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達達斯姆,生死不明
達達斯姆,生死不明
王長建大腦宕機了幾秒, 在原地呆了一陣,然後緊忙去扒拉陸訣的手追問:“等下,等下, 你細說?”
“達達斯姆死了,但是沒有人見過他的遺體, 我問過了, 達達坎南繼位是達達斯姆的遺囑。”陸訣表情凝重,很顯然他也被這個消息沖擊到了。
“遺囑……沒有遺體的遺囑……”王長建嘀嘀咕咕,突然兩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知道了!達達坎南有問題!”
“他殺了,或者把達達斯姆關起來了,逼達達斯姆寫的遺書!”王長建能想到這裏來并不奇怪, 因為陸訣第一時間也是這麽想的。
沈恙暫時沒做評價, 他看出來陸訣還有話沒說完。
果然,陸訣對着王長建搖了搖頭,說:“不是的,遺書被鑒定過, 就是達達斯姆本人自願寫的。”
看來不止他們想到了, 荟星人都想到了。
“那就奇怪了,達達斯姆多大啊他就寫遺書?”王長建感覺自己大腦再一次燒宕機了。
陸訣看向沈恙,從兜裏摸出一張照片給沈恙,說:“問題就是在這裏, 達達斯姆才三十六歲。”
陸訣遞給沈恙的照片, 正是達達斯姆生前不久的照片, 照片裏,他們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達達斯姆的臉, 那是一張近乎古希臘神一樣完美的臉,溫柔,和氣,整個人幾乎是由內到外的散發着神性。
然而,這個時候的達達斯姆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眼窩有些深邃,瞳仁裏有一抹疲倦暈開,揮之不去,頭發是溫順的柔和黑,嘴巴抿得很直,昂貴的高定服飾并遮不住男人的瘦弱。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才三十六歲,而現任統領達達坎南看起來也有二十三四了吧?
王長建頓了一下,“他,十四歲就生了達達坎南?”
他越說聲音越小,自己都覺得這個說出來有多麽的愚蠢。
“當然不是了。”陸訣搖頭,“您沒發現嗎?達達斯姆和達達坎南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是因為達達斯姆沒有自己的孩子,達達坎南是領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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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養的孩子做了繼承人?那荟星人怎麽會買賬?”王長建恍然大悟,又疑惑。
“所以您才會覺得達達坎南先生沒有,因為荟星人并不是那麽認可這一位繼承人。”沈恙突然開口說話了,他将達達斯姆的照片捏在手裏,看向了王長建。
王長建沉默了一會兒,憋出了一句:“貴圈真亂。”
“當然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達達斯姆才三十六歲就去世了,對外的說法卻說是心髒病。”陸訣頓了一下,補充:“達達斯姆,生死不明。”
“這就是學生目前調查到的全部了,還有一些線索是老師您的人調查出來的。”陸訣今天忙活了半天,得到的消息的确是讓人震撼的。
沈恙颔首,将今天在議政廳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陸訣。
三人都沉默了一陣,還是沈恙率先出聲打破了僵局,“都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說吧,今天下午我去外面轉轉。”
王長建當然沒有異議,他率先離開了這裏。
陸訣沒走,他等王長建離開了才湊到沈恙身邊來,見沈恙還盯着達達斯姆的那張照片看,就說:“老師還有什麽沒想清楚嗎?”
“你看達達斯姆這張照片。”沈恙主動側身和陸訣并肩站立,他比陸訣矮一些,就将照片拿高了一些,“我總覺得達達斯姆身上,有一種死氣……”
“死氣?”陸訣沒明白。
沈恙就解釋:“就是沒有一種生還的氣息,以往我在戰場上抓獲的俘虜,大多數都會有這種死氣,戰敗就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為什麽呢……”陸訣微微矮下腰,都快要把下巴墊在沈恙肩上了。
沈恙感受到頸側的呼吸有些滾燙,沒等他讓陸訣滾遠些,陸訣就伸手把達達斯姆的照片拿了過去,說:“一位統領怎麽會這樣呢?”
