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16 過冬
◎我暗戀她,從初中就開始◎
陸銘坐在對面沙發上, 瞅了一眼旁邊單獨沙發上的齊昂,又掃了一眼陳甸甸,覺得他倆明顯兒戲。
可看着面前桌面上的放着的兩個刺眼的紅本本, 上面照片上緊挨着的格外登對的兩人,他深度懷疑是自己加班加暈了還沒醒。
陸銘腦子裏一個光點閃過,驟然看向齊昂,皺緊眉,聲音冷沉, 質問着:“你不是說對甸甸完全沒意思嗎?現在你跟我說你們結婚了。”
随後溫和可親地看向陳甸甸,很有耐心:“甸甸你告訴叔叔, 他是不是騙你什麽了?”
嘴角隐隐作痛, 齊昂額頭青筋亂跳,忍無可忍:“在你眼裏你兒子就這種人?”
陸銘嘀咕了一聲:“誰知道你,我可沒關注過你什麽私生活。”
大學時陸銘一直香港生活,偶爾會抽空回平宜跟他一起吃個飯, 寒暑假齊昂滿世界跑,要不就是忙于完成手頭的小項目, 以及目标高學業格外重的原因,跟他聚少離多。
男人之間并不會談論什麽私生活,或許是因為齊昂過于自立,從小跟媽媽一起生活時就展現出了極具成熟的一面,陸銘即便想談心,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只是聽說學校追他的人很多, 剛入學那天, 就被不少女生要微信。
風光到了他這兒, 參加宴會時有合作方主動上前詢問齊昂怎麽沒一同前來, 又很是調侃地說齊昂在學校如此出挑, 以後TJA樓下都要有不少人圍堵,等接了他的班,經濟日報也有的賣了,又恭維地說齊昂年紀輕輕出類拔萃,陸銘教子有方。
他只是覺得,或許因為家裏的變故,陳甸甸的性格變化很大,整個人看上去都要碎掉了。
也似乎總跟他們隔着什麽似的,他有些心疼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女孩。
他并不覺得陳甸甸會選擇跟齊昂結婚。
齊昂側頭,瞟了一眼陳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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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那雙清淩淩的眼眸對上,上挑了下眉。
下一秒,面色無常地扭過頭看向陸銘,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暗戀她,從初中就開始,那麽明顯你沒看出來?”
說着這句話時齊昂渾身緊繃,心髒跳的快了些,他還從未有這麽緊張過,抿唇,餘光注意着陳甸甸的表情,害怕她不信,又害怕她相信。
跟個小醜似的。
在這兒偷偷表白。
混真差。齊昂斂眸想着。
陳甸甸聽到這句話,眼睛都睜圓了,沒完全咽下去的半口水猝不及防堵塞在喉嚨,嗆得嗓子疼,忙不疊拿起桌面的紙巾擦嘴巴。
随後很是震驚地擡起頭,看着齊昂那混不吝的模樣,抽了抽嘴角,只能硬着頭皮附和着點了點頭。
他大學搶選修是不是沒搶上,所以兼上了一門表演課?
她都快信了。
相對比陳甸甸的佯裝淡定,陸銘是真淡定。
果然,他早就看出來了!
要不然也不會想要撮合他跟陳甸甸,聽到他說那句對她沒那種想法時,他還遺憾了好一陣。
陳甸甸低着頭掩蓋表情,她實在不太擅長撒謊,正在想怎麽幫齊昂圓謊,說點以前的事情?比如——
男人的聲音在前方徐徐響起,格外從容自若,低嗓音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自嘲跟低落情緒,顯得信服度很高。
“要不然我整天跟在她身後幹什麽?腦子有坑嗎?”
陳甸甸:“……”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要點頭還是搖頭。
意外的是,陸銘似乎被他簡單兩句話就折服了,沒有絲毫懷疑。
“行。那甸甸呢,怎麽忽然決定要結婚的,結婚可是一件大事,你考慮清楚了嗎?”
況且她一個女孩子,怎麽都要雙方父母見面之後,再談結婚。
女孩總是吃虧的。
陳甸甸想要學着齊昂,說她初中也暗戀——說不出口。
求助的眼神看向齊昂,人正在低着頭從茶幾下拿出了一瓶碘酒跟棉簽往嘴巴上塗抹。
她也不敢耽誤他了。
最近天氣預報說有暴雨,謊話說多了要被雷劈的。
只是嗫喏地看着陸銘,無比僵硬地說了一句:“我,一直都很喜歡齊昂。”
“昂哥很優秀,長得也帥,個子高,身材也好,很有責任心,誰都會喜歡。”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說的。
齊昂手裏的動作都停滞了,知道她會因為應付陸銘說一些子虛烏有的話,可不看她的表情,那輕柔又溫順的聲音入耳,厮磨着耳膜,心髒沒設防地漏了一拍。
下一秒,手指忍不住抓了抓耳尖,繼續自顧自塗藥,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也沒産生過任何反應似的。
陸銘聽了她這句,瞬間喜笑顏開了。
身材也好。
都進行到這種地步了!?
