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個月

三個月

清晨的陽光灑在彥序咬痕遍布的“屍體”上,他像一條被擰得幹透的毛巾,躺在床上動彈不了,連呼吸的力氣都供不應求,整整一個通宵,他們徹夜未眠,彥序腦子裏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把拓玖溪那家夥噶了。

拓玖溪在六分鐘前剛離開,彥序感謝那一連串的電話将他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但凡沒有那一連串跟催債似的電話打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自愈的速度都趕不上拓玖溪要把他身子給劈開的速度,拓玖溪這頭野獸一旦開閘,每次都會将他推上瀕死的邊緣,而他自己的自愈異能又把他從瀕死邊緣給拽回來,該死的……這個異能專門為了拓玖溪覺醒的吧……

彥序緩緩地撐起身子,突然卡在半截不動了,疼……腰……腰疼動不了……

彥序換了幾口氣,咬緊牙關,終于撐起他那滿目瘡痍的身子,當他把被子掀開一看,猶如大腦觸電愣住了,滿滿一床上都是拓玖溪通宵一夜的“豐功偉績”,一個通宵的不眠之夜又在彥序腦海裏重演,他雙臉通紅又把被子給蓋了回去,眼不見為淨——

拓玖溪哪是什麽堕神,根本就是一個□□之神,他腦子裏只有******

彥序又躺了回去,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半,他還可以睡兩個小時,一身的疲憊讓彥序很快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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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半,中局,一號訓練室。

彥序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訓練室推開了門,他的晚到讓他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抱歉,起晚了。”彥序喘着氣說道。

當他走近人群時,一堆人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讓他不自在地把袖口往上拽了拽。

藝小小關切地詢問:“小序你昨天晚上通宵了嗎?黑眼圈好重。”

張餘戈:“彥騎士,你昨晚去哪兒了?一個晚上都沒見你回來。”

南一見狀及時制止:“好了,現在是訓練時間,有空了你們再聊,彥序你先過來坐着,我接着講……我剛剛講到哪兒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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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提醒道:“南一老師,你講到領取任務的資格考核了!”

南一:“說到領取任務的資格考核。我想給大家定個目标,我希望你們能在三個月內通過領取任務的資格考核。”

“三個月內?!”幾個人異口同聲道,甚至還有人激動地跳了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背了。

因為晚到的緣故,讓彥序不清楚大家為何會如此激動,他們都對三個月這個時間段異常敏感,難道是因為這個目标根本就不可能達到?

藝小小:“南一老師,你剛剛說通過資格考核的平均訓練年限是一年半,還有的人要花上三年的訓練時間才通過。也有少部分驅魔師用了一年時間通過了考核,但他們全都來自于驅魔世家,從小就接觸魔物,我覺得大家還是有機會完成這個目标的,像我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人真的沒辦法……”

夕紅:“也并非這麽說,雖然我們中大多數人都來自于驅魔世家,也并不見得我們就能在三個月內通過這個考核。自從上次去了任務大廳後,我了解到一些關于資格考核的消息,據說從中局創辦以來,确實有驅魔師在半年內就通過了考核,但人數預估只有五六十人。我們跟他們相比,存在一個無法在短期內彌補的差距……”

“什麽差距?!”張餘戈急切地詢問道。

夕紅:“那些在半年內通過考核的人,都有自己的侍神。”

當夕紅說出這句話後,張餘戈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就單憑擁有侍神這一點,直接可以絕殺掉全大陸98%的驅魔師,有些厲害的驅魔師終其一生都沒能擁有自己的侍神,所以他們這幾個小喽啰又憑什麽能在三個月內擁有侍神并且通過考核呢?

張餘戈徹底洩了氣,直接倒下來躺在地上,“為了能領取任務真的要廢好大勁啊……況且我們這六人裏沒有一個人有侍神,到底要怎麽努力啊……我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南一:“我當時通過資格考核就用了三個月,我能做到,我教出來的學生一樣也能做到。”

張餘戈聽到這話後就跟詐屍一樣彈起來,此時訓練室裏突然安靜下來,沒有一點躁動聲。

他們看着南一,帶着些許驚訝和些許羨慕,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懷疑,他們的南一老師真的只用了三個月就通過考核了?他真的是在創局以來不足百人在半年內就通過考核的其中一人?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張餘戈:“南一老師……我知道你想鼓勵我們,但你也用不着編這麽離譜的謊話來騙我們啊,連你自己都承認你沒有侍神了。”

藝小小此時恍然大悟:“南一老師你是不是有侍神啊!只不過你之前騙我們說你沒有而已!”

