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彥序停下腳步向後轉身,眼前的一幕令他心靈震顫,他看到了一個周身環繞着璀璨光芒的神明,一時間,他竟有一種看到了拓玖溪的錯覺。

締造神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他明明記得岐尋已經死了,可現在又完好如初地出現在他面前,這可是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作品。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締造神的預料,很多事情都慢慢變得有趣起來了,這讓他心情大好。

此時的締造神早已沒有了再繼續打下去的興致,他就此收手,化成一縷白煙漸漸消逝于長空之中,“中局曾經的兩個天才也不過如此,照樣都是我的手下敗将。”

手下敗将?

彥序望着那縷散于天際的白煙,眼神凝聚,陷入思考,締造神所說的兩個天才中的一個不就是他的父親?或許他父親的失蹤與締造神脫不了關系。

締造神最後說出的那句話一樣引起了南一的猜忌,只可惜此時的他早已達到疲憊的極限,原本活躍的思緒卻重得跟鐵鉛一般沉重,幾乎無法運轉,只能任由疲憊像潮水般将他淹沒,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下。

岐尋在南一身後摟住了他。

所有的疲憊都被源源不斷的暖流融化,南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岐尋胸膛的起伏和心髒的跳動,他放心地閉上了眼,漸漸放下了心中的重擔,終于得到了真正的休憩。

岐尋将南一緊緊裹在自己懷裏,用手拂去南一臉上的淚痕:“方一,我回來了。”

躲在角落裏的玥半偷偷地望着他們的相聚,真心替南一感到高興。

可在高興之餘,又被這一幕刺進心裏,讓她留下了無聲的眼淚。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扣着牆上的石縫,石塊的粗糙劃破了她的手指,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南一向來只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這點玥半一直都知道,可在她心裏總保存着一絲幻想,萬一哪天南一就從失去岐尋的悲傷中走出來了呢……

當她踏入南一的住處,看到滿院子種植的百香果時,她就明白……她跟南一的關系,這輩子只能止步于兄妹之情,而南一的愛人自始至終都只會是岐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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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彥序如約而至來到南一的住處找他。

“我知道你會來,但我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麽快。”南一拿起茶壺給彥序沏茶。

這是彥序第一次來南一的住處,這個位置比一號訓練室還偏,怪不得在中局裏碰不到南一也是有原因的。

“南一老師,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

“坐。”南一揚了揚下巴示意彥序坐下來,他把沏好的茶推到彥序面前,“你這小家夥,要真是來看我就好了。”

“确實是來看你的,順便再問些事。”

他倆心裏跟明鏡似的。

彥序落座後感覺坐墊上還有餘溫,而且桌上也多了一個用過的茶杯。

“老師,剛剛有人來過嗎?”

“正巧他剛走,你就來了。”

聽起來像個很刻意的巧合,但這也是南一的私事,彥序沒有多問。

“老師,我想知道關于我父親的所有事。”

“我對彥瀾的了解估計還沒有樹爺了解的多。”

“老師,你怎麽知道是樹爺跟我說的。”

南一喝了口茶,“除了樹爺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跟你說這些事了。樹爺跟你說的那些事和我想說的也大差不差,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

“老師,你知道我父親失蹤的原因嗎?”

南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排除過。其一,彥瀾不可能因為跟魔物厮殺而失蹤,因為所有驅魔師領取任務只能從任務大廳領取,并且會有相關的領取記錄,我查過彥瀾失蹤前并沒有領取過任何任務。”

“其二呢?”

“彥瀾不可能被中局內部人員所陷害,就算是他睡着了,應對中局裏的人也是綽綽有餘,況且彥瀾侍神的神階很高。都說人高一級壓死人,其實神高一階也是不可逾越的鴻溝。能同時讓你父親和他的侍神同時消失的人,不可能在中局裏。”

“有沒有第三種情況?”

“之前是沒有的,但經歷了今天中午的對戰,我覺得……”南一的未竟之詞懸于半空,沒有了後文。

彥序猜測道:“你是說……締造神?”

南一并沒有對這個猜測做出否定或認可,他也不敢确定彥瀾的死有沒有牽扯上締造神,那畢竟是拓玖溪的父親。

……

彥序離開也有一會兒了,但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在南一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果然……這種猜測對彥序來說很難讓他接受。

“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或許才是最好的。”岐尋從一旁走出。

“每次跟彥序在一起,總讓人忍不住要告訴他一些事,诶——你幹嘛——”當南一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岐尋的大腿上了。

“我讨厭別人占用我們的相處時間。”岐尋靠在南一的肩上,貪婪地捕捉着南一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每一次呼吸都讓他的瞳孔泛起了金黃色的光澤。

“別鬧。”南一想把他推開,但完全撥不動。

“難道你不喜歡嗎……”一字一語都仿佛經過精心雕琢,既溫文爾雅又委屈無助。

在那張精致得如同雕刻出來的臉龐上,纖長的金色睫毛輕輕垂下,宛如秋日裏最後一抹餘晖下搖曳的金色麥穗。這雙眼睛,似山間清泉中靜靜躺着的兩塊溫潤的美玉,散發着柔和而誘人的光澤。

要不是因為南一對他知根知底,不然就會被他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給欺騙了。

“你就不打算說說你是怎麽複活的?”南一承認自己從來都沒有對岐尋有過任何抵抗力,但此時的他更關心岐尋複活的前因後果。

“木燃之心。”

木燃之心?

