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少統領,請您回去
少統領,請您回去
物資是用降落傘送下來的, 考慮到風向以及他們所處位置的是高處,物資能穩穩落到他們面前的幾率幾乎沒有。
陸訣看着跪坐在物資箱面前的郝運,竟然也真有那麽幾分刮目相看了。
郝運在裏面挑挑揀揀, 這裏面東西倒也算齊全,甚至還有生火裝置, 這回不愁晚上冷了。
“陸訣, 我們把這些全部帶走吧!”郝運挑了半天,怎麽也舍不得抛下這些物資。
陸訣蹲下去,從裏面拿了一把□□出來,按廣播的意思,物資的配置會越來越好,也會越來越少。
“槍要全部拿走,嗯, 醫療用品也是必須, 這個,這個,這些都有用啊。”郝運将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部往身上的兜裏面塞。
陸訣擡眼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他将防身的武器拿了出來, 看着郝運拖泥帶水的樣子,終于說:“先拿最基本的物資,後面還會有新的物資,你拿這麽多只會拖累我。”
郝運沒什麽優點, 就是運氣好和聽話, 所以他聽話地将身上多餘的東西扔進了物資箱, 只拿了一把稱手的手槍和□□,塞了一些壓縮餅幹和補充能量的飲料在身上。
其餘的也就沒多拿了。
陸訣一腳踩在物資箱的邊上, 然後仰起頭去看天上的無人機,盤旋在他們頭上的有三個無人機,陸訣一一觀察了過後才低下頭。
“走吧。”陸訣冷冷道。
他說完就擡腳往矮處走,郝運抱着□□緊跟了上去。
走了很久,郝運發現陸訣又擡頭看了一眼天上,于是好奇道:“你剛剛看什麽呢?”
“這些無人機怎麽一直跟着我們啊。”郝運邊跑邊擡頭看天上,無人機數量并不算少,至少在沒有明顯掩體之前,他們的行蹤是瞞不住的。
陸訣懶得回他,但他又覺得郝運跟着自己就像是一個來觀光的旅客一樣,所以他給郝運發布了任務:“我現在是在找他們布置的帳篷,如果入夜我們還沒有找到避風的帳篷,那我們就等着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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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在找帳篷嗎?”郝運就像才醒悟一樣,他就說陸訣怎麽到處張望。
他其實也沒有那麽想贏,只是他不想成為第一個死掉的人而已,因為他是他們營唯一一個晉級來參加實訓的,他身上背負着一個營的希望。
郝運看着陸訣無語且不耐煩的表情,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他也學着陸訣,一邊走一邊四處查看,又害怕被敵人發現,所以也不敢離陸訣太近了。
大概郝運太過于認真了,他沒注意到陸訣突然停了下來,只自顧自地往前走,等有了一段距離才發現陸訣沒跟上來,他回頭去問:“你不跟上來嗎?”
陸訣看着眼前的岔路,郝運幾乎是沒有猶豫地選擇了向右,結合到郝運這個人的設定,他正了正神色,快步走上了前。
此時跟着他們的無人機還是兩個。
陸訣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兩個無人機一眼。
事實如陸訣預料的沒錯,郝運選擇的這條路不僅暢通無阻,甚至還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甩掉了頭頂的無人機。
不過甩掉了無人機不代表他們安全了,走了很久,郝運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了抗議的聲音,于是他就邊走邊翻身上的口袋,從裏面摸了一塊壓縮餅幹出來,剛撕開才啃一口,眼前的灌木叢突然一陣騷動。
不等他反應過來,兩個身着特工服,帶黑色面罩和黑色頭盔的敵人就出現在了郝運的面前。
郝運餅幹剛咬進嘴裏,渣都還在往外掉就被突然竄出來的兩個人吓得渾身一抖,腳下一打滑直接翻下了坡。
“我的餅幹!啊!陸訣救我!”郝運人摔下了坡,餅幹還在空中甩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線。
該說不說郝運運氣真的好,他這一摔成功避開了對面射出來的子彈,陸訣側身躲過子彈,舉起手槍連打了兩槍出去,成功在兩人的防彈服上面留下了痕跡。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放下了身上的武器。
陸訣這才放下警惕,他正準備上前去将兩人的武器收繳過來,就聽到坡下面郝運的哀嚎:“我的屁股嗷嗷!”
