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浮島內的養雞場并不多，周航宇托人幫忙打探到，章明就在城南養雞場。
放假當天，周航宇早早地出門，搭上列車，趕到城南郊區。
他提前撥打過養雞場負責人的電話，以為飯店進貨的名義申請參觀，很快得知，章明是養雞場的一名工人，是03年1月來到這裏的。
周航宇露出溫和的笑容，請求帶自己過去看一眼，他跟老熟人打個招呼。
養雞場很大，負責的人将他們帶到孵化處，隔着玻璃門。周航宇看見一個年紀約莫三十歲出頭，穿着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
“章明，有熟人找。”
章明遠遠的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手裏的活，走了出來。
他并不認識眼前的人，微微皺了下眉，“找我？”
周航宇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将手機裏的照片拿給他看，章明接過手機，周航宇明顯感覺他看到照片的瞬間手顫了一下。
“沒錯，這個蝴蝶标本是我收集的。”
周航宇有些激動，握住他的手微微顫抖：“我是變異科的工作者，請問.....你是在哪裏發現藍尾蝶的？”
章明沉默了。
他四下打量，确認沒人後，才說：“就在這裏。”
周航宇詫異地擡頭。
談話被突然到來的負責人打斷，章明給了他一個地址，喊他晚上來他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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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宇答應了，他去水果店買了些水果，順便在附近找個店解決一下午飯。
很幸運，在巷子裏七轉八轉，他找到一家炸雞飯店。衛陸不知道什麽時候化成人形，帶着鴨舌帽，跟着進了店。
兩人靠在窗前，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對于章明在是在島內發現的藍尾蝶，兩人并不意外，這剛好驗證了衛陸之前的推測正确，蝴蝶異種是先出現在島內，現在他們要弄明白的是，為什麽異種會出現在虹膜保護下的島內。
軍區又到底出現了什麽異常？難道蝴蝶，人魚異種，都是秘密進行的異化實驗的産物嗎？
如果是這樣，那麽背後的人一定動機不純，浮島将面臨巨大的危險。
周航宇嘴巴一鼓一鼓，一邊吃飯一邊進行合理推測，不一會碗裏的雞排一掃而空，衛陸慢條斯理地将碗裏的肉分給他，安靜地聽着。
用餐結束，衛陸突然開口問：“生日快樂，一會有想去轉轉玩的地方嗎？。”
周航宇有些愣住，“上校......你怎麽知道？”
“你住的地方書櫃上，我之前翻書看的時候，裏面掉出來一張你的生日照片，上面寫了時間。”
“剛好趕上你放假，有什麽想玩的想吃的可以一起去。”
周航宇用力點點頭。
他帶上校去了中央廣場，這裏整個浮島最大的廣場，陽光明媚刺眼，噴泉池灑下來的池水晶瑩透亮。許多放暑假的小孩在廣場上來回奔跑，追逐嬉戲。
周航宇拉着衛陸跑到自動販賣機邊，問他：“你要哪個味道的？我要香草味的。”
“我也要香草。”
周航宇往販賣機裏投幣，小心接了兩個冰淇淋，遞給衛陸一個。
兩人坐在石梯前，舔着冰淇淋悠閑地看着小孩玩耍，過一會，周航宇又起身，拉着衛陸去廣場周邊最大的市場逛起來。
市場上很多攤販，周航宇在賣餐具鍋具的攤販前駐足，左挑挑又挑挑，拿起一個黃色鍋問道：“這個怎麽樣？”
衛陸點頭：“還不錯。”
周航宇愛不釋手，撫摸着黃色小鍋：“用這個小鍋炖肉很不錯，剛好夠裝兩人份。”
“這個奶鍋也好看，還有這些碗，好适合我。”
“那都買吧。”衛陸在邊上，默默跟老板付了錢。
周航宇笑得眼睛彎彎，對他豎起拇指：“霸總！”，他哼着歌，開心接過老板打包好的餐具。
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好。周航宇跟他解釋，自己平時最喜歡的就是來這裏逛逛，就像現在，買根冰淇淋無所事事的坐一下午，在集貿市場看看餐具，有時候不買，也覺得很快樂。
接下來幹什麽？
接下來，周航宇歪着腦袋，狡黠一笑。
騎電車，買啤酒，去鐘樓，看夕陽！
他一通電話，一個黃毛騎着電車風馳電掣趕來，八卦的看了看衛陸，又看了看周航宇，最後欲言又止，将電車交給周航宇。
“怎麽樣，拉風吧。”周航宇得意地說，“上車，我帶你。”
衛陸打量了一下，坐在了前面，“還是我帶你吧。”
周航宇乖乖坐在了後座。
“Go！追着夕陽開。”周航宇開心地歡呼。
夕陽染紅了天際，那只巨大的紅色圓球，在緩慢墜落。轟隆轟隆的車鳴響起，夏季燥熱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周航宇的視野中，只剩下大片的夕陽和前座衛陸的身影，他們開着電車在追落日。
