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無恥

無恥

此時,塘水鎮的臨時府邸,幾名官員正在讨論, “食物短缺,雖然我們的士兵一再告誡災民不能喝被污染的井水和食取牲畜屍體,但昨晚我發現還有災民在污染的水井中取水,有人偷偷吃食死掉的牲畜屍體。人手短缺,山坡上又濕又潮的草垛上已經有不少病倒的民衆,我懷疑疫病已經出現。”

塘水鎮的裏鎮大驚失色,緊張得結結巴巴, “那,那齊大人現在可如何是好”

齊淵神色凝重,掃過營帳裏的幾人, “我安排前往其他城鎮買糧的人最遲明日會到,一,馬上開放糧倉,每日三餐定點施粥;二,将強壯的災民用食物召集起來,進行清掃,清整工作,食物的分配可制成糧票,每日放工後到指定位置領取;三,馬上安排人建大醫舍,将生病的民衆與健康人隔離……”

洪水已經退去,齊淵現在的主要工作是重新建立災後秩序,幫着民衆重建家園,隔離防止疫病擴散,他知道目前還遠沒到緊張的時候。

他帶着士兵一直奮鬥在前線,一切井井有條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疫病突然全面爆發,他不過扶了一個跌倒的小孩,就突然被感染了。

齊淵被感染之前,元錦鴻留下的随從個個乖的像鹌鹑,齊淵被感染之後,趁着齊淵的勢力分散,他們從暗處招出幾百人,四處煽風點火。

齊淵病情還不算嚴重,并沒有去隔離村,他身為此次治水欽差,本來不必去隔離村,只要單獨找一處院子便可。養病的房子還沒找到,他的營帳外已跪了黑壓壓數百災民。

領頭的是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眼淚鼻涕一把, “大人,草民的兒子兒媳都去了隔離村,前幾日隔着隔離村的門,草民遠遠看着兒媳被投進焚燒坑,可憐草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大人,草民與諸位村民實在經不起生離死別了,大人你治水赈災功不可沒,更是要以身作則呀,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請您去隔離村吧。”

“大人,我們知道您幫了我們很多,宛如我們的再生父母,生死面前無小事,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會鬥膽請您去隔離村,等您康複,我們定然會在村口迎您出來。”

“請大人去隔離村吧。”

無數人異口同聲,齊淵寬大的廣袖垂在身側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臉色有些蒼白,看着跪在腳下黑壓壓的人群心涼如水。

見他沒動,四處都是哭天喊地的悲鳴,時不時有村民暴起,都被士兵強力鎮壓。

齊淵倏笑了,笑得缥缈輕慢,阻止身邊要罵人的随從, “我會搬去隔離村,還請諸位放心。”

被幾百人脅迫,若不妥協可能會引發大暴動,他竟雲淡風輕淺笑言言,看起來也是溫和無害,可看着他的模樣,跪在最前面喊得最大聲的村民只覺渾身發涼莫名瘆的慌。

齊淵搬進了隔離村,現在還未找到有效防治疫病的藥材,在隔離村的人不過都是在等死罷了,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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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村有一些重金聘請,已經得過疫病痊愈的臨時護理人員,有一個清瘦的青年憤憤不平, “大人,他們太過分了,你人這麽好……”

齊淵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我有些累了,你先走吧。”

為了給齊淵一個相對獨立安靜的壞境,他住在最裏面一個比較破舊的房子裏,房子四面漏風,灰撲撲髒兮兮破舊不堪。

齊淵躺在收拾好的塌子上,盯着從縫隙裏漏進來的陽光,緩緩閉上了眼睛。

中午,準點送進來的食物少了一半,配置的藥材一份都沒有,據說是食物,藥材嚴重短缺,從今日起供應減半。

一晃二天過去了,隔離村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隔離村外也是一樣。送進來得疫病的病人越來越多,齊淵高熱,燒得昏昏沉沉,身體強壯如他,才幾日就瘦了一圈,并且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在慢慢虛弱。

第五日清晨,陽光明媚日光正好,他微眯着眼躺在塌子上,那個容貌出衆的少年,披着霞光帶着滿身華彩朝他走來。

鳳清瑜走進破爛的屋子,縱然做好了心理建設,依舊被齊淵慘兮兮的樣子給驚到了。

颀長偉岸強壯的男人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眼窩深陷,一張臉灰敗慘白沒有一絲血氣,斜倚在塌子上,似乎随時要咽氣。

因他到來的,齊淵沒有神采的眼睛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海面亮起的燈塔,光芒四射熠熠生輝。他像是一頭貪婪的猛獸,緊緊盯着鳳清瑜怎麽也看不夠,聲音暗澀沙啞卻不難聽出其中的興奮, “你終于來了。”

