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造化弄人，天才隕落
造化弄人，天才隕落
壯男人抓住南一的腰，猛地一下把他高高舉起，南一震驚：“你這老家夥別在這彰顯你的力氣，把我放下來！”
雙方身後的孩子更是目瞪口呆——
誰也沒料到這倆人的關系如此之好。
壯男人把南一放下後露出心痛的樣子：“瘦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南一：“我現在估計是整個中局裏最按時吃飯的人了。”
“哈哈哈哈！”兩人開懷大笑。
笑完後的壯男人突然陷入沉思，“我們有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面來着……”男人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大概有五年這樣了……死哪兒去了？完全聯系不到你。”
南一攤開手掌，聳起了肩，“我一直都在中局裏，只是你沒本事，找不到我而已。”
壯男人一記重拳打在南一肩上，“你直接人間蒸發一點音訊都沒有，我還以為你離開中局了。回來了也不聯系我一下。”
南一疼得捂肩抱怨：“手勁還是這麽重。”
在倆人交談時，壯男人瞥了一眼南一身後的驅魔師新人，“你也開始帶新人了？他們幾個就是最近通過測試的那幾個？”
“嗯。不出來帶帶新人，活動一下，人就要老年癡呆了……”南一轉動着剛剛挨了一記重拳的肩膀。
“他們才剛通過測試啊……”壯男人摸着自己滿是胡腮的下巴，“看來你們想要拿下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得要好長時間了。先讓你的那些孩子們先通過領取任務的考核吧！我的這些孩子已經全部通過考核，可以正常領取任務了。”
南一滿不在意：“那又怎麽樣？我的這些孩子三年內會奪得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
壯男人的勝負欲一下子被挑了起來：“我的孩子兩年內能奪得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
Advertisement
南一不甘示弱：“我的孩子一年內會奪得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
“我……”壯男人接不下去了，因為他的這些孩子為了通過領取任務的考核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他不太相信南一帶的那些孩子會在一年內奪得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畢竟他們連領取任務的資格都沒有。
壯男人拍了拍南一的肩膀：“言出必行啊！”壯男人從南一身後瞥到了彥序，正正好跟彥序對視上，彥序出于禮貌點頭回應，壯男人則愣住了——
像……真的太像了……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直到南一把壯男人的手從他肩上拍開後，男人才回過神來。
南一：“我向來說到做到。”
壯男人微笑道：“好！我期待一年後能在這裏見到你身後那些孩子的名字。我先走了，再見！”
南一：“慢走不送！”
壯男人轉身離開了任務大廳，直到走下了臺階後，壯男人身後的一個男生湊近他問道：“老師，剛剛那個邋遢大叔是誰啊！口氣這麽大？”
男生話音剛落就被壯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男生趕緊閉嘴低頭。
“你可沒有資格數落他，他以前可是差點就要站上驅魔師頂端的男人，只不過……”說到這裏，壯男人的話裏話外都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悲傷，“只不過造化弄人，天才隕落啊……”
恍然間，壯男人想起了剛剛在南一身後看到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如果剛剛那個男孩真的是他的孩子的話，他們真的有可能在一年內奪得團隊榜首和個人前十。
-
壯男人走後，張餘戈等四人迅速朝南一圍了上去，各種聲音開始層出不窮。
只有彥序和夕紅站在原地看着他們。
藝小小：“南一老師，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張餘戈：“我們真的能在一年內拿下團隊第一和個人前十嗎？”
謝勞半摩拳擦掌：“老師！什麽時候開始訓練，我已經準備好了！”
元寶湊近謝勞半，“少爺，你衣領折進去了。”說完直接上手幫謝勞半整理衣領。
