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俺要和你在一起
俺要和你在一起
騎士長的話并沒有說完。
他無視對面那位男士銳利如刃的目光,輕輕牽起了蔔蘿的手,繼續道: “當然,如果法師大人是想問我和蔔蘿是什麽關系的話,那麽回答則是,我們是已經訂婚的情侶關系。”
很難想象他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在保持騎士風度的同時說出這麽陰陽怪氣的話。
皮耶羅那一刻想了什麽沒人知道,衆人只看見那個素來嚴肅的宮廷法師,迅速上前拉住了少年的另一只手。
“真是出人意料,我竟不知何時坎瑞亞的法律也開始接受同性伴侶的結合了。”皮耶羅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戲谑。
“法律不支持只是因為法律有局限性,但是人的感情是超越這種世俗存在的東西。”
“所以您也明白,蔔蘿并未擁有法律意義上所謂的未婚夫,對吧 “
原本都快要散去的圍觀群衆,不少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這群人本來就是愛看熱鬧的,不然也不會連械鬥現場都敢近距離圍觀,他們對于八卦的嗅覺說一句堪比獵犬都毫不為過。
蔔蘿三人所在的位置,頓時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露無遺。
雖然打鬥場面引人入勝,但三角戀這種經典的情感糾葛更是讓人津津樂道。
更別提這還是三個男人之間的三角戀了!
裏面的兩個還都是坎瑞亞超級有名的名人啊!
黃金單身漢戴因斯雷布!和鐵血宮廷法師皮耶羅!
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曝出戀情都能讓大家吃瓜吃個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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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兩人同時爆了不說,還疑似出現了兩男争一男的場景…
誰能頂得住這種程度的誘惑不去八卦一下啊
根本抵抗不了啊!
漸漸地更多的人悄悄駐足,他們都非常有默契的安靜如雞。
和看打架不同,看這種感情八卦的重點就在于不能驚動事件主體人員,不然人家不好意思的跑了那不就什麽都聽不見了嗎
戴因斯雷布當然能聽出來對面的男人在強調什麽,無非就是想說他和蔔蘿的關系是得不到法律的認可。
但是那又怎樣
他自己不也同樣适用這句話
更別說法無禁止即可為了。
戴因雖然是個合格的騎士,但那并不意味着他是個死板的騎士。
“法律意義上确實沒有,但是蔔蘿親口承認過,要和我做一輩子的伴侶。”
戴因斯雷布少見的使用了只說半句真話的招數,真假參半才更能擊潰人心。
法律這種冰冷的東西,那有那個的人的真心重要呢
皮耶羅聞言迅速看了蔔蘿一眼,少年那副心虛的樣子,等于完全坐實了騎士長的話。
他忽然感覺到了憤怒,那他們昨晚算什麽
皮耶羅把目光又對準了戴因, “男人在興頭上的諾言,也會有人信以為真嗎”他惡意的笑笑, “不會除了你,他沒有跟任何人公開過你們的關系吧”
騎士長的臉色也終于維持不住表象,冷了下來, “人就在在這裏,你自己不會問嗎”
兩人目光交鋒,如同兩匹猛獸在決鬥前的對峙,誰也不願意退讓分毫。
此時,不少八卦人已經小步小步挪的離現場有點太近了,騎士長和法師大人很快就察覺到,從四面八方投注而來的好奇目光。
他們被人圍觀了,而且是因為這種難以啓齒的感情問題。
只有蔔蘿沒察覺到這個,他實在是太忙了,一會兒勸勸這邊,一會兒又哄哄那邊。
“诶,戴因咱們先把花盆放回你家吧”
“皮耶羅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忙啊晚上我給你送飯過來”
短短幾天學到的人類溝通知識被他發揮到了巅峰,蔔蘿柔聲細語的試圖化解眼前的僵局,語言交流能力有了質的飛躍。
當他再次準備開口時,卻發現兩位男士已經默契地停止了争執。
正當蔔蘿感到困惑時,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他。
