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此刻寂靜得都能聽見對方電話裏傳出來的風聲,今晚的風有些涼意,站在陽臺上的彥序嘚瑟得把外套裹得緊些。

“陽臺風大,你出來要多穿點,要是感冒的話我會直接去你寝室裏把你弄來我這邊,你要是不懂照顧自己,就讓我來。”拓玖溪的語氣也沒比這晚風暖和多少。

彥序聽出了拓玖溪的小情緒:“等過段時間我就搬到你那邊住,現在搞特殊的話太引人矚目。”其實現在的他,在驅魔師新生裏已經成為了那個被人矚目的對象了。

聽到這,拓玖溪心裏舒坦了許多,“以後不忙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回我消息,回我電話。”

“我答應你,但你半夜不要偷偷從陽臺進來鑽進我被窩裏。”

真是一針見血的揭穿——拓玖溪本來打算今晚就這麽做的,應該說每天晚上都打算這麽做,這下落空了。

計劃落空的拓玖溪心裏有些失落:“不過去就不過去……但你有什麽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嗯。”

彥序擡頭看向高空中的那輪圓月,它散發出柔和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讓人十分舒服,這讓他想起了今天遇見的那個邋遢大叔,下意識脫口而出:“拓玖溪……”

“怎麽了?”

後知後覺的彥序突然反應過來:“沒事,就是想叫一下你。”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今晚會忍不住過去的。”

“挂了,再見!”

彥序幹脆利落的把電話給挂了,一切戛然而止,一點餘地都不留給拓玖溪。

這時新生群裏發了一則消息,彥序點開一看,是雅姐把導師給拉進群了。有趣的是,這個導師一進群,就發了一句散夥式的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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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離線”導師:大家晚安!我是今後帶領大家的導師,希望大家以後有事不要找我,找我不要有事。祝大家能早日回到溫馨的家裏。】

剛發出來,就被雅姐給單獨@,讓他好好講話,但導師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真的“已離線”睡覺去了。

彥序被這很有戲劇性的一幕給逗笑了,這個導師真是好不靠譜的樣子,感覺是被雅姐給威逼過來帶新人的。

時候也不早了,彥序把手機揣進兜裏,往屋子裏走去。

彥序前腳剛進屋,拓玖溪後腳就從掩體後走出來,他擡頭看向彥序剛剛所在的位置,握緊拳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還好忍住了。

-

彥序從洗手間裏一陣清爽地走出來,用毛巾擦着濕乎乎的短發,當他看到快要睡死過去的張餘戈,便把毛巾挂在自己脖子上,走過去搖了搖還在睡夢中的張餘戈,“醒醒,起來洗澡了!”

張餘戈推開彥序,“困死了……再睡會兒……”

彥序坐到凳子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瓶後說道:“不畏變成白色了。”

“什麽?!”張餘戈跟詐屍般一秒彈起,迅速鎖定不畏,看到它依舊黑得跟個炭似的才松了口氣。

他被騙了。

“彥騎士啊!!!”

“趕緊洗澡,不要大聲喧嘩擾民。”

張餘戈憋屈地拿着換洗的衣服進去洗手間洗澡,當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彥序在鏡子面前撕開脖子上的敷貼。

他好奇地跑到彥序跟前,“彥騎士,你脖子上這個紅色的紋身有什麽特殊含義嗎?它挺好看的,幹嘛要擋住啊!”

“這個不是紋身,而是被魔物詛咒的印記。”

張餘戈震驚:“什麽?真的嗎?!”

“假的。”彥序拿起還剩下半杯水的礦泉水走到床沿坐下,張餘戈也屁颠屁颠地黏着彥序,坐到他的床上。

張餘戈随口吐槽:“那個監考官跟你一樣,脖子上也貼着一個敷貼。”

“你說的那個監考官就是考核你們的神明?”彥序突然想起在去培訓室報道的路上有聽到過那個神明考官,叫什麽名字來着……好像是千……兆?

“是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神,我的天啊!我跟你講啊!他一出來全身環繞着金光,那個氣場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喘氣,我差點一口氣沒換上來。”張餘戈繪聲繪色地描述着,說的還不盡興直接動手揮舞起來,“他周圍的那些金光差點要亮瞎我的眼,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覺得神明臣服于人類做人類的侍神是一件不可思議又極其荒謬的事。”

确實是這樣,彥序認可張餘戈的說法,神明臣服于人類做人類的侍神确實是一件不可思議又極其荒謬的事,畢竟一開始他想讓拓玖溪做他的侍神,可拓玖溪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應該說,他連被拓玖溪放在眼裏的資格都沒有。

“那個神明對你們做了什麽測試?你還記得那個神明叫什麽名字嗎?”彥序不解,讓一個神明去篩選驅魔師新人,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了。

“這個……”張餘戈流露出很無奈的表情,“全忘了,從踏出大殿的那一刻,關于測試的所有內容都忘記了,雅姐在培訓的時候還跟我們說,關于測試的所有內容要保密,還保什麽密啊……該忘的忘記了,不該忘的也忘記了,我現在也就記得那個發光的神和他脖子上貼了東西。”

估計是被消去了關于測試的記憶,消去沒通過測試的人的記憶不就好了,怎麽也連通過測試的人的記憶也一塊兒消去了?