話中意,放佛知道他一定會來。

鳳清瑜被他灼熱得似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眸光盯得頭皮發麻,聳聳肩裝作無謂的樣子,在手寫板上寫上幾個大字, “自然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齊淵一眨不眨舍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舔了舔幹裂的唇,嘴邊揚起一抹邪惡的笑, “這裏連我最忠誠的士兵都不願進來,你就不怕嗎”

他明明虛弱躺在塌子上不能動,鳳清瑜卻莫名覺得,他舔嘴唇的動作色/情無比,目光放肆的好似已經将他剝光了,正在肌膚上一寸寸舔舐。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速極快寫道, “你都沒死,我有什麽好怕的。我要用盡手段,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才放心。”

看着他寫在雪白白板上兇狠無比的話,齊淵面不改色,凝視他的視線熱烈的快要化為實質,他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我告訴你,用什麽方法可以讓我生不如死。”

鳳清瑜被他詭異的語調激起了好奇心,單膝跪在地上身子前傾,耳邊的聲音暧昧輕佻至極, “你的身體又緊又熱,緊緊夾住我時确實生不如死。”

鳳清瑜愣了三秒,反應過來氣的臉爆紅,眼睛睜得像銅鈴指手畫腳意思是, “你無恥。”

齊淵盯着他因生氣泛紅姿容清絕的小臉,放肆大笑起來,那笑聲張狂肆意笑得咳出了血還在笑。

鳳清瑜盯着他像是入了魔障的臉,看着他唇邊沾上的血跡,慌亂抹掉手寫板上的字, “你別笑了,不許笑。”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齊淵,每次見面他似乎都會刷新他的認知。一路走過,他聽過太多悲觀,壓抑的哭聲,見過太多凄慘消極的臉孔,沒有誰會像齊淵,平靜的似乎看透生死都要死了還要惡劣調戲他。

鳳清瑜不會自找死路,他要釜底抽薪,沒有自己的底牌又怎麽會來。

他跪在草垛上,搖了搖閉上眼睛的男人,見人真的昏迷了,從包裹裏拿出熬好還冒着熱氣的藥,掏出一個漏鬥簡單粗暴灌了進去。

齊淵病了五天,這五天死亡的氣息飄蕩在整個營地上空,越來越多疫病患者吃不飽得不到有效治療狗急跳牆想從隔離村爬出去。

挂在牆頭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鮮血肆意流得到處都是,消極壓抑帶着血腥味的氣息裏,營地失去第一次秩序,有村民帶着簡易的工具暴起。

齊淵身體底子好,加上鳳清瑜特效藥加持,第二日他的身體已經大好,才将将好轉,他就發了狠把鳳清瑜按在塌子上狠狠親了一番。

鳳清瑜一巴掌推開他,使勁拿衣袖擦着自己的唇,滿臉嫌棄把藥丢在小幾案上,不敢停留飛快跑了出去。

“系統,齊淵變了好多,會不會被我刺激的太過了”

鳳清瑜心存疑惑,系統冷冰冰回應, 【經歷生死性格自然會發生很大改變,人性是複雜的,宿主也不了解天命之子吧。】

齊淵在隔離村病愈的消息不胫而走,破舊的小房子被得了疫病的村民圍了個水洩不通。

齊淵沒有出來,鳳清瑜站在幾案上,幾案上鋪着灰色的粗布他滿臉嘲諷, “我是前天進來的,齊大人是吃了我的藥才治好了疫病。你們的親朋好友鄰居受人蠱惑,逼着趕着把齊大人關進隔離村,逼着齊大人放權,給了某些掌權者機會斷了齊大人的食物和藥材,我要不來,齊大人現在已經死了。我不是軍人,也不是朝廷命官,只是齊大人的朋友,你們恩将仇報這麽對齊大人,你們覺得我會救你們”

話落,有不少人臉上露出愧疚,還有人一臉兇狠就要撲上來拼命。

鳳清瑜端起被書本蓋住的藥當着數人的面倒在地上,目光寒如霜雪,冷冷一笑, “耍橫,威脅對我毫無用處,反正我也無需博得好名聲,也不稀罕你們的感激,事實證明你們的感激一文不值。對我不客氣,我的藥寧可倒在地上,你們也別想喝到一滴。”

“阿瑜,得饒人處且饒人,知道你在為我抱不平,下來吧。”

齊淵穿着月白廣袖長衫,眉間藏着淡淡的寵溺目光柔和聲音溫柔, “你們放心吧,等我出去會馬上安排給大家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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