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恭候
第29章 恭候
“……”俞覺一陣啞然。
他剛剛為了擺脫何秩的折磨,能用的措辭幾乎都用上了,那句“以後再來”更是他迫不得已的胡言亂語。
以何秩這種手法,他哪裏敢讓他再來一次。
但是,他已經把話說出口,哪怕是不經意的,也已經落地有聲,何秩又在這時提起來,他總不能翻臉不認賬。
他将雙手舉到肩膀前,做了一個求饒的手勢,軟聲軟語道:“我錯了,我說了下次再來就下次再來,只要哥哥願意,我随時恭候!”
何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俞覺聲音又小了點,弱弱提醒何秩:“你可要好好練習一下,再像這次一樣的話,我小命都要被折騰掉半條。”
何秩眉峰一勾,“練習?”
“你認為我應該怎麽練習?”
俞覺:“就……可以多找其他人操練操練嘛……”
何秩很久都沒有回應,黑眸中沉沉的神色讓俞覺逐漸感覺到一絲不安,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凝重起來。
“你真的希望,我像剛才那樣,去給其他人按摩嗎?”
何秩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俞覺心慌,他被何秩那穿透性的目光注視着,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終于,他順從了自己的內心,吐出了真實的想法:“我……不想。”
一聯想到何秩與他人這麽親密接觸的畫面,他便渾身都不舒服,心髒也仿佛被刺球一遍遍滾過,抓心撓肝地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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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秩身上那凝結的冷氣在俞覺給出回答後瞬間褪去,眉眼間甚至浮上一層輕松淺薄的愉悅感。
他眉心舒展起來:“放心,我會向林遇認真請教,下一次,不會讓你難受的。”
俞覺遲疑地點了點頭。
折騰了大半天,靳森終于姍姍來遲。
俞覺打開門時,靳森站得筆直,雙手托着一套整潔的深色西裝,一本正經地向俞覺打招呼:“俞少,我來給何董送衣服。”
俞覺點頭,“進來吧。”
在何秩去衣帽間換衣服的間隙,俞覺忍不住問靳森:“靳先生,你去哪裏拿的衣服?”
靳森:“哦,在商業街附近臨時買的,之前經常需要給何董定制衣服,所以知道他的衣服尺寸。”
俞覺依舊疑惑:“不是去他家裏拿的嗎?”
靳森臉色一變,語氣變得急促,一副急于否定的表情:“不是不是,我沒有何董家的鑰匙,每次都只把他送到樓下,從來不進去的!”
随後,他又怕說得不清楚,相當多餘的補充了一句:“何董喜歡清靜,家裏除了清潔打掃的,只有他一個住,聽說除了親人,都沒有人去過的。”
“……”俞覺一陣無言,沉默了半晌,才詢問他,“你這麽洩你老板的底,就不怕他聽到後,一怒之下辭退你麽?”
靳森聽到這,竟露出些得意洋洋的表情,高深莫測道:“此言差矣,我估計,何董還會獎勵我。”
俞覺再細問他原因時,靳森又恢複了幹練稱職的形象,嘴像擰緊的水龍頭,再也流不出一滴話來。
何秩換好衣服,走出來,在俞覺身邊站定,微微傾身,附在俞覺耳邊:“覺覺,多謝款待。”
俞覺耳根頓時紅了,目光飄了一下,才重新落定。
“我送你出去。”
何秩颔首。
他們來到樓下,宴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賓客陸陸續續走了大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也在和俞天圖打招呼準備離開。
俞覺領着何秩兩人往地上遺留的雜物較少的側門走去,身後,遠處的樓梯口,靜靜站着容貌出挑的一男一女,正往他們這個方向看着。
正是俞庭和俞酥。
俞酥抿了一口紅酒,風情的眸子落在俞覺的背影上,絕豔的臉龐上斂起一抹嘲諷,對身邊人開口:“這就是你說的身體不舒服?哥,你怎麽還是不長記性,撒謊包庇他,有什麽用?”
“他還不是一樣爛,一樣把你的好心當爛泥一樣甩在地上,根本看不上眼?”
她語氣很淡,字眼明明帶着明顯的情緒,可從她嘴裏吐出來,卻像是訴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冷漠不已。
俞庭嘆了口氣:“酥酥,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小覺他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了,你明明都将我的話聽進去了,今天你和他碰面,怎麽還不能正視他呢?”
“他現在拒絕過來,不也是因為當時你的态度原因嗎?”
