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們覺得上将好看嗎
你們覺得上将好看嗎
要把人灼穿了那樣,沈恙愠怒,瞪了過去,陸訣卻似笑非笑地和他對視着,絲毫不顯畏懼之色。
反倒是上将的這一眼把陸訣前排的那個士兵吓得後背一僵,他以為是自己站姿不夠完美,便将背板崩得更直了,眼神堅定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上戰場殉職了。
沈恙幹咳了一下,只得裝作沒看見,別過頭繼續說:“軍中紀律不用我再多說了。”
沈恙同他們也沒有太多話要說,想來在他到來之前,魏濤已經把能交代清楚的都交代清楚了,他也沒有再強調的必要。
“違紀者軍法處置。”沈恙一一掃過這些人,臉色肅然,不大的聲音卻極具威懾力。
“收到!”全員統一回應,聲音響徹。
沈恙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繼續說:“當然,我賞罰分明,在以後的訓練之中,如果你們能力出衆,得到了我的認可,自然也有獎賞。”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這樣的事沈恙對陸訣做得多了去了。
果然,新兵們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了興奮。
眼下還沒到正午飯點,他們的晨練都還沒開始,所以沈恙就讓他們先跑了二十圈。
他們是從服役兵裏面挑選出來的精英,二十圈并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後面,沈恙都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就讓他們做起了其他的體能訓練。
後面一連串操作下來,即便是體能再好的人也要吃不消了。
沈恙這樣做只為一個目的,基本掌握他們的體能極限,方便日後他可以因材施教,以前他在部隊,沒有人的體能及他,連他的教官也對他刮目相看。
而他現在帶的這一批新兵當中,也有一位佼佼者做什麽都比別人快,無論跑圈還是俯卧撐,或是其他,總要比別人快。
但是這個人只會讓沈恙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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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極了一只開屏的孔雀。
兩個小時以後,所有人都坐在原地喘着粗氣,大汗淋漓,顯然招架不住沈恙這一套訓練,
沈恙“啧”了一聲,看來他們要接受的訓練還遠遠不夠的,“累嗎?”
他掀唇問。
地上的人早已經累得講不出話了,即便想回應都沒有力氣,而一道突兀的聲音卻從後排傳出——
“不累!”
亢奮的聲音昭示着他真的不累,至少這一套下來并沒有完全榨/幹他的體能。
沈恙看向聲源處,是坐姿豪放的陸訣,他坐在最後一排,手搭在膝蓋上,雖然也累得喘着大氣,鬓角額頭的碎發都被汗漬黏在了臉上。
但是他卻笑着回應了沈恙的話。
沈恙眼皮跳了一下,陸訣張揚的笑刺得他眼睛疼,他冷笑:“誰說的,出列!”
衆人的目光悉數盯向了陸訣,那是一種敬佩,以及“壯士好走”的神情。
陸訣站起了身,嘴角的笑過于肆意了,“報告教官!是我!”
聲音激昂亢奮。
“不累是麽?剛剛的訓練再來一組,其他人原地休息。”沈恙這話就顯得不近人情了,過于薄涼就顯得是刻意的懲戒了。
旁人看着,不由得對陸訣肅然起敬。
陸訣竟也不懼,“收到!”
随即便繞着訓練場跑起來了。
沈恙叫陸訣再跑一回,倒也算不上是懲戒,不過一來的确有處罰的私心,二來便是想看看陸訣的體能極限是多少。
時間便流逝過去,其他人因陸訣得了休息,所有人都望着訓練場上的陸訣,那眼裏只怕不僅僅是敬佩了。
這是怪物麽……
沈恙心裏卻盤算着,這大概就是擁有S級精神力的人,他這樣的等級擁有逆天的體能倒也不奇怪,
第二套訓練下來,陸訣才是真的耗光了體力,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汗水像雨水一樣從額角泌出,整張臉上全是汗水,訓練服都被浸濕了。
“報告,訓練,完畢……”陸訣還不忘和沈恙彙報。
沈恙從椅子上起身,走近了陸訣,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陸訣,淡漠開口問:“累麽?”
“呵呵……”陸訣先是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他努力仰起頭看着沈恙的臉,艱難吐字:“不,不累。”
沈恙頭疼,他想自己要是再讓陸訣訓練一回,只怕陸訣還是會爬起來訓練,就是再來一組,陸訣可能真的會體能耗盡死在這裏。
他抿唇,眼中充斥着薄涼與淡漠,他上下看了陸訣一眼,轉身即走,“還不錯,你們可以向他看齊。”
他認可陸訣在體能這方面的實力,陸訣聽到這句話以後露出了得意又釋然的笑。
“報告教官!您認可學……我了嗎?”陸訣翻身坐了起來,眼裏充滿了期待,一邊的戰友暗暗對他投去敬佩的眼神。
真大膽呀這位戰友,為什麽之前沒看出來他這麽大膽呢?
