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允許你爬上來的?

誰允許你爬上來的?

是晚間的六點多了, 天色并不是那麽明朗了,沃爾特專門叫了人來接沈恙離開,看着沃爾特一瘸一拐的腿, 沈恙上車前還多關心了一句,“你的腿可以來藍星看看, 藍星現在的醫學科技還不錯, 我認識一位很不錯的醫生,或許他可以幫你看看。”

“行,有時間我就來。”沃爾特杵着拐杖和沈恙揮手告別。

沈恙這才鑽進車裏,正了正神色,讓司機開車走。

路過沃爾特隔壁的時候,沈恙不自覺地将目光放在了那院子裏的海棠樹上面,開得可真好看。

沃爾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看着車消失不見了才轉身回到院子裏, 他将院門落了鎖,繼而挪到了生長得十分磕碜的小白菜面前,慢慢地蹲了下去,嘀咕:“怎麽今年就長得這麽差呢……”

——

沈恙到旅店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了, 旅店正是用晚飯的時間, 沃爾特特意做了幾道藍星的菜,沈恙不說吃得很痛快,至少是吃飽了的。

他在包間看了一眼,卻沒看到陸訣, 但是裏面的人卻看見了他, 一一對着他打招呼:“上将, 您回來了?”

“嗯。”沈恙點頭,看向了對他打招呼的那人問:“陸訣呢?”

“陸少将外出還沒回來呢。”有人回。

沈恙點點頭, “行,你們繼續吃吧。”

他退出包間,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了。

回來的時候他才看見司徒岚給他打過通訊了,那個時候他在沃爾特家裏,奇怪的是,沈恙并不是那麽粗心的人,光腦也設置了提醒,但他居然沒有接到司徒岚的通訊,不過沈恙沒來得及多想,車子就到了旅店。

等他下車想給司徒岚撥回去的時候,司徒岚又沒接到了。

這樣想着,沈恙已經打開和陸訣的通訊界面,給陸訣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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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回話也快:【在外面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呢^^】

【老師回旅店了嗎】

沈恙回了一個單字:【嗯】

陸訣就接着說:【您在友人家玩得如何呢?】

沈恙已經走進了電梯,他看到陸訣的這一條信息,不覺皺了皺眉,但還是回:【還好,你查到什麽了?】

似乎,沈恙并不想和別人談論關于沃爾特的太多,否則司徒岚不會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老師晚上給學生留個門,學生回來和您慢慢說^ ^】

這句信息發過來以後,沈恙這邊就顯示了對方離線的提醒。

沈恙也關掉了光腦,他低下了眸,默默了一陣,直到電梯停下來發出了“叮”的一聲,沈恙才回過神,他想,只要陸訣不越過自己心裏的那條線,他并不介意陸訣的那些小心思。

而司徒岚的語音請求來得剛剛好,把沈恙的全部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晚上好呀,沈上将。”司徒岚有些低啞的聲音從光腦傳出來,有一種莫名的餍足感。

沈恙頓了兩秒,“您今天給我撥通訊是有什麽事情嗎?”

“那當然了,不然我平白無故給你打通訊幹嘛?”司徒岚笑吟吟地說,“你拜托我替你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這麽快嗎?”沈恙也沒想到司徒岚這麽快就處理好了那個錄音的事。

司徒岚挑了挑眉,“那不然呢?我親自監督的事情,他們要是這點效率都沒有,那就可以全炒了。”

把炒鱿魚說得和砍頭差不多的氣勢,沈恙眉尾抽了一下。

“怎麽樣?錄音是不是不完整?”沈恙并不關心那群人的辦事效率,相比情況下,他更想知道埃勒裏的那一份錄音是不起有問題。

司徒岚沒說話,他動手将那份錄音發給了沈恙才說:“錄音亂七八糟的,修複不好,不過我們發現了另一段錄音,我們技術部對比了一下你傳回來的達達坎南的聲音,并不是一個人,也沒有做僞裝,我下午的時候順便去問候了一下埃勒裏,埃勒裏什麽也沒說,不過被我激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叫什麽洛佩……滋?沒聽清楚,後面問他又不說話了。”

沈恙在這邊發生的事情他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就沒有和司徒岚說太多,所以司徒岚到現在都沒搞清楚荟星這邊發生了什麽。

“洛佩茲……”沈恙低喃了一句,這個名字他在沃爾特嘴裏也聽到過,說起來,也算是達達坎南的……舅舅吧?