戴因斯雷布的聲音堅定而溫柔: “跟我走,蔔蘿。”
皮耶羅的話語同樣不容置疑: “跟我走。”
他們竟然同時要他跟他們倆走。
一時之間場面非常難看。
當然,對更多的圍觀群衆來說,這場面卻十分的精彩,他們全神貫注的偷聽着天才們的感情糾葛,神情專注的比上學時強了300倍都不止。
蔔蘿面對同時伸過來的兩個手掌,有點沉默,他頭頂的須須更是震驚的都快失去語言中樞系統了,從這倆男人開始相互諷刺時,它就一直在心頻裏狂刷問號。
【】
【不是他們搞什麽呢】
【這什麽展開】
【千萬別跟我說他們都喜歡你!】
對于須須來說,世界上所有動植物死絕了它也不願意挨着這顆蘿蔔,完全無法接受對方竟然會很受歡迎的這件事。
蔔蘿則早就屏蔽了它,面對眼前的兩個選項陷入了選擇困難狀态。
他一方面很喜歡戴因,畢竟是他的漂亮老婆。但是另一方面也挺喜歡皮耶羅的,這人對他挺不錯的。
所以為什麽非得二選一
蔔蘿都快要抓狂了。
為什麽他的小帥哥和俏富婆就不能友好的和平相處呢
哎——
但是想不通就想不通吧,他不是一個會內耗自己的蘿蔔,既然他們已經提出了各自的終極訴求,而他也都能滿足,那就完全沒必要糾結這些細節了。
蔔蘿解開心頻裏的屏蔽,問須須。
“上次那把鐮刀你給我找出來。”
【……】
【你要幹啥】
“劈了自己啊,你沒聽見他們都想讓我跟他們走嗎不分成兩份實現不了啊。”
【哦,等着,我找找。】
戴因斯雷布和皮耶羅都非常執着的在等一個答案,兩人各不相讓,分別拉住少年的一只手,既不過于強硬但是也都沒有松開。
直到他們看見蔔蘿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一把鐮刀…
戴因眼疾手快的搶過了刀柄。皮耶羅則是直接出聲質問。
“你要幹什麽!”
面對二人的質疑,蔔蘿表現的相當無辜,看了看鐮刀,又看了看兩人。
“把我劈開啊,你們不是都想讓我跟你們走嗎”他一臉純真的說,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離譜, “劈成兩半我就能跟你們每個人走啊”
八卦群衆那邊有耳朵靈的,聽到這裏簡直都目瞪口呆了,甚至有人不小心驚呼出聲,什麽“竟然動刀了!” “三個男人的感情果然更勁爆!” “這不比小說更好看”
這毫不掩飾的吃瓜之心,讓漩渦中心的兩個男人都青筋直跳。
不過他們也明白,繼續在這裏糾纏也确實不太妥當。
這一刻,這兩位坎瑞亞的頂尖優質青年,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暫時休戰。
他們在圍觀者失望的目光中,帶着蔔蘿一同退入了皇宮的深處。
更确切地說,他們是推到了皇室的私人花園裏,這裏高聳的灌木叢和錯落有致的雕塑連廊,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完美地隔絕了外界的目光和喧嚣。
然而,等一脫離了衆人的視線,他們又默契的同時開打。
戴因斯雷布用單手劍。
他率先發起了攻擊,每一次揮劍都如同天際劃過的銀色閃電,迅猛而精準,蘊含着摧枯拉朽般力量的劍氣,仿佛連天空都能被他劈開。
皮耶羅則是用的法器。
他的法器在手中翻飛,随着輕輕的一擡手,一堵布滿鋒利尖刺的冰牆便在空氣中凝結成形,它不僅是堅不可摧的盾牌,更是致命的武器。冰牆上的尖刺如同饑餓的蛇群,迅速伸長,向着敵人的方向猛烈穿刺。
被暫時冷落在一邊的蔔蘿都看呆了。
“這就是人類的戰鬥方式嗎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诶。”
須須則在心頻裏給他進行實況講解。
【注意看,這個男人是個近戰騎士,他的所有招式都非常的迅速且有效,但與此同時,只有在近身和擊中的情況下,這些招式才能發揮它們應有的效果,而且衆所周知,騎士們都法抗較弱,容易受到魔法效果影響…】
【注意看,另一個男人是個遠程冰法,他自帶的冰凍減速光環,以及遠程打擊能力,讓他能夠優雅戰鬥的同時,造成非常壯觀的攻擊效果,但是他的弱點也同樣明顯,一旦被人近身,他的防禦手段就會顯得捉襟見肘…】
而事實也确實就如須須所說的那樣。
戴因斯雷布一直在找機會接近皮耶羅,但是随着距離的拉進,他也會漸漸受到減速debuff的影響,導致攻擊速度降低,而皮耶羅則在盡可能的拉開彼此的距離,進行遠程攻擊,可一旦拉開距離,騎士的速度又會恢複,所有的強力攻勢全部落空。