沈恙煩都要煩死了,聽到陸訣這麽問,便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你就為了這?”
“那當然,得到您的認可才是我的目的。”他的眼神過于堅定又過于暧昧,好在這種暧昧的眼神只有沈恙看出來了。
當着這麽多新兵的面,沈恙也不好罵他,便只能咬了一下後槽牙,說:“還行,夠我的最低标準。”
陸訣便又重新躺回了地上,怔怔地笑了兩聲。
上午的訓練便結束了。
——
午間,他們幾人聚于大澡堂洗澡,陸訣左邊的那個戰友湊過去看了陸訣身下一眼,笑嘻嘻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大中午就這麽精神啊。”
“哼,很奇怪嗎?”陸訣打開淋浴沖洗着頭上的泡沫回應。
另一邊的戰友也嘿嘿笑,他忍不住八卦:“你說你和上将較什麽勁呢?藍星的人都知道他實力在那兒,但是脾氣不好,你少和他對着幹,小心他記恨上你了。”
兩人都不知道他和沈恙的那層關系的,陸訣在圖萊星立了軍功這事倒是人盡皆知,不過他和沈恙的關系除非有心人關注,否則的确沒人去細扒。
陸訣無畏地聳了一下肩,“脾氣不好嗎?我看着挺好的呀。”
“呃……”身邊的兩個戰友不知道說什麽,不過一想,能在圖萊星那場戰争中立功的人,想來也是有不凡的實力的。
“你們說,上将他好看嗎?”陸訣擠了點沐浴露在身上,然後問他們。
左邊的戰友就回:“這個我認可,我今天看見他的時候我都驚呆了,我真是沒見過上将這樣好看的人,和鏡頭裏的他比起來,肉眼看見的真是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右邊戰友也跟着點頭嗯了幾聲。
陸訣接着問:“那你們肖想他麽?”
“你瘋了呀!”左邊戰友吃驚地看向陸訣,聲音都不自主的放大了一些,看着那些人往過來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笑。
然後壓低聲音湊到陸訣身邊說:“那他好看是一回事,誰敢肖想他啊,我都要怕死他了,他這人,有句話怎麽說,诶對!‘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陸訣笑了一聲,右邊戰友也湊過來,“肖想肖想,做夢都不敢想好吧。”
“你總不能說你現在精神是因為想到了他吧?”
沈恙有意隐瞞兩人的關系,陸訣也就不會拆臺,他搖頭:“那肯定不是,我和你一樣,怕死他了。”
“那你今天和他杠什麽?我看你體能這麽好,你不知道攢點力氣呀,今天中午吃飯你的手都在抖。”左邊戰友覺得陸訣有點虎。
陸訣繼續笑,他笑起來很是人畜無害,眼睛純淨得很,“我那不是真的不累麽。”
“你這人真是怪。”左邊戰友不理解陸訣的做法,也不再和陸訣搭腔了,打開淋浴沖掉了身上的泡沫。
陸訣垂頭掩下眉睫,眸珠裏閃過一抹光。
——
下午的訓練就比較輕松了,沈恙就只是教他們正确的握槍姿勢,他們之中肯定也有從小接觸槍支的人,但是為了平衡進度,沈恙還是選擇讓大家一起訓練用槍。
上将一個一個地糾正姿勢,和他們說話的态度也比較舒緩,這樣看起來,上将也并非是傳聞中的不好親近。
“姿勢錯了。”到了陸訣這邊,沈恙卻不伸手去指正了,他只輕描淡寫地點醒了陸訣一句。
陸訣垂下手,真誠求問:“那應該是怎樣的姿勢?教官您可以指教我一下麽?”
沈恙盡力平複了一下自己想罵他的心情,點了一下身邊的一個新兵,說:“你去教他一下。”
陸訣微微眯起眼睛,意味不明,但是臉上卻是拒絕的表情,随後他調整了一下手勢,“我突然會了。”
倒是把那位新兵搞得一頭霧水。
沈恙冷笑了一下,他還不懂陸訣麽?他早之前已經教過了陸訣用槍,要論槍術,這裏的人未必比得過陸訣,他卻在自己面前裝什麽小白,真是拙劣的演技。
“你是上午的訓練還不夠麽?”沈恙來到陸訣跟前,微微仰首看着陸訣的眼睛問。
陸訣嘻嘻一笑:“自然是夠了,今天中午我吃飯的時候手都在抖呢,還請教官留情。”
他像是在訴苦,又像是在向沈恙祈得幾分憐愛,但是還讓人覺得他說話欠欠的。
“嘁。”沈恙瞥了他一眼,帶着警告規勸的意味,旋即從他面前錯過,只在原地留下了如冷霜一般的清香,陸訣的眼神跟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最後一抹橙紅色的夕陽也從地平線上消失了,天色漸晚,晚風襲襲,這一月的訓練要求在白天進行,下一個月才會進行夜裏的相關訓練,這倒不是沈恙安排的。
上面是這麽交代的,沈恙也就照着做了。
沈恙交代完了最後一句話,魏濤就一路小跑了過來,他在後方對沈恙揮了揮手,沈恙瞥見,便讓他們解散了。
上将邊走邊脫下了手套,徑直來到方陣後排。
魏濤殷勤地迎上去笑笑:“上将,您看您今晚的住處怎麽安排呢?”
