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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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就如同一個個中彈的蘋果一般, 上演了一陣陣的爆漿,對方的槍法很精準,他打中的地方不是腦袋就是心髒, 一槍下去,足以令敵人斃命。
這人該不會是狙擊手吧?
賀舟拽着“人肉盾牌”龜縮在角落, 生怕卷入戰鬥中。
這精準的槍法直接打斷了蒙面人的進攻節奏,他們慌亂的左顧右盼, 試圖找出狙擊者。
“砰—砰。”
對方快速的補了兩槍。
五個蒙面人一下子就倒了四個, 最後一個蒙面人吓得腿都軟了, 他這會哪裏還顧得上任務呀, 撒腿就是跑。
“砰。”
那一槍精準的打在他的後腳跟上,硬生生讓他栽倒在地上,那藏匿中的人緩緩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月光拉長着他修長的身影,給他打下一層清冷的光圈, 銀白色的長發随着微風拂動着, 那湛藍色的眼眸宛如清澈透亮的藍寶石, 那刀削的側臉格外的棱角分明,他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宛如談笑間取人性命的死神。
蒙面人被吓得方寸大亂, 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呀!
他在慌亂中舉了手槍。
“砰。”
男人的槍法極準, 一槍直接打穿了他的手腕, 露出一塊貫穿手腕的黑洞,一時之間, 鮮血入注一般的噴湧出來, 吓得他方寸大亂,手槍更是在這個時候跌落在地, 痛苦使得他蒙面之下的表情整個都扭曲了起來。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男人徐徐的走到他的面前,一腳踢開了那落在地上的手槍,俯身注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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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滿臉的錯愕,這、這、這是太子殿下!
他竟然真的沒有死!
“你、你、你是太、太……”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男人一腳便踹上他柔軟的腹部,那湛藍色的眼眸裏泛着危光,他眯起了狹長的眼眸,一字一頓道:“我是讓你回答問題的,不是讓你提出問題的。”
說罷,他的腳重重碾在了蒙面人那一只被貫穿的手掌上,“說!”
“嘶。”
蒙面人發出了一陣陣的痛呼聲,他額頭的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忍耐着什麽,随着傷處不斷的受到刺激,疼痛在撕裂他的理智,他的聲音顫抖着,“我、我、我們是奉命而來的。”
“奉誰令?你們的武器這般的精良,到底隸屬哪支隊伍?”
“我、我們的代號是Z,我們只負責獵殺與獲取情報。我們的權限低,無法知道上線的名字。”蒙面人一面吸着氣,一面小心的解釋着。
“任務內容。”
男人就像沒有感情的拷問機器人,連帶着吐息都夾雜着絲絲的寒冷。
一聽到這話,蒙面人眼底的怯懦變得更甚,他誠惶誠恐的開腔道:“我、我、我們的任務是、是尋找太子的蹤跡,并且抹殺掉……”
男人挑了挑眉梢,反問道:“僅僅是這樣?我記得你們前面可不是這樣說的!”
蒙面人:“……”
眼看着事情瞞不住了,他幹脆破罐子破摔的交代道:“還有殺掉惡首阿伯塔将軍,以免造成政臺局勢的動蕩。”
男人忍不住擰起了眉頭,詫異道:“阿伯塔在這裏?”
“是的,阿伯塔将軍一直志在□□,為了确定太子是否存活,阿伯塔将軍親自趕到了13區,我們接到的命令便是抹殺太子,并且剿滅阿伯塔将軍的殘黨。”
聞言,暨白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罷,他對着蒙面人的腦袋精準的來了一槍,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賀舟:“……”
好家夥,他直呼一個好家夥!
他恨不得以頭搶地,他就下班晚一點回家,怎麽就卷入了這樣的紛争!
瞧着那人幹脆利落的處理方式,賀舟的心墜入了谷底,他不會要被人滅口吧?他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吧?
當男人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賀舟的第一反應就是躲在“人肉盾牌”後面牢牢的閉上眼,那眼睫毛還撲閃撲閃的,他的身體整個僵直着,真是扮屍體,都扮不像啊!
