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緊迫
第054章 緊迫
葉茵身為沈晏隊的忠實粉絲, 當然準時收看了四公并積極投票。
等看到公布出來的加演賽制,她的心就一下揪起——這兩期中隊七人合作得這麽好,還連五公節目都在準備了, 可別真給弄散了隊!
在這種又緊張又害怕的心情中, 葉茵聽到沈晏說要彈古琴時, 着實愣了一下,随即就湧上狂喜。
當初沈晏挑戰陳子熙,就着配樂彈過《鳳求凰》。雖然只是沒有妝造的一段短短表演,葉茵都非常喜歡,專門把那段錄屏剪出來。
葉茵主修的是古筝,不過因為家庭熏陶, 古琴又是爺爺葉傳友最精通的樂器,一些流傳廣的曲子她以前也跟着學過。
而沈晏的那一小段表演, 在葉茵看起來, 是整個人沉浸在琴意裏, 和她爺爺彈琴時有那麽幾分相似。有一種她爺爺說的,不是背着譜彈, 而是曲在心間, 弦随意動, 人與琴相合的意境。
當然,葉茵知道自己修為不到家, 估計還有粉絲濾鏡。所以這話從來沒敢往外說, 只當是沈晏演技好。
但現在沈晏說能彈古琴, 那那一段他應該不是演的,就是真在彈!
葉茵剛站起身要去找爺爺, 直播裏放到蔣浩橋隊向沈晏隊挑戰。她拍拍額頭,連忙繼續緊張地定神看。
接着就聽見沈晏說要彈琵琶。
葉茵吃驚得張大了嘴——琵琶!晏哥竟然還會琵琶!而且這兩隊是琵琶對決!
她再顧不得其他, 立刻跑出影音室去找葉傳友:“爺爺!爺爺!”
家裏就祖孫兩人在,葉傳友在房間裏應聲:“怎麽了,茵茵?”
葉茵一陣風似地沖進去:“爺爺,晏哥……就上回你誇過的那個寫曲子的人,他明天要彈古琴和琵琶!”
葉傳友來了點興趣:“明天,是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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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茵:“直播,也有現場。可惡!我怎麽就搶不到票呢!”
一邊說,她一邊拿手機,調出沈晏彈琴那段表演:“他以前表演過彈古琴,那時用的是配樂。但當時我就感覺他肯定彈得很好,爺爺你看看。”
葉傳友接過她的手機。
葉茵見他看得認真,突然又感覺自己會不會吹噓太過,連忙找補:“但指法好像還是有一點錯……”
然而,葉傳友越看眼睛越亮。
反複看過幾遍,他忍不住一拍腿:“你怎麽不早給我看這段!他鳳首箜篌彈得很好,但還是稍嫌有點點匠氣。如果這段不是純表演,他的主修方向該是古琴!那不是指法錯,他彈的不是現在流傳最廣的譜本。”
葉茵暗暗籲口氣——幸好幸好,是自己眼拙。
葉傳友突然又擡頭看她:“你剛才說,明天有現場,他要彈古琴和琵琶?”
葉茵用力點頭。
葉傳友摸手機打電話給老友梁慶久:“老梁啊,就先前我們說的沈晏……”
他将孫女的話轉述一遍,接着說:“孫女剛給我看了一段他彈古琴的視頻,一會兒我發給你。明天我想去現場聽聽他的琴,你有沒有興趣去聽琵琶。”
梁慶久重重咂下舌:“我這兩天在外地演出!”
葉傳友:“那你只能看直播了。不過我沒票,你問問劉志,能不能向節目組讨張內部票什麽的……”
說到一半,看到孫女猛使眼色,他又改口:“兩張兩張,我帶孫女去……行行,我等你好消息。”
葉茵等葉傳友挂上電話,樂得一下撲上去抱住他:“爺爺你太好了!”
