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流氓二

霍顏在稱心樓裏把天犬會的一幫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 不少人趴在窗口往裏面看。

平時如意街上的小商小販們沒少受到天犬會小流氓的騷擾, 心有怨氣不敢發,今天見這幫小雜碎踢到了一塊鐵板, 倒了黴,真是看得特別痛快,所以霍顏在裏面每抽那人嘴巴一下, 外面便有人高呼:“打得好!”

霍顏見外面有街坊圍觀, 索性讓春巧将門栓放下來,打開稱心樓大門。

啪!

霍顏:“我打你魚肉鄉裏,仗勢欺人!”

衆:“打得好!”

啪!

霍顏:“我打你欺男霸女, 有恃無恐!”

衆:“打得好!”

啪!

霍顏:“我打你為非作歹,欺善怕惡!”

衆:“打得好!”

霍軒胳膊上架着心愛的鹞鷹,本來是蹲在稱心樓門口,想要看個大熱鬧。沒成想, 熱鬧倒是看到了,卻是他的人叫人家看了個熱鬧。

看着那胡子金被霍顏大嘴巴子左右開弓,霍軒嘴角直抽,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小姑奶奶下手可真夠狠的!

胡子金剛開始還在那裏叫罵,幾十個嘴巴抽下去就老實了, 開始連連讨饒,再後來, 他臉也麻了,神智也不清了,連個哼唧聲都沒有, 最後被朱江等人一腳踹出稱心樓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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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顏叉腰站在門口,指着胡子金一行小混混的鼻子罵:“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再敢來如意街造次,你姑奶奶我見一次打一次!”

小混混們灰頭土臉地落荒而逃,如意街的人歡呼雀躍,都覺得霍顏今天是為大家夥出了一口惡氣,不管那些惡棍以後還會不會再來找麻煩,總歸今天他們是爽到了。有錢有閑的人紛紛湧進稱心樓,聲稱以後要多多支持霍家的戲班,多捧稱心樓的場。沒有錢的熱心人也都走進稱心樓,幫夥計們清理垃圾,擺正桌椅。

街坊們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向那些可恨的流氓服軟,還不如讨好比流氓更流氓的老霍家閨女!

于是沒過多久,稱心樓內鼓樂齊鳴,皮影戲臺子又紅紅火火搭了起來,往來的客人數量比哪一天都多。

霍軒被霍平文逮住臭罵了一頓,說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廢物點心。霍軒委屈得很,心說怎麽就是他廢物了?明明是敵人太強大好嘛!

而罵完了兒子的霍平文,轉身就被徐金刀訓斥了一番。

徐金刀對霍平文想出的這個馊主意很是生氣。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這要是讓人傳出去,說他徐金刀雇小流氓去對手店裏鬧事,多丢面兒!

他徐金刀為人一向有個原則,要玩陰的,就要玩狠的。那種隔着衣服撓人癢癢肉的癟三勾當,他從來不做!

霍顏像女英雄一般被人歡送回霍家大院,然而在外人面前裝得一身傲骨的霍女俠,一進了內院就破了功,龇牙咧嘴地讓春巧去找藥酒,

春巧:“哎呀,阿顏姐,您這手都給打腫了!”

霍顏:“可不是麽?打得我手這份兒疼哦!”

春巧擔憂:“可是阿顏姐,咱們這麽下天犬會的面子,回頭風聲真的傳到那沈二爺耳朵裏,會不會出大事兒啊!”

一直跟在霍顏腳邊忙前忙後,卻不知道在忙些啥的哈士奇,這時忽然安靜下來,仰起腦袋,目不轉睛盯着霍顏。

霍顏卻道:“放心吧,我心中自有打算。”

春巧眼睛一亮:“難道阿顏姐是想要向少帥求助?”

霍顏冷哼:“他?可拉倒吧,那人現在是不是活的都不知道呢!”

春巧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了。當初少帥出征之前親自登門,說要每天給小姐寄一封信,現在可好,十多天了,別說天天寄信,就連半封信的影子也沒看見啊!她知道小姐嘴上不說,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在意的。

霍顏低頭用春巧拿來的藥酒塗抹手心,春巧給她幫忙,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哈士奇在他們提起少帥時,那突然變得很微妙的眼神。

不到兩三天功夫,稱心樓霍家的小姐掌掴天犬會惡霸的事就傳得滿城風雨。不少人都在感嘆,覺得老霍家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得罪了天犬會的沈家,那還能混得下去麽?

趁早卷鋪蓋回鄉下老家吧!還開什麽戲樓?