陸訣收起手槍往坡下面看,坡上的兩個人也探出頭去看,三個頭一起出現在郝運的視野裏。
他們看見郝運杵着一根粗樹枝,一邊揉屁股一邊站起了身,“陸訣你好厲害啊!你一下解決了兩個人!”
敵人是從特衛隊調出來的士兵,本來解決他們就是個麻煩事,沒想到陸訣直接解決了倆。
陸訣看着郝運皺起了眉,或者說不是在看郝運,而是在看郝運身後的……基地?
那是軍方布置的休息處,兩個帳篷并在一堆,空處甚至有一口鍋。
“郝運。”陸訣喊了他一聲,郝運:“昂?”
“厲害。”郝運的好運那都是陸訣道聽途說的,如今讓陸訣親眼見證了兩次,不對,三次,他也不得不佩服郝運了。
郝運不明所以,以為陸訣是嘲諷自己,他扯了扯嘴,一邊揉屁股一邊想辦法往上爬,誰知道陸訣抓着身邊的藤蔓就翻下了坡。
郝運受寵若驚,連連道:“哎呀太不好意思了,其實你不用來拉我,我自己也能爬……”
他嬌怯地向陸訣伸出了手,然而陸訣卻直接錯開了他,去到了他的身後。
郝運有些尴尬地縮回了手,繼續去揉了揉自己摔疼了的屁股,偏偏那兩個“死人”卻笑出了聲。
郝運瞪了他們一眼,“笑什麽笑,你們已經挂了诶,有沒有做‘死人’的自覺?”
兩人攤了攤手,繼續無情嘲笑。
郝運惱怒,轉過了身,看到了身後的場景,才終于知道陸訣為什麽會到這下面來了。
其實天色已經漸晚了。
如陸訣說的,如果找不到休息處,他們真的可能要在外面吹一夜的風了,雨林這麽大,出現什麽野獸都不稀奇。
“我靠,大帳篷!”郝運捂着屁股跑到了帳篷面前,又興奮地鑽了進去,發現裏面只有一層薄薄的墊子,和一張破棉被,棉被甚至有些潮濕。
郝運的笑臉一下就耷拉了下來,“這這這,這怎麽睡覺嘛?這都是潤的,還不如冷死我算了。”
陸訣卻無心關注帳篷裏的東西,他找了一個相對露天的位置,往天上看了去,并沒有看見無人機。
看來無人機已經跟丢了他們。
很好,接下來就是陸訣的時間了。
他聽到郝運的抱怨,提醒他說:“有要煮的東西現在就生火煮了,還有帳篷裏的東西也可以拿出來烤一下。”
郝運探出頭問他為什麽。
“因為白天的火光不會被注意到,晚上天黑了的話,火不僅可以吸引到敵人,還有森林裏的野獸。”陸訣沒回答,回答他的是那兩個‘死人’。
郝運好奇:“你們倆怎麽還不走?”
“我們死就是死在這裏的,你要‘屍體’去哪兒?”高個子反問郝運。
郝運啞口無言。
他悶聲悶氣地将被子和墊子扯了出來,然後在兜裏翻了半天,才翻出生火的東西。
“随便你們吧,反正我要去生火了。”郝運有點記剛剛他們兩個嘲笑他的仇,瞪了他們一眼就去問陸訣:“你的也烤一下嗎?”
結果發現陸訣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翻到了坡上面去了。
陸訣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個“好”字。
随即轉身就要走,郝運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啊?”
