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赴約
赴約
南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下讓彥序梗咽住了。
他跟拓玖溪的關系從一開始南一就知道了嗎……
此時的彥序并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從他正式進入中局成為驅魔師的那一刻起,拓玖溪就連夜把他周圍的關系鏈摸得清清楚楚。
這也沒辦法,事關彥序的事都是拓玖溪的人生大事,必須做到親力親為且快準狠,實時洞察一切有損彥序人生安全的風吹草動,但凡出現什麽不好的苗頭就迅速連根鏟除。
彥序:“拓玖溪說了什麽?”
南一:“他說你精神狀态不是很好,讓我帶你去檢查一下,正好這棟樓裏有設備,而且這裏還有一位專業的醫師,正好可以檢查。”
彥序:“我覺得我身體沒有什麽不适,是拓玖溪他多慮了。”
南一摟住彥序的脖子說:“你不檢查,我怎麽跟他交代?你也要為我着想一下嘛,不然往後的日子裏我的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脅該怎麽辦?”說罷還邊使勁揉亂彥序的頭發邊說道:“小家夥,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句話從南一口中說出來時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像他切身體會後的一句忠告。
彥序又看到了這個神情——
南一此時嬉皮笑臉的眼神中卻藏有一潭死水,什麽事都無法激起半點波瀾,好像他生命裏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
南一以這種嬉皮笑臉的方式來告誡還“身在福中”的彥序千萬要記得“知福”。
彥序覺得南一每天的開心并非發自真正的內心,而且他也曾很多次在無意間看到南一下意識裏流露出一種憂郁的神情。
“傻了?看着我幹嘛?走了,檢查去。”南一叫上男醫師帶着彥序去檢查,且囑托了務必要做到全面且精準的檢查,最好連每顆牙齒都查個遍,看看有沒有蛀牙、智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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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序擡頭望了一眼牆上的鐘,現在是六點半左右,如果檢查快的話……晚上九點他還是能……
“晚上有約?”南一順着彥序的視線看向牆上的鐘。
彥序搖頭道:“沒有。”
南一:“那走吧!”
男醫師:“我很快來,你們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先把這裏的工作交代一下。”
南一示意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後就帶着彥序走出了觀察室。
彥序:“老師,你為什麽不在做任務之前就跟我們說清楚那36人的事?”
南一:“我覺得說不說都沒差,而且又不是所有任務都有人在前面替你們摸清了路。”
說的也是,又不是所有的任務都有人在前面摸清了路。
彥序:“老師,我還是想問一下關于我父親的……”
此時男醫師推門而出,打斷了彥序的話,“讓你們久等了,我們現在就去檢查。”
南一:“走了!關于你父親的事,我确實不了解,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你自己去找找看。”
南一這樣絕對并非不知,南一越不想說,就越是刺激了彥序想去了解關于他父親的一切事情。
南一:“白海,把這小家夥的任何身體指标都查個遍,拜托了!”
名叫白海的男醫師回複道:“沒問題。”
這真是一次細致入微的全面檢查,從頭到腳,裏裏外外,全都查了個遍,要是拓玖溪目睹了檢查的全過程估計會在一旁抓狂不已。
所有檢查結束後已經快到八點了,檢查結果顯示彥序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很正常,并且保持在一個很不錯的水平上,估計這也是歸功于彥序的自愈能力,讓他的身體機能保持着一個非常不錯的狀态。
得到離開的許可後彥序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九點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中局南區的後花園。
彥序原先都沒有打算好要不要去赴這個約,現在被時間追趕的他卻在此時做出了決定——去!
他就想知道,究竟是誰要約他這個點在南區的後花園見面。
直到彥序終于離開後,白海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總算可以跟南一說了,他從醫多年從未遇到過如此怪異的情況。
他一只手捏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彥序剛剛拍好的面部光片,眉頭緊鎖,一副看着讓人預感不妙的表情。
南一:“怎麽說?到底什麽情況。”
白海:“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看……”
白海用手在彥序的面部光片上一掃而過,那張光片上立即顯現出了五種不同顏色的流體交融扭曲到了一塊。
白海:“你看這五種不同顏色的流體交融在了一起,這就是來自他體內的五種異能。在他身體的各個地方都有這種流體,但這種流體主要集中在他的頸部以上,離他的大腦很近,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且這五種異能流體相互交融吞噬,就像在為了争奪地盤而厮殺着,現在不确定的是這五種異能裏是不是存在着對彥序有害的異能。”
白海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光片,五種異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體內,這真的一個讓人汗流浃背的情況。
南一:“彥序體內的各項指标都顯示一切正常,難道說這五種異能的交融吞噬并沒有對彥序的身體産生危害,都是有益的?”
白海:“這個異能的吞噬還處于一個初期狀态,非常的微弱,可能連他本人都完全感覺不到,你跟我說起過他的異能是自愈,我懷疑這五個異能中的其中一個就是自愈,它在裏面估計起到了一定的協調控制作用,還好他有這麽一個異能在,不然其餘的異能會在他的體內越發張狂。”
南一:“你就說這個能不能控制好,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就行了。”
白海:“現在一切都控制的很好,往後就說不準了,會對他造成的影響……我覺得最壞的可能性有兩種,一種是對他有害的異能占據他的大腦和軀體,讓他最後成為一個傀儡發狂而死,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是……”
“你倒是說啊你——”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白海講話就跟上不來氣一樣讓人急死。
白海看着南一急切的面容,自然知道他此刻迫切想要知道後續的心情,只不過接下來的話無疑會對南一造成一個不小的打擊,因為他也曾有過這種經歷。
“你看我幹嘛?能繼續往下說嗎?”
