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周航宇在總軍區醫院醒來，鼻子裏充斥着消毒水味。
“你醒了？”衛陸坐在他的病床邊。
周航宇頭還隐隐作痛。
“發生什麽了？”
“你在船上開了槍，射中段名教授的一只觸手，沒有射中要害，他逃走了，在逃走時揮動的觸須打中了你的頭。然後，你就一直昏迷着。”
衛陸給他倒了杯水。
“我昏迷了幾天？”
衛陸：“今天是第七天。”
“第七天......培訓都已經快要過半了。”
調查還是沒什麽太大的進展。
軍區幾乎到處都裝了監控，他們想調查什麽都十分困難。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外面綠樹成蔭，醫院位于軍區偏僻處，十分安靜。
衛陸看着他蹙起的眉頭，遞過來一只削好的蘋果。
“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确定的是，鄰居的死一定有問題，而段名教授也一定是發覺了什麽，才會說出他一定是被迫的。”
“被迫......”周航宇重複着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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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了什麽：“上校你之前跟我提過，支持異化的組織秘密進行實驗，那些實驗品中，會不會也有被迫的。”
衛陸：“有。圍剿中有救過，不過....異化的生物都無法留在島內。傷害力強的也有被直接處理了的。”
“你說那個組織會不會死灰複燃？”周航宇問。
“我也有想過，需要确定。”
周航宇：“怎麽确定？”
“調查當時組織的頭目，如果組織死灰複燃，并且根據我們的線索，軍區內出現異常，那麽我覺得策劃的人應該會想辦法和他取得聯系，他知道很多跟實驗相關的東西。”
“還有種可能，現在的異常就是由他引導的，不過A級監獄，戒備森嚴，不知道他是怎麽行動，或者說，借別人的手。”
周航宇點頭，跳下床，“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行動。”
衛陸：”沒那麽容易，沒有理由讓你進入A級監獄的，只能想辦法偷偷進去，目前，還沒有什麽辦法。”
“我覺得，我們還是找找看兩位教授住的地方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另外，如果軍區真的有人偷偷進行秘密實驗，那麽他肯定需要個場所，只要找到進行實驗的場所就可以證明。”
“或許我們可以找秦老師幫忙？我已經好了，現在就行動吧。”周航宇說。
衛陸把人拉回床，“你剛醒，別亂動，等休息好了再行動。”
周航宇極不情願地又在床上躺了兩天。
這期間，白雪和齊磊過來看望了他，白雪總是眼睛紅紅的，似乎還在為段名教授的事情難過。
齊磊有些憤懑：“都怪蔣為，他也是罪有應得。”
周航宇往往拖着病體安慰兩個人，他向來喜歡把事情往好處想，也許，段教授未來會和上校一樣呢，也不算太糟糕。
兩天後，周航宇退了病房，打算去兩位教授在軍區的住所看看，在這之前，他先提了袋水果，去找秦老師。
他聽白雪說，秦老師出海回來，向上級彙報後申請處罰，她認為發生這次意外主要是由于她的失職和能力不足。
秦老師由管理部掉到了後勤部。
後勤辦公室，秦老師坐在桌子前，仍然紮着高馬尾，表情嚴肅。
“秦老師。”周航宇敲了敲門。
秦老師擡眼，說了句進來。
周航宇将水果放在她桌前，略帶緊張地坐下，他打算開門見山。
秦老師先開口：“你完全好了嗎？”
“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吧。”秦老師看出來他似乎有話想問。
“關于我鄰居陸教授的離奇失蹤，其實.......他後來來找過我，我猜測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我認為，他可能被迫參與了異化實驗，并且這場實驗，很有可能與.......總軍區有關。”
“所以秦老師，我想跟你打聽點消息。比如，最近總軍區有沒有發生一些異常的事情？陸教授後來有沒有再在總軍區出現過？以及，關在A級監獄進化組織的頭目現在怎樣？”
周航宇一口氣問道。
秦老師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她看着周航宇，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進化組織？外界只以為這是個學術流派。”
