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逃亡

逃亡

季宴禮剛一醒來,還未睜開眼,便感覺到身上強烈的酸軟之意。

尤其是腰間,酸軟得像是被人來回折了好幾折。

“嘶……”

季宴禮緊皺着眉,緩緩睜開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卻看見慕野直直跪在床旁。

不是,怎麽又這樣

自覺犯了錯便跪,也不看季宴禮到底真的在生不生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事是吧

季宴禮有些不高興,瞪了慕野一眼,道: “跪着做什麽起來!”

這一出聲,季宴禮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那麽的沙啞。

他腦中瞬間閃過昨夜的旖旎畫面,瞬間紅了臉頰。

但眼前低着頭跪在地上的慕野還是更加吸引季宴禮的注意,他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只看着慕野,問: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不就是和我……嗯……和我那個嗎”

慕野低着頭,雙手捧起他的刀,遞給季宴禮,沉聲道: “臣罪該萬死,請殿下殺了臣吧。”

季宴禮不高興,特別不高興。

他不明白慕野為什麽總是這樣想,明明喜歡他的不是嗎

那和他這樣親近了,應該高興才對吧即便身為影衛做了這樣的事,是有些許惶恐不安,卻也不該一來就說什麽死不死的。

季宴禮伸出手,接過慕野遞來的刀,狠狠将刀扔開,拽起慕野的衣襟,問: “別一天天死不死的,我都沒說什麽,你幹什麽就跪下請罪求死啊!”

慕野一怔,擡頭朝季宴禮看去,見他确實不像為昨夜之事生氣,竟是松了口氣。

但很快的,他又覺得不應該,自己做錯事,這是既定事實,不會因為殿下不生氣,這事兒就沒錯了。

他怎麽能放松下來呢,便是殿下不處置他,他也不能就真的放松下來,真以為自己沒做錯事了。

“你又胡思亂想什麽呢!”季宴禮聽見慕野的心聲,氣得快要炸了,心說他這影衛是真不長嘴巴,還愛胡思亂想!

“臣……臣不敢。”慕野見季宴禮惱了,以為殿下懷疑他在回味昨夜之事,忙出聲否認。

“不許亂想!至于昨夜之事,我……嗯……我還蠻喜歡的,所以你也不用自責,反正也是我命令你的。”季宴禮說這些話,總覺得羞惱,但他也明白,他不說的話,他家影衛那個腦子還不知道會發散到什麽地方去呢。

慕野見季宴禮這樣說,愣愣地看向對方,良久才應了一聲。

“這是哪”季宴禮見慕野不再糾結昨夜之事,才将注意力放到這間屋子上。

“是一處密室,從一座從前季懷秉不讓人靠近的宮殿進來的。”慕野說着,又将昨夜的情況告訴季宴禮。

“這又是什麽”季宴禮點點頭,在慕野的伺候下穿好衣衫,四處查看時,看見床尾有一個奇怪的凸起,蹙眉掀開被子一看,卻是愣在原地。

那是一條金鏈子,一頭纏在床尾,一頭連着金腳铐。

明顯是拿來關什麽人的密室。

季宴禮臉色有些難看,擡手阻止了準備解釋的慕野,起身拿着燭臺四處看了看。

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難看,這準備的東西……怎麽就那麽像是給他的呢。

就連衣衫也是他的尺寸,加上昨日禦前太監逼他喝的藥,還有昨夜他的反應,很難不讓他懷疑,這間密室就是季懷秉給他準備的牢籠。

這就是季懷秉送給他的禮物嗎

真是好毒的心思。

季宴禮心中冷笑,朝門的方向看去,問: “外邊又是什麽”

慕野猶豫了,他看向季宴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坦白: “是一副冰棺,裏面是……是先皇後。”

季宴禮挑眉,他知道娘親在哪裏,所以外邊的這位先皇後,一定不是娘親。

既然不是,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徐湘雲。

許多年前死去的……真正的皇後。

可徐湘雲死去這麽多年,即便用冰棺保存,難道還能保持原貌嗎

若不是保持了原貌,慕野又是如何認出來的呢

季宴禮心裏滿是疑惑,拖着酸軟的身體往外走去,半路踉跄了一下,驚得不敢靠近的慕野連忙上前扶住他。

他瞥見慕野過來,冷哼一聲,說: “知道過來扶我了還當你不打算搭理我呢。”

慕野低着頭,小聲答應: “是臣錯了,不該遠離殿下。”

季宴禮冷哼一聲,到底不再說。

他們一同來到外邊,看見冰棺內的徐湘雲。

季宴禮在冰棺旁邊站定,沉默着看了徐湘雲一會兒,才轉頭對慕野說: “走吧,趕緊和慕原他們會合,該等急了吧。”

慕野扶着季宴禮往外走,說: “昨日行動前便告訴慕原,若情況有變,臣沒帶殿下按時趕到,他們便按照計劃先走,等下一個點再會合。”

季宴禮點點頭,又走了兩步,實在有些不舒服。

他朝慕野伸出雙手,說: “抱我。”

