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流氓一

撿貓撿狗三步走, 洗澡驅蟲做絕育。

前一天晚上, 霍顏給新到家的狗子洗了個澡,驚動了半條如意街, 等把狗洗好了,她自己也成了落湯雞。但付出是有回報的,第二天一早看到潔淨一新的愛犬, 霍顏心裏這個舒爽!

以後就可以毫無芥蒂地吸狗了!

一家人在霍老爺子和霍老夫人的屋裏吃早飯, 柳平這時從外面跑進來,站在門口大喘着氣,半天沒說話。

霍顏正在和哈士奇鬥智鬥勇, 不讓它将嘴筒子伸進自己的飯碗裏,沒有注意到柳平。

霍老爺子正端着一個碗,一臉慈祥地問狐貍想吃什麽菜,一樣一樣地指過去。如果狐貍搭在桌子上的右前爪拍一拍, 霍老爺子就把那樣菜夾進碗裏,如果狐貍看了所指的菜全無反應,霍老爺子就自動忽略那道菜, 再把筷子移向下一個。

哈士奇屢次嘗試把前爪搭在飯桌,都被霍顏無情鎮壓, 不禁郁悶地看向狐貍。

哈士奇丢過去一個怨憤的眼神:你他媽怎麽就能活得這麽嚣張!

狐貍回過去一個嘚瑟的眼神:這一桌子菜錢都是我賺的,經濟實力決定家中地位, 懂?

哈士奇再丢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呵呵,不就是錢麽?我沈二爺缺錢?

狐貍又丢回一個輕蔑眼神:你倒是用你現在這模樣掙個大子兒,讓我瞧瞧。

霍顏和霍老爺子一門心思都放在身邊的毛團子身上, 霍老夫人又看不見東西,所以還是霍劉氏第一個發現了柳平。

霍劉氏:“诶?柳平?你怎麽來了呀?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啊!”

霍顏這才擡起頭,她最擅長察言觀色,然而在柳平身上,這門技術算是廢了。

柳平面無表情:“哦,已經吃了。”

霍劉氏:“吃的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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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豆腐腦和油條……”

霍劉氏:“那中午想吃什麽,來家裏吃啊?”

霍顏在柳平慢吞吞開口和霍劉氏讨論中午吃什麽之前,先一步打斷,“柳平哥,你來找我的嗎?是不是稱心樓裏出了什麽事?”

柳平這才好像剛從夢裏醒過來一樣,微微睜大了眼睛,“對!稱心樓來了好多地痞無賴,說是什麽天犬會的人,客人都給吓跑了,不敢進門。”

聽到天犬會三個字,正在和狐貍眼瞪眼的哈士奇耳朵一動,扭過頭來。

霍顏這下早飯也吃不消停了,立刻和柳平趕去稱心樓,卻不想她剛邁出大門,哈士奇也像模像樣地跟出來。

霍顏:“你出來幹嘛呀?回去!”

哈士奇伸出舌頭,無辜地看着霍顏。

霍顏根本無法面對如此呆萌的直視,原則什麽的就要抛到腦後了。

狗子和貓不一樣,狗子更粘人,巴不得天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主人身邊打轉。把這麽可愛的狗子丢在家裏怎麽忍心?

剛好這時霍劉氏也追出來:“阿顏啊,帶上二狗子吧,好歹是一條狗呢,關鍵時候還能保護你。”

霍顏覺得她有了更合理的借口,于是拍拍哈士奇的腦袋,“那我帶你去戲樓,你可不許淘氣,聽見了嗎?”

哈士奇興奮地伸長了舌頭,昂起腦袋在霍顏手上舔了舔。

霍顏原本因為地痞無賴而變壞的心情頓時轉好,雙手捧住哈士奇的狗頭搓了搓,再用鼻尖碰了碰狗鼻子,這才和柳平一起前往稱心樓。

還沒走到稱心樓門口,霍顏就聽見一陣女孩的哭叫聲,認出來竟是春巧。霍顏臉色當即一陰,幾步跨上前,一腳踹開大門。

此時稱心樓裏已經沒有樂曲聲,戲臺上的皮影幕布被人推倒,鑼鼓梆子散落一地。

一個氣質猥`瑣的小胡子青年腳踩着椅子,嘴裏叼着牙簽,正歪歪栽栽坐在稱心樓大堂的桌子上,一個沒剪辮子的男人此時正将春巧逼到角落裏調戲,還有四五個人壓制着朱江,正在一下一下往他臉上扇巴掌。而稱心樓裏其他的夥計雜工,則站成一排,被另外三個混混看着,一動不敢動。

而随着霍顏踹開大門,砰的一聲響,所有人都向門口看過來。

春巧趁機推開那個小辮子男人,跑到霍顏身後,憤恨地看着這些流氓。

坐在桌子上的小胡子吐了嘴裏的牙簽,看到霍顏一臉涎笑,“呦!瞧瞧這是誰呀?不是大名鼎鼎的霍小姐麽!”

霍顏冷眼一掃,算了算,屋裏一共十個流氓,有的看着眼熟,都是這一帶常見的小流氓。按理說,就這些狐假虎威的混賬東西,憑朱江的身手,一打十不成問題。可是為什麽會被欺負成這樣?霍顏不用問也能猜得出,還不是這些人頭頂上“天犬會”的名號。

天犬會是北平城乃至全國最大的黑幫組織,分支遍布各地,幫衆數量驚人,別看現在軍閥割據各自為政,但是不論在哪個省市,當地執政府都不敢和天犬會的人硬碰硬。

霍顏目光最後落在那坐在桌子上的小胡子身上,笑了笑,“這位大哥貴姓啊?”