“那他現在是死了還是活着的?”陸訣偏頭問沈恙。
沈恙收眸,側身錯過了陸訣,往沙發走了去說:“不知道,如果沒有死,我想不到他寫遺書的意義,如果死了,那遺體呢?”
“看來我們暫時回不去了呢。”陸訣笑吟吟的說着,眉眼彎成了弦月那般。
他們前來本身就是為了找出教唆荟星的幕後星球,卻沒想到達達坎南看起來居然毫不知情。
早該在第一天的時候,沈恙就該想到了,埃勒裏通訊裏的那道聲音和達達坎南的聲音根本不一樣。
“就先這樣吧,畢竟達達坎南看起來才是更想弄清真相的那一個。”沈恙一點也不慌張,他平靜的态度讓他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陸訣當然就覺得無所謂,只要他能和沈恙待在一起,那麽在哪兒都一樣的,沈恙想弄清楚達達坎南的秘密,那他就會留下來幫助沈恙。
“那麽老師,您下午想去調查什麽呢?”陸訣問。
沈恙:“我在荟星有一位相識,我先去找他問一些話。”
“嗯?舊相識麽?老師看起來不像是認識很多外星人的樣子呢。”陸訣主動往沈恙身邊走近。
沈恙打開光腦,似乎在和誰聯系,也許就是沈恙說的那一位舊相識了,“很早之前認識的,好久沒聯系了。”
陸訣挨在沈恙身邊坐下,果然,沈恙發出去的消息沒有被立即回複。
“學生下午陪您一起去,好不好?”陸訣有意把自己的聲音放低,帶着幾分期許。
沈恙沒偏過頭來看他,回:“你跟着我做什麽?不如留下來保護好王長建。”
“喜歡您才想跟着你嘛。”陸訣自動忽視掉了沈恙後面的那一句話。
沈恙掀眸,看了他一眼,然後重新看回了光腦界面,對面已經回他的訊息了。
“那你就想吧。”言外之意還是拒絕了陸訣跟着他。
小狗眼角瞥下,失落極了,嘆息:“那好吧,老師要記得注意安全。”
沈恙就不回他了,他和對面聊了幾句,最後關掉了光腦,站起了身說:“我走了。”
“老師不吃午飯嗎?”陸訣都要嫉妒死了,真是什麽人都可以分散走沈恙的注意力。
沈恙點頭,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在他轉身的時候,陸訣臉上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換成了陽光燦爛的笑。
“對了,你要是沒事做,你就去查一下達達坎南的……舅舅。”沈恙差點忘記了,今天錄音放出來的時候,達達坎南嘴裏喃出了一句“舅舅”。
陸訣不對沈恙的任務有任何的疑問,他當即點頭應下:“收到。”
沈恙這才拉開門離開了這裏。
房間裏殘留着沈恙身上的清香,陸訣硬是待到了味道全部消散完才離開,他摸了摸自己頸側的腺體,舌尖舔了一下犬牙。
——
根據沃爾特.楊發來的地址,沈恙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車停在了郊外,他面前是一座矮平房,樓層不高,占地比較廣,院前是一片菜院子,貧瘠的土地裏鑽出的菜也是營養不良的。
沈恙摁響了院門上的門鈴,很快,裏屋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腳下步子比較快,看起來很是着急。
“沈。”男人就是沃爾特,他是在一場戰鬥中丢了一只腿,但總比丢了性命強,而讓他保住命的人就是沈恙。
沃爾特留着淺淺的青胡茬,頭發卻是寸短的,精神又俊朗,荟星的溫度并不高,他卻只穿着一件單衣。
“楊,好久不見呢。”沈恙微笑着和沃爾特打了一聲招呼。
沃爾特.楊打開院門,招呼着沈恙往屋裏走,“我們是好久不見了,聽到你來荟星的消息,我還不敢相信呢,好幾次想給你發訊息,聯系你來一起敘敘舊,但是一想到你現在肯定是個大忙人,就沒打擾你。”
沃爾特打開了裏屋的燈,屋子不大,暖燈卻将屋子烘托得十分溫馨,沙發特意換上了新毯子,桌上也放着新洗出來的水果。
“沒想到你今天居然主動給我發了訊息,真是讓人意外。”沃爾特招呼沈恙坐下,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廚房給沈恙端了一杯水出來。
沈恙接過水,“是有點忙,但是看望好友這點時間應該是有的。”
“當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為大人物的,你知道嗎,我現在在星際新聞上看到關于你的消息,我感覺比我自己上了新聞都高興。”沃爾特坐在了沈恙對面,将面前的水果盤往沈恙面前推了一些說。
沈恙笑了笑,看着沃爾特那條殘疾的腿,問:“你腿治不好了嗎?”