謝勞半推開元寶，自己整理衣領，“走走走，上一邊去，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
南一：“必須是真的，說到就要做到，你們都跟我來。”
他們跟着南一走近中間那塊任務面板，一堆被标了等級的任務羅列在面板上。
南一伸出左手在空氣中擺弄了幾下，在他面前迅速出現了一個小型面板，上面所羅列的信息也是任務的總彙。
當面板被南一召喚出來的那一刻，張餘戈等人好奇地貼過來張望着。
張餘戈:“南一老師，你在幹嘛啊？”
“在幫你們挑一個合适的任務。”南一回複得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什麽？！！
彥序一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夕紅：“老師，在你跟友人交談的過程中，我記得他說過一句話——獲得領取任務的資格是要通過某些考核的，而我們全都沒有領取任務的資格。”
南一聚精會神地看着面板上的任務，手指不停地滑動面板翻閱任務，“你們的确沒有領取任務的資格。這沒關系，我有就行了。”
他突然停止對面板的滑動，目光鎖定在一項任務上，十分滿意地會心一笑……想起了《如何與叛逆期的孩子溝通》的技巧其二：要充分相信自己的孩子。
他迅速點擊領取任務并按上手印确認，面板上顯示出此次任務的信息:
【任務:擊殺岩洞裏的高級魔物——魅惑白狐】
【地點：中央區北邊郊外的北域森林】
【等級:S（在該任務上失敗的驅魔師有36位）】
【時效:五天（超出時效未完成任務，任務将重新回到總任務欄）】
【領取人:南一】
【祝您平安回來】
S級任務？失敗的驅魔師有36位？難道在此之前就有36人死在完成這個任務的過程中了嗎？
他們六人看着面板上的任務信息，扯着頭發瞪大了眼，南一真的太瘋狂了，在他的精挑細選下居然選出了這麽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任務。
南一:“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在一號訓練室集合，到齊後我們就一起出發去北邊郊外。”
明天就直接去？這麽突然的嗎？
如此倉促的安排讓他們措手不及。
昨天剛通過驅魔師測試，今天上午就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下午參觀了一下中局任務大廳，明天就去完成一個S級的任務了？
正當幾人驚訝之際，懸浮在空中的一個放映球突然熄滅，一聲提示音随之響起——
“出現失聯人員。”
周圍的人聽到後都感到惋惜。
路人A:“又有人員失聯，今天都好幾個了。”
路人B:“多半救不回來，每年的救援成功率都低于百分之十。”
聽到這裏，他們對失聯人員感到擔心的同時更對明天的任務安排充滿了不安。
“南一老師，要是我們沒法完成任務，會不會像他那樣……”藝小小擡頭看向了那顆信號中斷的放映球。
“不會，我相信你們。”南一完全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仿佛對明天的擊殺任務勝券在握。
彥序:“老師，我們接下來的安排是對明天的任務進行分析，還是進行訓練？”
南一:“為了明天的任務，大家是要好好準備一下，我們早點回去休息，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
哈？！！
彥序一行人相互大眼瞪小眼，這就沒了嗎？就來中局任務大廳看了眼，選個任務就回去了？
“走走走！回去休息！”南一催促着六人趕緊離開任務大廳。
他們六人就這麽被南一催着離開任務大廳，彥序剛踏出任務大廳的門，南一就伸出個胳膊挂在彥序肩上，半邊身子都壓在彥序身上，“你看到那根最高的柱子了嗎？”
彥序當然看到了，在那二十根柱子中，那根最高的柱子尤為醒目，柱身像披着絢爛的紅衣，殘光籠聚其上，豔麗得都快滲出了血，它如此的美，像黃泉下綻開的曼珠沙華，像沐浴了無數鮮血踩上屍堆的勝利者。
“那個位置，是你父親的。”南一的話語遲緩而堅定，沒有他一貫講話的嬉皮笑臉。
“老師你認識我父親？”彥序臉上浮出了喜色。
對于彥序來說，身為驅魔師的父母永遠是他的榜樣，也永遠是他最想解的謎。他對自己的父母了解很少，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會向自己透露工作上的事。
南一把自己的胳膊從彥序肩上拿下來，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認識，聽說過而已。”