他們的戰鬥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雙方都在尋找着對方的破綻,卻又無法輕易取得決定性的優勢。
與此同時,他們的争鬥所産生的聲響震動了整個皇宮。
強烈的攻擊餘波和震撼人心的碰撞聲,甚至傳到了宮外的居民區。
安德烈王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所吸引,他好奇地打開了自己寝宮的窗戶,想要一探究竟。
王子的卧室緊鄰着花園,只需輕輕一推,便能看到外面激烈的戰鬥。冰棱和沖天的劍光不斷地從花園中散出。
“這股冰霜之力…難道是舅舅”
所有皇室成員對皮耶羅的攻擊方式都不陌生,安德烈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們不但知曉他的戰鬥方式,還深知皮耶羅擁有着和他頂尖機械天賦可相媲美的強大戰力。
他是真正的天才,魔武雙修的那種。
這也就讓更讓安德烈好奇,究竟是誰有能力與皮耶羅戰得如此旗鼓相當
他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一遍可能的人選,可是算來算去也就是那麽數的過來的幾個人有這個實力。
然而,這些人似乎都不是那種會輕易大打出手的人。
安德烈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看清那位神秘的戰士究竟是誰。
就在這時,一道冰柱破空而來,直接把王子擊飛了出去。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撞上了卧室內側的牆壁,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人形印記。而那扇原本敞開的窗戶,也因冰柱帶來的空氣旋渦而被猛地關上。
很負責任的說,簡直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完美的密室殺人事件,當然,前提是人需要死了才是殺人事件,沒死的話,只能算是個密室事故。
而唯一目睹這一切的目擊者,正是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皮耶羅。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對手身上,全神貫注地繼續着他的戰鬥。
“這就是你要給大家呈現的正義私下對嫌犯進行處罰”
戴因斯雷布滿含諷刺的說。
他盡管不是文職,但是也明白現在皮耶羅在議會中的處境并不妙。
抛開私人矛盾不談,戴因對皮耶羅能在逆境中仍堅持為民衆尋求公正的誓言感到由衷的敬佩,同時也不免覺得這理想有些過于遙遠和不切實際。
騎士長大人似乎早就養成了在戰鬥中也要注重儀态的習慣,全程保持着微笑的面具,這份從容不迫的态度仿佛是他戰鬥的一部分。然而,他手下的攻勢卻絲毫不留情面,每一次揮劍都蘊含着摧山裂石的力量,足以在大地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這樣的力度,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懲罰嗎看來你的父母并未教會你何為真正的管教。”
當然,法師大人想要陰陽一個人也是非常給力的,嘴巴簡直淬了毒。
他以同樣犀利的魔法回應着騎士的挑戰,拔地而起的冰牆逐漸合攏形成了陣地,周圍空氣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
兩人都給對方送去了不少小禮物。
皮耶羅的面龐上布滿了戰鬥的痕跡,那些擦傷并非直接由劍鋒造成,而是戴因斯雷布那無形的劍氣所留下。他的魔法同樣給予了戴因斯雷布不少威懾,起霜的衣服和開裂的臉頰,都是他的魔法所致。
然而,在這場激烈的對決中,兩人都太過專注于彼此,以至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卻被一旁觀戰的蔔蘿察覺到了。
蘿蔔精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他低頭凝視着腳下, “是錯覺嗎我怎麽感覺地面在顫抖”
須須也同樣感受到了,它站直身體,往遠處看去,以山巒為參考線進行觀察。
“确實在顫抖!”