周航宇有些結巴：“聽...聽說的。”
秦老師：“你幾號見到陸教授？”
周航宇：“六月十七日，我家，他同我聊了會天就再也沒回來過。”
秦老師蹙着眉回想：“六月十九日，我在早會上還見過他，不過之後，就沒有在這裏再見過他了。至于進化派的頭目，半年前，他就死于獄中了。”
“死了？”周航宇有些震驚，“秦老師，可以帶我去陸教授平時活動的地方嗎？實驗室或他的休息室，我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線索。”
“抱歉，鑰匙未經本人同意不允許外借。”秦老師站起來，開始翻箱倒櫃：“不過，鑰匙放在哪裏來着，我好像剛剛還拿在手上。”
周航宇指了指拎過來的那袋子水果，邊上放着一大串鑰匙。
“對對，看我，還真是不适應後勤的工作，話說陸教授的休息室鑰匙是哪一把來着，哦對，709，這個鑰匙是不能直接拿給你的。”
秦老師故意将直接兩個字咬得很重。
周航宇：........我好像懂了。
他在水果袋子翻翻找找，掏出來一個橘子，順手将709的鑰匙勾進手心。“老師我口渴了，拿個橘子吃喽。”
秦老師繼續盯着電腦屏幕幹起工作，沒看他，嘴裏說道好好。
周航宇從辦公室出來，往709休息室的方向走。
衛陸告訴他，明日學校其實是隸屬軍區下的單位，學校裏的教授基本是自己領域的頂尖學者，除了教學，也會經常在總軍區進行研究活動。
總軍區會給教授配備帶床的休息室。周航宇在衛陸的指引下來到709休息室。
周航宇用鑰匙打開門，休息室裏陳設簡單，擺着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架以及一個書櫃。
周航宇小心翼翼翻找着，衛陸也化人形跟他一起找。
“找到了。”衛陸倚着書櫃，手指停在一頁書的書尾。
周航宇頭湊近；“找到什麽？”，踮着腳幾乎整個人恨不得鑽進書裏，毛茸茸的腦袋抵在衛陸的下巴，衛陸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低沉，“這裏，寫着關于進化派的理論數據支撐。”
“所以，鄰居也在研究這個？難道，他不是被迫，而是自己主動成為實驗志願者？”周航宇擡頭。
這一擡頭剛好對上衛陸直視自己的眼睛。周航宇愣了愣，随機立馬往後退了退，雙手背後裝作無事發生。
“未必，可能只是在研究，要證明某種理論錯誤，首先先假設該理論正确，然後找出一個反例，來證明推想實際是個悖論。”
周航宇贊同地點頭，然後又想起什麽：“上校，但是我有個疑問。為什麽提出一個反例就可以說明推向錯誤，但一個正向案例無法支撐原猜想在某種條件下成立呢？我的意思是，只要出現一個支撐實例，是否能說猜想可能成立呢？”
他目光灼灼看着衛陸，衛陸明白他在指什麽。
衛陸的存在，是否也可以成為進化派的支撐？
假如每個人異化後，變得和衛陸上校一樣呢？重新掌控自己的意識，這樣，人類将永遠不會再害怕被污染，衛陸的存在，或許證明異化實驗或許有研究價值呢？
他幾乎每夜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而最成功的，自然條件下被異化的完美模型，淡定地搖了搖頭，否認道：“因為，我們的假設的前提是全體，是萬無一失，所以會出現悖論。”
衛陸：“我不否認也許異化實驗有其研究價值，但目前來看，那些下水道的人魚和向你求助的陸教授，都說明異化實驗仍舊是背離人道的。”
周航宇沮喪地點了點頭，眼底流溢的光彩随着衛陸的話消失。
兩人繼續在屋子裏翻找了一會，沒找出更多線索，鎖好門周航宇去秦老師辦公室還鑰匙。
他沒有直接去，而是繞路，上校告訴他，這裏的監控多了許多，他們要提前觀察。
有些地方是不允許進入的，甚至有專門的人看守，看到周航宇，會提防地問他，來這裏幹什麽？
周航宇會故作迷糊地摸摸頭，說“不好意思，來培訓的，迷路了。”
值守的人會将他領回正确的路，衛陸跟他講解，哪些地方是重要的區域，比如，軍事基地，武器庫這些地方。
周航宇走着走着，來到一個空曠的花園，位于住宿區的邊緣，衛陸喊他停下。
“這裏比以前好像多了很多監控。”衛陸說。
周航宇數了數，路燈和樹枝上确實裝了很多攝像頭。按理說，一個小花園是不需要裝這麽多攝像頭的。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周航宇問。
“嗯，以前我的宿舍樓離這裏不遠，偶爾經過。”
周航宇在心裏重新回顧了一下來這裏的路線，停止和衛陸的對話，跑到樹下呆坐了一會，然後從樹上摘了幾朵花，才離開。
他覺得如果這裏有異常，自己闖入，被監控拍到，可能引起什麽懷疑，所以裝作無意來這裏玩耍。
離開監控區時，他才開口問上校，“還有發現哪裏不對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