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訣,你好煩啊
陸訣,你好煩啊
在陸訣的嘴裏, 沈恙已經聽過無數直白的情話了,沈恙很慶幸自己每一次都能清醒地忽略掉,唯獨這一次, 沈恙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陸訣的話一直重複在耳邊, “我有一個軟肋, 他叫沈恙。”
“老師,至少您可以告訴我,您讨厭我的原因對不對?”陸訣放輕了聲音,沒有盛氣淩人的逼迫,他把選擇權給了沈恙。
他希望沈恙願意說清楚他們之間那個隔閡。
沈恙抿了抿唇,竟意外地覺得心酸堵塞,“我不知道。”
他別開了頭, 選擇了逃避。
陸訣彎下腰, 将沈恙的手握住,然後又說:“您知道的,您得說出來。”
“老師,如果我們之間出現了隔閡, 那麽就應該去解決它, 而不是讓隔閡解決了我們。”陸訣目光實在真摯,像是衷心又熱忱的小狗,盯得沈恙快要沒有容身之地了。
沈恙恍惚覺得,自己才是年紀小的那一個, 陸訣仿佛成了說教他的長輩。
沈恙撫開了他的手, 冷冷道:“如果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些話, 那大可不必了。”
他重新豎起了刺猬的毛發,把自己裹在了利刺中心, 這是他自我保護的姿态。
陸訣眼裏濯着淚水,“老師,那您至少也該給我一個理由,我不明白您為什麽這麽讨厭我?”
“你要我說多少遍,沒有理由,我就是恨———”你。
話沒說完,他就被陸訣抓着手腕扯進了他的懷裏,接着陸訣就捧着他的臉吻上了他。
堵住了他差點說出口的傷人的話。
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吻,雙唇緊貼,再沒有任何動作,沈恙察覺出,陸訣的這個吻帶着安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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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撕扯與咬磨,平平淡淡的吻反倒讓沈恙平靜不起來了,他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接着就跳動出不規律的音符。
沒有相互折磨,只是一個帶着小心翼翼的安撫的吻,令得他雙膝一軟,陸訣摟着他的腰跟着他一起跪到了地上,兩人面對面跪着,沈恙弓着腰,将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陸訣抓着他的雙臂,認真觀察着沈恙的情緒變動。
不久,沈恙擡起了頭,他的眼睛裏裝着愠怒與不滿,似乎下一秒就要開口罵陸訣了,而陸訣卻趕在他之前,抓起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心放在了自己的心髒上面。
“咚咚咚——”是不規律的跳動。
“老師,你感受到了嗎?”陸訣的眼睛很澄澈,像一汪平靜又寬闊的淨水。
沈恙凝眉:?
陸訣就說:“您的心跳,和我的一樣。”
“與您接觸,我是興奮的,我是高興的。”陸訣說,“如果您的心跳和我一樣快,那麽老師,或許您也明白為什麽,對嗎?”