“怎麽了?你認識這個人?”司徒岚在書房,似乎聽到了卧室那邊有人在喊他,所以司徒岚就打開書房的門往外面走。

沈恙說:“聽到過這個名字。”

“好吧,沈上将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呢?”走到了卧室門口,司徒岚更确信是秦央在喊他。

沈恙抿了抿嘴,自然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所以他說:“沒什麽了,您忙吧。”

司徒岚笑了笑,“行,沈上将記得要早點回來呢。”

說完他就挂斷了通訊,急忙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在呢,我在呢。”

他坐到床邊将睡得不安穩的人撈進了懷裏,秦央身上有剛沐浴完的清香,卷着情.事後的倦怠,像暖陽一樣,暖烘烘的。

——

沈恙已經不止一次在通訊裏撞到司徒岚和秦央的事情了,他從一開始的反感到後來欣然接受,甚至會看情況結束和司徒岚的通訊了。

回想起了那個溫順的男人,沈恙還是有些不太理解,大概沒想明白司徒岚這樣的人是怎麽心甘情願地栽到秦央手裏的吧。

緩了緩神,沈恙點開了司徒岚發過來的那一份文件。

是一段長達兩分鐘的錄音。

最先開口的是埃勒裏的聲音。

“您不回去,就這麽把統領的位置給他嗎?”

随後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我要的從來不是這個位置。”

“可是荟星沒了您,根本不行啊。”埃勒裏的聲音比較急了。

對面沉默着。

“您回來吧。”埃勒裏用幾近哀求地聲音說。

“即便放棄您那麽多的追随者嗎?他們一直很相信您。”

“您永遠是荟星唯一的統領。”

………

對話到這裏就結束了,難怪司徒岚說亂七八糟的,這段錄音斷斷續續,大多是埃勒裏一個人在說話,對面只回了一句話。

沈恙沉默了好久,他将這段對話來來回回播放了五六遍,妄圖從埃勒裏的話語間分析出對面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什麽叫“放棄那麽多的追随者”?對面在埃勒裏的心中究竟是什麽身份?

這個人,似乎被沈恙自動代入了達達斯姆的臉。

如果說是達達斯姆主動放棄了這個位置,再欺騙達達坎南以及幾乎所有荟星人說,他已經去世了呢?

沈恙想得煩心了,轉手就将這段錄音給陸訣發了過去,結果特別關注的消息提示音從門外傳進來。

沈恙看向門外,敲門聲緊接着響起,陸訣的聲音也傳進來:“老師開開門呀,我是陌生人呢。”

“………”沈恙有些無語,但還是站起了身來,他擡腳往門邊走,說:“那既然是陌生人,就別進來了。”

“我錯了我錯了,老師開開門嘛。”陸訣認錯的速度也挺快的。

沈恙本也沒有存心為難,聽到對面這麽說了,也就将門打開了。

少年立馬就鑽進了屋裏,帶着外面的霜寒一起,還有些冷。

“老師什麽時候回來的呢?”陸訣問。

沈恙:“不久前。”

“他們說老師您找我了呀?”陸訣笑着,眼睛都發着光。

沈恙今天外出是穿的常服,沒有了軍帽在頭上,少了好多威嚴,長發散在肩側,好是漂亮。

“所以你在外面待了那麽久,是查到什麽了?”沈恙睨了他一眼,繼而錯過他轉身就往沙發邊走過去。

陸訣挨到了沈恙身邊坐下,說:“那肯定是有所收獲呀。”

“您看,這就是達達坎南舅舅的照片。”陸訣說着,從兜裏摸出了一張照片來,“他叫珈爾.洛佩茲,珈爾是他的名,洛佩茲是他的姓,但是所有人都叫他的姓,真是奇怪。”