那結婚,還算正常流程。
他盡量收斂着嘴角的笑意,還是輕聲責怪着她:“那也不能什麽都不說就結婚啊,怎麽也得跟你爸媽見個面吃個飯什麽的,還有結婚場地啊,到時候——”
陳甸甸忙不疊開口:“我跟齊昂商量好了先不辦婚禮,我收到一個面試,過兩天要回去,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機會,所以不想錯過。”
陸銘雖然不贊同不辦婚禮,但她的事業固然重要,婚禮之後補辦也好,就是不知道親家那邊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們家對甸甸不好。
經過挺長一段時間的交談,陸銘喜笑顏開地說要給他們準備午餐,本來因為工作産生的疲憊感都盡數退卻。
走進廚房,一邊揮刀切菜,一邊問齊昂:“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讓我回來?也不早說,我都沒個準備。”
齊昂用拳骨碰了碰嘴角的位置,火辣辣的疼,扯着嘴角:“要不是這樣,還不知道你對你兒子這麽狠呢。”
陸銘理不直氣也壯:“那,敗壞家風的事情也不能做,況且甸甸也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現在家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我不知道你怎麽誘拐人家跟你結的婚,你如果不好好對她。”
陸銘直接揮起了手裏的刀:“看我怎麽收拾你。”
齊昂倚靠在旁邊,輕笑了聲,點了點頭。
“嗯。”
“你前兩天定戒指就是為了這個?我還以為你送李軻的。”
陸銘前段時間聽到助理說齊昂調走了一顆粉磚讓人定制成對戒,這塊鑽石是靳明珠在世時跟陸銘一同參加拍賣會以三億五千萬的價格拍下。
靳明珠并不喜歡粉鑽,她更偏愛陸銘第一次給她買的那枚并不紮眼的素戒,她覺得粉鑽太過稚嫩,也不适合她一個準備二婚的人。
那場拍賣會的高調舉動也只是陸銘讓圈內人認識靳明珠的張揚手段罷了。
能讓齊昂送出天價對戒的人也只有李軻,卻沒曾想是他自己用。
齊昂“嗯”了一聲,視線一直看着坐在t客廳沙發上,跟拍拍玩的陳甸甸身上。
陸銘的眼神看過去,似乎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你回來前幾天忽然說想買一只緬因貓,你小子悶聲幹……”
齊昂徑直往客廳走,身後陸銘在說什麽他也聽不清了。
如果早聽到那個電話就好了,早知道陳甸甸在平宜過得并不好,他不會任由自己放手不管。
好在現在也不晚。
-
陳甸甸瞧見齊昂過來,低聲湊過去豎起了個大拇指。
“你演技不錯。”
齊昂沒吭聲,低着頭看她玩得開心,暴風揉撚貓咪的腦袋。
他專門挑了一只粘人的溫順的,看上去還不錯。
陳甸甸想到什麽,忽然又說:“對了,我可能下周要回平宜了,我收到了一個工作面試,我想去試試。”
他剛聽到了。
坐在沙發的狹窄扶手上,長腿擺着,手掌松散撐着她身後的沙發靠背,半包圍的姿勢,側頭低眸看她:“我送你。”
陳甸甸仰着頭,又低下頭說:“不用,這邊坐車不是很方便,你來回也不方便。”
齊昂一只手拿着逗貓棒逗着拍拍,一邊擡起眼皮,很淡定地看她:“誰說我要回來了。”
陳甸甸不解:“你不是回來過年嗎?”
齊昂搖了搖頭,說:“不了,我跟你一起回。”
觸碰到陳甸甸還想要追問的小表情,往她旁邊挪動了兩下擠在一塊,陳甸甸下意思覺得有些拘謹,手肘一動,就要跟他碰上了。
下一秒,男人手臂撐着她身後靠背整個湊了過來,客廳開着空調很熱,他穿着一件居家白色毛衣,身上有種很淡的香水味,像是什麽茶香。
“以前都是我跟他一起回來,他自己再在這邊住上幾天。”齊昂的嗓音低低沉沉的,有那麽一秒,陳甸甸都要有些恍惚,明明是協議結婚,可他在敘說這些時,又好像她真的融入了他們家。
“平日裏看他樂呵呵的,其實我媽去世之後,他整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每次過年都要在這裏待很久才舍得離開,離開之後一年都不會再回來一次了。”
齊昂:“有時候我就在想,他跟我媽是真的在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可惜時間趕不及。”
所以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陳甸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廚房裏陸銘忙碌的身影,忽然有些豔羨。
要有多愛,才能如此。
她也沒注意到,她看向廚房方向時,齊昂的餘光裏一直只有她。
……
陳甸甸回平宜那天還是她獨自買的高鐵票回去的,齊昂臨時有工作,要跟公司一位董事一齊飛往雅加達出差。
也是當時吃飯時齊昂接到助理的電話,陳甸甸正好聽到,忙說自己回去就好。
陸銘在上樓補眠,客廳只有兩人在用餐。
陳甸甸捏着筷子,注意着他的表情,揣摩說:“我又不是不會買票。”
害怕陸銘責怪他嗎?