“有情況你就開槍。”陸訣沒回他自己去幹嘛,只交代了這麽一句。
于是郝運嘟囔了兩句,就跑到周遭去撿幹木棍了。
——
陸訣身姿矯健,三兩步就翻到了一處露天比較大的地方,無人機沒有出現,他踩着身側一根大樹的樹幹就爬上了樹。
他盡量爬上了高處,讓自己能看到的天上的範圍擴大了不少。
他把自己藏在樹葉之間,觀察着飛過頭頂的無人機,這些無人機并不是胡亂飛的,他們訓練有素,似乎一架無人機掌控着一個地帶。
只有那一架看起來和他們有些不一樣的無人機,它飛得沒有任何目的,像是在捕捉某個人,幾次差點被大樹頂端的枝葉藤蔓絆住。
陸訣笑了一下,找到了。
陸訣從一開始有兩架無人機跟着他開始,他就有所懷疑了。
“老師,我在這裏。”陸訣輕輕啓唇,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
不過無人機怎麽能聽得見呢?它還是盤旋在這一塊兒的上空,毫無厘頭。
與此同時密林最偏遠的地方,這裏被開辟出來了一塊空地,是他們的臨時指揮處,營地周圍有巡邏的警衛,即将沒電的無人機飛回了這裏,又有新的無人機飛了出來。
營地偏東的位置,這裏比較安靜,來往的警衛也不多,裏面的擺設也十分簡潔,床鋪柔軟又暖和,床邊的火爐燒得正旺,帳篷裏面像是春天一樣溫暖。
而帳篷東邊,床的對面,布置着一張光屏,光屏似乎是密林裏面的錄像,仔細看,監控錄像的位置正是陸訣丢失視野的地方。
沈恙穿着利落的軍服,沒戴手套,長發紮得很利落,身姿俊拔,耳邊沒有多餘的碎發,他仰起頭看着面前的視頻,眉峰微微凝起,一雙美眸霧蒙蒙的,密長的眉睫抖了抖,叫人看不透。
無人機鎖定無果,機械聲報備:「目标丢失」
「目标丢失」
………
沈恙揉了揉太陽穴,雨林樹高,藤蔓又多,無人機沒辦法潛進雨林低處,所以只能跟在陸訣頭頂,沒想到卻被陸訣甩開了追蹤。
一時間沈恙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什麽。
——
陸訣跳下了樹,轉身往回走,等走近了休息處,他就看見了冉冉的青煙,他看見三個人坐在火堆旁邊烤火,有說有笑,郝運甚至還把自己的壓縮餅幹給那兩個人分了一半。
旁邊的樹枝上面搭着棉被和墊子,火烤得上面直冒白煙。
陸訣翻下了坡,郝運急忙和他揮手打招呼,“你回來啦?我燒了熱水,你喝不喝?”
他說着,陸訣也看到了冒着熱氣的鍋,熱水已經燒沸騰了。
陸訣走近了他們,兩個“屍體”自動給他挪了一塊兒空位置出來,他們坐在一根粗樹幹上面的。
“來一杯,謝謝。”從任務開始到現在,陸訣并沒有喝一口水,到現在,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了。
郝運沖那兩個“屍體”擡了擡下巴,于是那兩人一個端鍋,一個拿罐頭盒子,給陸訣倒了一杯水。
郝運說:“這裏沒有被子,我開了兩個罐頭,你一個,我們三一個。”
陸訣挑眉,“你們三?”
郝運點頭,“對,我怕你有潔癖,不和我們用,就只有我和他們用了。”
陸訣喝了一口水,淡淡道:“你管好自己就行,管他們做什麽?”
“诶陸少将你不能這樣啊,我們倆現在就死了,要十二個小時後才能回基地複活,這十二個小時多難熬啊,又冷又餓。”高個子說。
“基地沒給你們配物資?”大概是熱水暖了身子,陸訣也有些放松了。
矮個子就說:“有是有,就是配的營養劑,雖然也能湊合吧,但是有熱水誰能拒絕呢?”
“對啊對啊,他們多可憐啊,而且是因為我們,他們才來這雨林的,不是嗎?”郝運眨了眨大眼睛。
陸訣看了他一眼,重新喝了一口水,說:“幸好現在是演練,否則不用敵人殺了你,我就先一槍崩了你。”
郝運吓了一跳,結結巴巴問:“為,為啥呀?”