他說着,伸出手将沈恙的另一只手握住,慢慢地放在了沈恙的心髒上面,他沒有接觸到沈恙的心髒,他只想讓沈恙自己感受一下,他的兩只手掌心上面,是否是兩個同頻的心跳。
“或許學生的心跳還要比您快,因為您想不到學生有多愛你。”陸訣看着沈恙微微怔然的眼睛說。
沈恙不可否認,他的心跳比以往都要快一些,而陸訣的心跳,也的确要比自己的快上很多。
陸訣在一點一點地教沈恙認清自己的感情。
“您不要再說傷人的話了,因為就算是小狗,也會難過的。”陸訣跪着也要比沈恙高一些,他卻弓着腰和沈恙說話。
沈恙別開了頭,他将自己的兩只手抽了回來,然後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這是他選擇回避的一貫的話術。
好在陸訣終于摸透了。
他說:“沒關系的,您不知道就算了。”
陸訣像一個溫柔的年上愛人,一次一次的遷就着沈恙的小脾氣,事實上他也不過才成年而已。
“不過您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陸訣又伸出手去将沈恙的手拉了過來,他的手掌寬大又火熱,輕而易舉地就将沈恙的手包裹住了。
見沈恙沒拒絕,陸訣就松了一口氣,他開口:“您或許是将學生當做了洛佩茲那樣的人,覺得學生終有一天也會做這忘恩負義的人。”
“學生知道您在想什麽,您想‘我沈恙身處高位,讓人敬仰畏懼了一輩子,怎麽能讓這麽一個小屁孩毀掉呢’,對不對?”陸訣模仿着沈恙的語氣,說實話有些蹩腳,但勝在他确實說到了沈恙的心裏去。
沈恙擡了擡眸,示意陸訣繼續說下去,陸訣笑了笑,發出低低的聲音,如羽毛一般輕輕劃過胸膛,沈恙覺得心裏怪怪的。
陸訣繼續說:“但洛佩茲是洛佩茲,陸訣是陸訣,您不能混為一談,至少學生也很鄙棄他這個人的。”
“您把洛佩茲當做了我,那您想過學生嗎?學生還不願意和洛佩茲相提并論呢,我和他是不一樣的。”陸訣溫柔的聲音帶着哄誘的感覺。
沈恙還是垂着眉睫,一言不發,很顯然陸訣要解決的隔閡不止這麽一個。
陸訣卻鐵了心要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解決。
沈恙是逆着光的,背後的暖光像是神明自帶的光暈,沈恙在其中,和塵俗只有毫米距離。
他的長發披散在肩側,微微淩亂,落俗感卻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訣眼圈完全染上了溫楚,連眉梢都爬上了濃濃的愛意,“那麽老師,您現在願意告訴我,您為什麽突然就讨厭我了麽?”
沈恙擡眼看着他,良久,他緩緩啓唇:“你和哈羅星的人認識。”
陸訣立馬舉起了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我好冤枉啊。”
沈恙眉尾挑了一下,他看着陸訣,不理解陸訣為什麽這麽說,陸訣才解釋:
“我和您說過,是哈羅星的人主動找上了我,他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還說什麽,哈羅星才是我真正的家,他們要接我回去。”
“可是老師,我也和您說過了,有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陸訣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甚至真的有一種在反感哈羅星的感覺。
“就是這樣?”沈恙問。
陸訣堅定點頭:“這是這樣。”
其餘的,其餘的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把那兩個毫無厘頭的夢擺上明面上來說,反倒顯得沈恙矯情了。
他暗了暗眸,說:“那就這樣吧。”
但是很顯然不止是這樣,陸訣又握住了他的雙手,“不對,您還有話要說。”
“我今天來是為了解決我們之間的隔閡的,您有什麽話都要說出來,我希望今晚過後,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可以翻篇,我希望您愛我。”陸訣鐵了心要讓沈恙說出所有的心裏話。
他拉着沈恙的手不讓他起身。
沈恙又要生氣了,他用力抽回手,怒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了,你認為你很了解我嗎??”
陸訣眼見沈恙又要不配合了,他便故技重施,再次捧住了沈恙的臉,吻上了他微微紅潤的唇。
這一次,他帶着一點點的侵/略性,卻不兇狠,他引導着沈恙配合他,直到沈恙掙紮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陸訣才離開他的唇。
陸訣聲音微微沙啞,他喘着氣對沈恙說:“老師,如果您信任您此刻心髒跳動的頻率,就請聽我說,好嗎?”
沈恙不知道陸訣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可他實實在在被安撫到了,在心髒不規律地跳動下,他豎起的尖刺竟然慢慢被順着撫平了下去。
陸訣捏了捏沈恙的手,讓他專注了注意力,“或許是您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也或許是您翻到了伊利艾拉①的預言書,覺得我是一個壞孩子,覺得我終有一天會傷害到您。”
“但那些都不重要,我已經将我的弱點和軟肋告訴給了您,如果有一天您認為我的存在威脅到了您,那麽您随時可以殺了我,像這樣——”陸訣把剛剛掙紮間,沈恙弄丢的那把手槍重新撿了起來,然後塞到了沈恙手裏。
再将沈恙的手包裹住,把手槍抵上了自己頸側的腺體上,說:“殺死我。”
沈恙看着陸訣堅定的眸,不覺抿了抿唇,從來就沒有人堅定地選擇過他,即便他有這一身漂亮的皮囊,可是該害怕的人還是害怕他,該抛棄他的人還是抛棄了他。
他垂下眉睫,密長的睫毛遮住了沈恙眼底的思緒,陸訣只見聽他淡淡開口:“陸訣,你好煩啊。”
陸訣松了一口氣,他跪着往前挪了一點,伸出手把沈恙抱進了懷裏,他的一只手緊緊地扣住沈恙的後背,另一只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軟腰,然後說:“是啊,我怎麽這麽煩呢。”
“老師,愛我好不好?”他試探着問。
沈恙不回話,他側耳附在陸訣胸膛,感受着陸訣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
陸訣繼續說:“像我愛您這樣,您也愛我一點,好不好?”