陳甸甸沒想到陸叔叔會對她這麽好,好到都要高于齊昂了,這無疑讓她感覺格外溫暖。
她還沒被誰這麽關懷備至過。
陳甸甸思忖着,說:“工作重要,你以後有什麽事情跟我說一下,我也會幫你跟陸叔叔說的。”
“當然等回去,我媽媽那邊也需要你幫忙。”
陳甸甸覺得他情緒不是很高,又迅速稱贊說:“你今天的臨場發揮就很不錯。”
齊昂不吭聲,只是低着頭吃飯,吃完面前的最後一塊青椒,才掀起眼皮,淡聲說了一句:“這麽貼心。”
陳甸甸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你是在,誇我嗎?”
他笑笑:“你覺得呢。”
陳甸甸盡數收下,“謝謝。”
男人嘴角扯了扯,不置一詞,起身上了樓。
走到樓梯中央,停下,微微低頭,深深沉了口氣,回頭遠睨着她:“一會有鐘點工來收拾,吃完叫我,我送你回去。”
-
坐在回平宜的車上,陳甸甸戴着耳機手裏抱着包,跟來那天的境況一模一樣,腦子裏還有些頓然。
她盯着外面蕭條的樹木,完全沒了冬雪的痕跡,有種冬天在這短短一個月結束了的假象。
她滿打滿算回去一個多月,好像并沒有讓自己松口氣,西城發展的太快,跟自己想象中的天差地別,那些建築天翻地覆的變化,早就讓她沒有了任何歸屬感。
她現在甚至連這邊比較好吃的老字號都找不到,反倒還莫名其妙結了個婚,跟齊昂重逢。
面試時間是公司放年假的最後一年,陳甸甸接收到面試通知時也有些意外。
按理說這個時間并不是公司招人的時間點,但她對這家企業做過多方面背調,比前公司各方面都好,至于招人的具體原因,她并不需要過多思考。
對方只是問了她幾個簡單的問題,對公司的前景有什麽期待,讓她用全英回答,以及幾個具體項目問題,陳甸甸流利回複,結束後從辦公室走出來。
出了公司大門,仰頭看着面前的高樓大廈,她瞬間松了一口氣。
從小城重新擠入繁茂的平宜,高樓大廈鱗次栉比,人流如織,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切身感受到一線賽格朋克城市般的脈動。
陳甸甸站在人行道獨自走了一會兒,一線城市的疏離感跟重,人與人之間也天差地別,沒有任何人會關心你的事情,或許她當初選擇回老家躲躲就是個錯誤。
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習慣了自己忙碌壓抑又茫然而行屍走肉的生活,她甚至學不會做點什麽讓自己能夠開心一些。
【面試結束了嗎?】齊昂給她發了微信。
陳甸甸低着頭回:【剛結束。】
【吃早餐了嗎?如果累了不想出去讓家裏廚師給你準備。】
随後發來了一個地址。
【嗯。】
她其實沒什麽胃口。
打車,輸入他發來的名字,地圖選點海景壹號苑,平宜高奢別墅區。
陳甸甸看到地點時愣了一下,看着高昂的計時費,捏着手機上了出租車沒吭聲。
別墅地處平宜長虹區,跟宜大在一個區內,在寸土寸金繁華喧鬧的市中心,難以估量別墅的價值。
一路走過去,路徑一條梧桐道,距離目的地越近,陳甸甸的內心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排斥感,她看着路邊拔起的高樓殿堂,有種很強烈的歐式風格,卻獨屬于平宜九十年代殘留下來的古韻。
這邊是富人區,連同道路兩旁的中年男女都穿着打扮走在潮流前端,長褂皮包,渾身氣質又貴氣。
她看着窗外行走的流線,明明也在平宜生活了很多年,卻還是覺得格格不入,來來往往盡是豪車與低奢店面,她手指捏緊了手裏廉價的挎包。
出租車花費一個小時的車程到達別墅正門。
“小姐,是這裏吧?要開進去嗎?”