好幾雙期待的眼神一直看着南一,似乎就在等南一回複他們——沒錯,我的确有侍神。

但他們沒有等來南一的回複,而是等來了南一的沉默。

“咚咚——”有人敲響了訓練室的門并開門走了進來。

是他,昨天在住院大樓裏的男醫師,他們昨天才見過這個男醫師,現在還對他有着深刻印象。

白海:“抱歉孩子們,打擾到你們講課了。我有事要跟你們的南一老師說,需要占用你們一點時間。”

南一讓他們先休息一會兒,便走出訓練室跟白海談話去了。

一堆人都圍着彥序紮堆起來,因為他們不相信彥序的遲到只是起晚了這麽簡單,彥序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會起晚的人。

張餘戈先開了口:“彥騎士你昨晚上哪兒休息了?一個晚上都沒見你回來。”

彥序随便唐塞了一個理由:“見人,有事。”

張餘戈:“誰啊?”

張餘戈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彥序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倒是夕紅直接叉開了話題:“我們現在要不想想怎麽在三個月內通過那個考核?”

藝小小:“我相信你們可以的,你們都是有基礎的,我會盡量跟上大家的步伐。”

張餘戈:“有基礎,也只是半吊子的基礎,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我們之間也差不了多少,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沒必要有什麽壓力,是說是不是彥騎士!”

彥序只是安安靜靜地坐着也能被Q到。

藝小小饒有興趣地詢問:“小餘你為什麽叫小序,叫做彥騎士啊?這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在漫畫裏看過的騎士團團長,他是王子陛下唯一一個信任的人。”

張餘戈故作高深地說:“哈哈!這個是秘密,我的專屬稱號。”

張餘戈不說,藝小小有些小失落,“小序,我一直都挺好奇你脖子上經常貼着一個敷貼,那是怎麽了嗎?”

元寶:“是,我也挺好奇的!”

張餘戈搶在彥序前面回複了他們的問題:“這個……也是秘密哦!”說完,張餘戈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可能是只有他才知道彥序秘密的原因吧……

藝小小:“行吧……不能說還挺可惜的,不過你們看上去關系很好,就像元寶和小半一樣!”

張餘戈:“那是!我跟彥騎士小時候就在一起玩兒過了。”

元寶:“我跟少爺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他們又在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彥序看到了單獨坐在一旁的謝勞半,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大家一起參與讨論過任何話題。

在沒有到任務大廳領取任務前,他還會偶爾參與進大家的話題讨論中,但自從經歷了心魔幻境的事件後,他經常單獨坐在一旁顯得和這個團體格格不入,似乎他還沒法走出自己的心魔。

彥序走出這個讨論團體,向謝勞半走過去,“為什麽不過去跟大家一起聊聊天?”

見到來者是彥序後,謝勞半側了側身子,有種想躲開彥序的意思,“我不想聊。”

彥序坐到離他有些距離的位置上,問:“還想着岩洞裏發生的事?”

彥序确實一針見血地說中了謝勞半的心事,經過上次發生的心魔事件後,謝勞半一直都困在自己的心魔裏從未真正地走出來過,那段記憶是他最想扼殺掉的記憶,可往往越想要忘記……事實就越是血淋淋地擺在眼前,讓人無處可逃。

彥序:“我在幻境裏也看到了我的心魔,那種感覺像陷進了泥潭裏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看着泥堆沒入自己的口鼻,那種無力感現在想想真是可怕……”

此話一出,在下意識裏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往往有過相同經歷和處境的人,就越是能在情感處引起共鳴。可對于謝勞半來說,彥序突然跑過來跟他說這些讓他覺得很奇怪。

彥序:“你別誤會,我不是來這安慰你的,也不是來跟你聊岩洞裏發生過的事。”

謝勞半:“那你過來幹嘛?”

彥序:“我想問……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嗎?我沒有印象了。”

“沒見過。”謝勞半很幹脆利落地回複道。

彥序:“那天你在培訓室裏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不但認識我,還認識我哥。”

謝勞半撇開頭回避了這個話題,“我不記得了,我要是之前說過什麽話得罪你了,也只是氣話而已,你不用在意。”

這件事對彥序來說非常重要,這件事一天不弄清楚,就會讓他反複回想起在他心魔裏死去的哥哥……

彥序:“你說過彥一笙作為我的親生哥哥,究竟是我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你要是不認識我,又怎會說出這句話?”

謝勞半低頭捏緊衣角,不想對彥序的問題做出答複,他希望能躲避這個話題。

彥序就快要觸碰到将他從泥潭裏拽出來的機會了,那種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愈演愈烈,他害怕這個機會在轉瞬即逝間就會突然消失,“謝勞半……拜托……麻煩你能告訴我你知道的東西,哪怕一點都好……”

謝勞半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了一起,他內心充斥着矛盾和掙紮,他之所以在培訓期間用彥序最在意的事情刺激他,無非就是想在某些方面淩駕于彥序之上,他的确通過這個手段達到目的了,他确實在短期裏擁有一種淩駕在彥序之上的優越感,但那種優越感僅僅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實際上并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只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謝勞半捏緊自己的手指,他的指關節被捏得發白,“我嫉妒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未曾停止過嫉妒你,憑什麽……憑什麽你能擁有一切,我卻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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