“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脖子上的那個紅色紋身是怎麽回事呢!幹嘛要擋住它啊!”張餘戈非常好奇。

彥序沒有很快做出回應,而是擰開瓶蓋把剩下的那半杯水也一飲而盡,随後再不慢不緊地回複他:“就是個普通的紋身,不想讓別人看到罷了,但你對我來說不是別人。”

張餘戈聽彥序這麽一說,心裏是要多感動有多感動,誰不樂意在別人心裏占據一份特殊的重量啊!

彥序見狀乘勝追擊:“關于我紋身的事,也麻煩你幫我保密一下。”

“沒問題!”張餘戈心裏感慨——真是一個充滿神秘感的男生,不過他的秘密別人不知道,就只有自己知道,哈哈哈!張餘戈心裏還在樂呵着。

此時他倆在手機上都收到了訓練通知:

【明天早上八點,身着訓練服,在一號訓練室集合。】

“咚咚咚——”敲門聲。

開門後發現是一個機器人來給他倆送訓練服。

張餘戈興奮地先試穿一下,發現這套訓練服正正好合身,還稱贊了中局的工作效率,上午剛通過測試,下午就把這麽合身的訓練服給做出來了。

與此同時,中央區,中局內某處無人的地方。

千兆捂着自己的脖子正好走一個拐角處,剛一拐彎就被吓得一個機靈,“你怎麽在這?”

男人支棱起依靠在牆上的身子朝千兆走去,男人比千兆要高出一個頭,他站在千兆面前雙手抱胸壓低着雙眸看着他。

千兆擡起頭讪讪地看着他,“怎麽了?”

男人擡起手來靠近千兆的臉,千兆下意識躲開,讓男人的手停留在空中。

“別動。”男人蹙眉嚴肅地說道。

此時的千兆就像被定住了穴位,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男人摸上了他的臉,他依舊害怕得微閉雙眼。

“怎麽回事?這裏怎麽受傷了?”男人輕撫着千兆臉上的傷口,心情明顯比剛才千兆躲他還要不愉快。

千兆猛然頓悟,這個傷口是在森林裏襲擊拓玖溪和彥序時留下來的,傷口已經在愈合了,可還是能看到沒愈合好的傷疤。

他心虛地想躲開,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地說道:“我說了,別——動。”

千兆做了一個吞咽動作,神情慌張地看向了別處。

男人此時使勁捏住千兆的下巴,就連他臉上還未愈合好的傷口也被男人死死摁着。

千兆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疼……”

“你還知道疼,誰允許你臉上留下別人的傷口。”男人越看着這個傷口,心裏就越不是滋味,恨不得在這個傷口上再劃開一道口子

千兆拼命地掙脫着男人的束縛,非但沒有半點用,還被男人抵在了牆上。

“你……你給我松手,松開!”

堂堂一個神明此時卻被抵在牆上束手無策,只能動動嘴皮子。

男人一把撕掉千兆脖子上的敷貼,一個鮮紅的印記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男人眼前,千兆此時驚恐地看着男人手上的敷貼,臉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動,慌張得連氣都不敢喘。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這個紅色的印記,手上捏着千兆的力加重了幾分,氣得都快咬碎了後槽牙,“誰?到底是誰?”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襲擊a高中了,我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提起這件事,沒想到你是去建立契約了,只要我去查一下就能知道跟你建立契約的家夥到底是誰。但我希望是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讓我自己去查……”

這似乎是男人在給千兆下達最後的通牒,千兆對男人再了解不過了,如果他現在不說出來——會“死”;說出來的話——會“死”得更慘……

“那個人到底是誰?”男人忍耐得青筋暴起,恨不得現在就把千兆撕碎了生吞而下。

千兆蓄力一把推開男人,生氣地大叫道:“秦禦河!我跟誰建立契約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管我。”

秦禦河冷笑一聲,“我憑什麽管你?就憑我是你哥。”

“又不是親生的,我要你管了嗎?從現在開始你離我遠點。”千兆撂下這句話不管不顧地擡腿就走。

他剛轉身就待在原地無法動彈。

秦禦河此時悄無聲息地靠近千兆,一只手環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此時的千兆不但不能動彈,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話堵在嗓子裏,只能發出無聲的嗚咽。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說的,那就別怪你自己——自作自受了。”最後那五個字秦禦河貼在千兆的耳邊慢慢地說出,讓千兆一直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秦禦河緊抱着千兆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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