高個子拍了一下郝運的肩膀,嘆氣:“因為亂世先殺聖母呀,郝運同志。”
“………”郝運抿了抿唇,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可他還是小聲辯解說:“這不因為你們倆是好的嗎……”
陸訣照例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老實說郝運總覺得陸訣瞥自己的眼神,和看白癡沒什麽區別。
這和他記憶中的陸訣一點也不一樣,“你怎麽和我記憶裏的陸訣不一樣呢?”
陸訣掀眸,問:“你記憶中的陸訣?”
“嗯!”郝運點頭,“我看過你的采訪,老實說你在新聞裏看起來溫柔多了,還很紳士,然後開朗熱情,然後………”
頓了頓,想到了父親的調查,他補充:“對沈上将也很好,很愛戴他。”
陸訣笑了一聲,低低的聲音很有磁性,并不辯駁郝運的話,其實郝運說了這麽多,只說對了一條,那就是對沈恙很好。
其餘的,那都是陸訣裝給沈恙看的。
沒辦法,誰叫沈恙喜歡乖巧聽話,對他沒有威脅的。
郝運搓了搓胳膊,伸手捏了捏樹枝上的被子,已經變得幹燥了,甚至還很暖和。
“哇,幹了。”郝運笑彎了眉,眼睛裏面亮晶晶的。
彼時天色已經很暗了,陸訣站起了身,将手裏剩餘的熱水倒進了火坑,火堆裏面傳出“滋滋”的聲音,煙霧缭繞,他沉聲說:“熄火睡覺吧。”
郝運連連點頭,于是那兩個“屍體”就把火坑處理了,郝運把兩人的被子和墊子放回了帳篷裏。
帳篷不算小,如陸訣猜想,以郝運的善心,他們三個擠了一個帳篷。
臨睡前,陸訣還能聽到旁邊帳篷傳來郝運的抱怨。“你們倆別擠我啊。”
“擠死我了……”
“你屁股能不能撅過去一點?”
“你們誰放屁了?”
………
陸訣笑了一下,翻過了身,他打開光腦,翻到了相冊裏面的一張照片,光腦雖然切斷了信號,但一些基本功能還是在的。
這張照片是那次事後沈恙揪着他的衣領,躺在他的臂彎裏面睡着了。
懷中人平日裏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眉間的清冷拒人三尺,眼神淩冽又有威懾力,唯有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那麽溫順。
臉上還附着未退卻的潮紅,眉睫也是濕潤的,薄唇被厮磨得紅腫了,頸脖上面是被磨紅的痕跡,長發散在肩側,漂亮極了。
陸訣神情微動,半個多月沒見過面,沒聊過天,他對沈恙的思念已如洪水迸發,只多不少。
“老師………”陸訣伸手在光屏碰了一下沈恙的唇角,眸色深深,情動之際,隔壁又傳來郝運的聲音:“哎呀,你們誰又放屁了??!”
陸訣收回了手,關掉了光腦就翻身閉上了眼。
——
第二日天剛亮,郝運踢掉了腿上的腳,拍開了肚子上的兩只手,費勁地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他睡得呆毛高高翹起,睡眼惺忪的。
郝運拉開帳篷鑽了出去,下意識地往陸訣的帳篷看了過去,陸訣的帳篷早就空蕩蕩了,郝運哈欠連天,黑着眼圈開始生火。
沒多久,身後的帳篷有了動靜,兩個“屍體”也都睡醒了,高個子問郝運:“陸少将呢?”
