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放松

第062章 放松

沈晏和裴淵帶着小貓回到宿舍, 時間已經9點多。

進了門就見到放在茶幾上的紅酒,和旁邊一只模樣奇怪的長頸大肚玻璃瓶。

沈晏将小貓放下,好奇地過去看:“這是什麽東西?”

裴淵解釋:“醒酒器。先把酒倒進去放一放, 和空氣充分接觸一下, 能更好地還原酒的口感, 尤其是存放時間長的酒,還能順便濾渣。上回你臨時想喝,沒來得及準備,這次我讓小姚一起拿來了。”

沈晏看看他:“挺講究嘛。你對酒有研究?”

裴淵:“我很少喝。只是偶爾和朋友聚會,會陪着喝上一點。”

沈晏暗自笑笑。裴淵以前就對酒沒有特別的興趣,叫他陪飲他會喝, 卻幾乎不會主動提酒。倒是沈晏,算不上嗜酒, 但偶有閑暇都愛小酌一番。

這兩天久違地彈了琴和琵琶, 見到裴淵的槍術和刀法, 沈晏心裏高興,今晚就想放松一下。

裴淵略微催促:“快去洗澡吧。昨夜睡得晚, 一會兒喝幾杯, 今晚也能睡得好些。”

沈晏應一聲, 上閣樓拿衣服,不一會兒便盤着頭發下來。

裴淵見此, 問一聲:“不洗頭?”

沈晏:“不了, 今天弄頭發沒噴奇奇怪怪的東西, 早點洗出來喝酒。”

裴淵不由得一笑:“那我開酒了。”

沈晏舒舒服服洗完澡,帶着一身水汽出來, 仿佛皮膚都更瑩潤些。

他見攝像頭已經蓋好,茶幾上那個醒酒器中也已經裝好紅酒。裴淵坐在沙發裏, 正給趴腿上的小貓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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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坐過去,将小貓抱到自己腿上,揪揪它的耳朵:“小黏人精。”

小貓歪頭蹭蹭他,嬌嬌地叫一聲。

沈晏又對裴淵笑道:“我沒洗頭,水應該夠你接着洗。去吧,我等你出來喝酒。”

裴淵伸手,替沈晏将耳邊亂發理好:“不用等我,你先喝着。”

沈晏自然不和他客氣:“喝着等。”

裴淵眼中升起笑意,起身去拿衣服。

沈晏這時才想起來:“忘了拿雪碧,我下去拿。”

節目組在一樓大廳的冰箱中備給幾種飲料給嘉賓。

裴淵卻道:“你先試試直接喝合不合口,我讓小姚挑了瓶甜的。”

沈晏揚揚眉,伸手去拿壺和杯:“行。”

深紅的酒液注入透亮的玻璃杯裏,沈晏拿起看看,感覺顏色似乎比上回那瓶更紅一些,拿到鼻下聞聞,香氣也更馥郁。

他小飲一口,細品一品。的确澀感不強烈,喝下去也更柔順綿滑。

沈晏不由得感慨——果然裴淵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口味。

小貓擡頭好奇地看着他手中酒杯。

沈晏輕笑:“這個你不能喝。”

小貓雖然黏人,不過在沈晏和裴淵面前都挺乖,并沒有吵鬧,只是轉個身,躺得更舒服點。當然,也可能是它玩了一天,已經累了。

沈晏靠着沙發背,一邊撫着掌下軟乎乎的小貓,一邊美美地飲着酒。

他回想起,剛住進來的那天,他就和裴淵聊過槍和刀。這兩天再次見到裴淵的槍與刀,揮舞起來依舊是那般氣沖霄漢。

尤其是較武那一場。

其實沈晏對裴淵當年的刀法已經記不清,但他那種沉着冷靜又英勇無畏的氣勢,就如同當時的情景再現。

沈晏當年便看得心神激蕩,會談結束後,回京途中就作了這一首《鳳臺較武》。

不過他譜曲演奏只是自己興趣,除了裴淵和皇帝侄子,以及幾個近身伺候的宮人,便沒有人聽過。

現在千年過去,連紀豐的《山晖》都只餘殘譜,沈晏的譜本不僅沒傳下來,甚至不見載于史料。畢竟他只是攝政王,身邊沒有史官時時跟着記錄一言一行。

沈晏想着往事與如今,心中暢快,仰頭喝完杯中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裴淵洗好澡出來,就見沈晏轉過頭,半眯着眼打量自己,眼尾都仿佛浮着若有似無的薄紅。

沈晏贊道:“酒不錯。”

裴淵看一眼酒瓶,心裏思量等會兒把瓶子拍一下,回頭多買一些囤着。

他在沙發上坐下,先快速把頭發吹個半幹,這才給自己倒上一杯。

沈晏向他舉杯,一邊笑道:“坐那麽遠幹什麽。”

裴淵挪到沈晏身旁,拿杯子與他輕輕一碰。

沈晏仰頭飲下大半杯。

裴淵不由得勸:“慢慢喝。”

沈晏轉着杯子笑:“好。”

只是,一看就不太像真心答應。

不過那瓶酒總共也都不到1斤,還是兩個人喝,葡萄酒度數又低,裴淵就随他了。

裴淵一邊慢慢喝着酒,一邊摸摸閉起眼睛的小貓:“尺玉睡了?”

