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前夕

前夕

季宴禮躺在床上,膽戰心驚地裝睡。

他看不見季懷秉,只能努力平穩呼吸,盡量不去注意漸漸走近的季懷秉。

季懷秉過來了。

慕野的心聲回蕩在季宴禮心間,聽見這樣的消息,他更是緊張不已。

但他也很清楚,若是太早暴露自己沒睡着,到時候季懷秉問起來怎麽解釋

何況他這副樣子,一看就不像剛醒,或是躺了一會睡不着的模樣。

季懷秉坐下幹什麽

慕野的心聲染上幾分不滿,這樣的情緒也影響到了季宴禮。

他忍不住也煩躁了起來,他想季懷秉來幹什麽呢宮人不都說他睡下了嗎

他為什麽伸手

好髒,他憑什麽碰殿下。

殿下好可憐,一個人面對季懷秉這般混蛋。

季宴禮聽着慕野的心聲,即便一個躲在暗處,一個躺在床上,隔着這樣的距離,閉着眼睛瞧不見對方。

他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慕野的情緒,對他的心疼,對季懷秉的厭惡與不滿。

在季懷秉這般豺狼就在身旁的時候,季宴禮竟因慕野的心聲而放松下來,心間變得無比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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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季宴禮似乎真的睡着了,坐在床邊的季懷秉眉頭一挑,觸碰季宴禮的手也收了回來。

他只安靜地坐在床邊,目光停留在季宴禮臉上。

這樣熟悉的一張臉,每回凝視之時,總讓他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面對如今的一片狼藉,事事力不從心,只能靠影衛來做一些暗殺與搜集情報之事,與年輕之時所想大不相同。

最初是那樣的好,一切都十分輝煌。至少在他看來,當初是那樣的好。

那樣好的過去,就是這張臉的主人陪在他身邊。

看見這張臉,他便覺得,他還在過去,一切都還十分的好。

季宴禮想着想着,忍不住生出一個更離經叛道的念頭。

卻在一瞬間被他否定,他又不好男色,留季宴禮在身邊不過是因為這張臉。

到時候生子藥一用,叫他生個孩子延續血脈,也許還能再生一個……有着這張臉的孩子。

若生不出來……那就再生。

反正有太醫圍着,身子壞了就治。

再不濟也有季宴禮這本就有着這張臉的人在,留着讓他瞧瞧,也無不可。

思索間,季宴禮目光看着季宴禮的目光更加深沉。

他也沒管季宴禮睡着沒睡着,自言自語般地說: “答應你的藥,後日的壽宴便會給你。”

季懷秉說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 “宴禮啊,朕給你的驚喜,你一定會喜歡的,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感謝朕。”

說完之後,季懷秉的目光又在季宴禮臉上停留片刻,方站起身往外走去。

慕野和季宴禮都怕他殺回馬槍,沒有人敢動。

可季懷秉就像是真的只為了說這幾句話,特意跑來鳳儀宮一趟。

待房門關上,察覺季懷秉真的離開後,慕野松了口氣。

還好走了。

季宴禮聽見慕野的心聲,也立刻放松下來,慌忙從床上爬起來。

原本緊繃着還好,如今一放松下來,他反倒心慌心悶起來,額頭也沁出了汗珠。

慕野從暗處閃出來,看見季宴禮正按着胸口喘氣,頓時急得不行,忙跑上前他家殿下順一順心口。

他神色焦急,看着夜色中仍明顯蒼白着臉色的季宴禮,壓低聲音問: “殿下,您哪兒不舒服,不然……叫太醫吧”

季宴禮搖搖頭,他知道慕野關心自己,但現在叫太醫,無疑是讓季懷秉知道,他剛剛沒睡着。

到時候又有新的問題,為何要裝睡是做什麽事怕被發現心虛嗎

且就算季懷秉并未懷疑什麽,他也不願叫太醫,到時候季懷秉知道了,定是要過來的。

季懷秉一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慕野瞧季宴禮不願叫太醫,神色更是擔憂。

他理解他家殿下的顧慮,他也有這種顧慮。

但比起這些來說,本就身子不好的殿下要更重要。

健全之人興許有個不舒服,緩一緩就沒事了,他家殿下若是只緩一緩,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沒事的,阿野。只是有些急了。”季宴禮聽着慕野的那些心聲,知道他家影衛正擔心着他,便出聲安撫了一番。

“殿下若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臣。”慕野臉上擔憂的神色稍緩,手卻并未從季宴禮身上移開,只一下下為他順着氣。

