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密室
密室
季宴禮說難受,慕野哪裏敢不管。
他連忙停了下來,半扶着已經幾乎失去意識,只剩下本能緊緊抱着他的季宴禮往暗處走去。
這個時候宮內亂得不行,慕野也不敢随便停下來。
他只能帶着季宴禮東躲西藏,路上找機會讓他家殿下休息一下緩緩,可緩一緩并不能讓季宴禮恢複過來。
甚至為了找個地方停一停,他們漸漸偏離了原本定好的逃離路線。
季宴禮已經意識昏沉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緊緊摟住身旁的慕野,埋首在對方頸側,貪婪地嗅着他頸側的氣息。
好癢。
殿下的氣息太近了,又有些燙,想是殿下身子實在不适吧。
得趕緊想辦法離開,不能再亂繞了。
慕野想着,抱起季宴禮往宮外的方向趕去。
好巧不巧的,他剛帶着季宴禮過去,便在半路碰上一隊禁軍。
啧。
人太多了,還帶着殿下,不能碰上。
慕野的實力解決這些人自然不是問題,但還帶着幾近昏迷的季宴禮,他不能去冒這個險。
他如此一想,瞥向旁邊的宮殿,帶着季宴禮直接開門進去,又迅速關上門,躲到暗處角落去。
但躲進來并不是危險解除了。
這些禁軍可不是來四處巡邏的,韋貴妃和季宴行既是發動宮變,自然會将宮中所有地方都搜查一遍。
此時能夠四處走動的禁軍,必然已是韋貴妃他們的人。
若是叫這些禁軍發現,季宴禮方才唱的那出戲便沒了意義。
昏沉中的季宴禮同樣能聽見慕野的心聲,但渾身滾燙,癢得不行的他哪裏有心思去想他們的處境。
他只覺得慕野好吵,卻覺得喉嚨幹啞,不願說話,便伸手抓住慕野的領口,将對方拽得靠近自己,伸出手捂住了對方的嘴。
慕野瞳孔微顫,沒想到季宴禮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尋思自己也沒說話,為什麽殿下要捂住他的嘴呢。
但外面的禁軍并不給慕野糾結這件事的機會,沒等他多想,便聽見外面的禁軍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這間還沒搜查過吧,之前皇上封起來不讓靠近,也不知道會不會藏人。”
“還皇上呢!已經是先皇了!”
“別廢話了,趕緊看看藏了什麽好東西!”
說話間,禁軍推開門。
慕野屏住呼吸,空着的手往腰間的刀摸去,同時一步步後退,眼睛則觀察着四周,尋找着另一個出口。
另一個出口肯定是有的,但帶着幾近昏迷的季宴禮,很難保證不驚動這些禁軍。
而就在這時,慕野一個後退,不知碰到了什麽東西,竟是連同季宴禮一同被翻進了牆內。
機關是無聲的,一瞬間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原來二人站的地方已像是沒有人來過。
慕野在摔進去的瞬間,第一反應是死死抱住季宴禮,護住他的殿下。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他們摔在了一片毛茸茸的地毯之上。
他轉頭一看,發現滿地都是毛茸茸的地毯,只正中間一個臺子不是。
而那臺子之上,放着一副冰棺,裏邊似乎還躺了個人。
慕野也顧不得多想,只單手抱起季宴禮,一手拔刀,警惕地觀察地四周,一步步往前走去。
“難受……”
季宴禮趴在慕野肩頭,全然沒感覺到自己身在何處,他只感覺到腦子裏燙成了一團漿糊,身上更難受得不行,雙腿懸在空中不知放到哪裏好,下意識便想纏到慕野身上,将身前之人抱得更緊一些。
慕野渾身一僵,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季宴禮纏在他腰間的雙腿,只将懷中之人抱得更緊一些,走到冰棺前看了一眼。
他原打算瞧一眼便走,誰知這一看,卻是愣在原地。
冰棺之中的人,和徐湘月生得一模一樣。
不,也不能說一模一樣,看得出來更年輕一些。
不出意外的話,冰棺之中的人,就是徐湘月的雙生姐姐,徐湘雲。
不知季懷秉用了什麽辦法,竟是保存了她的屍身,還保存了這麽多年。
慕野對探究季懷秉腦中究竟想什麽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找到其他出口,或是找個地方讓季宴禮先休息一下。
可這個地方除了這副冰棺,便只剩下旁邊的一個小榻,明顯是季懷秉平時來這兒的時候休息用的。
這冰棺太寒了,殿下本就體弱,叫他在旁邊休息,恐怕對身子更是不好。
慕野覺得不妥,只得單手抱着季宴禮,繼續在這間密室內搜尋起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慕野在角落裏又發現了一道門。
那道門後面還是一個密室,卻明顯是個正常休息的地方。
不僅一應擺設齊全,連被褥也都是新的。
瞧着倒像是男子所用之物,角落裏甚至有幾身新做的衣衫。