慕野看着委屈巴巴的季宴禮,腦中不覺閃過昨夜的畫面,他不自然地別開眼,單手抱起他家殿下,目不斜視地離開密室。

而季宴禮則是聽着慕野的心聲,聽着慕野如何回憶昨夜之事,如何在心中碎碎念地責怪自己。

他暗暗嘆氣,卻也沒再說,只罵了慕野怎麽這麽犟。

說起來他就生氣,昨夜他坦白心聲的事,慕野竟然不相信。

這下可好了,以後該怎麽說,慕野才會相信呢。

季宴禮苦惱起來,一路上也沒注意慕野如何東躲西藏,避開仍處于松散狀态的皇宮守衛,離開京城。

他一直苦惱到了慕野帶着他來到一處落腳點,拿了一套衣衫給他,才稍稍回神。

“殿下這身衣衫太惹眼了,換一身再走吧。”慕野将衣衫遞給季宴禮,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季宴禮接過慕野遞來的衣衫,見他轉身就走,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不幫幫我嗎”

“臣……臣還是避開吧。”慕野轉身面對着季宴禮,卻垂眸避開他的視線。

“你剛剛不也幫我嗎”季宴禮走到慕野面前,擡頭望向他逃避的眼睛。

“臣仔細想了想,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臣很難當什麽都沒發生,自然……自然還是要回避一下的。”慕野說話間別開眼去,不敢看季宴禮的眼睛。

可季宴禮哪裏肯叫慕野如願,慕野往哪兒看去,他便往哪兒挪去,反正他就是要出現在慕野的視線之中。

躲了幾次之後,季宴禮忍無可忍,抓住慕野的雙臂,瞪着他說: “都說了不許胡思亂想!你就當是執行我的命令好了啊,難道執行命令也錯了嗎”

慕野被季宴禮的邏輯驚到了,但他哪裏會質疑殿下的意思呢,一瞬震驚之後,仍是說: “是……殿下說得對。”

季宴禮冷哼一聲,說: “既然覺得我說得對,那就別磨磨蹭蹭的!趕緊過來幫我換衣衫,這身太難脫了。”

慕野接過季宴禮手中的新衣,将其放到一邊去,才伸手去接他家殿下的衣衫,嘴上嘀咕一句: “其實還好。”

話音剛落,季宴禮和慕野二人皆是一僵。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昨夜。

确實還好,至少慕野脫季宴禮的衣衫時,還挺快的。

這樣一提起,季宴禮才對昨夜的事情有了一種實質性的羞恥感,他紅着臉別開眼去,撇撇嘴,罵了一句: “別貧嘴了!趕緊換!”

慕野哪裏還敢亂說話,直接閉了嘴,手上動作極快,脫了季宴禮的衣衫,又幫着他家殿下把樸素的新衣換上。

換好之後,他仍是不大放心,拉着季宴禮到旁邊去,拿了易容的工具為他家殿下易容。

季宴禮的皮相過于出衆,走在路上未免太過惹眼。

雖說有昨日的大火,外邊該是以為季宴禮已經死了,但慕野還是不敢冒險。

易容結束之後,季宴禮看着鏡子裏變得普通許多的自己,朝慕野露出笑容,說: “阿野,你好厲害啊。”

慕野收拾易容工具的動作一頓,沒敢看季宴禮,只紅着耳朵尖,說: “殿下謬贊了。”

季宴禮盯着那微紅的耳朵尖,沒點破慕野的害羞,催促道: “那我們快走吧,別叫慕原他們等久了。”

慕野點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帶着季宴禮離開。

逃離京城的路線,是慕野他們早就定好了的。

加上季宴行殺了韋貴妃後,沒有一個聰明人主持大局,更沒有人發現季宴禮是假死逃跑,所以他們逃亡的這一路上,倒也沒遇上什麽大問題。

大約過了一個月,季宴禮和慕野在邊關一個小鎮停了下來。

這裏有鑒月樓的據點,除了自己人,沒有人知道這是鑒月樓的地方。

倒是方便了季宴禮他們,可以在此藏身。

至于後邊要如何,老實說季宴禮自己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和慕原他們碰上面,季宴禮拖着疲憊的身體,和衆人都打過招呼之後,便想瞧瞧自己的院子。

“後山有一處溫泉,殿下一路奔波想來也是疲乏不已,不如去泡泡溫泉解解乏”徐琰笑着望向季宴禮,對徐湘月的孩子,他自是會多一些關心。

“還有溫泉那敢情好。”季宴禮眼睛一亮,目光移到慕野身上, “阿野陪我去吧。”

“嗯”徐琰的目光在慕野和季宴禮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瞬間明白了二人關系,露出笑容, “那我便不叫下人們過去伺候了。”

“對,不用旁人了。”季宴禮沒多想,只點點頭,往下人領着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季宴禮發現慕野沒跟過來。

或者說,是沒跟那麽緊。

季宴禮皺了皺眉,回頭瞪了拉開一些距離的慕野,不開心起來。

“阿野,過來!”

“不許離我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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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危,下章應該能到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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