【在顫抖!】
兩個植物幾乎是同時意識到這并非錯覺。地面真的在震動,仿佛地底深處有股沉睡已久的力量正在蘇醒,準備撼動整個世界。
這頭不知從哪裏竄來的巨獸,已經悄無聲息地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企圖撕裂這座城市的平靜。
中心廣場上,正在享受悠閑時光的民衆,也感覺到了腳下的震動,野餐的人們驚慌失措,銀器摔落一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建築內的吊燈搖晃着,牆體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孩子們被吓哭了,醫院中的病患因震動而摔下床鋪,人們尖叫着湧向空曠之處。
有還勉強保持着鎮定的成年人自發開始維持秩序,只是他們顫抖的聲音和慌亂的神色,多少還是帶出點內心的惶恐。
城市中心的高塔上,警報的鐘聲急促地響起,騎士團迅速出動,協助居民撤離到安全地帶。
震動最為強烈的地區,正是蔔蘿他們腳下的土地。
戰鬥中的戴因斯雷布和皮耶羅終于意識到了異常,他們趕緊停手,往蔔蘿身邊沖。
周圍的樹木被連根拔起,抛向空中,地面上的石板如同海浪般起伏,讓人難以站穩。建築紛紛倒塌,空氣中充滿了恐慌和塵土。
堅固的石制城堡牆角下,先是一個小樹杈半的縫隙,緊接着這道縫隙迅速蔓延伸展,如蛇般快速爬到了三人附近。
就在他們即将摸到少年的前一秒,一個巨大的裂縫忽然出現在了他們腳下。
細微的紋路急速擴張,彙集成一張巨大的網,中心區猛然下陷。
地面張開了血盤大口,把毫無準備的三人一口吞下。
瞬間的失重激發了人類深埋在基因裏的原始恐懼,即使是在戰鬥中也鎮定自若的兩位男士,此刻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抑制不住的慌張。
他們瞳孔微縮,眼中只來得及映出少年同樣正在墜落的身影。
皮耶羅和戴因下意識的同時把雙手伸向他,似乎是想要抓住少年的手臂。
“蔔蘿!”
“抓緊!”
好在在最後一秒,他們抓住了彼此。
然而并無任何落腳點他們的,無可避免的直直掉了下去。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是的,那道裂縫竟然在三人墜落後不久,緩緩地開始閉合,地面就仿佛是吃飽了一般,塵土和碎石從縫隙中噴湧而出,像是大地打了個飽嗝。
随着最後一絲的合攏,一切又都恢複了死寂。
相似的陷落在坎瑞亞多地發生,無數人親眼目睹了他們親人的消失。
被大地吞噬的蔔蘿三人,他們在空中聚成一團,又墜落了很久才終于落地。
幸運的是,命運之神并未将他們完全遺棄,他們最終落入了一個地下湖泊之中,湖水冰冷地擁抱了他們,但也使得他們免遭致命的撞擊。
盡管如此,兩位男士還是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唯一沒有受到多少傷害的,是奇跡蘿蔔。
一片漆黑的湖水中,蔔蘿率先掙脫了水面的束縛,浮了上來。
“他們還在下面”
被水打濕的須須甩了甩身體急切地彙報。
來不及多想,蔔蘿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又潛回水中。
也幸虧他及時的反身尋找了,才讓他阻止了兩人像是脫離般的下沉,蔔蘿一人抓住一條胳膊,奮力往水面游去,再次浮上來後,又幸運的很快摸到了岸邊。
幾乎是在踏上陸地的瞬間,三人都明白這裏是哪兒了。
這裏竟然是深淵。
皮耶羅強忍着傷痛,艱難地站起身來,不過起身的瞬間也吐出了一口鮮血。
戴因斯雷布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的行動變得一瘸一拐。
他們的身體在痛苦中顫抖,濕透的衣物更是無情地奪走了他們僅存的溫暖。
