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你當老夫跟你母親都死了!”

秦母唉聲嘆氣,看向曾令自己引以為豪的長子滿臉愁容。秦父還在氣頭上,秦禾越是無動于衷便更惱他。

偏偏秦禾直到現在都一言不發,臉色鎮定,眼裏更無絲毫的動搖。

“你自己說你去了湘館多少回?可有哪次想起過這個家還要臉!”

猜測被證實,秦明心裏頓時七上八下。可雙親的注意力始終在秦禾身上,那他的事還沒被發現也說不定。

“到現在還不敢承認了,做的時候怎麽就有膽子去?”

被指着鼻子訓斥,秦禾稍加思索後便屈膝跪在秦父面前。

“哼,現在想認錯了?”

“父親息怒。”秦禾誠懇道:“我确實去過湘館。但那何錯之有,我去也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從未有過越界的舉動。”

“逆子!你這逆子,湘館是什麽地方你當老夫不知情?尋常人家的人有誰會出入那樣的地方?湘館與其它的煙花之地能相提并論了?”

在聽到秦禾承認去過湘館後秦母便低聲哭泣,“你糊塗啊!”

秦父的震怒與秦母的哭聲使得秦明将談雪忘在腦後,陰沉着臉跪在秦禾身旁。“父親,大哥的性子您和母親了解,大哥不是輕浮的人。”

含怒的眼轉向秦明,秦父厲聲反駁:“了解他?只有他自己才了解他!”

“老夫不信他去湘館前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說罷,淩厲的視線又落在秦禾臉上。“你甚至還不知道錯在何處,你怎麽敢跟老夫撒謊!”

“父親想知道的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信與不信是父親的事。”

“你說什麽!”沒曾想到秦禾會這般冥頑不靈,注視他那副坦蕩的神情,秦父憤怒之下擡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一掌打在秦禾臉上,卻讓秦明覺得恍惚,他垂下眼盯着地面幾塊殘破的茶杯碎片。

見丈夫擡手還要打秦禾,秦母急忙起身攔住丈夫。“夠了!他也沒有不承認,好好說就得了。”

“好好說?怎麽說!你沒瞧見他什麽态度?”秦父氣急敗壞地大吼着。

“父親不解氣就随意,我哪兒也不去。直到父親消氣為止。”

“早知會有今日當年你一出生老夫就讓你活活餓死,也比現在被外人笑話得好!”

秦父被妻子按回到木椅坐下,惱怒地握起拳頭狠狠砸了手邊的桌子一下。眼睛瞪向秦禾仿佛手下被砸的是他,“還敢說去湘館只是與人交談,與那兒的人有什麽可談的!湘館的人還能找你染布織布不成?”

“我無話可說。”事到如今不可逆轉,秦禾選擇沉默應對雙親的不理解與暴怒。

“混賬!事到如今還不肯認錯,真當我與你母親是死人了?”又要擡手欲教訓長子的秦父被妻子阻攔,轉頭大喊道:“你聽不見他說什麽嗎?”

“你也就會發脾氣胡亂動手,事情還沒弄清楚孩子都被你打死了!”

“那是他活該。”話這樣說秦父還是放下手。

對秦禾除了失望還是失望,視線忽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秦明,秦父皺眉。“秦禾跟相關的人來往你能不清楚?”

不過随口一問秦明卻不回話,秦父厲聲道:“聾了還是啞了!”

“大哥的事我向來不會過問更沒理由插手。”平複了心境後秦明顯得較為平靜。

又說:“湘館有人自然是人就要穿衣,大哥或許是去與之做生意。父親也該問問清楚。”

秦母聞言跟着附和,“你這暴躁脾氣就不能先等孩子說清楚了再發作?”

确實未占理的秦父臉色依舊難看,目光再次落在秦禾臉上。“當着一家人的面你自己說,五日那晚你究竟去湘館做什麽了?”

五日?

秦明忽地想起那晚在秦禾後腳進了湘館還留宿。才平複的心境此刻又開始忐忑。

“只是與見了湘館的友人與之會面後便回家了。”

“友人?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魔怔了要與湘館的人來往!”秦父說完看向秦明,“你可聽清了,他是去談生意嗎!”

“父親,父親從何得知此事?”秦明不敢擡頭,低聲詢問。

仔細一想,秦父覺得秦明的話裏藏了什麽。反而質問:“還是說你也去過湘館?”