“你也知道,都快斷了,能接到一起就很了不起了。”沃爾特的眼裏看不出一點悲傷,看來他也是真的釋懷了。
沈恙抿了一口熱水,“不過你也算是立了戰功的人,怎麽如今住在這種地方?”
沃爾特攤開手解釋:“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住在這地方多好啊,山清水秀,沒人打擾,你看我門口還種着菜呢。”
的确,沃爾特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外面看起來比較凄涼,但是裏屋的家具設施都齊全,屋裏也不冷。
“沈,你就和我說吧,你找我想問什麽,我知道的都和你說!”沃爾特不是蠢人,沈恙帶着目的來的,他也能看得出來。
沈恙看向他,“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們認識也算比較早了,我相信你會來看好友,但是剛來荟星就抛下公事來看好友,有點不像你的作風。”沃爾特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自信的。
沈恙又笑,“你如今不在警衛處任職,恐怕還不知道我來荟星的目的吧?”
“你詳細說說。”沃爾特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沈恙就将埃勒裏在藍星的事盡數告知給了沃爾特,但是沒有将今天在議政廳發生的事情跟沃爾特講。
沃爾特聽完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他用拐杖将地面敲得咚咚響,罵:“統領是糊塗了?怎麽會想出這樣荒唐的法子??”
“我們藍星的意思就是,要麽荟星供出幕後第三個星球,要麽……開戰。”沈恙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開戰’兩個字。
沃爾特臉色并不好看,他知道藍星沒有在第一時間将這件事公布星際,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那,今天統領怎麽說?”沃爾特恨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
沈恙搖搖頭,“沒有說任何話,以身體不适推遲了會議。”
“那你今日前來……”沃爾特疑惑。
沈恙這才說:“你以前是跟在老統帥達達斯姆手下做事的,我來,”頓了一下,沈恙接着說:“是想向你打聽關于達達斯姆的一些事。”
“老統帥?怎麽了?”沃爾特更疑惑了,沈恙怎麽又關注起了達達斯姆的事情了。
“以前你在達達斯姆手下做副官,我想問問,達達斯姆是不是心髒……有疾病?”達達斯姆怎麽也是一個星球的統領,他們這些外來人根本不可能去弄到達達斯姆的病例表,就只能通過人脈去問。
沃爾特頓了一下,“你也是覺得達達斯姆死得蹊跷?”
“所以達達斯姆沒有心髒病是嗎?”沈恙看着沃爾特的眼神,心下已經明了。
在沈恙的目光之下,沃爾特搖了搖頭,“沒有,甚至在我退位之前,達達斯姆先生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好。”
“那他和達達坎南的關系怎麽樣呢?”沈恙又問。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麽,達達坎南先生是達達斯姆先生領養的孩子,達達斯姆先生的妻子因為一場意外,從此不能生育了,于是二人親自挑選了一個孤兒作為他們的養子,論兩人待達達斯姆先生如何,自然是視如己出。”沃爾特說,
“我們沒理由懷疑達達斯姆先生的死和達達坎南先生有關,因為繼承位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達達坎南先生的。”沃爾特接着解釋。
沈恙卻說:“那為什麽要找一個和他相差十歲左右的孩子?達達斯姆先生才三十六歲。”
“可能因為夫人喜歡吧?這個誰都說不準。”沃爾特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沈恙:“所以你也不清楚達達斯姆的遺體去了哪裏嗎?”
