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58章

沈清然這個人, 骨子裏就透着懶散。

之前,是陸文竹太煩人了,隔三差五就往桃源村跑,搞得沈清然不勝其煩, 想躺平都沒辦法躺平。

為了把陸文竹打發走, 沈清然瘋狂趕進度, 最後成功弄出了香水。

陸文竹對香水贊不絕口, 并且毫不懷疑,當他将香水擺上醉花顏的貨架後, 香水一定會比香體丸和香皂更暢銷, 也能為他和他的醉花顏帶來更豐厚的利潤。

和沈清然這個鹹魚截然不同,陸文竹這人雖然風流了一些, 但對工作卻充滿了熱情,特別是香體丸和香皂先後獲得了成功,銷量屢創新高,就連陸文竹本來不看好的方便面,銷量也節節攀升後, 陸文竹對于掙錢這事, 更是充滿了幹勁。

敏銳地察覺到香水的巨大市場潛力後, 陸文竹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門心思撲在了如何讓香水盡快打響名聲,盡快給自己掙更多的錢上,都顧不得來桃源村騷擾沈清然了。

沈清然的耳朵終于清淨了。

這天下午, 沈清然見天氣不錯, 就将躺椅搬了出來, 擺放在院子裏,一邊曬着太陽, 一邊閉着眼睛打盹。

偷得浮生半日閑。

就在沈清然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陸文竹那熟悉的聲音。

“沈郎君。”

沈清然和陸文竹合作的時間長了,關系也越來越熟稔,現在的他們,可不僅僅是合作夥伴,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了。

陸文竹來沈清然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一點兒都不拿自個兒當外人。

沈清然也不和陸文竹見外,別說好吃好喝地招待陸文竹了,連表面上的客套都懶得做,繼續癱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陸文竹叫了沈清然好幾聲,沈清然都沒有搭理他,還以為沈清然睡着了,正想關心幾句,讓沈清然想睡覺回屋裏去睡,小心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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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進一看,沈清然連眼睛都沒閉上,哪兒就睡着了?

分明就是嫌自己太煩,不想搭理自己。

陸文竹倍感委屈,眼神哀怨地看着沈清然,語氣活像是一個被情郎狠心抛棄的怨婦。

“沈郎君,認識這麽久了,我們的合作也一直都很愉快,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任憑陸文竹有萬般的委屈,沈清然依然郎心似鐵。

“是朋友啊。”

如果不是把陸文竹當朋友,陸文竹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出入沈清然的家。

“那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朋友的?”陸文竹越想越覺得委屈,忍不住控訴道:“朋友上門,不說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好歹也給我上杯熱茶吧?”

聽了陸文竹的話,沈清然差點兒沒忍住沖他翻出一個大白眼。

還想自己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做什麽白日夢呢?

陸文竹都不知道他自己有多煩人,沒在他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就不客氣地用掃帚把他給打出去,已經是沈清然難得的溫柔了。

沈清然坐直了身子,懶洋洋地問道:“別說傻話了,你最近,不是忙着找關系把香水銷往京城嗎?來找我幹什麽?”

怕陸文竹見自己過得太清閑,抓自己去幹活,沈清然提前給陸文竹打好預防針。

“先說好,這事我可幫不上忙,你自己去想辦法,別來煩我。”

沈清然只想安靜地當一條無憂無慮的鹹魚。

見沈清然這麽理直氣壯地偷懶,陸文竹是既痛心疾首,又深感無奈。

“你這性子,估計也就只有趙二那小子能受得了。”

其他人,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娶夫郎,都希望能娶一個賢惠勤快,幹活利索的。

像沈清然這樣,性格懶散,幹活也不行的,如果不是那張臉還算漂亮,估計都嫁不出去。

沈清然懶得和陸文竹争辯,“呵呵”兩聲,表達了他的态度。

陸文竹搖了搖頭,心裏愈發肯定,趙毅那小子一定是被沈清然的這副好皮囊給迷惑了。

就像他自己,第一眼看到沈清然時,驚為天人,如果不是知道沈清然已經嫁人,陸文竹都想就此收心,把人娶回家,好好過日子。

但和沈清然熟悉後,陸文竹再看到沈清然那張豔若桃李的臉,卻是心如止水,再也生不出任何世俗的欲望。

“被你這麽一打岔,差點兒就忘了正事。”陸文竹自己去屋子裏搬了椅子出來,和沈清然面對面而坐,自顧自說道:“眼下,我們有一個機會,可以通過之前售賣香體丸積攢下的人脈,搭上一個貴人,只是,這位貴人的身份非同尋常,我還在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攀附這位貴人。”

按理說,攀附權貴這事,怎麽看都是有些令人不恥的,若是換成一個自诩清高的讀書人,肯定會不屑于這麽做。

但陸文竹嚴格說來算是商戶子,從小耳濡目染,對他來說,官商勾結,不,是官員們和商人們關系緊密,互惠互利,這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陸文竹只是擔心,貴人的身份太過貴重,想要攀附的人太多,他就算憑借着香水拔得頭籌,僥幸攀附上了,也攀附不了多久。

到時候,之前攀附貴人時有多風光,失去貴人的青眼後,他們的下場就會有多凄慘。

錢財再多又怎樣?