“與他無關。”秦禾突然開口,“去湘館的人是我,與秦明無關。父親莫要遷怒于他。”

“事情因你而起自然要查個清楚!你去湘館做了什麽老夫懶得過問也不屑知道,但從今往後你再不準去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

說罷秦父起身,審視的視線在秦禾秦明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但凡你們心裏還有點孝心,就安安心心做好自家生意尋個合适的人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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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父一走,秦母嘆着氣扶了兄弟二人起來。

盯着秦禾臉上的五指□□疼不已,仿佛一碰就會滲血。“你怎麽就這麽犟,跟你父親認個錯就沒事了。何苦呢?”

秦明注視秦禾臉上的紅印也是不忍心,“我去取藥膏來。”

“去吧。”秦母對秦明點點頭,一邊拉着秦禾坐下。苦口婆心地勸他,“你自小就懂事比起秦明要讓我跟你父親省心得多,母親信你不是拎不清的人。”

而聽了這番話的秦禾面對秦母欲言又止,只得點頭。

“瞧,母親就知道你是清醒的!往後就別再去那些地方了,啊!”

秦明回到正廳時,氣氛已經緩和。他揭開碧綠瓷瓶的塞子交到秦母手中,無意中對上秦禾莫名的視線立即側目。

紙包不住火,秦禾去湘館的事已經被家人所知。他的事早晚也會露陷。

待秦母為秦禾上藥後,秦明裝作不經意地問到:“大哥的事必定有誤會,不過父親怎會得知?”

“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耳邊是秦母的連聲嘆息,秦明也不好再追問。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這藥你拿着,每隔兩個時辰就擦一次好盡早消腫。”

秦禾接過藥瓶也在思索秦父是從何得知那件事,“讓母親擔憂了,我會按時上藥。先回房了。”

“別急,今日之事你父親的态度有目共睹。能還你清白、讓你父親對你解除戒備心的辦法,就是你找個心儀的女子早日成家。”

“母親,我--”

“先別急着回絕。”秦母嘆氣,“即便你眼下還未做好成家的準備,至少也該定一門親事,好讓我跟你父親放心。”

當下秦禾的難處,同樣也算是自己的難處,秦明幾度欲為秦禾開脫,都找不到合适的說辭。

“成家的事我會不考慮,無論父親是否理解我都不會為了應付而拖累一個無辜女子。”秦禾态度堅決,秦母也不再勸。心裏的擔憂反而加重。

若不是聽人提起,她從沒想到還有湘館那樣的地方!

更想不到最令她放心的秦禾會去湘館,至于他在湘館發生了什麽,秦母不得而知也不敢多問。嘴上卻說:“好,母親不催你就是。”

倘若不弄清楚父親是從何處得知秦禾出入湘館的事,秦明今晚恐怕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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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母親不想提,秦明心裏隐隐有了人選。雖然他并不想随意給好友安上什麽罪名,但……

匆忙趕來華時闌的當鋪,秦明迫切地想要即刻見到他!

吱呀一聲地打開了門,華時闌笑着招呼秦明入內。“來得正好,坐吧。”

單手接過華時闌遞來的茶水,秦明只是看了看就放下。

“怎麽?這茶可是剛買來的新茶,不合你口味?”

秦明一臉煩躁地走到窗邊背對華時闌,“與茶無關。是我家中有事。”

背後忽然沒了聲兒,秦明也不再說什麽。半晌後,他才轉身欲走。

“等等。”華時闌對上秦明問罪的視線很是無奈,“你誤會我了。秦禾與你我誰都不會跟任何人多嘴。”

“你坐吧,秦禾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桌上的茶已冷,見華時闌重新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秦明接過後抿了幾口。

“味道如何?”

“入口醇香。”

華時闌這才在秦明對面落座,一臉嚴肅。“是周家幼子的妻子,得知他與談雪的舊事威脅他斷絕與談雪的往來,那周家少爺比你還偏執。”

“你可能不知情,周家的老頭與我們幾家的父親算舊識,今日都在周家。”

到這一步,秦明已經猜出。

“周家的少爺不肯,他妻子揚言要告知天下他的醜事。就碰巧叫幾個老人聽見,我父親在場。”頓了頓,華時闌搖頭。

“周家少爺覺得沒做錯什麽,見到秦伯父在場就提起五日那晚,在湘館撞見秦禾與談雪有說有笑地下樓。”

良久之後,秦明都不開口。對手裏的香茶提不起半點興趣。“他除了談雪還與湘館其他人在來往?”

“包括你。”

見秦明別開眼,華時闌勸道:“你就別再與談雪糾纏,回去也勸勸秦禾。”

“要勸你勸。”

“你這是何必?”華時闌三兩步地走來拽住秦明衣袖,“別以為秦伯父還被你蒙在鼓裏,我猜他老人家定有察覺!”

這點今日秦明已經證實,甩了甩衣袖同時回過身。“在事情未暴露前我會處理好談雪的事。”

“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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