“嗯。達達斯姆先生去世的時候,我已經離開警備隊了。”沃爾特表情看起來比較悲傷。
沈恙清楚沃爾特這個人,他豈止是衷心,甚至是有些愚忠了,他無法去問沃爾特離開的原因,但他知道沃爾特此刻悲傷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這位年輕的統領。
竟然讓他死後的遺體都尋不到。
“那達達斯姆先生的遺體不見,荟星的居民不懷疑嗎?”沈恙皺起了眉。
當年老統帥吊着一口氣,怎麽也不願意将手裏的位置交給司徒岚,司徒岚大概是有些念父子親情的,只決定把老統帥關起來。
但對外卻宣稱說老統帥病故了。
沒有遺體的病故,沒有人會認可這場葬禮的,外面吵得翻天覆地,病房裏司徒岚卻一籌莫展,還是沈恙用槍崩了老統帥才得以解決。
“遺書都被幾十個技術機構鑒定過了,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荟星目前很需要一位首領,洛佩茲也在這個時候失蹤不見了,所以達達坎南先生才繼位了。”沃爾特悲傷地捂上了額頭。
“洛佩茲?”沈恙捕捉到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沃爾特解釋:“就是達達斯姆先生的親信,也是他妻子的弟弟,他的本事很大,處理事情也很得體,如果他在的話,也許知道怎麽處理這個僵局。”
“所以達達斯姆先生,并不是死去了,只是下落不明,對麽?”沈恙逐字說。
沃爾特嘆了一口氣,“是這樣沒錯,但是達達坎南先生也并沒有任何錯,我們不該懷疑他的,遺書已經鑒定過了,沈,不要再多問了好嗎?達達坎南先生只是太年輕了,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做好一個統領的,我希望你能夠原諒他的過錯。”
沈恙垂下了眸,語氣低沉了一些,“楊,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是啊,說到底他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麽多,也許我們的統帥大人會收回主意也說不定,你說得對,達達坎南先生會想好怎麽處理的。”沈恙站起了身,他以為能從沃爾特這裏問到更多的東西,沒想到沃爾特已經離開了警備隊。
問來問去,也只得了這麽點訊息。
沃爾特.楊跟着站起了身,“沈,留下來吃午飯吧,我給你嘗嘗我院子裏種的菜。”
沈恙透過玻璃窗看過去,菜園子裏的菜實在蕭條得可憐,“吃那個嗎?”
“咳咳,不是那個,我訂了新鮮的菜,你來怎麽能讓你吃這個呢。”沃爾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沈恙溫溫一笑,餘光突然瞥到了院牆對面有幾株高大的海棠花樹,“荟星連海棠花都長得這麽好嗎?”
“怎麽可能?你不知道荟星啊,全星際上下,能長出這麽好看的花的星球就那麽幾個吧,剛開始我也疑惑呢,想着去對面借點海棠花插瓶子裏,結果裏面主人隔着院門拒絕了我,說他家夫人喜歡海棠花,不願割愛,尴尬死我了。”沃爾特解釋,
“不過這麽一說我就想明白了,人家夫人喜歡,他肯定是費盡心思去種植了的。”沃爾特說着,眼裏都充滿了羨煞之情。
沈恙點點頭,就沒往心裏去。
沒多久,門鈴就被摁響了,沃爾特興奮地站起身,“看來是我訂購的菜到了,你坐坐,我去取。”
沈恙拉住他,說:“你腿不行,我去吧。”
“行吧,麻煩你了。”沃爾特想着也行,他趁着機會去廚房準備準備。
沈恙就打開門走了出去,打開院門,門口是一名女子,她提着滿滿一籃子菜,看見裏面的人以後,小姑娘的眼睛都瞪大了許多。
沈恙看着她,說:“這裏是沃爾特家,你是來送菜的嗎?”