暨白:“……”
#誰家的傻媳婦?哦豁,我家的。#
他遲疑了一下,解釋道:“我沒有惡意,你不要怕。”
這是他第一次用成人形态跟賀舟見面,不怪賀舟不認識他。
賀舟哪裏會信他的話,吓得賀舟一個勁的往人肉盾牌後面鎖。
“啪。”
見狀,暨白當場就扔掉了右手緊握的手槍。
“我不想傷害你,把你卷入這樣的是非裏面,真的很抱歉。”
許是男人這話說得太過的誠懇,賀舟緩緩的睜開了眼簾,露出了一條細縫,見他把手槍扔在地上以後,賀舟緊繃的心緩和了不少。
他那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寫滿了警惕,模樣就像遇到壞人的小奶貓,他身上柔軟的毛發吓得炸了起來,就像一個行走的小毛團。
暨白一把将他的“護身符”拽了開,朝着他伸出了手,“沒事,我扶你起來吧。”
賀舟忐忑的看着他,賀舟猶豫了片刻,這才伸出了手。
許是夜裏涼的緣故,賀舟的手冰涼冰涼的,一觸碰到男人的掌心就像觸碰到一塊溫暖的小手爐,男人的大掌自然而然的包裹着他的掌心。
暨白緩緩的把他拉了起來,關切的詢問道:“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磕着碰着?”
這樣熱切的态度反倒讓賀舟有點受寵若驚。
“啊?”
後知後覺的賀舟這才回過味來,他剛剛一個勁的只顧着逃跑,連膝蓋磕着了,他都沒有顧得上,待他回過味的時候,走路已是一瘸一拐了。
他低垂着眼眸,小聲的呢喃道:“膝蓋、膝蓋磕着了。”
“那我送你回去。”
說着,暨白直接扶着賀舟的手臂,他這一貼近,更是讓賀舟意識到他們之間存在的體型差,要知道,他的個頭足有一米八三,偏偏在這家夥面前,他硬是矮了半個頭,最關鍵的是—這小子是個實打實的大骨架,給這小子一襯托,反倒是把他襯得小鳥依人了。
賀舟:“……”
這對比有那麽慘烈的嗎?
“我自己來就好。”
他試圖甩開男人的手,反倒是讓男人握得緊了,那寬厚的手掌的襯托下,他的手越發的纖細小巧。
賀舟:“……”
“這是我惹出來的禍事,自是要由我負責的,你不必心有不安。”暨白誠懇道,那深邃的眼眸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他。
賀舟:“……”
他撇了撇嘴,悶聲道:“那、那就随便你了。”
“嗯。”
賀舟:“……”
這滋味怎麽說呢,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根本掀不起半點波瀾。
許是他的左膝蓋剛磕到的緣故,他走起來的重力都放在了右邊,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上靠。
賀舟:“……”
他好幾次努力掰回自己的重心,但是他一掰回來,他便有幾分站不穩,暨白怕他摔倒,微微用力一拽,兩個人貼得更緊了。
賀舟:“……”
這糟糕的體位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最關鍵的是—他倆一路無言,氣氛都要凝固到冰點了。
賀舟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謝謝你剛剛救了我,我都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路易斯。”暨白言簡意赅道。
賀舟:“……”
好呀,這個話茬又落到地上了。
他抿着唇,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試圖緩和着尴尬的氣氛。
“那個。”
暨白的耳尖微抖着,食指輕抵他的唇畔,“噓。”
暨白仔細的聆聽着周圍的動靜,當即把人橫抱起來了,“有人來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對方增援,咱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賀舟哪裏想到他突然來這一手呀,他整個人都慌了,慌慌張張的摟住着對方的脖子,臉頰好巧不巧的埋入了男人的胸膛,那灼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裳源源不斷的傳過來,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聞見男人身上散發的淡淡薄荷香。
賀舟:“……”
這、太近了。
而且他這樣的行為,就像趁人不備搞偷襲的死變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試圖跟路易斯拉開距離,哪想到路易斯卻在這個時候跑了起來,好嘛,這吓得賀舟更不敢撒手了,生怕自己從路易斯懷裏摔下來,雙手緊緊的抱着他。
故意使壞的暨白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
別問,問就是很開心。
賀舟的臉頰緊緊的貼着他的胸膛,他甚至可以聽見對方心髒“咚咚咚”的跳動聲,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太近了。
賀舟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就像人牢牢摁住的彈簧。
正如路易斯所說,一隊人馬很快就尋着槍聲趕到了現場,而路易斯則抱着他躲入了老舊的民宅裏,房間裏堆滿了落灰,仿佛許久沒人住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