然而,在這一切身體困苦的面前,他們首先想到的并非自身的安危,而是剛剛發生的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對坎瑞亞帶來的影響
戴因斯雷布作為宮廷侍衛隊隊長,心中充滿了對他所守護的人民的擔憂。
那個詭異的地面裂縫既然能吞噬他們,顯然也能吞噬別人。可能有數不清的坎瑞亞人和他們一樣都掉進了深淵,那麽盡快找到他們就成了當務之急。
根據之前他探索深淵的經驗來說,人類在這裏受到的更多的是無形的傷害,這同時也說明,他們根本判斷不出是什麽造成的這種傷害。
是土壤還是空氣
可是身為人類他們的必須站在地上,也必須呼吸空氣,或者兩者皆有
皮耶羅更是皺緊了眉頭,他感到近期這種異常現象愈發頻繁,尤其是過去半年來,先是地下河水的流量驟減,接着是連串的火災,再到現在這場地震。
雖然天災确實不受人類掌控,但是如此密集且頻繁的發生,還是讓法師感覺很不安。
在他的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麽更加嚴重的事件即将發生,但具體是什麽,他尚無法預測。
皮耶羅變得有點焦躁起來。
“蔔蘿…”
他一邊喊着少年的名字,一邊摸索的着前進。
不遠處的熟悉的氣息回應了他, “我在這。”
皮耶羅朝那個位置走去。
“這裏真的是一片漆黑…”皮耶羅摸索着抓到了蔔蘿的胳膊, “就跟你在床上跟我說的一樣。”
同樣朝着蔔蘿聲源處靠近的戴因,被他話語裏明顯的茶味兒一下就刺穿了理智。
騎士長顧不得腳上的傷,以及剛剛的擔憂,尖銳道: “蔔蘿之前只是不明白,但是以後再也不會被你騙了!”
“被我騙當時難道是我強迫他上我床的嗎”皮耶羅反唇相譏,并且同樣使用了隐瞞部分事實的技巧,他也知道這種半真半假的說法效果非凡。
“騎士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是蔔蘿讓我上的他的床,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
兩個男人完全不顧此刻的危機竟然又開始争風吃醋起來。
一片漆黑之中,他們無法在戰鬥,但是語言的攻勢卻更加猛烈。
大概是因為這裏是深淵,無盡的黑暗中,只有他們三個人的存在,原有人類社會體系中存在的道德感,榮譽觀,在此刻消解,只留下內心裏最原始的沖動在作祟。
戴因斯雷布的言辭愈發偏激: “呵呵,這就是公正的大法師嗎很早之前我就聽聞皇室有娈童的醜聞,沒想到,大人您也是這樣肮髒的人,您還記得自己的年紀嗎這麽多年一直未婚的原因,就是因為您只喜歡少年人是嗎”
皮耶羅則回以冷笑: “騎士長真是好口才,我也很想知道在經歷過由您親自帶隊,但也只有您自己返回的深淵行動後,您有沒有夢到過其他成員的亡魂他們每個青年的背後可都是一個家庭,您後來有沒有拜訪過他們的父母,妻兒”
“咱們應該先想辦法出去吧”蔔蘿嘗試阻止,然而兩個男人似乎是吵架吵上了頭,無人理會他的建議。
“多謝提醒,不過我想比我更應該承擔這份責任的是王室才對,深淵項目成功後的最大受益人是他們不是嗎而且您似乎也是這份受益者集體裏的一員”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一直在極力阻止這個計劃,倒是你們這些打着進步旗號的年輕人,總喜歡在堅持自己的理念失敗後,習慣性的推脫,找出一個無辜者背負罵名。”
蔔蘿被煩的沒辦法了,他蹲坐在原地,開始跟須須吐槽起來。
“人類真的很難理解呢…”
須須則是提出了一個靈魂問題。
【所以,如果真的要你選的話,你會選擇戴因斯雷布還是皮耶羅】
“為什麽要做選擇我不能全都要嗎”天生的海王聖體回答的毫無廉恥。
須須微妙的在心中給那兩位男士分別送去了一丢丢同情。
它就知道,對這顆蘿蔔來說,花心才是主體,老婆只是目标客體。