白海深呼一口氣後,邊低頭用手指頂了一下眼鏡,邊刻意回避南一的目光說道:“最後一種可能是異能碰撞産生的異能突變。”
白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半響都不敢擡頭,他害怕看到南一的臉,更害怕與他對視。
“嗯。我知道了。”南一十分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像在一瞬間被抽出了靈魂,沒有再繼續做出任何詢問,他兩只手臂無力地耷拉在身體兩側,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直到南一走後,白海才敢把頭給擡起來,他現在都可以想象得到剛剛南一的臉上究竟是什麽表情,他緊緊捏着手中的片子,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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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50,中局南區的後花園。
彥序終于趕到了這裏,比預想中花的時間還要長,不知道那個約他的人是不是早就到了。
他環顧四周,卻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影,他被耍了?
正當他看向周圍的疏忽之際,一個人從他後背抱住了他。
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包裹了彥序的全身,讓他那警惕的內心完全瓦解而開,袒露出了內心的真切,也只有他能讓彥序在一瞬間卸下所有的僞裝和警惕了。
“彥序……我好想你……”
拓玖溪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疲憊和委屈,像是一只靜靜趴在門口等着主人回家的委屈狗狗,終于看到自己主人回來了。
“不是說三天後回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你真是不聽話……”
拓玖溪把頭埋在彥序的脖頸處,貪婪地索取着彥序的體溫和氣息,這個讓他心心念念記挂的存在現在終于被他擁入懷裏了。
拓玖溪:“你怎麽自己一個人跑來這裏?”
彥序:“中局這麽大,我不得多走走才熟悉些?”
拓玖溪:“晚上到處亂跑不安全。”
此時遠處的一根柱子後躲着一個人,拓玖溪立即敏銳地捕捉到,他把彥序拉到自己後背,兇狠地威懾道:“誰?給我出來。”
躲在柱子後的人找準時機迅速逃離,拓玖溪也因此解除了警惕,“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監視者。”
彥序望向那根柱子,會不會是約他來這裏見面的人?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何種意圖約他出來,但這次見面不成功,不知道那個人下次會不會用同一種方式約他出來。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彥序抛出了問題,目的就是想讓拓玖溪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那個人身上。
“只要我想找到你,無論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話音剛落,拓玖溪就猝不及防地把彥序打橫着公主抱起來。
彥序因重心的突然缺失,下意識單手勾住拓玖溪的脖子:“拓玖溪,你要幹嘛?”
拓玖溪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幹我該幹的事。”
拓玖溪騰空躍起,在周圍的建築物上唰唰地連續跳躍,很快就來到了他的住處。
剛進門,拓玖溪就跟瘋了一樣的把彥序抵在牆上,對着他的嘴巴一頓亂啃。
當拓玖溪抽離出身子時,看着靠在牆上,衣扣敞開,發絲淩亂的彥序喘着粗氣雙眼迷離,尤其是那微微顫動的雙唇被他啃得泛着紅暈十分誘人。
拓玖溪咽了一口唾沫,勢不可擋的炙熱在他的喉間肆虐沖蕩,一直拼命壓制的野獸馬上就要開閘而出。
當他再次靠近彥序時,彥序卻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彥序盡力調節着自己堪比銅絲般淩亂的呼吸:“我……我要回寝了。”
拓玖溪沒有講話,他那犀利的目光游遍彥序的全身,就像一只盯着獵物如饑似渴的野獸,他抓住彥序抵在他胸口上的手,輕輕落下了一個吻在彥序的手心上。
就在彥序松懈之際,拓玖溪一口咬在彥序的手心上,尖銳的牙齒把彥序的手心咬出了血,鮮血順着彥序的手臂滑落,拓玖溪則順着鮮血的流向舔舐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彥序的臉。
自愈異能的發作讓彥序在瞬間像被雷電擊中了全身,他的力氣全都一洩而光,無力的雙腿還在倔強地支撐着,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拓玖溪盡收眼底,拓玖溪在等着一個好時機。
彥序苦苦支撐的雙腿終于敗下陣來,他無力地一個踉跄,砸進拓玖溪的懷裏。
他聽到了拓玖溪急速的心跳聲和一直游走在忍耐邊緣的沉重呼吸聲,拓玖溪的體溫高到似乎要把他的皮膚給灼傷,不知何時,彥序的呼吸也跟上了拓玖溪的步調,渾身的燥熱讓彥序熱汗直冒,他吃力地擡頭,透着濕潤的雙眸看到了一只徹底覺醒的野獸——
拓玖溪卸下了人類的僞裝外表,恢複神明最初始的模樣,那泛起血色淡光且充滿無盡貪婪的雙眸在告誡着彥序——你要能出得了這個門的話,盡管試試。
彥序知道,他今天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這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