“先說說正事吧,你也不好久留。”季宴禮擡手拂開慕野的手,搖了搖頭,擡眸看向慕野。

“好。”慕野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垂眸掩去眼底神色,沒再擡頭看他的殿下。

随後,慕野便将韋貴妃準備在後日萬壽節上發動宮變之事一一告知。

又把慕原他們的打算告訴季宴禮,他想聽聽他家殿下的意思,若有哪裏覺得不妥,現在還可商量。

“你和慕原對宮內甚為熟悉,後日你們也跟過去,确保季懷秉死了,再過來我這邊。”季宴禮想都沒想,聽了慕野的決定後,搖了搖頭,如此安排。

“殿下!若您這邊有何不測呢季懷秉那邊,慕原一人便足矣,為何……”慕野不願意,他平日雖說也時常勸說季宴禮,但從未如此激烈地反對。

“你二人一同過去,保險一些。別出個什麽事情,且若真的需要你們出手,兩個人也好配合一些。”季宴禮看着慕野,見他低着頭,伸出手去,牽起他的手。

慕野沒有立刻回答,他垂眸看着他家殿下的手,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他明白殿下的顧慮,也明白這樣的顧慮是對的,兩個人确實要保險一些。

可他就是擔心自己不在殿下身邊的時候,出個什麽事情。

和慕野的距離那樣近,季宴禮當然也聽見了慕野心中顧慮。

他知道慕野吃哪一套,他擺出不快的模樣,瞪了慕野一眼,說: “猶豫什麽!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慕野頓時慌了神,慌亂間下意識抓緊季宴禮的手,對他說: “殿下,臣怎麽會不聽您的話呢。臣便是死了,也只聽您的。”

季宴禮冷哼一聲,撇撇嘴,不滿地說: “左右我說的話你也是不聽的,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麽!你也別管我的死活,走了便是!”

慕野聽見季宴禮這樣說,哪裏還敢不聽,忙說: “好,好,都聽您的,什麽都聽您的,您別趕我走。”

一個着急,慕野連不知何時又說回的臣字自稱都沒再說。

他壓根也沒注意到這點不同,但季宴禮注意到了。

季宴禮将目光移到慕野臉上,抛去方才那副任性模樣,只暗暗回味着方才慕野那副模樣,忍不住露出笑容。

慕野見季宴禮神色緩和,終于松了口氣。

他垂眸沒再看季宴禮,只對他家殿下說: “殿下,後日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在臣來尋你之前,千萬別獨自行動。”

說完,慕野才想起季宴禮的計劃,頓時啞了聲。

依照季宴禮的計劃,就是要單獨行動的。

說什麽別獨自行動,那是不可能的。

但慕野想,至少等他過來呢

至少他守在旁邊,若有什麽意外,也能出手相救不是嗎

季宴禮把慕野的這些心聲都聽了進去,他笑了笑,說: “阿野,你是什麽笨蛋我當然得等季懷秉死了,季宴行來殺我的時候再行動呀。”

慕野一怔,擡眸朝季宴禮看去,眼中閃過一抹欣喜,說: “那便好,臣一定盡快趕到。”

季宴禮望着慕野的眼睛,正要說話,便被慕野搶了先。

慕野松開季宴禮的手,說: “時間太晚了,殿下趕緊休息吧。若明日還有什麽變動,臣再入宮與您商議。”

季宴禮見慕野這樣說,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不舍,撇撇嘴,不滿地說: “還讓我別趕你走,自己都要走了。”

慕野有些無奈,仍是耐心地對季宴禮說: “殿下,太晚了,您身子不好,得早些休息。若您病了,後日……”

季宴禮哪裏不明白,但談起他的身體,他心底總是有股莫名的煩躁,不高興地打斷慕野的話,說: “好啦!我知道了!你快點走吧!”

說完,季宴禮別過頭,不再看慕野,一副賭氣的樣子。

慕野也沒再多說什麽,只站起身,對季宴禮說: “殿下,臣先告退了。您一個人在宮中,多多保重。”

說完,慕野轉身隐入黑暗中。

季宴禮猛地轉頭,朝方才慕野站的地方看去,心中已然後悔起來。

他懊惱地想,方才趕慕野走做什麽。

而且,能聽見心聲一事,也沒想起告訴慕野。

真是除了宮變的時間,其餘什麽正事都沒說成。

季宴禮越想越是懊惱,搖了搖頭,心中暗暗反省了一番,才躺到床上去,久久不能入眠。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萬壽節這天。

季宴禮早早便換了一身看似華麗卻是輕便的衣衫,在宮人的伺候下戴上金紅色的華麗發冠。

随後,他看了身旁的宮人一眼,說: “下去吧,準備一下早膳。”

宮人已經習慣了季宴禮不愛有人在身旁伺候,也沒異議,答應下來便退了出去。

季宴禮在鏡前坐了一會兒,看着鏡中打扮陌生的自己,冷笑了一下。

今日特意打扮一下,是季懷秉的要求,不過衣衫是他自個挑的。

輕便一些,待會慕野來救他的時候,也方便些。

如此想着,季宴禮站起身來,環視一周,最後再看了看這座他與娘親一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宮殿。

今日之後,這裏的一切,也便付之一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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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後應該再有一個事件解決掉季宴行這塊,就會完結了,生子會穿插在裏面

大概下個月就能完結,這本也不長,下個月也會開新文,最近在打游戲不太看評論,有問題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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