沈恙伸手将那張照片接過來。

照片裏的男人有一雙狠厲的鷹眼,五官俊朗有棱角,鼻梁高挺,身量高大,身上有一種狼性的張力,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去年夏天了,他身上的衣裳是去年的款式。

“沒有近照嗎?”沈恙問出來了才想起來沃爾特和她說過,在達達斯姆死去以後,洛佩茲也消失不見了。

果然,陸訣搖頭說:“這個人不見了,荟星人都有一年多沒見過他了。”

“行。”沈恙點頭,接着問:“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他?挺好的,以我的調查來看,他的能力很出衆,達達斯姆很重視他,幾乎去哪兒都把他帶在一起的,大多數人也都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人,認可他的為人與能力。”陸訣回憶着自己從別人那裏問來的關于洛佩茲的事情。

“還有嗎?”沈恙覺得還不夠,為什麽達達斯姆去世,洛佩茲就不見了呢?況且達達斯姆未必是真的去世了……

陸訣想了想,接着說:“還有的話,就是洛佩茲這個人,他是達達斯姆妻子的親弟弟,但是因為一些緣故,他們是三年前才相認的,而後他就一直和達達斯姆一家住在一起,直到達達斯姆的夫人去世,他們也還是沒有分家。”

“達達斯姆先生對洛佩茲一直挺照顧的。”陸訣只能問到關于洛佩茲的這麽多。

沈恙凝起了眉峰,“為什麽達達斯姆去世,洛佩茲也會失蹤呢……”

陸訣笑着猜測:“要學生說,他們多半是有一腿,沒準是達達斯姆去世了,然後洛佩茲陪葬了呢?”

沈恙白了他一眼。

陸訣便跪在了沙發上,抓着沈恙的衣袖說:“老師您別不信,如果您,也不能這麽說,就是如果萬一您那啥了,那學生是一定會來陪您的。”

沈恙眉睫一抖,密長眉睫下的那一雙涼薄的眸也跟着顫了一下,他別開眼,說:“只要你不氣我,我應該不會英年早逝。”

“學生不氣您,老師要長命百歲。”陸訣小心地勾着了沈恙的小臂,将頭貼在了沈恙的臂膀之上。

沈恙抽回了手臂,說:“我給你發了錄音,你打開聽聽,聽了你再告訴我,你認為的殉情還有可能嗎?”

陸訣癟了癟嘴,“原來是錄音啊,學生以為您等不及想見到學生,才發的信息催促學生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腕,打開了光腦,将沈恙轉給他的那一段錄音放了出來。

長達兩分鐘的錄音很快就放完了。

“這是……”陸訣沒見過埃勒裏,分辨不出來誰是誰的聲音,但是沈恙給他聽過埃勒裏的另一段錄音,所以他聽起來也有些熟悉。

沈恙說:“埃勒裏光腦芯片裏的另一段錄音。”

“對面,不是達達坎南,對嗎?”陸訣說。

沈恙:“嗯,你覺得是誰?”

“達達斯姆?”陸訣有些不确信,所以是帶着疑問的語氣。

沈恙搖頭,說:“不确定。”

“永遠是荟星唯一的統領………”陸訣将最後一句話複述了一遍,說:“還真有點像達達斯姆,學生之前不是調查過嗎,荟星人還是很喜歡達達斯姆的,據說達達斯姆去軍隊閱兵的時候,将士們那可是熱情高漲呢。”

“對了您看,這裏還有閱兵視頻呢,是去年春天的時候,達達斯姆還沒去世的時候的。”陸訣一邊說着一邊給沈恙翻出了一個視頻來。

視頻裏面,達達斯姆的臉色比那張照片要好很多,只是寬大的外袍也遮不住他的瘦弱,他在人群走,身邊跟着的還是洛佩茲。

“………”沈恙默不作聲,似乎在認真看,又好像是在思索着什麽。

“老師,您在想什麽呢?”陸訣偏頭問沈恙。

沈恙頓了頓,搖頭說:“沒什麽。”

“明天再去見達達坎南一次吧,就問問這個洛佩茲,他既然喊洛佩茲舅舅,應該清楚洛佩茲的去向吧。”沈恙重新拿起了那張照片看。

又将達達斯姆的照片拿了起來,兩張照片挨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排斥和……吸引?

