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一
南一
拓玖溪雙手抱胸,不屑地擡頭看着被他用精神力死死捆住的四個黑影。
黑影像是瀕臨死亡的獵物不停地拼命掙紮,拓玖溪一個凝視,就把其中兩個黑影不費吹灰之力地給捏碎。
其餘的兩個黑影畏懼得不敢輕舉妄動。
“偷偷跟着我就算了,居然敢跟着我的主人。你們兩個運氣不錯,被派來監視我。但我警告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有什麽事沖着我來,再敢對我的人下手,我會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弄死。”
兩個黑影像是被下了閻王令般害怕地頻頻點頭。
拓玖溪剛放開那兩個黑影,它們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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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轉,中局某處的一個長廊上。
死裏逃生的兩個黑影“撲通”一聲跪在萱藝雅面前,還哭訴着說了一堆讓人聽不懂的話。
“我知道了,你們辛苦了。”說完,萱藝雅随手一揮,兩個黑影慢慢化成一道微光消失在原地。
萱藝雅推開她身後的大門走進去。
這是一間光線暗淡的辦公室,裏面裝修複古,書香馥郁,無論是地上還是桌子上都堆滿了書籍,勉勉強強有一條能讓人落腳的小路,這條小路一直延伸到一個辦公桌前,就在辦公桌的正後方有一扇開得敞亮的窗戶,光束透過窗戶落在辦公桌的書籍上,也落在了女人飄逸的銀發上。
銀發女人開口詢問:“被拓玖溪發現了吧!”
萱藝雅臉色略感歉疚:“是的。還好他不知道是我在監視他。”
聽萱藝雅這麽一說,銀發女人反倒勾起嘴角略帶興致地笑了起來:“算了,來者是客,暫時不用派人監視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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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藝雅點頭應和:“好的。那……南一那邊需要安排些什麽嗎?”
“不用。随他來,我們不用插手他,但要盡所能地滿足他的教學安排。”說到南一,銀發女人的話裏多了幾分感觸,她微微擡頭看着窗外悠悠然落下的樹葉,這落葉似乎被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給壓着,讓它直落塵土,化作一抹無形的疼痛,遍布了整片滋潤萬物的土壤,“他啊……好不容易才走出來……”
有枯竭萎落,才有新生盎然,一地憔悴的落葉,是時間從人身上一次又一次地拔下了血淋淋的皮,往後看,一地觸目驚心的血紅,往前看,一片山谷幽蘭的桃源,從後往前轉身的這一剎那,是最殘忍的惘然。
“沒什麽事的話,你先下去吧!對了,拓玖溪那邊不用派人去監視了,但彥序那邊要讓中局裏嘴巴牢靠點的人平常多注意一下他……畢竟他的危險程度要比拓玖溪還高。”
“好的局長!”萱藝雅微鞠一躬後離開了辦公室。
她剛把門打開就碰到了要進門的南一。
南一聳了聳肩友好詢問:“這麽巧,你剛和局長談完了?”
萱藝雅困惑:“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南一從兜裏拿出手機,摁亮了放在萱藝雅面前,“你看看!現在都已經到飯點了,不好好吃飯還上什麽課。”
說完把手機踹回兜裏繞過萱藝雅走進裏面,他悲哀地搖了搖頭,“要按時吃飯啊!你這個工作狂。”
萱藝雅沒有跟他計較,反而平靜地走出去還順便把門帶上了,與萱藝雅的負責、穩重相比,南一倒像是一個整天來混日子的。
南一進門後,雙眼大放光彩,他左看看,右看看,從進門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沒從書上離開過。
“神明的始祖——締造神。”
“論魔物的基因學。”
“人類異能的惡性變異。”
……
南一目光神游地掃過一本本書籍,直到看到了某本書後眼睛一亮,随即從櫃子裏把書抽出來。
“就是你了!”南一拿着書稱心如意地點了點頭,“是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此時南一把一本《如何與叛逆期的孩子溝通》夾在腋下準備離開。
“咳——”站在辦公桌後的局長咳了一聲。
南一後知後覺地轉身,“呀!局長。你看我都沒發現您在這裏,我以為您去吃飯了。”
“又來拿書?”
南一:“是啊!不是您這裏的書多嘛!”
“你倒是很會挑地方啊,不去圖書館借書,隔三差五地往我這跑?”
南一:“不是您這裏的書比圖書館的書好看多了嘛。”
實際上相差無幾……
南一:“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你要拿書也行,先把上個月的書拿回來?”
南一:“沒看完。”
“上上個月的書呢?”