他又邁着懶散的步子往前走，話說到一半真是吊足了彥序的胃口，從南一的表述來看，他不可能只是聽說過彥序的父親，反倒像是認識或接觸過，而南一不說，可能是不想說，或者是不能說，但無論從哪種情況來看，現階段的南一不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彥序盯着那根血紅的柱子看出了神——
這根柱子到底跟父親有什麽聯系呢……而父親又為什麽會在獵殺魔物的過程中了無音訊……連屍體都找不到……
“彥序，你還不走嗎？”夕紅回過頭來提醒在愣神之際的彥序。
“嗯，來了。”
直到彥序超過夕紅走到前面時，她卻放慢了腳步，回頭留意剛剛彥序盯得出神的地方，她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心裏思忖——
感覺你和南一老師一模一樣，你是南一老師以前的樣子，而你之後會不會變成南一老師現在的樣子呢？
想到這，夕紅很期待往後的中局裏會不會發生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
中局，局長辦公室。
“我反對！絕對不可以！”萱藝雅說到了激動處，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南一被她吼得趕忙捂住了耳，“聲音不要這麽大，吓死我了……”
萱藝雅一臉嚴肅，完全沒有心思跟他說笑：“你也太愛擅自做決定了，這麽大的事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嗎？”
南一一臉困倦，他已經坐在辦公室裏被萱藝雅說教說了半個小時，“我說了……有我在沒事的，而且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必須要帶着孩子們出去。”
萱藝雅見他這麽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一直保持的溫順、儒雅也終于被抛之腦後，“驅魔師必須要通過一定考核，取得領取任務的資格後才能領取任務，這是從魔物管理局創局以來從未改變的硬性規定！你倒好，直接領取任務讓他們那些才剛通過測試的孩子去完成任務，他們連最基礎的驅魔師基本功都沒有掌握，你就讓他們去戰場上和魔物厮殺？”
“我也會陪他們去，又不是讓他們自己去嘛……”
“你倒跟我說說，完成A級以上的任務都需要戰鬥經驗豐富的老驅魔師才能勝任，你直接領取了個S級的任務，是想帶着那些孩子去送死嗎？”
“行了！行了！你們不要再争執了。”坐在辦公位上低頭翻閱書籍的局長終于開了口，她合上手中的書籍，“南一，我答應你帶着那些孩子出去。”
“局長……”萱藝雅不明白，怎麽向來思考全面的局長如今做決定也變得這麽唐突了，她深知局長這麽做可能也有她的道理，可這種東西，一旦同意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意，到時候的規矩就會變成所有人都可以試探的底線了。
南一十分開心：“謝謝局長！那我先走了！”
得到許可後，南一終于可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已經争辯得口幹舌燥了。
局長此時開口叫住了要離開的南一，“南一，你也要記得你承諾過我的事。”
南一想了想，回複道：“忘了，想起來再說。”說罷，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萱藝雅詢問道：“局長，南一承諾你的事是否跟彥序有關？”
局長只是笑笑，并沒有回複，而此時的萱藝雅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能讓南一出來帶課的，能讓局長一而再，再而三降低底線的，很大原因肯定都與彥序有關。如果真的是這樣，局長和南一所做的一切大概率是在預防彥序重蹈前人的悲劇。
彥序在這裏代表的不單是他一個人，更是魔物管理局的一次節點和轉折點，一旦之前的悲劇再次重演，不單是中局，其他地方的魔物管理局必定會再次元氣大傷。
萱藝雅此時可算是想通了局長為何要答應南一讓那些孩子們出去的原因了。
果然，人只有在冷靜的時候審視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才覺得是如此的唐突和沖動。
“局長，剛剛是我沖動了，非常抱歉。”萱藝雅為自己的沖動而道歉。
“沒事，能想通就好。我現在的所有希望都壓在南一和彥序的身上了，希望這往後的日子裏能變得越來越好……”局長輕撫着書籍的封面，像是在撫摸着自己的孩子，她擔心用力過猛，把書籍給扯破了，她也擔心如果長期把書籍擺在同一個位置上，落滿了灰，紙張泛黃了又該怎麽辦呢？到底哪種做法才更合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