慕野猜想,八成是季懷秉平日裏到這裏來的時候,休息的地方吧。
他并未多想,只将季宴禮抱到了床邊去,輕輕将他家殿下放下,扯動被子的時候卻聽見哐當的一聲。
什麽聲音
慕野總覺得有些鎖鏈的聲音,可這種房間放個鎖鏈幹什麽
他不确定地朝床尾看去,發現那裏确實挂了一條金鏈子,剛剛是藏在被子下邊,他才沒能發現。
慕野為季宴禮蓋上被子,坐在床邊,拿起床尾的金鏈子,拽了一下,發現另一頭還連着一副腳铐。
看來,這裏并不是季懷秉休息的地方。
而是拿來關什麽人的地方。
只是……這裏的東西那麽新。
會是誰呢
季宴禮本就難受,還被迫聽着慕野的心聲。
他強忍着身上的難耐,無力地伸出手去,想抓住慕野的手,卻只能觸碰到對方的手指。
“阿野……”
季宴禮的聲音黏黏膩膩的,又因為他現在昏昏沉沉的,聲音顯得虛弱一些,更是聽起來如同撩人的小羽毛。
慕野身上一僵,放下那床尾的金腳铐,無心多想季懷秉究竟弄這間密室打算關誰。
他只趕緊将注意力放到季宴禮身上,他挪了挪位置,趕到季宴禮身邊去,關切地問: “殿下,您還是身子不适嗎”
季宴禮心裏罵了一句,這問的什麽話,難道瞧不出來他還是很難受嗎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慕野一靠近,他便覺得身上的燥熱感更強了幾分,心底更有一股欲望,想更靠近慕野一些。
也許是太熱了
慕野當影衛的時候不知道練了什麽功夫,體溫比尋常人低一些。
涼涼的,抱起來肯定很舒服。
季宴禮向來不是壓制自己的人,從前可是出了名的任性。
如此一想,他也沒忍着,只無力地擡起手,撒嬌一般對慕野說: “抱我。”
慕野本以為季宴禮是有什麽話要說,剛一湊近便聽對方這樣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僵在原地不敢動。
季宴禮見慕野不搭理自己,也許是因為身上的不适,叫他更是委屈得不行,紅着眼睛,哽咽着問: “你都不聽我話了!”
慕野一聽慌了,緊張得來不及多想,俯身抱住季宴禮,哄着他說: “沒有,臣怎麽敢不聽您的話呢。”
季宴禮撇撇嘴,不開心地環住慕野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側蹭了蹭,深吸一口氣,又緊緊抱住他,才哼哼地說: “你都不肯抱我。”
慕野若不是與季宴禮身份相隔,他自是願意天天與他家殿下親近,若季宴禮同意将關系更近一步,他更是歡喜得不得了。
可他只是個影衛,已經生出那樣不該有的心思,如何還能心安理得地與殿下這般親密。
季宴禮見慕野不搭理他,心中竟還這樣胡思亂想,頓時不高興起來。
他洩憤一般咬了一下慕野的耳垂,低聲罵了一句: “不許你亂想!”
慕野一怔,有些奇怪地問: “殿下……知道臣在想什麽”
季宴禮冷哼一聲,忍着身上的難耐,嘀咕道: “我當然知道!你家殿下超厲害的!”
慕野只當季宴禮在耍脾氣,也沒當真,附和着說: “殿下最厲害了。”
季宴禮撇撇嘴,又在慕野頸側蹭了蹭,蹙眉帶着哭腔說: “阿野,你連我都敷衍了。”
慕野見季宴禮都染上哭腔了,忙說: “怎麽會,臣無論如何都不敢敷衍殿下。”
季宴禮沒搭理慕野的辯解,只用那黏黏膩膩又染着哭腔的聲音說: “我好難受,你都不管我。”
慕野是束手無策,哪裏是不管,但季宴禮用這樣責怪的語氣說他,他頓時也是慌了神。
他忙說: “殿下哪裏難受,臣想辦法,好不好”
季宴禮松開慕野,卻沒準他離開,只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 “阿野,你親親我。”
慕野腦袋裏仿佛有根弦,在聽見季宴禮這句話時,轟的一聲斷掉。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殿下,平日裏蒼白如紙的臉染上紅暈,睫毛墜着淚珠,眼尾微微發紅,嘴唇一張一合間,隐約看得見舌尖。
只一瞬間,慕野明白了季宴禮究竟是哪裏不舒服。
他的殿下被下了那樣肮髒的藥。
慕野心頭一股火湧了上來,他紅了眼睛,問: “殿下今日可是吃了什麽東西”
季宴禮搖搖頭,他難受得不行,現在只想靠近慕野,腦子裏根本想不了太多。
他只伸出手抓住慕野的手腕,拽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碰去,嗚咽着說: “我好難受,阿野,你幫幫我……”
慕野雖有那樣的心思,可哪裏敢真的亵渎他的殿下。
他頓時猶豫不決,不敢靠近。
季宴禮見慕野不搭理自己,用那霧蒙蒙的眼瞪了慕野一眼,咬牙擠出一句: “我……我命令你。”
慕野看着眼前難受得不行的季宴禮,心中滿是無奈,卻還是俯身靠近。
“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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