俞酥蹙眉,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沒辦法,我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你說他改變就改變?他可能只是僞裝呢,怕是又有什麽不幹淨的心思,以前也不是沒做過。”
她似乎想起什麽,嘴唇一抿,不願再說下去,眼睛卻依舊緊緊盯着那個背影。
俞庭搖搖頭:“這次不一樣,你會明白的,你喜歡的那個偏心你的覺哥哥,已經回來了。”
俞酥眼波微動,這話似乎終于讓她有了一絲觸動,看向俞覺的目光也起了一絲波瀾。
而俞覺此刻,正微微偏頭,稍仰起脖頸與身邊的男人對視。
俞酥忍不住皺起眉,吝啬地分出一縷視線落在與俞覺并行的男人身上,“俞覺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俞庭回答她:“景耀剛剛回國掌權的繼承人,苗菀的獨子,何秩。”
俞酥視線又挪回去,冷淡地笑了一聲:“俞覺喜歡他吧?”
俞庭一怔,“你這是什麽意思?”
俞酥又抿了一口紅酒,淡聲道:“以前爸找的那個家教,俞覺看那個家教,也是這個眼神。”
“這兩人長得還有點像啊。”
“哦,我忘了,你當時不在。”
她眼裏終于有了點不同于諷刺的神色,像是懷念,又像是鄙夷,而後,她自言自語道:“沒出息的東西。”
她聲音有些異常,在俞覺走出視線之外後,自己也轉身離開了。
留下俞庭在原地看着俞覺消失的那個拐角,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何秩坐上了靳森開過來的車,往前行駛了一段路,車後的俞覺才走回去。
靳森向他彙報:“何董,關于上次賀總發的那段視頻中涉及的人,我又查到了更詳細的內容。”
何秩:“說吧。”
“與俞少發生沖突的,是林齊,這您是知道的,他口風很緊,我也不敢打草驚蛇。”
“所以,我是從他帶的那兩個跟班入手的。”
“他們兩個說,是因為俞少當時說要與林齊決裂,林齊才惱羞成怒動了手。”
“俞少原本跟林齊一起打了耳洞,但當天不知為何沒有發現,這好像刺激到了林齊,拖着俞少要帶他重新打耳洞。”
靳森一頓,而後道:“關于這一點,我也去調查了,俞少的确打過耳洞,還和林齊留下了合影,而我剛剛見到俞少,也注意了一下,确實沒有任何痕跡。”
他從後視鏡中看向何秩,何秩表情淡淡,對于這極度可疑難以理解的一件事,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
“嗯,”何秩開口,“林齊回去後,有什麽異常反應嗎?”
靳森沒有對自己的疑惑多言,開始回答何秩的問題,這一次,他的語氣變得謹慎小心起來,期間不斷地觀察何秩的反應:
“林齊去了Y城有名的gay吧,叫了兩個男孩。”
何秩意識到什麽,表情變得冷沉。
“其中一個跟班說,那兩個男孩,其中一個,和俞少……有一點點……相像。”
靳森說完這句話,就感到了後悔,因為下一刻,開着空調的車裏突然就變成了火焰山,何秩身上散發的怒氣幾乎要将整個車灼燒掉,讓靳森一刻也待不下去。
何秩身上帶了些血腥味,語氣平靜到駭人,他開口:“繼續。”
靳森顫着嗓子:“我又了解到,俞少初中曾和林齊待在一個班裏過一段時間,後面俞覺為了保護俞酥,被班裏的女生潑了涼水,病倒了好幾天,兄妹倆這才轉了學。”
“後面林齊和俞少也很少見面,直到上大學交集才多起來。”
“那個跟班說,林齊對俞少……別有用心。”
這個用心是什麽,靳森不敢輕易做出判斷,可從林齊的言行中,也能看出幾分。
何秩眼中宛如寒冰,他沉吟片刻,啓唇:“俞天圖,對林家動手了?”
“是的,他撤掉了早期投到林家公司的股份,林家公司剛剛上市,俞董這一撤資,已經造成了其股價兩度跌停。”
何秩:“去找人盯着林齊,收集他強.奸、嫖.娼、涉.毒的證據。”
“好。”
“還有,不要讓他再次接近俞覺。”
“明白。”靳森收下指令,突然一愣,脫口而出問道,“何董,你怎麽知道林齊涉.毒?”
他查了這幾天,連各種隐晦的信息都查到了,強.奸、嫖.娼也都有了切入點,而涉.毒這一點,他懷疑過,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但他也不相信,何秩會因為怒氣,而做出毫無理性的判斷,胡亂說出未經證實的話。
何秩佯靠在車背上,盯着窗外的紅燈,視線沉靜,時間在這一刻在他眼中凝滞下來。
“你盡管派人調查,如果查不到,就等。”
“我給你一年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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