南一:“也沒看完。”
“我這些書在你手裏那是只進不出啊。”
南一已經是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走了局長!下次我全部給您帶過來。”南一速速離開。
局長思緒神游,南一說的最後一句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他上個月跟上上個月都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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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這段時間人流量巨多,尤其是去往食堂的路上更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人群跟一號訓練室那塊地方相比差得不是零星半點。
張餘戈和彥序也順着人群去食堂。
張餘戈:“彥騎士,你中午想吃什麽啊?不知道中局的食堂裏有什麽吃的。”
彥序還沒來得及對張餘戈說出的話做出回複,就突然被人給拽走了。
他下意識想把手收回來,卻發現拽他的人是拓玖溪,“拓玖溪,你怎麽……”
“跟我來。”
拓玖溪拽着彥序硬生生地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直至最後完全被人群吞沒,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當張餘戈轉過頭來,卻發現彥序早已不在他身旁,他茫然地東張西望完全找不到彥序的身影,“彥騎士!你去哪兒了?彥騎士!”
張餘戈心裏哭訴——是被擠走了嗎?還是背着我偷偷幹飯去了,沒必要吧……不就是一頓午飯嘛……彥騎士你在哪兒啊!你怎麽能丢下我自己一個人走了啊……
張餘戈默默地行走在人群裏,頂着陽光孤身一人前往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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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同時,在中局的某處無人角落。
彥序松開了拓玖溪的手,“拓玖溪,你膽子太大了。”
“你什麽時候搬過來跟我住,我就不會這樣了。”拓玖溪看到彥序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他擡起手來撫上彥序氣血略微欠佳的臉,“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臉色不是很好。”
誰都看不出來我臉色不好,怎麽就你看出了我臉色不好?
彥序:“昨天休息的很好。”
拓玖溪摸上彥序的眼角,試圖把彥序的疲憊給抹去,“撒謊。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每天晚上都會去找你,到時候你親愛的舍友看到我後,也怨不得我了。”
彥序雙眸微眯,透露出一絲警告的目光:“所以說,你在威脅我?”
拓玖溪:“我不威脅你的話你就能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嗎?”
原來每句話都在給人下套,等着人往裏跳呢。
彥序:“講正事,是不是有事找我?”
“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拓玖溪雙手捧着彥序的臉頰,彥序臉上的肉被他擠成了一團。
彥序抓住拓玖溪的手腕,發現扯不開這家夥的手,支支吾吾地發出一堆模糊不清的音,“泥給沃松首……”
太可愛了……真想一口咬上去……
但拓玖溪還是忍住了,要是真的咬上後,就松不了嘴了。
哪知下一秒拓玖溪原先還沉浸在幸福中的面容突然難受得眉頭緊蹙。
“嘶——”拓玖溪立馬松開了手,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彥序這一腳踩得真狠啊,他的腳掌好像要斷了。
“有事快說。”有事不能好好說,偏偏要吃這個苦頭。
拓玖溪左腳點地轉動着腳關節,“最近有人在監視你,要注意點。”
這麽一說,就讓彥序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看來他的感覺沒有錯。
彥序:“知道是誰主使的嗎?”
拓玖溪突然停下左腳的關節活動,把踮起來的左腳落回原處,“還不知道。但你放心,我已經警告那些監視你的人了,他們最近應該不會再派人監視你了。”
确實是已經警告了那些監視彥序的人了,而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開口的機會了。
彥序:“話說回來,你怎麽知道有人監視我?”
彥序自然知道,不就是拓玖溪這家夥整天都在暗處裏偷偷跟着他罷了,這麽說的話,拓玖溪跟那些監視他的人也沒什麽兩樣了。
拓玖溪稍作停頓後趕忙轉移話題,“脖子那裏最近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事。”彥序感覺良好地回複。
拓玖溪看向彥序脖子上貼了敷貼的位置,“我已經在查了,再等我一下就好。”
哪怕不是一下,而是要等很久,彥序都會等拓玖溪,但拓玖溪從來都不會讓他等很久。拓玖溪不會把事情說出來後再去做,而是已經開始親力親為地着手去做了後,才會跟別人輕描淡寫地說一嘴。就算是神,日夜奔波,也是會累的。
彥序:“我要去吃飯了,下午還有訓練。你要注意休息,尤其是晚上盡量少跑來跑去了。”
拓玖溪:“嗯,你也要注意休息。”
他還想送彥序去食堂,但被彥序給一口回絕了,他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彥序自己走向食堂。
直到彥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面前時,他那一直洋溢着微笑的面孔倏然暗淡下來,他眼眸微閉,目光尖銳,滲出危險的氣場,“就讓我來會會你,看你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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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局的某處,萱藝雅拿着一沓資料邁着匆匆的步伐走在長廊上。
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聲接連不斷。
她突然放慢腳步遲疑了半秒,随後又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
因為她看到了拓玖溪。
拓玖溪雙手抱胸,依靠在牆上,像是再此等候多時了。
萱藝雅禮貌地向前問候:“拓副局您好!您怎麽會在這裏?”
拓玖溪支棱起身子,把手插進兜裏轉身面向萱藝雅,他臉色隐晦,目光犀利地看着這個笑臉盈盈的女人,“我怎麽會在這裏?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吧。”
萱藝雅聽了拓玖溪的回話後依舊保持着處變不驚,她嘴角始終挂着一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