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傳聞
傳聞
黑暗中，慕野正在引開一名萬鏡司的影衛。
他的武功比這些影衛高出太多，隐入黑暗中便能消失不見。
可為了讓他們不去探查韋貴妃籌謀宮變一事，慕野只得與這些影衛周旋。
影衛見追不到人，就要回去複命。
剛一轉身，慕野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手起刀落，割喉的動作一氣呵成。
“應該是季宴行進宮的時候，被季懷秉盯上了。”慕原從黑暗中走出來，掏出一條幹淨的手帕，抹過刀上的血。
“眼線也禀報過，季宴行不是沒做做樣子，裝一裝。可惜季懷秉這人，懷疑了就是懷疑了，不會看他僞裝。”慕野冷笑着，沒拿手帕，直接将刀背搭在手臂上，曲起手夾着刀一抹，将血抹在夜行衣上。
“恐怕還有，先去把尾巴都砍了吧。”慕原說着，隐入黑暗中。
慕野自然不會再耽擱，随慕原隐入黑暗中，繼續将萬鏡司對季宴行勢力的監視鏟除。
要說監視之人被鏟除，這樣的事情，本該引起萬鏡司的注意。
但慕聽雲前幾日剛被季懷秉派去安排生子藥之事，并不在京城。且萬鏡司內部其實內鬥也嚴重，留下來暫理事務的影衛，只認為是監視之人廢物，并未将此事報給慕聽雲。
這般，倒是給了慕野他們無數方便。
好在韋貴妃他們早有準備，此番聯絡各方，準備起宮變一事，倒是沒花費多少時間。
在慕聽雲回來前夕，韋貴妃他們便已将一切準備就緒，甚至将宮變的日期确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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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後日的萬壽節。
到了萬壽節那日，大臣們都會到宮裏去，宮中守衛雖也會變得森嚴一些。
但他們既已打點好了，那宮中的守衛怎麽就不能成為他們的助力呢。
慕野從季宴行那邊的眼線得知宮變時間時，已經是深夜。
可後日便要宮變，如今已經沒了一整日，若是不在今夜便入宮将時間告知季宴禮。
萬一季宴禮那邊有什麽想法，便少了些變動的時間。
而且，若季宴禮知道之後，明日會有什麽安排呢
那明日他入宮突然告知，豈不是打季宴禮一個措手不及。
怎能讓殿下陷入這般困境呢。
慕野仔細一想，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裏”慕原見慕野聽了宮變的消息後，便直接往外走，忙叫住他。
“進宮，宮變的時間得早點讓殿下知道。”慕野腳步沒停，扔下這話便匆匆離開。
慕原明白慕野的心情，便也沒阻止他。
倒是旁邊的徐琰擺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了張嘴，猶豫片刻才對慕原說: “他跑得太快了，有個關于他家殿下的消息，還沒告訴他呢。”
慕原一聽，猛地轉頭看向徐琰，問: “怎麽不早說!九殿下于我們至關重要，無論如何都該将他的事放在首位。”
徐琰摸了摸鼻子，對慕原說: “主要這事兒細說來也可以歸入道聽途說，不一定能當真。我就尋思着，還是宮變的消息重要一些。”
徐琰是徐家的旁支，于徐湘月姐妹雖不甚相熟，但對他們印象很不錯，小時候因旁支而遭下人瞧不起時，也是這對姐妹幫忙出頭。
他離家之後四處闖蕩，也闖下自己的一番事業。
就是不怎麽上得了臺面。
在朝廷眼中也是必要除掉的東西。
可以說，徐琰創立了一個民間版本，但不濫殺無辜的，萬鏡司。
他取名叫鑒月樓。
徐琰曾找過季宴川，想報兒時徐湘雲幫過他的恩情，雖說只是小事，但對兒時的他來說是天大的事。
可季宴川只想在治國理政上下功夫，為天下萬民謀福祉，不願搞這些歪的邪的。
既然季宴川拒絕，徐琰也沒堅持，回到了鑒月樓藏身其中。
但他還是将能夠聯絡到自己的方法留了下來，告訴季宴川，一旦無路，可以派人去鑒月樓找他。
可惜季宴川沒能用上這個聯絡方法，還是前兩日慕原親自跑了一趟，将情況都告訴了徐琰。
原本他也不解京城究竟是什麽情況，聽了慕原這般一說，心中頓時氣憤非常，甚至親自到了京城，要協助季宴禮他們，為季宴川和死去的徐湘雲姐妹報仇。
所以于徐琰來說，還是宮變這件事要更為重要。
而生子藥一事，多少算是道聽途說，連有沒有這種藥都不知道呢。
且吃藥便能生子一事，實在是聞所未聞，任誰聽了都只當是玩笑話。
至于那海外之人說得如何有模有樣，他都只當是吹噓罷了。