◇◆
蔣浩橋和翟蒙回到練習室,準備明天的演出。
蔣浩橋坐在沙發上,仔細往手上纏假指甲。
翟蒙在旁邊壓腿,一邊忍不住抱怨:“原本以為拿到翻倍票就穩了,沒想到沈晏居然還藏着那麽多東西沒露。”
蔣浩橋:“我查過他的資料,也在圈內打探過一圈。不管哪方反饋回來的消息,他都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花瓶。親眼見過他以前唱歌跳舞的人不少,個個說他是真不行。民族樂器更是沒有一點影。”
翟蒙:“我也打聽過他。但他在前四期裏的表現,可和我們打聽到的完全不一樣。難道他以前簽的合同很坑,所以一直在裝,為了騙過他原來那家公司?”
蔣浩橋:“但是樂器這種東西,離手一久就會沒手感了。他和前公司簽了好幾年,要想瞞過去,就是好幾年都沒摸過。”
翟蒙:“你是說,他不可能贏你。”
蔣浩橋笑笑,卻是換個話題,緩緩說:“這個節目的火爆程度出乎意料,可惜的是,現在大部分流量都集中在沈晏隊身上。你要想脫穎而出,借這一波熱度殺進影視圈,就得把沈晏隊壓下去。
“其實沈晏個人能力也就那樣,他在前幾期裏表演的那些東西,換給你,你也都能學會。他就是運氣好,一開始組到董元韬和許維意那兩個能力不錯的小孩,還什麽都聽他的。
“只要這一回能把他們拉過來,沈晏沒了幫手,後面自然就沒戲可唱。而這次只要我們贏了,沈晏和裴淵身上的光環也會移到我們身上。後兩期,就會是我們最亮眼。”
說完,蔣浩橋也纏好了假指甲,擡頭看向翟蒙。
翟蒙似乎陷進了他剛才那番話中,開始想象起搶過沈晏隊流量的光景。
蔣浩橋的笑裏有瞬間帶上點嘲諷。
不過,又立刻恢複平和模樣,只低頭拿起手機,發出一條消息——
【今晚先把風向帶起來。】
◇◆
小姚開車,載着沈晏和裴淵去到裴淵的別墅。
小貓可能是好幾個小時沒見着兩人,一直不是黏這個就是黏那個,賴在兩人身上不離開。
沈晏也不趕它,一路上和裴淵講了講自己準備演奏的兩首曲子,到地方就直接抱着小貓下車,跟随裴淵進門。
裴淵:“時間緊,下次再帶你看房子,我們先拿樂器。”
沈晏随意地四下看着,笑着應:“當然啊。”
裴淵帶着沈晏來到一間恒溫恒濕的房間。
房間牆上挂着三張琴,還有四把琵琶分別擺在四張小桌上。原本都用布蓋着,不過裴淵一進來就先将布都取了。
沈晏掃過一眼,有些吃驚:“你還有五弦的琵琶。”
裴淵:“五弦的有斷代,這是近年才複原出來的新品,我就收了一把。要不要試試。”
沈晏是有點心癢,不過還是:“下次吧,時間緊。”
說完,他将小貓遞給裴淵,自己随手拿起一把曲頸琵琶,随意一坐,取下撥子試彈幾下。
的确就像裴淵先前所說,一直保養得很好,琴音沒有一點滞澀感。
沈晏将三把曲頸琵琶都仔細試過,最後挑了音色與他想奏的曲子最相配的一把。
裴淵将小貓往地上一放,在旁邊的櫃子裏取出琴袋,仔細地把沈晏挑出的琵琶裝好。
沈晏再去看那三張琴。
裴淵指指中間那一張靈機式:“我偶爾彈的時候,多是用這一張。”
沈晏盤腿席地坐下,接過裴淵取來的琴,直接擱在腿上。
小貓好奇地鑽到琴下,蹲坐着擡頭看。
沈晏也不管它,雙手往琴上一撫,撥出一小段音。
低沉而綿長的音色,在小小的房間裏環繞,仿佛一下在人心頭壓上重石。
沈晏再揚手,如同在琴弦上輕盈地跳躍幾下。
琴音立刻一轉,變得清越而悠揚,好似溪水流淌而過,剛才的重石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沈晏點點頭:“這張音色是我所愛。”
又擡頭去看裴淵:“你平常彈的是哪些曲?”