有錢的,永遠都鬥不過有權的。

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在沈清然的印象中,陸文竹做事雷厲風行,很少拖泥帶水,難得見他行事這麽瞻前顧後,畏畏縮縮,沈清然不禁好奇道:“有多貴?”

總不會是所謂的皇親國戚吧。

還真被沈清然給猜對了。

陸文竹表情嚴肅,伸出右手食指,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來了一個字。

肅。

肅王的“肅”。

沈清然會意,“肅王嗎?”

皇子龍孫,那确實是貴不可言。

“我哪兒有這麽大的本事,能攀附上肅王殿下這顆大樹。”

陸文竹連連擺手,壓低了聲音,小聲向沈清然解釋。

“是一位最近經常在我們醉花顏購買香體丸的大客戶和肅王妃的弟媳婦關系匪淺,聽說還是閨中的手帕交,見我們醉花顏又弄出了香水這種好東西,自己用着也不錯,就想着借花獻佛,把這香水也獻給肅王妃。不過,肅王妃身份尊貴,用的東西,自然不能和賣給其他人的東西一模一樣。”

言外之意,若是決定要攀附肅王妃這顆大樹,獻給肅王妃的香水,還得讓沈清然再多下一點功夫,弄得新穎一些,獨特一些,最好是獨一無二的那種。

沈清然聽懂了陸文竹的意思,不過他嫌麻煩,不太想做。

“陸文竹,你不會是想讓我再弄一款香味獨特的香水出來,單獨獻給肅王妃吧?”

陸文竹裝傻,讨好地沖着沈清然笑。

沈清然不上當,狠狠地瞪了陸文竹一眼,态度堅決。

“我明确告訴你,不可能,我忙着呢,要不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要不你找別人去,反正別來煩我。”

倒不是什麽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清高,沈清然就是單純的嫌麻煩。

陸文竹早就猜到了沈清然可能會拒絕,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被沈清然的睜眼說瞎話給弄得哭笑不得。

“你哪兒忙了?”陸文竹據理力争。“我來桃源村找你,十次有八次,你都癱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

如果這都叫做忙,那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硬生生瘦了一大圈,都沒時間去找尋芳閣的美人們尋求安慰的自己,又算什麽?

想到這,陸文竹都忍不住想要替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沈清然卻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話。

“不行。”

為了說服沈清然,陸文竹各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清然,我這麽和你說吧,肅王妃不僅僅是肅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德妃娘娘的侄女,要是咱們醉花顏把這位客人成功發展成了客戶,以後,說不定還能借着這層關系,把醉花顏的生意給做到皇宮裏去。”

一想到宮裏的娘娘和公主們都用上了醉花顏的東西,陸文竹就激動不已。

能掙多少錢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長臉啊。

試想一下,宮裏的貴人們都在用醉花顏的香體丸和香水,那醉花顏不就揚名天下了嗎?

沈清然知道,陸文竹從始至終都看不上薄利多銷這一套,一直想走所謂的精品路線。

把醉花顏的生意做到宮裏去,對陸文竹的誘惑可就太大了。

“更何況,你不是說趙毅得了杜平章杜将軍的推薦,去了肅王的麾下效力嗎?肅王妃乃是肅王的結發妻子,又為肅王生育了嫡長子,讨好了她,不求她在肅王的面前替趙毅說好話,只要她不向肅王吹枕頭風,礙了趙毅的前程就行。”

沈清然有些猶豫,正如陸文竹所說,趙毅正在肅王的麾下效力,這時候,當然是寧可交好肅王妃,也不能得罪肅王妃的。

只是……

“若肅王真因為肅王妃吹的幾句枕頭風就打壓趙毅,不給趙毅出頭的機會,只能證明,這個肅王也是有眼無珠,浪得虛名之輩。”

“你呀!”陸文竹吓了一跳。“怎麽什麽話都說啊?真不怕犯了忌諱。”

沈清然聳了聳肩,毫不在意。

“我說陸文竹,你也別來忽悠我了,想讨好肅王妃,不一定非要在香水上下功夫,你完全可以舍棄原本的白瓷瓶,找幾個手藝好一點的匠人,挑選上好的寶石,打磨成裝承香水的瓶子,把香水的瓶子弄得更精致漂亮一些,不就行了嗎?”

說白了,就是過度包裝的那一套。

陸文竹本來還想說,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合适,但是一看到沈清然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陸文竹就知道,沈清然是打定主意要偷懶了,不禁嘆了口氣,默默把想勸沈清然的話全部吞回了肚子裏。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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