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二少爺!”

“何事驚慌?”

面對不耐煩的秦明,小厮改口道:“是小的聽到大少爺派人去湘館,指名要約見談雪!”

“你說什麽!”

“就是,是大少爺派人去湘館了,小的聽得清清楚楚絶不會錯。”

秦明冷靜下來追問:“秦禾還說什麽了?”

“沒有。”

秦明行色匆匆地去見秦禾,“大哥近來一再推脫母親說媒,可是有心儀的人選了?”

“與你無關的事知道了又如何。”侍女送來熱茶,秦禾讓侍女先為秦明倒一杯。

秦明不選擇戳破。“對方有什麽緣故令大哥無法在母親面前提起?”

揮手讓門邊的侍女退下,秦禾正色道:“我的事你這樣關心實在少見。”

秦明追問:“那大哥是承認了。有何打算?”

連着兩句秦禾都未回複,秦明面露急色。“大哥既然有難處,今日之事我不會與雙親提起。”

“便是你和旁人說了也沒什麽,我是有了打算,只是暫時還不能跟你們說。”

“你要知道,比起家中的雙親,對方的态度才是我最應該上心的事。”

“那對方對待大哥的态度如何?”

秦禾注視秦明未覺得對方眼中的焦急有什麽問題,只說:“他在我眼裏只是在逞強。”

看見秦禾目光中透露出的寵溺,秦明強壓着怒火起身要走。

邁着大步出了門檻,又背對秦禾補上一句。“今日之事我不會和母親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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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燈火明亮的房中華時闌不耐煩地敲打手下的木桌。朝門外喊:“要讓本少爺等幾個時辰?人是死了還是跑了!”

“你着急什麽。”範遙同樣等了片刻,就沒有華時闌那麽急躁。

門外的人急忙進來賠不是,“馬上就來!”

“哼,他倒是怪忙的。這白天黑夜都要接待,你們就不怕他忙壞了?”

“呃。”被嘲諷後的小厮哪邊都得罪不起只能賠笑,“小的現在就去請雪公子,二位少爺煩請再稍等片刻。”

範遙對剛才的事充耳不聞,自己喝下了兩杯酒。“那周家小少爺據說成婚後還出入湘館見談雪,是真的嗎?”

“怎麽不是,不過也好。多一個人跟秦明争搶他就少一分勝算。”

足足過去小半柱香的時辰,談雪才現身于門外。“讓兩位少爺久等,談雪來賠罪。”

冷哼一聲,華時闌将整壺酒遞向談雪。“你要賠罪就得拿出誠意來。給你,喝光了我們倆就不再說什麽。”

在湘館這樣的地方讨生活,酒量必定不會差。範遙也直勾勾地盯着談雪未阻攔。

“多謝少爺賞賜。”上前幾步接過酒壺,談雪面不改色地揭開蓋子仰頭把烈酒當白水喝。

就像是替秦明解氣般,華時闌臉色大好。“雪公子海量啊。”

“雪公子的誠意我們收到了,請入座。”

沉默着坐下,談雪将空酒壺放上桌。他記得這二人是秦明的好友。

“雪公子可還記得我們?”華時闌玩世不恭地沖談雪笑。

“記得,多謝兩位少爺再次指名談雪。”

“記得啊,好。雪公子的初夜是在何時?”

突來的問話令談雪怔住,視線幾次與範遙的目光對上都被他避開。

華時闌單手拖着下巴盯住談雪,“怎麽不說了。”

“談雪不知。”

這恐怕是他的一種手段,模樣倒是可憐。

範遙對談雪的認知更是通過秦明。“雪公子不必說笑,我是誠心想要問才親自來湘館找你。”

“談雪的确不知,湘娘沒有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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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範遙的視線,華時闌便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走到門外找了個小厮叫人去請湘娘來。

待華時闌回來坐下,談雪問:“兩位少爺是為旁人問嗎?”

“怎麽雪公子沒聽清方才我說的話嗎,我說,是我要問。”

“別擔心,咱直接問他上頭的人不就清楚了。”華時闌大笑道:“別為難他,你能舍得我可不舍。”

這一天天的事兒不少,來的路上湘娘小聲抱怨。到了門口又換成笑臉,“兩位少爺找我有何事?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倒也沒什麽,不過雪公子怎麽至今都不清楚初夜是哪一日。”

“這,唉。”湘娘挂着笑臉進屋來提起酒壺想為幾人斟酒,可酒壺明顯是空的。轉身就要讓外面的小厮去添酒來。

“不必了,我來不是喝湘館的酒。”範遙從發愣的湘娘手中拿回酒壺放到一邊。

“其實兩位少爺明白,湘館本就不比別的地方。談雪的初夜還要過些時日。”

“怎麽,一個初夜還要找大師算個良辰吉日不成。”華時闌沉着臉,與剛才還玩世不恭的模樣判若兩人。

“哎喲,這怎麽會!”湘娘幹笑了幾聲。

“一來是雪公子還未做好心理準備,二來湘館中還有其他小公子也相繼到了初夜時間。想着待其他人的初夜一過,就立即把雪公子的初夜排上--”

範遙再次打斷,“何時。”

看得出來這二人來湘館不是為談雪,湘娘轉念一想。“就快了,湘館裏的人不多。但雪公子總歸要在最後一個出場,兩位少爺喜歡雪公子就常來湘館看看他。”

這話就好比釣魚人手中綁了誘餌的魚線,不論是範遙還是華時闌,臉色都沉了又沉。

華時闌想得開就勸他,“何必花錢白來一趟,找人盯着不就得了。”

“你忘了?若是清楚談雪初夜的日期--”

“好了好了,不一定能瞞過秦明。你就當等着,總有人能搶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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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大堂內,一些好事者圍成了圈,忙不疊下樓的湘娘趕來向衆人賠不是。“諸位請回房吧,這兒馬上就清理好!”

