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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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舟:“……”

這才多大一點傷呀?用得着這般大驚小怪嗎?

賀舟拍了拍暨白的爪背, 一本正經道:“好了,就是摔了一跤而已,回頭擦一下藥就好了, 咱們先在家觀察一天吧,明天起來看看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沒有好轉的話,咱們就去醫院治療。”

在賀舟的再三争取下, 這件事終于有了緩和的餘地。

黎清緊緊的抿着唇角, 再三強調道:“那這件事咱們可是說好了, 明天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的話, 咱們就去醫院好好的看診。”

“嗯。”

夜裏,賀舟在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了一片柔軟的毛茸茸, 他的手胡亂的在床頭櫃裏摸索着,打開了一盞小夜燈, 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房間, 暨白貓貓祟祟的鑽入了他的被窩裏, 露出了一截潔白的尾巴。

賀舟:“……”

他拉開被子,把藏匿在被子裏的大貓刨了出來, “你怎麽過來了?”

“你的膝蓋受傷了, 我怕你晚上起夜的時候磕碰着, 這才來陪你的。”

賀舟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那達達呢?”

“我哄他睡了。”

賀舟:“……”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回頭阿璟瞧見你偷跑到我屋來, 指不定怎麽跟我鬧呢!”

暨白耿直道:“我反鎖房門了。”

言外之意便是哪怕是他知道了, 那也進不來。

賀舟:“……”

你真是一肚子的心眼子啊!

賀舟抿着唇,小聲道:“我能夠照顧好自己, 你回去吧。”

“可是,我好久沒有跟粥粥一起睡覺了。”

說着,暨白整個身體壓了過來,長臂把他摟得明明白白,腦袋貼着他的發梢,那清澈的藍眸帶着幾分委屈。

賀舟:“……”

他趕忙用手捂住了暨白的眼睛,急促道:“小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怎麽?你是心虛了嗎?你很久都沒有主動親親我,以前在家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親我的嗎?現在有了小貓以後,我便變得不重要了……”

暨白那雙哀怨的眼神在賀舟身上掃蕩着,他就差沒明晃晃的來上一句,“粥粥,你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賀舟:“……”

他輕咳了一聲,趕忙急切的貼了上去,在暨白的臉頰上飛快的啄了兩下,“親了,小白在我的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

暨白漫不經心的搖晃着尾巴,那修長的尾巴微微拍打着被子,“那跟聞璟比呢?我是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

瞧着他這副醋裏醋氣的模樣,賀舟不免得覺得有幾分好笑,他磨蹭着暨白軟綿的毛發,在暨白的耳畔低喃道:“你怎麽想到跟阿璟比呢?你們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了?”

這小子對你的司馬昭之心,那真是路人皆知!

賀舟歪了歪頭,耐心的跟暨白講解着,“阿璟對我來說,更像家人一般的存在,但是,小白并不是。”

暨白輕抵着他的額頭,那湛藍色的眼眸宛如浩瀚的星海,仿佛只要跟他對視一眼,便會被他深深的吸引過去,那低喃的聲音宛如海妖聲聲的蠱惑,“那我是什麽?”

賀舟的手指卷着暨白修長的毛發,那潔白的毛發在他的指尖不停的轉着圈圈,“小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在我最需要時給予我力量的人,其他人都不能夠替代小白的位置。”

小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幫助的“人”,小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溫暖的“人”,兩者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真的?你不會在故意哄我開心吧?”暨白注視賀舟的眼眸,試探性的詢問道。

話音剛落,他又低聲的喃喃,“就算是騙的,我也甘心了。”

賀舟啞然失笑着,反問道:“我為什麽要騙你?我家的小白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小白,哪怕貓貓那麽多,但是,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小白了。”

你就是最好的。

暨白:“……”

哼,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專哄他開心!

暨白當即就把話茬子繞了回來,“那你今晚不許趕我走。”

“好好好,不趕你走。”

見賀舟把話應了下來,暨白的心這才妥帖了下來。

“睡吧。”

許久,暨白聽到了賀舟平穩的呼吸聲,他微微垂眸,映入眼簾的是賀舟毫無防備的睡顏,橘黃色的燈光打落在賀舟身上,仿佛給他披上了一件橘黃色外套。

伴随一陣刺眼的亮光,暨白恢複了人形的模樣,他寬厚的手掌牢牢的握着賀舟的掌心,那道不明的情愫彙在他深邃的眼眸裏,“我、我可能過段時間就會離開了,可能這個時間會來得很快,也有可能會緩上一回。”

那鴉羽之下的眼眸蓄着化不開的堅冰,“我有一點慶幸,還好我沒有告訴你整個事情的始末。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用知道,你盡情去做自己就好,我不會把你卷進這樣危險的事件裏,我要你自在的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節奏過着自己喜歡的生活。”