“便是道聽途說，也該讓他知道。對他來說，殿下是至關重要的，出不得任何差錯的，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總該知道了有所準備才是。”慕原十分不贊同徐琰的做法，他知道徐琰有自己的考量，但徐琰到底不是與他們一同長大的，對他們的情況了解，體會得真的很不如他們，像這一回，便産生了這樣的誤判。
“就是季懷秉聽說海外來使帶了生子藥來，準備給九殿下用。但之前秦符為了驗證功效，抓了兩個小倌把生子藥試了，結果一死一癱，都沒能懷上。”徐琰嘆了口氣，正色起來，說起他查到的這件事。
“那現在的情況就是，生子藥用完了，已經沒有了”慕原覺得沒那麽簡單，追問了下去。
“慕聽雲那邊找到一些海外商人，說有也帶來了生子藥，近些日子在黑市已有流通，只是尚未傳到京城來，多是在港口城市，當地世家和富商之中才稍有市場。”徐琰皺着眉，說到這裏，頓了頓， “但吃個藥便能生子，怎麽可能呢我看啊，就是海外商人弄些看似玄乎的東西，來賺世家和富商們的錢罷了。”
慕原聽後也沉默了，這些海外異族之人弄得跟真的一樣。
但男人吃個藥就能生子，實在太過離奇，怎麽看都像是騙人的。
這麽一說，他倒也理解徐琰沒将此事置于宮變一事之前。
這樣的事聽起來，真的很像江湖騙子為了騙錢編造的謊言。
而季懷秉就是那個，瘋狂之下，寧願相信江湖騙子的傻子。
“等他回來，你再告訴他吧。”慕原無語了一陣，才擠出這句話。
“看吧，我就說聽着很像道聽途說的，騙子編的謊言。”徐琰白了一眼，但還是沒有放松下來，轉頭命令手下去細查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慕野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鳳儀宮，因入宮的這幾回已熟悉宮內守衛的情況，他避開禁軍巡邏和影衛監視也變得更加熟練，速度比之之前要更快幾分。
也許是有幾日沒見到季宴禮，慕野心中無比想念，行進的動作都變得急促了一些。
終于要見到殿下了。
慕野在窗邊落地，看着已吹熄了燈的窗內，有些猶豫。
他太心急了，只想到要将宮變的消息告訴殿下，卻沒去想殿下可能已經休息了。
難道要将殿下叫醒嗎這不大好吧，突然将人叫醒，對殿下太不好了。
原本準備睡下的季宴禮聽着這些碎碎念，輕輕嘆了口氣。
他已經在與慕野的見面中學會如何隐藏氣息，讓自己走路更輕聲一些。
至少不會驚動外面的宮人。
季宴禮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與外邊明明已經聽見動靜，卻難掩驚訝神色的慕野對視。
他不敢說話，生怕被附近的影衛聽見，只瞪了慕野一眼，打了個手勢示意慕野進來，轉身就走。
慕野也明白輕重，只趕緊翻窗進去，将窗小心關好，跟上季宴禮的腳步。
季宴禮知道，慕野這個時間過來，定然是有要事要告訴他。
他也沒磨叽，到了不那麽容易叫外邊聽見他們說話的位置，便停下腳步，問: “怎麽了是外邊有什麽情況嗎”
慕野将目光移到季宴禮身上，他很想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邊，可還是忍不住先關注他的殿下，這幾日過得好不好。
這幾日裏，殿下吃得好嗎有人讓殿下不高興嗎
季宴禮見慕野沒問答，正要追問，便聽見了這些心聲。
他微微抿了抿唇，想着待會說完外邊的事情，就把心聲的事情告訴慕野。
季宴禮叫了慕野一聲，說: “阿野，快說說吧。”
慕野的思緒被這聲阿野喚回來，他終于回過神，想到他們的正事，忙說: “宮變的時間定下來了，就在後日的萬壽節，定在傍晚大臣們都入宮的時候。”
季宴禮聞言，松了口氣，笑了笑，說: “倒是意料之中，萬壽節是近期最好的機會了。”
慕野點點頭，正要再說什麽，便聽見外邊傳來季懷秉的聲音。
“宴禮睡下了”
“回皇上，公子方才睡下。”
“不必通報，朕進去瞧瞧他。”
季懷秉這麽晚來做什麽!
不行，慕野得趕緊躲起來!
季宴禮着急地看向慕野，現在開窗離開動靜太大了，得在屋裏找個藏身之處。
好在慕野到底是影衛，應對這種情況還算得心應手。
他給了季宴禮一個安心的眼神，安撫地拍了拍他家殿下的手背，才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季宴禮面前。
與此同時，季懷秉開門進來，走向已經躺在床上的季宴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