而作為當事人的霍顏,每天照例吃得飽睡得香,絲毫沒有顯示出慌張不安。

這天一早,霍顏讓朱河和朱江帶着一大筆錢出門,按照她列的禮單置辦了一份厚禮。朱河和朱江辦事一向麻利,還沒到中午就把東西全都購置回來。

朱河見霍顏今天難得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更好奇了,忍不住問:“阿顏姐,你這是要見什麽人去呀?”

霍顏:“太清池的少東家。”

本來團在霍顏身邊,正擡起一只後爪撓耳朵的哈士奇一驚之下,腳丫子直接捅進了嘴裏。

霍顏瞧見了,又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摸了一把哈士奇的頭,感嘆道:“哎呀,二狗子,你可真是純種的!”

霍顏下午帶上了春巧和朱河,一起前往太清池。

黃莺現如今已經混成了一個管事的,不再需要進浴池服侍女客,這都和霍顏脫不開關系。正因為她将霍顏所說的改造女池方法告訴了掌櫃,再由掌櫃彙報給少東家,少東家才破格提拔她這麽一個小丫頭,并且欣然采納了這個方案。

當然了,黃莺也不是昧着良心争功的人,早就和少東家如實說過,這法子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是霍家戲班的小姐說的。

所以每次見到霍顏,黃莺都要比平時多出更多的熱情。

黃莺:“霍小姐,您來洗涮嗎?中午池裏剛換的新水呢!”

霍顏笑道:“今天不洗了,我今天啊是受人之托,來給你們少東家送信的。”

黃莺一愣,“啊?我們少東家?”

霍顏點點頭:“是呀,你還記得聚合茶莊的邢掌櫃嗎?”

黃莺:“啊!我記得的!邢掌櫃和我們少東家是朋友呢。”

霍顏笑開,“這就是了,邢掌櫃将聚合茶莊的房契地契賣給我,臨走前托我幫他将這封信轉交給太清池的少東家,說是遺憾少東家不在北平城,沒法當面道別。”霍顏說着将一封信拿出來,遞給黃莺,“因為我不曾見過你們少東家,想來想去,也只能麻煩你幫我轉交了!”

黃莺接過信,爽快道:“這是小事兒,有什麽麻煩的?我今天就幫您送去!”

返程的馬車上,春巧問霍顏:“阿顏姐,那太清池的少東家,不就是天犬會的沈二爺嗎?您要是送信,為什麽不直接送去沈府?”

霍顏神秘兮兮地一笑:“自然不能直接送了。”

春巧不解:“嗯?為什麽呀?”

死氣白咧非要跟着霍顏一起坐馬車的哈士奇,也投以一個同樣的不解眼神。

霍顏被這一大一小兩只狗頭萌得心肝顫,一手一個各在兩個腦袋瓜上撸了一把。

霍顏對春巧解釋:“那邢掌櫃的信其實就是一封引薦信,信裏的內容多半是拜托那位少東家照應我的。”

春巧吃驚地瞪大眼。

哈士奇也跟着瞪大眼。

霍顏:“我沒有把信送去沈家,一來是當初邢掌櫃只露出他和太清池少東家是好友,卻沒有提過天犬會,我若貿然把信送去沈家,未免有些不妥。二來嘛,咱們此去總歸是為了抱人家大腿,但是我才剛把天犬會的人得罪了,這轉身就巴巴地拿着介紹信跑去沈府,未免顯得太輕賤了些。”

霍顏翹着二郎腿攤在一堆靠墊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哈士奇毛茸茸的前爪,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

霍顏:“所以啊,我索性就來他個裝傻充愣,權當根本不知道太清池少東家和那沈二爺是同一人!等那少東家看過信了,我們的交情也攀上了,我再假裝剛知道少東家就是沈二爺,豈不妙哉?到時候,那位沈二爺,就算想要追究我掌掴天犬會小弟的事,也不好意思了,不是嗎?”

春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阿顏姐,你這一招太高明了!”

哈士奇也跟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可惜狗嘴裏吐不出人言。

霍顏笑得越發嘚瑟,“抱大腿也要講究正确的姿勢嘛。”

哈士奇的後腿下意識地動了一下。

春巧早就對她家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此時也只有更佩服的份,心說難怪那天阿顏姐敢放出那麽嚣張的話,敢情是早就留了後招。一瞥之間,她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哈士奇身上,驚訝道:“哎?阿顏姐,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霍顏懶洋洋地哼唧:“嗯?你發現什麽了?”

春巧:“二狗子不伸舌頭的時候,其實也很帥的,像只狼呢!可惜一伸舌頭就像傻缺了。”

深沉思考了半天,好不容易伸出舌頭喘口氣的哈士奇:“……”

從太清池回來的當天晚上,霍顏便接到太清池少東家的請帖,說是他已經在玉馐閣雅間定下酒菜,約霍小姐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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