郝運怨氣連天,沒好氣道:“我哪兒知道。”
“沒睡好呀?”矮個子湊上去問。
郝運白了他一眼,兩人又笑了起來,承諾:“你放心,等任務結束,你們去特工營找我們,我們請你吃飯。”
“我又不是吃不起。”郝運嘁了一聲。
矮個子就說:“那我們和你說個秘密呗。”
“什麽什麽?”好奇心是人的本性,郝運也不意外。
“哈羅星你知道嗎?”矮個子問。
郝運點頭,“知道。”
“那哈羅星和冥狼星要打起來了你知道嗎?”高個子追着問。
“我也知道啊。”這件事鬧得很大,星際不會不知道。
“那接下來這個你肯定就不知道了。”高個子神秘兮兮地說:“哈羅星始終不宣戰,是因為哈羅星的統領病重了,而他們的繼承人卻在幾年前就失蹤了。”
“失蹤?你怎麽知道的?”郝運來了興致,忙問。
高個子就說:“統帥當初開了一個秘密會議,這事兒是高層的人抖出來的,知道的人不多。”
“那就這樣僵持嗎?”郝運用木棍戳了一下火堆,火星子直冒。
高個子搖頭:“當然不是,繼承人找到了,就在我們藍星。”
他認真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啊?我們藍星?可是繼承人都沒找到,他們打什麽仗呢?”郝運腦瓜子要轉不過來了。
矮個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為了逼繼承人回去呗,反正我們藍星現在有不少的哈羅星的人,我估計是人找到了,就是不肯回去。”
“那哈羅星現在的統領怎麽樣了?”郝運皺起了眉。
矮個子攤手:“估計真的要不行了吧,兩方打架,先死了老大,這不是不攻自破嗎?”
郝運不禁發出“啧啧啧”的聲音。
“郝運。”陸訣的聲音突然冒出來,郝運被吓得吱哇亂叫,揮舞着手裏的木棍做防衛。
陸訣看了他一眼,又瞥了那兩個“屍體”一眼,“走了。”
“哦哦,好。”郝運着急忙慌地喝了一口水,然後回頭對兩人叮囑:“記得熄火。”
兩人對郝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陸訣低着頭整理袖扣,對湊過來的郝運說:“你去前面等我,我在那裏做了記號。”
“你呢?”郝運還是很聽話的,不過他跑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陸訣沒跟上。
“我有東西落帳篷了。”陸訣随便扯了一個謊。
郝運點點頭跑遠了。
陸訣看着他走遠了才回頭掃了二人一眼,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齊齊單膝下跪,“少統領。”
“來了多少人?”陸訣神情冰冷,帶着細微的愠怒。
高個子垂下頭:“三十五。”
矮個子補充:“我們分了批次的,會和他們一起混進來,第一批加我們六個人,不會被人發現的。”
陸訣難得有些煩躁了,斥罵:“讓剩的人滾。”
“少統領,請您必須在這個月回去。”兩人過于執拗了。
高個子說:“統領大人前些日子病情又加重了。”
矮個子又說:“冥狼星現在盯得很緊,如果統領,統領大人真的去了,哈羅星就真的沒有領導者了。”
“就算您恨統領大人,或許,您需要為夫人報仇呢?”矮個子說得憤慨激昂。
高個子接着補充:“夫人在臨死前都在為保護您的性命而做努力啊!”
兩人眼裏充滿了淚水。
陸訣掀眸瞥他,冷冷道:“我不知道麽?用得着你們來催我?”
“是屬下多嘴。”兩人都垂下了頭認罪。
記憶走馬觀花式地在腦海回放,停留在了一位婦人被匕首割喉,鮮血噴湧的場景。
沈恙撿到他的時候,他滿臉的血,沈恙以為是陸訣,或者敵人的血,可只有陸訣知道,那是他母親的血。
陸訣垂下了眸,密長的眉睫遮住了眼裏的思緒,“蟲族現在興起,你們知情嗎?”
高個子急忙說:“此事和冥狼星有關。”
“細說。”陸訣看了一下手腕顯示的時間,距離下一批敵人投放只有十分鐘了。
矮個子急忙搖頭:“此事尚且沒有定論,我們的人只查到了這裏,哈羅星需要您回去組織大局。”
“統領很想您和夫人,夫人已故,他只有……您了。”高個子輕聲試探。
陸訣點了點頭,語氣平淡:“我知道了,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我會如他的願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垂下頭不再言語。
不過他們對一點還是比較好奇,于是高個子忍不住問:“少統領,敢問您是什麽時候懷疑我們的呢?”
陸訣瞥了兩人一眼,說:“第一次見面。”
他們見面的時候,陸訣一對二,對面是特工營的精英,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被陸訣反擊了?