暨白輕撫着他柔軟的發絲,微涼的指尖貼着他冷白色的臉頰,“我是不會把自己的軟肋,無遮無攔的露在別人面前的,我會把你藏得嚴嚴實實的,就像我們從未交集過一般。他們在等着我回去,我、終究是要回去的,待事情塵埃落定後,我會把你接回去的。”

說罷,他輕啄着賀舟的額心。

暨白眼底閃爍着危險的光,“這是我第三次以人形與你相見了,當我們第四次再見時,我會把你徹底的搶奪過來。”

只聽見“咔”的一聲,暨白卸下了賀舟手腕上的智表,他輕車熟路的拆開了智表,給智表植入了定位芯片,随後他把智表重新戴到賀舟的手腕。

暨白半倚在床上,打開了利奧的通訊器,他修長的手指快速的輸入了字符,聯邦的前身是帝國,因為聯邦走得是和平憲法的路線,以國王交出軍政大權的方式,使得總統獲得了國家的軍政大權,從此國王便成為了國家裏毫無實權的吉祥物。

他通過利奧的通訊器直接侵入了內部網絡,這幫懶漢連網頁框架都是套用原來的,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如此一來,暨白入侵得更快了,他快速的破掉一層一層的防火牆,一個又一個細細麻麻的代碼映照在屏幕上,随着解密的加速,他翻閱了一篇又一篇的加密文件,單是一個晚上的功夫,他快把內網翻了一個底朝天。

他懶懶散散的靠床上,指尖輕輕的掠過賀舟白皙的臉頰,冰藍色的眼眸越發的晦暗不明,“在拿回王位這件事上,我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試一試總是好的。”

他低沉的笑着,他毫不猶豫點下了屏幕上的确認鍵,虧得他翻了一晚上,終于是把隐藏系統給翻出來,這內網一向是有兩套系統的,一套是公務系統,一套則是應急的“烽火”系統,“烽火”系統是用來護衛君王的。

以他為軸心,這些消息會發送到各個舊臣的手上,一套老舊的地圖展露在他的眼裏,收到消息只有兩個選擇,響應與待命。

暨白看着昔日的版圖,唇畔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如今的态度吧。

如今的暨白就像點燃了烽火的周幽王,一朝烽火燃起,四方諸侯自是要趕來救駕的。

這個晚上注定是一場不眠夜。

那懸挂在衆人頭頂上的定時炸彈終于在頃刻之間炸裂開,紅色的警報一路蔓延着,這“烽火”是帝王禦用的系統,哪怕是“繼承”王位的三皇子都無法使用這一套系統,系統采用的虹膜登入方式,虹膜一經錄入便難以更改。

洛倫佐得位并不正統,所以他并沒有相應的授權,哪怕知道有那麽一回事,他同樣使用不了。

而他那個便宜老爹昏庸了一輩子,臨死前竟硬氣了一回。

這幫老小子到底是不願背負弑君的名頭。

暨白這一摁,算是點燃炸藥桶了。

如果說之前的“系統故障”,讓人們對太子的存活還半信半疑的話,暨白這一摁便是坐實了,自己還活着的消息。

如果說他在爆炸以後,第一時間啓動“烽火”,唐納德這幫老小子哪裏敢明目張膽的竊國啊!

遲遲未出現的太子,仿佛與飛船一起隕身于那一場爆炸聲,令人唏噓不已,懸挂在衆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消失了,大家的心思自然就活泛起來了,老國王昏庸無道,下面的皇子更是不成氣候,根本上不了臺面!

唐納德他們便是抓住了那一刻的時機,把帝國完完全全的拆之入腹。

阿方索查看着那不停發出警報信息的智腦,智腦讀不懂人臉上複雜的神情,它只能夠反反複複的重申着,“王危,請及時前往7區進行救駕;王危,請及時前往7區進行救駕。”

阿方索遲疑了片刻,仰天大笑着,“路易斯呀路易斯,你這個小子真是夠能藏的,一藏就是十幾年,你怎麽不改行當忍者啊!”

他笑着搖了搖頭,眼底帶着幾分耐心尋味的深意,“殿下,你這樣大張旗鼓,豈不是成心跟整個聯邦下戰書嗎?殿下,你玩這一把釜底抽薪,不就是想要看看誰會前去7區救駕嗎?事情逐漸變得有趣起來了。”

“轟。”

唐納德聽着那不停報警的智腦,氣急敗壞的把桌面掃蕩一空,他的眼底滿是戾氣。

路易斯竟然還活着,他竟然還活着!

這樣一來,事情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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