“那明天學生和您一起嗎?”陸訣問。

沈恙想了想,目前也沒什麽需要陸訣去調查了,幹脆就把陸訣帶一起算了,陸訣心思也算細,未必不能發現他沒發現的細節。

“可以。”他點頭。

沈恙在光腦裏查詢了一些關于洛佩茲的信息,少之又少,或許洛佩茲在達達斯姆身邊充當的角色,和達達坎南身邊的傑亞連差不多,達達坎南和傑亞連不菲的關系,沈恙認為,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得出來。

正事都談完了,沈恙見陸訣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偏過頭打算去催促陸訣離開,只是看過去的時候,陸訣卻已經卧在沙發上睡着了。

剛剛看見陸訣的時候,陸訣雖然是笑嘻嘻地,但眼裏和眉間的疲憊并不是假的,一個發/情期将至的人,嗜睡也許是常态。

沈恙抿了抿唇,小心站起了身。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陸訣,陸訣五官早就張開了,精致又好看,他唇尾天生上揚着,所以他總給沈恙一種嬉皮笑臉的感覺。

他長腿一橫,就顯得茶幾和沙發矮小了。

沈恙看了一會兒,轉身去櫥櫃裏拿了一件毛毯扔到了陸訣身上,他自然沒那麽好心還要從頭到腳給陸訣蓋上被子,畢竟他屋子裏并不冷。

即便穿着短衣短褲睡覺也并不影響。

沈恙去洗完了澡,出來的時候,陸訣已經徹底将沙發霸占了,他睡姿很安穩,長腿橫在沙發上,偏着頭睡,露出頸側那塊微紅的凸起。

密長的睫毛像羽扇一樣。

沈恙看了一眼,轉身去關掉了屋裏的燈,只留了床頭的一盞暖燈。

冬風淩冽,簌簌地吹,天寒地凍,街上的人裹着厚棉服,穿梭在城市之間。

沈恙睜開眼,又回到了那個夢裏面。

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腳踝也被鎖了起來,夢裏的他似乎掙紮了很久,手腕腳踝上全是擦紅,鎖他的人将鎖扣處理了一下,上面墊着軟綿,傷不到他。

沈恙第四次做這個夢了,他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後來他很快就能反應過來這是夢了。

按理說既然是在夢裏,他就有能力做任何事情,比如掙脫鎖鏈,去揭開那個人的真面目。

可這個夢就像只是邀請了他來做特別嘉賓一樣,他不是這個夢的主人。

他咬了咬牙,認命般地掙紮了一下,發現無濟于事以後,他就幹脆躺在了床上,等着那個夢主人的出現。

但他不知道,這次腳踝被鎖住,或許夢見的事情也會有所改變。

還是在陰影中,他只能看到那個人的身影輪廓,他靠近沈恙,沈恙身邊的光就暗淡了起來。

沈恙躺在床上,說:“你終于來了。”

“您在等我嗎?”那一瞬間的語氣,興奮得好像一個沈恙熟悉的人……

沈恙疑惑地偏過頭去看他,他卻咳了一聲,“今天我很想你。”

“嘁。”沈恙重新偏回了頭,“很想我麽?所以每次見面你都鎖着我?每次見面我都看不着你?”

“你很想知道我是誰?”對面愣了一下。

沈恙笑,“那當然,你最好不要是我認識的人,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那太可惜了,為了讓你不殺我,我還是不要讓你看見我的真面目了。”男人攤開了手。

卻在向沈恙靠近。

沈恙看見他在解襯衫的紐扣,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你要做什麽?”

“我說過了,今天我很想您。”男人還在繼續,他解下了領帶,彎下腰将沈恙的另一只手抓過來,然後和被鎖鏈鎖住的那一只手捆在了一起。

沈恙開始劇烈掙紮,他嘴裏罵:“你既然有本事鎖着我,那你有本事讓我知道你是誰嗎?”