陸訣說完就走了。
——
郝運伸着脖子往陸訣這邊張望着,終于發現了趕過來的陸訣。
“擔心死我了。”郝運嘀咕。
陸訣錯開他,繼續往前走,說:“走吧”
郝運點頭,急忙追上了陸訣的腳步。
“我們現在去哪裏呀?”郝運總覺得陸訣在找什麽,總是走兩步就往天上看。
陸訣:“往南走。”
“為什麽啊?”郝運又不懂了。
陸訣換了一口氣,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有耐心:“因為第二批敵人是在北邊投放,我們昨天的位置太靠北了。”
“對不起嘛對不起嘛,我真的笨啊。”郝運真心實意為自己的愚笨感到抱歉與羞恥。
陸訣懶得看他,他仰頭看着頭頂那架無人機,不由得勾了勾唇,可算是被它發現了。
此後他盡量向無人機展示自己要走的方向,幾次擡頭,發現無人機沒有追蹤丢,他露出了滿意的笑。
“我們不甩開這個無人機嗎?”郝運也發現了無人機的存在。
陸訣搖頭,“不用。”
郝運不懂,但他也知道不添亂。
只能說郝運就是好運吧,有他跟在陸訣身邊,這次又是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未被打開過的物資。
如陸訣所說,這次的武器更加高級,甚至有三百發子彈裝的突□□,還有一個高配置的望遠鏡,陸訣把望遠鏡收了起來,把突□□拿走了,郝運還是給自己塞了很多吃的。
陸訣這次沒說什麽。
在密林裏躲避了四天,郝運整個人都瘦了半圈,陸訣這一路上擊倒了不少敵人,就連郝運都跟着拿了幾個人頭。
直到這天晚上陸訣回來,他臉上帶着郝運從沒見過的興奮的笑,他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單獨行動了,你還記得第一晚我們休息的地方嗎?”
郝運聽到陸訣說要分頭行動,就急了起來,他這些天跟在陸訣身後,不說吃香的喝辣的,至少是性命無虞的,如今要是分開,他明天就要把這條小命交代了。
又聽到陸訣問他話,他只能點頭說記得,其實他記不住呀!
陸訣就說:“我在地圖上給你标記出來,明天分開以後你回到那裏去,那裏還是那兩個人,他們和我說會報答那晚你的照顧,你的性命至少是無憂的。”
地圖是物資裏面撿來的,陸訣不需要地圖,他的目标簡單又明确,就把地圖給了郝運。
怕郝運非要跟着他,陸訣一口氣說完了全部。
“我有我的計劃,你跟着我只會拖我後腿。”陸訣說話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郝運癟了癟嘴,對方的實話實說狠狠地打擊了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吃的都給了陸訣,說:“那你拿着吧,我明天就走了。”
陸訣拒絕了他的好心。
相處了幾天,陸訣對他還是無比冷淡,如非必要,陸訣對他仍舊沒有多餘的話。
郝運還是有些傷心的,他嘀咕:“好吧,祝你好運吧。”
郝運知道自己好運,想把自己的好運分陸訣一些,他不知道是想到了誰,又說:“你和他真是像,他也不愛和我說話,還嫌我蠢。”
嘀咕了半天,他又說:“不過你人真好。”
他擡起頭去看陸訣,陸訣卻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休息處又只有他一個人了。
——
陸訣伏在山窩一處灌木叢裏面,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天上飛的兩架無人機,準确地分辨出了沈恙派出來的那一架無人機。
他晃動了一下身邊的灌木叢,無人機果然往這邊飛了過來,陸訣毫不避諱地推開灌木叢,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确保自己是被無人機監測到了。
鏡頭那邊,沈恙擡了擡眸,看着陸訣的模樣,不禁彎了彎唇,接着他就聽到陸訣那邊傳來一陣陣的槍響。
而陸訣臉上不顯懼色,透過無人機,他用唇比了幾個口型:「老師,看好了。」
沈恙這邊放大的鏡頭看着陸訣不羁的自信表情,心髒似乎猛然漏了一拍,接着就看見陸訣一個翻身又消失在了鏡頭裏。
敵方六七人貓着步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