“對對,對的,給您。”小姑娘提着菜籃子,雙手遞給了沈恙,“您是沃爾特先生的朋友嗎?沒見過你呢。”
沈恙只手接過,“嗯。”
轉而又面色冷清地回了一句“謝謝”。
小姑娘急忙擺手說不用謝。
沈恙正要關上門,突然瞥到了遠方有一個女人的背影,那瞬間他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再定睛看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姑娘發現沈恙還沒關門,就忍不住問:“先生,您怎麽了?”
“沒事,你一直在這附近送菜嗎?”沈恙收神,随口問了一句。
小姑娘嬌紅了臉,急忙點頭:“是的,這附近我都熟悉啦。”
出于禮貌,沈恙是等小姑娘把話說完了,然後才說:“好的,那再見。”
沈恙說完就關上了門,小姑娘張張嘴,看着冰冷的門板,輕輕說:“再……見……”
沈恙提着菜進了屋,沃爾特已經悶好了米飯,他看見沈恙走過來,就将手上的水在圍裙上蹭了蹭,問:“怎麽去這麽久啊?”
“和送菜的小姑娘說了兩句話。”沈恙如實告知。
沃爾特笑:“你這魅力倒是不減當年,估計那小姑娘都要挪不開眼睛了。”
“你愛開玩笑的習慣也是沒有變。”沈恙笑了一下。
沃爾特笑了笑,開始準備午飯了。
——
下午三點多了,荟星越來越冷,他們來荟星這兩天都沒有見過太陽,總給人很壓抑的感覺。
陸訣剛和一位陌生ID通訊完,司徒岚的通訊請求就彈了出來,司徒岚有他的通訊不奇怪,奇怪的是司徒岚怎麽會給他打通訊。
抱着疑惑的心思,陸訣接下了通訊。
屏幕對面,是司徒岚笑吟吟的臉,他彎着眉眼,擡起手和陸訣打招呼:“嗨喽陸少将,看起來心情不佳呢?”
“統帥大人,請問您有什麽事嗎?”陸訣不回司徒岚的調侃。
司徒岚咳了一下,正了正神色:“沈恙在你身邊嗎?”
“怎麽了?”陸訣心裏一緊。
司徒岚一眼看穿了陸訣的緊張,他笑吟吟地說:“別緊張,就是問問,我給他打通訊,他沒接到。”
陸訣頓了一下,沈恙并不是粗心的人,怎麽會沒接到司徒岚的通訊?
大概看陸訣還在緊張,司徒岚好言安慰:“都讓你別緊張啦,他經常不接我通訊的。”
“老師說他去見他在荟星的一位相識了,他沒和我說去哪兒了。”陸訣說。
司徒岚想了想,“荟星的相識麽……”
他微微仰頭,用手摸了摸下巴,卻露出了襯衫領下的一點青紫,陸訣沒看到,因為他心裏想着沈恙的事。
“那我知道了,他應該是去見那個人了。”司徒岚反應了過來,“那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人不會對沈恙做什麽的。”
“那人是誰?”陸訣更好奇了,沈恙不像是會交朋友的人,又被司徒岚這麽一說,他更好奇了。
司徒岚回憶了一下,“我記不住名字了,不過那人是他幾年前在戰場上認識的,雪球的那一場戰鬥讓沈恙受了很嚴重的傷,也讓他和我們總部斷了聯系,在雪球失蹤的那七天,有四天他是和那個人待在一起的。”
“聽沈恙和我說,他們互相救過彼此的命。”司徒岚努力去回憶,只記住了事情的大概。
“救過彼此的命?”陸訣感受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突突疼的太陽穴。
司徒岚笑了起來,“怎麽了?陸少将好像不太開心?”
“沒有,這麽說還要多謝他救過老師了。”陸訣垂下了眸,這讓司徒岚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司徒岚也懶得管他們師生之間的恩怨,“那行,我先挂了,晚上記得讓沈恙回我通訊,就說他讓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是。”陸訣應了一聲,對面就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