“呵呵………”男人俯身在他耳邊笑,“我沒本事。”

沈恙:………

“你到底要做什麽?!”察覺到男人的手從他的頸脖一路向下,最後撩開了他的襯衣,往腰窩上撫了過去,沈恙終于忍不了,他擡腳想給男人一腳。

可又被鎖鏈扯了回去。

他便只能感受到男人的手一路向下,男人壓得他要喘不過氣了。

“我要你的身邊只有我,上将大人……”男人呼吸越來越急促。

沈恙眸珠猛然一顫,他看見男人開始領口的紐扣,“你他媽敢!!我就殺了你,我一定殺了你!”

“沈上将快別罵了,罵y了。”男人不怒反笑,聲音充滿了磁性的張力。

“滾!”這對沈恙來說,本就是一件奇恥大辱,就算是夢,這個夢也只能由他來做主宰。

夢外的人清醒了過來。

沈恙全身是汗,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氣,覺得那種呼吸不暢的感覺揮之不去,動了動腳,才發現真的動彈不得。

沈恙偏頭看過去,陸訣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沙發上爬到了床上來,将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誰,陸訣的腳壓在沈恙腿上,也難怪夢裏的沈恙擡不起腳。

他聽見陸訣喃喃:“老師………”

沈恙:………

他忍無可忍,努力曲起腿給了陸訣一腳,嘴上狠厲地罵:“滾下去!”

他這一腳莽足了勁,硬生生把床邊的人踹下了床,陸訣與地板發出巨大的聲響。

沈恙身上布着汗漬,長發淩亂,少許的發絲黏在白淨纖細的頸脖上面,因為那個夢,他的臉到現在都附着着一層淺薄的紅潤,白襯衣被汗水打濕,也是黏黏糊糊的,白瓷般的皮膚在襯衣下若隐若現。

汗漬将他額前的碎發也黏在了臉上,呼吸急促,捂着腦袋從地上支起來的某人,眼睛一亮,眸孔猛然一縮,竟看呆了眼。

“誰允許你爬上來的?”沈恙太生氣了,他咬着後槽牙,氣得眉睫直打顫。

陸訣不知道沈恙生氣有一半多是因為做了那個夢,只以為是因為他的過錯,才讓沈恙這般生氣。

“對不起老師,我以為我是在自己的房間,夜裏太冷,我就摸上了床,我并不知道這是在您的房間。”陸訣道歉的速度很快,道歉的态度也很是誠懇。

沈恙不說話,他一只手窗外身側,另一只手擡起來揉了揉腫/脹的眉宇,他閉上眼,一語不發。

陸訣見沈恙不理他,接着說:“老師對不起,您是不是生氣了……”

“你閉嘴。”沈恙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是誰,夢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陸訣閉上了嘴,眼眶卻紅了一大半,眼裏也濯上了淚水。

沈恙緩了一陣,才覺得心裏那股煩躁的氣消散了不少,他瞥了陸訣一眼,說:“出去。”

“老師,您不要生氣好嗎?學生真的不是故意的。”陸訣再度小心翼翼地開口。

沈恙重新閉上了眼,他繼續用掌心揉着額頭,冷冷開口:“我不想說第二次。”

繞是陸訣有再多的話要說,他也只能閉上嘴,将他不小心帶下來的被子撿了起來,放到了床上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沈恙犯不着因為一個夢遷怒陸訣,但偏偏陸訣在這個時候出現,沈恙做過兩個古怪的夢,一個和陸訣有關,一個就是……他總覺得和陸訣有關的夢。

盡管那個男人沒露過臉,但經過有幾次的對話,他依稀能從男人身上辨出有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陸訣剛剛站在床邊的時候,沈恙竟然有些恍惚,他覺得夢裏那個男人的身影好像和陸訣重疊了。

真是,瘋了。

陸訣小心翼翼的帶上了房間的門,在沈恙的門口駐足了一會兒,最後捂着發熱的腺體,靠着門板滑跪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氣緩了好一陣,才覺得眼前看起來清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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