“今天一點,明天一點,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愛我并不是那麽難的事,對不對?”陸訣的聲音是真的有蠱惑性的,很有磁性,也很好聽。
沈恙的心跳在告訴他,他未必是清白者,或許他也愛着,只是不勇敢而已。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垂在身側的手不覺緊了緊,做過了無數次心理掙紮以後,他終于擡起了雙手,慢慢地将手臂環上了陸訣寬厚的肩背。
算是無聲的回應。
得到了回應的陸訣突然就想哭,事實上他真的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他從一開始的只掉眼淚,到後來忍不住的抽泣,“老師,嗚嗚………老師……”
沈恙從他懷裏掙出來,看着哭得稀裏嘩啦的陸訣,“?”
“你哭什麽啊?”他挺起腰,伸出手他将床頭櫃上的紙巾抽了幾張過來,然後往陸訣手裏塞。
陸訣哭得不能自己,“我,我是太高興,了,嗚嗚啊嗚嗚………”
沈恙被氣笑了,他無奈地抽了幾張紙,往陸訣的臉上湊近了去,“你有點出息好嗎?”
“您不知道,我等,等您接受我,等這一天多久了……”陸訣的眼淚沒有一滴是悲傷的,他這是喜極而泣了。
沈恙突然就生了逗他的心思,他故意反問:“接受你?什麽接受你呀?我說了嗎?”
陸訣一頓,眼淚直接挂在眉睫上面,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恙,接着哭出了更大的聲音,“老師,老師您不能這樣啊,嗚嗚嗚——”
沈恙笑出了聲,他把陸訣往懷裏拉,陸訣也順勢弓着腰俯在了他的肩側號啕大哭,沈恙就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我就沒見過你這麽能哭的。”
“老師您不要吓我,我不經吓的。”陸訣悶悶地說。
沈恙摸了摸陸訣的腦袋,感受着他有些紮手的硬發,說:“你膽子小嗎?外面陽臺那麽寬的距離,你不是也跳過來了嗎?”
“當時沒想那麽多呀,就想着一定要讓您聽我說話。”陸訣解釋。
沈恙目光不覺軟化了一些,他說:“不過陸訣。”
“老師您說。”陸訣立馬坐端正了姿勢。
沈恙說:“我與你,暫時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在外人面前,你要收斂一些,知道嗎?”
“好。”陸訣點頭應下。
沈恙問:“你不問為什麽嗎?”
陸訣搖頭:“沒關系的,我知道您有您的考量。”
其實沈恙不說,陸訣也知道,沈恙極為在乎名聲與體面,和自己的學生扯上暧昧不清的關系,總歸是對沈恙名聲有損的。
對于名分什麽的,其實陸訣并不是那麽在乎,沈恙潔身自好,除了自己他大概也不會和誰親近,所以名分什麽的還真是身外之物,只要沈恙人是他的就行了。
“真乖。”沈恙揉了揉陸訣的發頂。
陸訣眨了眨眼睛,“那有獎勵嗎?”