人群散去,中間被圍起來的正是施雨。他被小厮攔腰抱住捂住嘴。

周圍還有不少看戲的,湘娘厲聲道:“還不帶下去關起來!”

“是。”

“那個人犯了什麽事要被關起來?”

華時闌注視小厮把人帶着消失在一扇門後,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滿臉堆笑的湘娘只說:“讓兩位少爺見笑了,那就是個新來的還不懂規矩,只好讓人管教管教。”

“那就是新人了。”

“正是。”笑着讓熬一邊,湘娘道:“二位這就要走了嗎?”

“談雪何時能贖身?”範遙突來一句令湘娘喜笑顏開更讓華時闌大吃一驚。“我可以為他贖身。”

“喲,想不到範少爺也有這份心意。真是談雪的福氣啊!贖身的事好說,只要初夜一過,就可随時贖身。”

将談雪的初夜競價過後,再大賺一筆贖身費。倒是會做生意。

華時闌把範遙從湘館拖出來皺眉道:“你這是要做什麽?說好了是讓秦明初夜那日來不了,怎麽你想為談雪贖身了!”

“就他那對談雪執着的勁兒,即便談雪初夜落到他人手中,贖身的事秦明也不會放棄。”

“唉,這一切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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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沖走來的湘娘點點頭,“實在是那小子慣會使詐!這才叫他跑了出去。”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門栓門鎖都在外頭你怎麽還讓他跑了?”

雙手合十地小厮拜佛似的請求湘娘寬恕,一邊去拉開門上的口子。“剛才小的來給他送吃的,結果看見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本來那小子就虛弱,擔心他是昏死過去就開門進去看看。”

“哪知他倒在地上就是在裝,等我一靠近就推了一把闖出去。”

“他要是能輕易死了就不會被賣到這兒來,你是蠢才被他騙!”

“是,是!小的記住了,下次絕不會信他。”

還下次,湘娘怒氣沖沖地推開小厮到門前打開門鎖。

地牢中的施雨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是被小厮打了後頸昏過去了。

“您預備如何處置他?”

眼角餘光瞥了小厮一眼,湘娘下令:“那是個烈性子,去拿繩索綁了他的手腳切記別傷到他了。至于吃飯就喂他白粥,不吃就灌下去。”

而被拍暈的施雨已經轉醒,擡頭看見前面的門就要合上急忙爬起來去用身體擠在,門縫間試圖出去。

沒走出幾步的湘娘轉身來抓出施雨一揮手,響亮的耳光令施雨愣神。

“哼,你要真不想活了老娘也有的是辦法治你。話和你說得清清楚楚,想必湘館是個什麽地兒你知道。再敢鬧事想着逃跑,今夜、立刻,老娘就送你去接客。一晚上十個八個人下來你就能掉半條命,如何?”

啜泣着捂住臉頰,施雨緩緩跪在湘娘面前。一連磕頭三個,“我不是那家人的孩子他們沒資格賣掉我,你們也不應該助纣為虐。我只是不想受人擺布過日子。”

說罷施雨又要磕頭,湘娘手快地扯住他頭發迫使施雨站起來。

被打的臉頰很痛且發燙,額頭也泛紅了。施雨都顧不上,大哭着說:“您的錢我會還一定不會賴賬!但是請讓我不要接客,我不想做那種事。”

“原本你身子沒幾兩肉是想讓你好好将養些天的,可你非要自讨苦吃--”

“我不用養的!我什麽活都願意做,洗衣做飯砍柴都可以,我能靠自己還那些錢。”

湘娘眉頭緊皺,似不忍般松開了手。眼看施雨又跪下請求。

不狠下心這個湘館又如何做得起來?

湘娘只是在心裏嘆息,俯身出手扶施雨起來。“往後的日子沒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不住地搖頭,施雨抓住湘娘衣袖的一角苦苦哀求:“我可以少吃飯少睡覺,每天幹很多活還錢的!求您,求您別讓我接客,求您了不要讓我去接客!”

“不可能。”

被推開的施雨滿臉是淚,對着眼前的牆絕望地想要撞上去。

“你小子當真不要命了!馬上就讓你去接客信不信?”小厮罵罵咧咧地抓住人,“湘娘您忙着吧,這小子我馬上綁了丢進去。”

這次沒有絲毫反抗,不光是手腳被綁,嘴裏更塞了大團的棉布。

倒在冰涼的地面上施雨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最好是從來就不曾來過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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