聽到這幾個字眼讓南一驚訝:“那東西真的存在?”

傳聞中的燃之心,能活死人肉白骨,各個城區都有一顆不同屬性的燃之心,中木,北土,南水,西金,東火。找到它難,得到它難,使用它更是難上加難。

“我之前也不相信有這種東西的存在,直到我站在你面前時我才信了。”岐尋的臉一直貼着南一的身子,不停地在南一的身子上游移。

“誰給你的木燃之心?”

“不記得了。”

南一的思緒開始神游,回想起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都太巧合、太突然。

“怎麽?懷疑我是假冒的?”岐尋略帶玩味地說道,随後貼近南一的耳旁,“是不是假的,确認一下不就好了?”

“呵——”南一一聲輕笑,接着眼疾手快地将岐尋按倒在沙發上,跨坐在他身上,南一左手撐着岐尋的胸脯,右手伸出食指勾住自己頭上的橡皮筋。

南一這誘人的樣子讓岐尋喉嚨發幹,他咽了口唾沫,雙手情不自禁地抓上南一的腰,結果南一反手用剛脫下的橡皮筋将岐尋的雙手套住。

南一俯下身子,兩人的胸脯緊緊相貼,從岐尋胸脯傳出的熾熱馬上就要将南一給燒化了。

南一勾起嘴角笑道:“怎麽确認都由我來決定,你只能接受。”

小小的橡皮筋怎麽可能困住一個神明,能困住岐尋的只是眼前的人類,也僅此這個人類而已。

-

周圍的喧嚣漸漸淡去,只剩下彥序心中的不安與猜疑。

彥序停下腳步,四周的黑夜如同迷霧向他包裹而來,他沒法掙脫,沒法看清,只能在迷霧中越陷越深,迷霧中傳出了締造神的聲音——

中局曾經的兩個天才也不過如此,照樣都是我的手下敗将。

“咳……呃……”

彥序跪在地上,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捂着自己的右眼,眼裏像是有無數細小、密集的生物在其中肆虐地撕咬,他甚至産生了将自己眼珠子挖出來的瘋狂念頭。

血,一地的血在緩緩流淌,周圍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屍體,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彥序面前,屍體的腦袋以一種扭曲且不自然的角度歪斜着,顱骨開裂。

腦花,混合着血液與腦漿的混合物,此刻卻以一種令人心悸的方式懸挂在外面。

彥序的胃部不停地翻騰,一股強烈的反胃感直沖喉頭,幾乎要讓他當場嘔吐。

然而,在這份強烈的生理排斥之外,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吸引力在悄然滋生。那垂挂裸露的腦花,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誘人的光澤,讓彥序心中生出了一種沖動——想要細細地品嘗。

這種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着他的心智,讓他既感到興奮又感到恐懼,理智與欲望在他內心深處激烈交鋒——

惡心、反胃、想吐……

喜歡、可口、想吃……

當彥序看清了面前的屍體是他的哥哥彥一笙時,被吓得彈開,手腳并用不顧一切地向後爬,試圖遠離這具屍體。

為什麽彥一笙的屍體會出現在中局裏,是誰!到底是誰殺了他!

“是你殺的呀——”一聲詭谲的聲音環繞在彥序周身。

彥序慌張地向四周張望,“誰?你是誰?”

“咳——”彥序突然被人死死掐着,他沒想到掐他的人卻是自己的哥哥。

彥一笙那半截腦袋無力地垂挂着,僅靠些許皮肉和神經與身體相連,随時都有可能徹底分離,骨茬與血肉模糊一片,腦漿與血液混雜在一起滴落到彥序身上。

“你去死吧!你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彥一笙手頭上的勁越來越大,馬上就要把彥序掐斷了氣。

“哥……”彥序漲紅着臉發出微弱的聲音。

呼!

彥序睜眼從床上猛然坐起,胸膛內狂跳不已的心跳牽制着劇烈的喘息,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向周圍掃視了一眼,還好……只是一個夢……

緩了好一會兒,彥序的氣息才慢慢平靜,差不多也到了出門的點,他撐着櫃子站起身來準備洗漱,肩膀還因夢境的恐懼而微微顫抖,他現在還依稀記得夢裏的每一處細節,那種感覺真實得讓人感到害怕。

“咚咚咚!啪啪啪!”

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拍門聲。

彥序剛開門就看到張餘戈神情慌張地拽着他的胳膊,“彥騎士……你父親在任務大廳!你父親在任務大廳!”

彥序聽到這句話後短暫地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後就朝着任務大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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