裴淵表情卻是微妙起來。
就在沈晏以為他不想說的時候,他終于開口:“只學過《流水》,但……”
沈晏好奇:“但?”
裴淵嘆口氣:“總被說全程都像山洪。”
沈晏沒忍住,漏出一聲笑。
裴淵轉移話題,為他取琴:“再試試這兩張。”
沈晏換另外兩張同樣試過,一張伏羲式,一張師曠式。
最後沒挑剛才“音色是我所愛”的那張靈機式,而是挑了師曠式。
在等着裴淵将琴裝進琴袋時,沈晏繼續和他閑聊:“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這張師曠式的音色,沒想到彈得多的是靈機式那張。”
雖說琴式對音色的影響并不多大,但這三張琴明顯出自不同的斫琴師之手,音色也就各有風格。
裴淵低着頭調整琴袋,只回道:“都挺喜歡。”
沈晏:“也是,不然也不會買了。剛才我看背面都有印章,且聽音色,應當皆為名家斫制,想來必然價值不菲。”
他抱起小貓,一邊和裴淵往外走,一邊說:“以後有空我教你,不浪費這些好琴。”
裴淵:“我覺得我沒這個天份。”
沈晏笑道:“既是興趣,彈着高興便好,講什麽天份。而且,每次彈琴心境不同,琴音亦會大有不同。再說,山洪也沒什麽不好。內心堅定者,才能始終保持奔湧之勢,無懼無畏。”
裴淵看看他,這回應了一聲“好”。
将兩只琴袋交給小姚背去放上車,裴淵又轉去下一間房,沈晏抱着小貓跟在他身後。
這回是放武器,同樣是恒溫恒濕的配置,比剛才那間大上許多。挂的、擺的武器種類不少,不過數量最多的還是各種刀,其次是槍。
沈晏看着一房間的刀槍劍戟和滿牆的弓,一時間都有點恍惚——和以前裴淵的武器房還真有幾分相似。
裴淵挑得很快,幾乎沒怎麽考慮,随手抓起一把長槍掂掂,再拿起刀架上苗刀,甚至沒拔出鞘看一下,就示意沈晏可以走了。
沈晏:“不試試?”
裴淵:“不用,這裏的東西我都熟。”
沈晏也就不再多說,和他一起出門。
兩人在別墅外上車,返回錄制基地。今天還要抓緊時間把兩個節目練一練。
隊裏其餘五人都沒回宿舍,就在練習室等着他們。
要說舞臺經驗,那還是隊友們更足,都留下來幫着兩人參考表演效果。
這次加演的确是一道大考驗,今天就得把節目弄好。明天上午只能有一次上臺調整的機會,甚至都稱不上彩排,因為來不及把節目全演完。
晚上一隊七人在練習室耗到2點,這才搭車返回宿舍。
路上,衆人終于有心思摸出手機看一看。
四公正片在晚上8點已經正常放出,現在讨論度還不錯,明天加演的讨論度也被帶了起來。
董元韬看完一圈,奇怪地嘀咕:“不是說今天放我們的團隊廣告,怎麽沒見啊。”
夏彰回他:“應該推遲到明天了。現在讨論度集中在加演上,廣告放出來效果不會很好。而明天,不管晏哥和淵哥是贏是輸都合适。
“如果贏了,那廣告正好給我們慶祝。如果輸了,就是我們這一隊的最後集體表演,也能吸引關注。總之,時機都更好。”
一切,就看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