“你要得寸進尺嗎?”沈恙故意提高了音量。
陸訣當即軟了聲音,“您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沈恙站起了身,他将睡袍扯了扯,把褶皺撫平了,然後說:“好了,那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的确不早了,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将近十二點了。
陸訣耷拉着耳朵,他分明比沈恙高那麽多,可就是有一種下位者的臣服在身上,他說:“那可以抱一下嗎?我這些天很想您。”
沈恙側過了身,和陸訣面對面站着,他不應話,陸訣就以為是拒絕,所以他就急忙說:“不可以也沒關系的,我先走了,晚安,我愛您。”
怕沈恙生氣,陸訣轉身就要出門,而沈恙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陸訣。”
陸訣頓住腳,以為沈恙大概是要斥責他兩句了,不過這也是他活該,他是有些得寸進尺了。
所以陸訣僵僵地轉過了身,等着挨批,沒想到沈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沈恙踮起腳尖,将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陸訣眸孔一縮,眸子一亮,帶着幾分震驚與興奮。
沈恙笑着說:“晚安吻。”
說完他就半推半就地把陸訣趕了出去,剛關上門,他就聽到陸訣快步回房間的聲音,在他房間的門被關上的一瞬間,陸訣的嚎叫聲也傳了出來。
“啊啊啊!!!老子幸福啦!!”他在房裏一陣跺腳。
緊接着隔壁又傳來王長建的罵聲:“陸訣你叫魂啊?!”
沈恙笑了笑,竟然覺得自己身上由沒來的輕松。
或許他早一點認清自己,會更加的輕松呢?
——
第二日清晨——
天氣越來越難看了,黑雲密布,陰沉又厚重,像髒髒的棉團,根本就吹不開,風卷着落葉,蕭瑟又凄涼。
沈恙一早就接到了達達坎南的訊息,說他的別墅昨晚有人入侵過了,他的書房貌似被人翻過來。
沈恙說這是在他預料之中,可以把愛莉溫抓起來了。
達達坎南不知道沈恙是怎麽懷疑上自己這個女秘書的,但第一時間還是照做了,沈恙又交代不用急着審問,把她關在無人的黑暗房間裏待上幾個小時,順便查一查愛莉溫的底細,其他的就等他趕過去問話。
達達坎南同意了。
所以沈恙現在才會悠閑地坐在包間吃早餐,他舉止矜貴優雅,一點也看不出慌亂的樣子,反倒王長建比較激動,對于去抓洛佩茲這件事,他絕對是他們三個最積極的那個。
“所以,我們現在不急嗎?如果洛佩茲找人去救了她呢?”王長建問。
一邊的陸訣卻不緊不慢道:“那不正好?他敢來我們就敢抓。”
沈恙喝了一口粥才說:“洛佩茲不會救她的,而且,我想我應該知道洛佩茲在哪裏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不是,我有哪一步沒跟上嗎?”王長建略顯疑惑地撓了撓頭。
沈恙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沒跟上的地方多了去了,不過他現下心情還不錯,也就解釋了兩句:“之前我去見我的一位老友的時候,見過愛莉溫。”
“如果愛莉溫的确是洛佩茲的人,那愛莉溫那天也不會平白出現在京郊。”沈恙伸出手準備去抽一張衛生紙擦嘴,沒想到身側的陸訣手更快地替他抽了兩張過來。
沈恙心安理得地拿了過來擦嘴。
“那也真是太巧了。”王長建沒注意到這裏小插曲,還在感嘆。
沈恙放下筷子,看了兩人一眼說:“慢些吃吧,再拖一點時間,算是給愛莉溫一些醒悟的時間。”
“那我就不急了。”王長建也舒了一口氣,一種輕舟已過萬重山了的輕快在身上。
——
他們去到荟星的監獄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達達坎南說人已經關了四個多小時了,沒給過一口飯吃,也沒給她開過燈。
沈恙颔首:“就需要這樣的效果,接下來交給我吧。”
“行。”達達坎南擡起手,命令守在監獄門口的人放行,一行人就往裏面走了去。
穿過長走廊,到了監獄的盡頭,一個單向玻璃窗橫在這裏,沈恙透過窗戶看着裏面一臉頹廢的愛莉溫,對達達坎南說:“可以開燈了。”
達達坎南就對着一邊的警衛使了一個眼神,警衛急忙打開了房間的燈。
愛莉溫被突然的白光刺得睜不開眼,她手槍拴着鎖鏈,被拷在椅子上的,動彈不得,所以她只能擡起手來擋住刺眼的光。
然後幹咳了兩聲。
沈恙推開門走了進去,陸訣貼在窗邊,目光緊緊地盯着沈恙的背影。
沈恙徑直走到了愛莉溫身邊,他高挑的身材為愛莉溫帶來了一片陰影,愛莉溫下意識地往陰影靠近,也就往沈恙靠近了一些。
沈恙并沒有躲開,而是用荟星語說了一句話:“你需要喝點水嗎?”