小貓動動耳朵,沒睜眼。

沈晏笑道:“小姚說它白天挺皮,在三個貓爬架之間上蹿下跳,就中午睡了會兒。”

裴淵:“那是該睡了。它還小,每天要睡的時間長。”

沈晏捏着小貓的小爪子,感覺心軟軟的:“活潑點也好,能自己找樂子。就算我們沒空陪它,它也不會寂寞。”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對了,這一周小姚又顧它又顧我們,挺辛苦的。我想找個助理主要照顧尺玉,免得小姚顧不過來。”

裴淵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有人選了?”

沈晏:“一個以前假期來給我當過助理的孩子,最近工作的地方散了,我想問他願不願意來。”

前兩天沈晏看到小秋的朋友圈,就在想這事。結果四公連着加演,就沒顧得過來。

裴淵點下頭:“明天你把聯系方式給程聘,程聘會處理。”

見沈晏杯子空了,他伸手提壺,給他續上一杯。

*

兩人放松地喝着酒随意閑聊,不到1小時就把一瓶酒飲完。

裴淵抱起已經睡熟的小貓:“我放它回窩裏,你先洗漱。”

沈晏起身:“去吧。”

裴淵将小貓抱上閣樓,放進擺在沈晏床邊的窩中。看小貓小肚子睡得一鼓一鼓,禁不住笑笑,低聲自語:“你倒是好運,一來就睡到這裏。”

确認小貓睡得舒服,他起身下樓。

剛下兩級臺階,突然聽到樓下傳來異響。

裴淵連忙加快腳步,一邊出聲喚:“君玉?”

下樓繞過自己床尾,裴淵就見沈晏垂着頭靠在衛生間門框上,似乎有點無力。

他心中一驚,連忙快步過去扶住人:“君玉,哪裏不舒服?”

沈晏反應有點遲緩,慢慢擡起頭:“……裴淵……”

他剛洗過臉,臉頰上還挂着幾粒水珠,眼尾透出一片明顯的薄紅,一雙眼睛水潤晶亮,卻帶着幾分迷離。

裴淵輕輕抽氣,愣了片刻才回神——這是……醉了?可剛剛都還好好的。

沈晏的确感覺身上有些綿軟,既然被扶住,就幹脆全靠到裴淵身上,輕聲說:“酒意有點上頭……”

裴淵半摟着人,一時心情複雜。沒想到十幾度的酒,沈晏也能喝醉。

他定定心,扶着沈晏走到自己床邊坐下:“難受嗎?要不要喝點解酒的東西。”

沈晏笑道:“不難受,微醺而已。可能是剛才低頭洗臉,才一下上了頭。睡一覺就好了。”

裴淵用手背碰碰他的臉和額頭,确認沒有發熱,又拉過手腕摸脈,确認心跳正常,才放下心。

便說:“今晚你睡我這兒吧,別上樓了,怕你走樓梯會摔。”

沈晏順着裴淵的力道躺下,又被蓋上薄被。

他看着上方的裴淵:“那你睡哪?”

裴淵剛想說“上閣樓睡”,就見沈晏翻過身看看,又翻回來。

沈晏伸手拍拍另半邊床:“還挺寬,應該能睡得下兩個人。”

裴淵頓時氣息一滞。

沈晏微微歪過頭,含着水的眼睛直視着他,唇角帶着笑:“不願意和我睡?”

裴淵一時間分辨不出沈晏是故意還是無意,也沒有精力去分辨。他現在要壓着自己猛然變快的心跳,就已經耗盡全力。

沈晏等了片刻,沒聽見回話,微微蹙眉,露出幾分傷心之色:“真不願意?”

以前他也曾幾次邀裴淵同榻而眠,可裴淵從來沒有同意過。除了偶爾伺候自己時會上床榻,其餘時候,裴淵最近也是宿在外間。

沈晏還想着,現在總該和以前不一樣了吧,尤其是上回深談過之後。

結果裴淵好像還是不願意?這多少讓他有點傷心。

下一刻,裴淵的手掌落下來,蓋在沈晏眼睛上。

随後是有些啞的聲音響在耳邊:“睡吧。”

沈晏伸手,輕輕握住那只手腕,嘆口氣:“好。晚安。”

裴淵稍等了一會兒,感覺沈晏閉上了眼睛,才拿開手,無聲一嘆。

他進衛生間洗漱回來,發現沈晏往床裏挪了地方,騰出外邊一片,顯然還是希望自己留下。

裴淵掙紮片刻,到底還是留下的心思占了上風。

沈晏畢竟醉了,有個人在身邊更安全——他這樣告訴自己。

然後,坐到床邊,慢慢躺上去,熄了燈。

床雖寬,但兩個大男人還是得相互挨靠着才能睡下。

沈晏就在身旁,氣息、溫度都那麽真實。

裴淵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根本舍不得閉眼。

急促的心跳慢慢變緩,一股暖意慢慢充滿胸膛,他感覺整顆心像是浸到了溫水中,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裴淵以為自己今晚會睡不着。

不過,或許是沈晏睡得太香甜,困意也感染到了他。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困意漸漸湧上,眼皮漸漸沉重。

昨夜睡得遲,加上喝了點酒,裴淵這一覺睡得很沉。

直到半夜被身旁的動靜鬧醒。

裴淵睜眼的下一剎那,就感覺沈晏翻身半壓到自己身上,灼熱的氣息吐在頸邊。

沈晏眼睛還閉着,似乎沒醒,迷糊又含混地叫:“仲堅……”

裴淵瞬間就全身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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