小胡子一聽霍顏那柔美婉轉的聲線,身體頓時就酥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一臉色相,“妹子,哥哥在外面人稱胡子金,連名帶姓太生分,你就叫我胡子哥吧。”

霍顏一本正經點頭:“哦,胡子哥。”

胡子金立馬蕩漾了,百轉千回地答了一聲:“哎~~~~”

霍顏也不惱,只是俯身摸了摸哈士奇的頭,笑道:“哎呀,這最近可真是好事兒連連。昨天我在街上撿了條狗,這可真是條好狗,胡子哥,您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麽?”

胡子金:“為什麽呀?”

霍顏:“因為這狗特別懂規矩,還知道不能上桌呢。”

噗嗤——

春巧忍不住噴笑出來,稱心樓裏的夥計們也都跟着笑了。

胡子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從桌子上跳下來,氣急敗壞道:“好你個小騷娘們,竟然罵我不如狗!”

霍顏撸着哈士奇的腦袋,不緊不慢道:“人前祈食,亂啃瘋咬,是條好狗都不會這樣,是吧,二狗子?”

哈士奇:“……”

胡子金冷笑:“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竟敢這麽放肆?我們可都是天犬會的人!聽說過沈二爺嗎?”

哈士奇擡頭盯住胡子金,半眯起眼。

天犬會的名聲,就是讓這幫渣滓給敗壞了。

這時那小辮子也走過來了,看着霍顏邪笑,“聽說霍家妹子昨天還去太清池洗了澡呢,怎麽樣?洗得舒不舒服,幹不幹淨?”

胡子金經小辮子提醒,像是剛想起什麽,一拍腦門,“哎,瞧我這記性,說起來,這太清池也是沈家的産業呢,霍家妹妹去洗澡,也是因為得了免費洗澡的體驗券吧?那可都是我們天犬會的兄弟一張張發到姑娘媳婦們手中的!”

屋子裏的流氓地痞們一起哄笑起來,都用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霍顏和春巧身上掃來掃去,好像她們此時都沒穿衣服一樣。

霍顏挑眉,眼珠微動,不知想到什麽,“哦?原來太清池的少東家,就是天犬會的沈二爺麽?”

胡子金:“沒錯!別說太清池,就是如意街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商鋪,哪個不是我們天犬會的罩着,霍家妹子,你們家這稱心樓開張營業了這麽久,都沒說給我們天犬會的兄弟們擺上一出堂會,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你是不是沒把我們沈二爺他老人家放在眼裏呀?”

哈士奇盯着胡子金,開始呲牙嗚嗚低吠,似乎随時都想撲上去咬人。

小辮子随手抄起一個茶杯丢向哈士奇,罵道:“讓你這條蠢狗閉嘴!嗚嗚個屁!”

哈士奇:“……”

哈士奇向旁閃躲,險些被茶杯砸中,回身就要撲向小辮子,卻被霍顏抱着狗脖子攔下來,順毛安撫。

霍顏給懷裏的哈士奇順着毛,忽然提高聲音道:“朱江哥!好些年沒見你耍把式了!身上的功夫是不是都荒廢了?!”

朱江臉上還帶着被這些流氓掌掴的巴掌印,憋紅了臉,拳頭捏得卡巴卡巴響,聽霍顏這樣問,他呵呵冷笑,“荒廢是荒廢了不少,但收拾十幾二十的雜碎,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霍顏臉色一沉,回頭對春巧道:“春巧!”

春巧:“在!”

霍顏:“關門!放狗!”

春巧立馬跑去關上稱心樓大門,還上了門栓。

原本被壓制的朱江,三兩拳就把身邊的四五個小混混幹翻在地,打得哭爹喊娘。

霍顏目光幽幽盯着被這突變弄得大驚失色的胡子金,捏了捏哈士奇的耳朵,松開了摟住狗脖子的手,哈士奇頓時如一道灰白閃電,撲向了胡子金。

霍顏在後面拍手:“好!咬得好!二狗子!咬他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胡子金被哈士奇叼住了腳踝,疼得直甩腿,小辮子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朱江一巴掌糊在地上,身後那些店裏的夥計們也被點燃了滿身熱血,紛紛加入到戰鬥。

哈士奇終于發揮出他身為狗子的天性,英勇無比地在人群中左突右沖,對自己人那是半根頭發絲都不碰到,對那些地痞無賴卻絲毫沒有口下留情。

一時間,狗飛人跳,殺豬般的慘嚎聲此起彼伏。

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十個混混全被人打翻在地上,兩個夥計将那胡子金按在地上,押送到霍顏面前。

霍顏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裏,身邊的哈士奇似乎知道自己立了頭功,興奮地搖着尾巴,邀功地在霍顏身邊轉來轉去。

朱江可算是解氣了,又在胡子金屁股上踢了一腳,“阿顏妹子,怎麽處置他們?”

霍顏看朱江臉上的手指印,眼神一凜,“還能怎麽處置?當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說着便起身,上前捏住胡子金的下巴迫他擡起臉,揚手就是一耳刮子抽下來!

朱江一愣,他雖然也很想出氣,但畢竟還心存理智。這胡子金一夥人畢竟是天犬會的人,若是得罪狠了,以後他們稱心樓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了。

胡子金更是被扇懵了,不可置信瞪着霍顏:“你,你竟敢打我們天犬會的人!”

霍顏呵呵一笑,回手又是一耳刮子,“我打得就是你們天犬會的人!”

接着霍顏就是一耳光接一耳光,連着扇了那胡子金數十下,把蹲在她身後的哈士奇看得傻眼,狗腦袋忍不住跟着霍顏扇耳光的節奏一哆嗦一哆嗦的。

這姑娘有點可怕呢。

可是為啥說打得就是天犬會的人呀?超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子:以後要是被阿顏發現他是天犬會的頭頭該咋辦,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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