愛莉溫有點懵,“什麽?”
她沙啞着聲音問。
沈恙頓了頓,換成了星際通用語:“女士,需要喝點水嗎?”
愛莉溫緩緩掀唇,“來點吧,多謝了。”
沈恙就走到桌子的對面,親自給愛莉溫倒了一杯水去。
愛莉溫接過水杯,兩三口就一飲而盡了,甚至因為喝得太快,還被嗆到了,“咳咳咳……”
沈恙冷眼看着她,等她緩過了神才問:“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要我說什麽呢?”愛莉溫反問,“就這樣無緣無故把我抓起來,如果你們找不到我的罪證,我會上星聯舉報你們。”
沈恙笑:“你很會演戲,怪不得達達坎南先生沒看出來你的不對勁。”
“怎麽說?”愛莉溫挑了一下眉問。
沈恙将她放在手邊的水杯拿走了,說:“您似乎不會荟星語?”
愛莉溫一頓,她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沈恙,沈恙并不意外她的這個表情,說:“我與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荟星語。”
“你這樣就認定我是有罪的人嗎?”愛莉溫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沈恙搖頭,“當然不是,那天我們和達達坎南先生在會議室讨論到了洛佩茲,接着我們就遇到了襲擊,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之中有人告密了。”
“你還不知道你是哪裏暴露了對嗎?”沈恙居高臨下地看着愛莉溫說,“昨日我們說的遺書是我框你的,我本來就懷疑你,所以謊話也是說給你聽的。”
“當晚達達坎南先生的別墅就被入侵了,很難不懷疑和你有關啊。”沈恙分析說。
愛莉溫也不愧是當過秘書的人,她雖然有被拆穿了的慌措,但仍舊強撐着幾分鎮定,說:“如果藍星的上将是這樣審犯人的,那藍星可能要完了。”
沈恙并不生氣,他依舊笑着,說:“您說得對,但審犯人并不是我的強項。”
“或許我應該采取我的方法。”沈恙說,“比如你最在意的,或許是你的家人?也或許是你的愛人?”
“不過不重要,您或許都不在乎。”沈恙倒是也沒說錯,他審人的法子放在星際上是會被譴責的,所以自從他成為了上将,多數犯人已經不會經他手審訊了。
“你什麽意思?”愛莉溫警惕問道。
沈恙笑眯眯地看着她,說:“沒什麽意思,感嘆一下,您的女兒很可愛,您的母親還為我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她是一個賢惠的女人。”
“你怎麽找到他們的?你見過他們了?你對他們做了什麽?”愛莉溫一連問了三句話,看得出來,沈恙的确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了。
“噓。”沈恙垂下眉睫,眸珠深得可怕,“用你的價值來換好嗎?”
愛莉溫勃然大怒,她追着問:“你究竟是怎麽找到他們的?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拴住她的鎖鏈被弄得當當作響。
沈恙冷着一張臉,一語不發,似乎在看一個發瘋的蝼蟻。
“我是冥狼星的人。”愛莉溫閉上了眼,掉出了一滴無助的淚水,“我只是奉命配合洛佩茲而已。”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沈恙,看起來并不是那麽開心,果然是冥狼星麽?那個看起來最沒有競争心的星球。
連他都下場了,星際又要開始動蕩了嗎?
沈恙并不想回憶起幾年前的那場星際大亂。
“你把我的家人怎麽樣了??”愛莉溫說完就去質問沈恙。
沈恙回過神,沖她溫溫一笑:“我騙你的,你的家人被你保護得很好,我沒找到他們。”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愛莉溫一個人在審訊室尖叫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