“這邊其實是郊外了,外面也有閑置的別墅可以為您安排,您要是住不慣軍營這邊,我們就安排警衛送您去別墅那兒。”魏濤給沈恙大致指了一個方向。
按理說教官也是要統一住在自己帶的兵的宿舍樓的,歷年來沒有破例的,但誰叫他是沈恙呢?在他身上的話就沒有破例一說。
“不用了,我就留在軍營。”沈恙并不想搞什麽特殊,何況每天車接車送也過于顯眼了,他這樣做,別的教官即便面上不敢多說,但是心裏總會不高興不平衡的。
魏濤其實也料到這種結局了,便接着說:“您要留在軍營也是最好不過的,就是怕那些新兵打擾到您休息,我們把您的住處單獨安排在了一層樓,電梯常開,這三個月就要委屈您了。”
他既是有意讨好,沈恙也斷沒有打笑臉人的意思,就微微颔首:“多謝,将軍費心了。”
“不費心不費心。”魏濤也是受寵若驚了,差點就變得語無倫次了。
他走在前面為沈恙帶路,路過了幾個打鬧的新兵,魏濤還笑着和沈恙說:“年輕就是好啊,這訓練一天也不知道累,現在還有精力打鬧呢。”
路過那些人的時候,新兵們就停下來規規矩矩地對沈恙問好,“教官好!将軍好!”
沈恙颔首算是回應。
到走廊盡頭,魏濤摁了七樓的電梯按鈕,“樓下就是那些新兵的宿舍了,六樓是其他教官們的住處,您就住在他們的樓上。”
“好。”沈恙一向喜歡安靜,要是樓下住着那些新兵大概是會吵到他的。
從這樣的安排看來,魏濤的确是費了心思的。
到七樓,魏濤把沈恙帶到了他的房間,裏面也是精心布置過的,不揪細節的話看起來挺像一家酒店的。
“您看這樣的布置您滿意嗎?”魏濤走進去打開了四處的燈,方便沈恙看得仔細。
“将軍費心,這樣就好。”沈恙語氣舒緩,聽起來是滿意的。
“那就好,上将您好好休息,我去派人将您帶來的衣物送上來。”誰叫這位大人叫沈恙呢,不費心怎麽行呢。
魏濤離開房間,輕輕地替上将關上了門。
沈恙徑直走到窗邊,只手将窗簾撩開了一道縫隙,然後垂眸往樓下看,他這個位置能看到的景貌很廣,不過外邊若是有有心人要看,這房間裏面的景貌便也是透明的。
沈恙随手拉好了窗簾,等着魏濤的人将他的換洗衣物送上來。
——
因為是宿舍樓的設計,給沈恙準備的房間雖然有浴室,但是剛通上水,近兩天水還熱不起來,沈恙便只能先去澡堂洗澡,好在這一樓只有沈恙一個人住。
他倒也不用面臨和別人擠一個澡堂的命運。
上将洗完澡從裏面出來,身上穿着輕薄的睡衣,長發還滴着水,熱水把沈恙的皮膚蒸得白中透粉,自是誘人。
突然,準備推門進去的沈恙将手懸停在了半空中,他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源頭來自他的房間。
沈恙手指僵了僵,還是輕輕地将手搭上了門把手,小心地推開了門。
門只開了一道縫,裏面便突然出現一只寬大的手,直接扣住了上将的手腕,将他帶進了屋。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大力地關上。
房間沒開燈,沈恙只能在黑暗中行動,他旋身扣住手主人的肩膀,那人似乎很懂得沈恙的招式,預示到沈恙的下一步動作,他直接先下手為強,将沈恙後背抵在了門板上,同時伸出一只手扣住了沈恙的兩只手的手腕。
察覺到沈恙有頂膝蓋的動作,那人的手便更快的扣住了沈恙的膝蓋,然後屈膝抵進了沈恙的腿間。
和沈恙交手的是他熟悉的招式,撲面而來的也是熟悉的味道,沈恙屢屢失手,就是這人的招式毫無規律可循,完全就是靠蠻力壓制他的。
沈恙怒不可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擠出兩個字,“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