挑高的門廳在司機往上走的那一刻,車子往上走,陳甸甸感覺到了拔起的高度,便從手機上移開了視線。
管家似乎站在門口許久,看到司機的車,立馬打開了門。
“嗯……開進去吧。”陳甸甸關上手機,透過窗戶往外看。
她剛來那天住的距離公司極近的酒店,齊昂訂的,之後齊昂給她發了地址,說讓她面試結束後回去住,是他平常住的地方。
陳甸甸沒過多問拖着行李過來,到了之後才有些懵。
車輛進入庭院,柏木栅欄,青綠草坪,建築中西結合,不遠處便是一片噴泉池,錯路的花園把整個庭院分割,盡顯奢靡。
此時天色昏沉,別墅每一個房間都開着燈,大面積的落地窗清晰地映照出靠着廳外種植着的珍貴綠植以及室內的豪華裝潢。
她坐在司機後排,下了車,身後有人幫她拉着行李箱,風冷,把脖頸的圍巾吹的往身側偏移,她抓了抓頭發,空了手,只能揣着口袋低着頭,渾身拘謹地跟着管家進了大廳。
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朝着歐式沙發對面的滾燙壁爐燃燒正旺,随處可見的各種設計裝飾與價格不菲的壁畫,充滿藝術感。
她猜測應該是陸叔叔買回來的,齊昂似乎沒什麽藝術細胞。
身後的管家看着陳甸甸,笑意很慈祥,輕聲說:“陳小姐,那邊有電梯,齊少爺的卧室在三樓右手邊第一間,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就好。”
陳甸甸移開眼,忙點了點頭:“好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齊少爺吩咐了廚房給你準備晚餐——”
“不用了。”陳甸甸搖了搖頭,整個人都無比拘束,“我沒什麽胃口。”
管家又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說:“好的,冰箱裏有菲傭今晨采摘的水果,還有一些三明治跟甜點,你可以稍微墊一下肚子。”
陳甸甸說好。
他離開後,就剩下她一個人,碩大的客廳顯得人格外渺小,也異常空曠冷清。
随意往四周掃了一眼,陳甸甸拉過行李箱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盯着頂部水晶燈,璀璨得刺眼,她忽然有些茫然無措。
她一年工資能買得起這個燈嗎。
陳甸甸低着頭給黃周周發t消息。
一連串之後,問她:【你們有錢人都過的這麽好的嗎。】
黃周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你才知道嗎?不然那麽多老同學偷偷添加他微信幹什麽?你真以為那個梁杉月那麽喜歡他?還不是因為陸叔叔。】
【我記得高中有人傳齊昂後爸是陸銘的時候就讨論一波了,你可以搜一下資料,陸叔叔白手起家,在商界地位舉足輕重,多少人想攀上關系跟他合作。】
陸銘準備進軍新市場的風聲傳開,不少人想入股分一杯羹,一旦複刻了當初他玩珠寶時的路,以後圈內的地位可又有一次洗牌了。
黃周周又問:【你之前大學是不是距離清安區挺遠的?你有沒有去過宜大?】
陳甸甸回複:【沒有。】
只有寥寥幾次參加學校加學分的活動,她會跟着一起來附近轉轉,平常兼職時間都不夠她哪有什麽課餘時間。
更何況,市中心紙醉金迷,連鎖品牌商店內的東西昂貴到令人發指,這不是屬于她可以坦然消費的地方。
她還以為自己能在平宜花巨資租一個屬于自己的三十平獨租已經夠奢侈了,原來只是小巫見大巫。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在宜大可謂廣為流傳,現在帖子還在學校論壇前排飄着呢。】
【什麽?】陳甸甸。
【齊昂不去上課,都不知道他們商管專業原來有這麽多女生。】
【樂死了。】
陳甸甸跟着笑了聲,手指不小心摁到鎖屏鍵,熄滅的黑色屏幕上出現了她的臉。
笑意泯滅,整個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心髒驟然不見底地往下沉。
她好像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好像從此刻才正式進入到齊昂的生活裏,接觸到時隔多年之後,真正的貴圈少爺的上流生活圈子。
原來她媽媽高中時說的也沒錯。
——“陳甸甸你去找他玩?你腦子裏除了玩還有任何學習上的東西嗎?他學習比你好多少倍,他爹是誰你爸現在又是個什麽東西?你以為人家還看得上你嗎?你中考考的這麽差勁,高考還要重蹈覆轍嗎?”
“甸甸,就當媽媽求你了行不行,你為什麽就是學不會啊,下次考試成績如果還是這麽爛,你這輩子都別想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