽冷的天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在裏面坐着麽?”
“見你太久沒回來,想去找你,可又怕路上跟你錯過,就站在這兒等。”
黑羽不怕人看,牽着月白的手往回走:“才十分鐘不到就想了?”
“嗯。”月白把他握得更緊,在人來人往的街面上走着,“所有的時間都想用來和你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想。”
回宿舍開了空調,等室溫升高後黑羽讓月白靠着枕頭坐好,幫他褪下褲子。觸到大腿皮膚時先是一愣,随即皺起眉來:“身上這麽燙,又發燒了?怎麽不說?”
月白雙手垂在身邊,屈着膝蓋向兩邊打開:“應該是發炎引起的吧……”
這是目前他們唯一能接受的說法了。黑羽搓熱手指點點頭:“等手術完就好了。”
涼絲絲的藥膏在小口外圍塗開,更襯得月白的體溫燙得吓人。他被碰觸一下就倒抽涼氣,然後又安慰道:“沒關系。”
黑羽一手按着他的膝蓋,另一手擠進去一個指尖:“等下吃片退燒藥,好好睡一覺。俱樂部那邊還有比賽的事要處理,我出去一趟,保證在你醒來前回來,好嗎?”
月白極其敏感,抓住他的手腕:“不好,有事你就帶我一起去!”
黑羽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這原因太簡單了,因為他們支付不起手術費用。那麽,這樣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呢?
“黑羽,算了,我都好累了,你不累嗎?聽天由命吧。”撫摸着黑羽眼下濃濃的黛青色,月白忽然将他抱住,“我一點點時間都浪費不起了。”
他吻了吻黑羽的鬓發,軟聲求道:“趁還可以,我們再做一次好不好?我想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