就像一場末日狂歡。
電車加速，周航宇拽住衛陸的衣服，悸動的一顆心快要破膛而出。
這種場景，很适合做些大膽又浪漫的事，比如，告白。
他的腦袋裏飛速閃過無數畫面，不僅僅适合告白，還有牽手、擁抱、激烈地在街頭親吻。
想到這裏，他的臉飛速變紅，紅的和天際的晚霞一樣。
“上校。”他嗫嚅道，手指局促地捏着衛陸的衣服，“我......很久前.....就喜歡你。”
他的小聲告白被淹沒在轟鳴聲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衛陸的身體微怔了一下，緊張地縮回抓着他衣服的手。
衛陸沒說話。
好險。還好發動機聲夠大，他才敢吐露心聲，應該是沒聽到吧，應該吧應該吧。
将愛意隐藏在電車轟鳴聲下，你會不會聽到？
他們在小店買了啤酒，爬上鐘樓頂樓之時，夕陽幾乎快要完全沉沒。
兩人喝着啤酒，在鐘聲回蕩之時幹杯，看着夕陽完成最後的下墜，直至消失在地平線。
周航宇不舍得望着天際線，有些感慨，什麽都不用想的時光又要結束了，如果夕陽永不墜落該多好。
“走吧。”衛陸先起身，走下樓梯。
周航宇仍然趴在窗前，聽到呼喚，他才回頭。
衛陸停住，轉過身，下意識地朝他伸手。
周航宇呼吸一滞。
他這應該只是在招呼他跟上的意思吧。
“走吧。”
衛陸又重複，伸出的手并沒有收回，變成了朝他勾手，對他說道：
“太陽正在地球某處重新升起。”
周航宇沖他一笑，起身，雀躍着跟他下樓。
沒關系，明天也會有夕陽，雖然今天的夕陽已經消失了，但晚上他們還會一起去拜訪別人，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回家。
周航宇在約定的時間敲門，推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她禮貌地微微颔首，說道：“請進。”
周航宇也淺淺鞠了一躬，将買來的水果放在桌邊，換好拖鞋走進房間。
噴香的咖喱濃湯鑽入鼻孔，女人在廚房裏忙活，對周航宇說道：“章明下班不準時，你先坐在客廳等一會。”
周航宇點頭後，走進廚房幫女人端鍋。
開門聲此時響起，章明回來了，他手裏還拎着一些買來的小菜和熟食。
“不好意思，晚了點。”他朝周航宇說。
“沒事，我也剛到。飯剛好，今天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周航宇禮貌地端着飯菜出來。
章明徑直走進廚房，對着女人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周航宇假裝沒看到，擺好碗筷。
章明坐下後，趁着女人還沒入座，先說起照片的事情。
“我其實想到過會有人問起我關于藍尾蝶标本的事情，因為我堅信，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發現藍尾蝶。”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麽快。你來到養雞場，還找到我。”
章明語速極快，刻意壓低了聲音。
“03年12月，浮島內出現過一件奇怪的事情，當時我在總軍區變異部任職，接到任務，趕到養雞場。”
“當時，附近的居民和幾個養雞場工人發現食用的雞蛋中發現異樣，那些雞蛋的表面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斑點，并且有人在食用後出現了腹痛腹瀉以及......”
“污染？”周航宇隐約有些猜測。
“沒錯。那不是雞蛋，而是蝴蝶異種的蛋。”
“由于這些蛋都是從這個養雞場生産的，所以首先我們就進入養雞場展開調查，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島外異種混入島內，污染了養雞場的雞。但漸漸的，在調查中我發現那些雞并沒有出現問題。”
直到某天，我在養雞場的孵化區，發現一只銀翼藍尾幼蟲，我才意識到，并不是雞被污染，也不是雞蛋被污染，那些蛋本來就是變異的蝴蝶蛋。“
“我以為快要發現真相，可在深入調查時，卻莫名受到很多阻礙。”
“您是指？被軍區解雇這件事嗎？”周航宇問道。
“這是其中一個，還有當時在調查時，養雞場內部也有很多人暗中阻撓。不過，我好奇，你為什麽認為我被軍區解雇其實也是為了阻礙我調查。”
“因為，我懷疑，幕後幹這些事情的人，跟總軍區有關。”
周航宇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您願意幫助我繼續調查一切的真相嗎？”周航宇問道，他認為，章明現在又回到養雞場，甚至在裏面幹起了養雞的工作，肯定也是為了調查這一切。
沒想到，章明看着他，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