【依我看,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什麽意思”蔔蘿立即反問。
【你太嫩了,根本平衡不了你老婆之間的關系,沒看見這剛找了倆就打起來了嗎再多找幾個只會打的更厲害,而你,我的朋友,你根本把握不住。】
“誰說的!”蔔蘿被戳中了痛腳,然而他并不想承認這點,竟狡辯起來, “現在只是因為沒給我足夠的時間做鋪墊,只要時間足夠,肯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植物是有成長性的好不好!你懂不懂什麽叫要用發展性的眼光看待事物明天的我和今天的我能一樣嗎就算我暫時還不能很好的平衡兩者的關系,但這并不代表未來的我不能。”
【呵呵,你官話說的真溜,沒記錯的話,官話不就等于廢話嗎還未來的你,未來的你還沒準能中500萬呢!這和現在是窮逼的你有一毛錢關系嗎等你真中了獎再來炫耀吧,提前開香槟也不怕嗆死自己。】
兩個植物一時間說的有點忘乎所以。
上一代結下的恩怨,終究還是延續到了下一代。
不過吵歸吵鬧歸鬧,不能拿小命開玩笑,顯而易見的這麽這麽放任他們繼續吵下去下去不是個辦法。
發生了這麽大規模的地震,肯定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們的幫助,如今的蔔蘿多少也算是解了一些戴因和皮耶羅所處職位的重要性的。
騎士們在坎瑞亞維護秩序的同時,也會負責抵禦外部侵害。
而宮廷法師就像個操心各處細節的老管家,方方面面的內政問題都在等着他去處理。
想到這個,蔔蘿才終于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不太對勁…”他嘀咕出聲。
【有什麽不對勁的】
這兩個男人明明應該比他這個外鄉人更上心才對。
雖然以他們沒掉下來之前的那種敵對狀态,确實有繼續打下去的可能性,但是憑借蔔蘿對他們的解,在發生了這種程度的災難的當下,他們顯然更應該關心自己國家的人民才對。
可是他們竟然在吵架…這明顯不太符合他們的性格。
有什麽…別的東西影響了他們…
此時才剛剛察覺到不對的蔔蘿,其實已經察覺的有點晚了。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兩人早已停止了争吵,寂靜無聲的黑暗裏,甚至都快要讓蔔蘿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诶”蔔蘿發現原本抓着他的兩個手掌松開了。
緊接着,從他背後襲來一股氣流。
“嗷!”蔔蘿疼的跳了起來,捂住脖子竄出去老遠。
是皮耶羅往他的側頸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上面竟然已經被咬出了牙印,要不是他抽身抽的快,搞不好會被這個老男人給咬下一塊蘿蔔來。
緊接着又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聲音奔他而來,不協調的腳步聲說明,這個接近的人是戴因,然而對方竟也張嘴要咬他。
“你們在幹什麽”
蔔蘿憤怒的推開二人,但是他們卻又很快再次沖了回來,并且還是一副要咬他的姿态。
這就讓他不得不為了躲避而奔跑起來。
蔔蘿對這個事情的發展真是摸不着頭腦,就連須須也驚了,它甚至都忘了要用心頻說話。
基因裏自帶的被其他生物啃食的恐懼正在發作,須須這時候也顧不得暴不暴露的問題了,趕緊打開自己的手電筒功能給蔔蘿照亮前路。
驟然亮起的光源下,追在蔔蘿身後的兩人狀态看上去都不是很好,皆是滿臉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卧槽,他們這是中病毒變喪屍嗎!”看多了小說的須須尖叫。
“不是吧作者明明沒有給文章标末日标簽啊!”
他一個蘿蔔在前面跑,後面追着兩個人,乍看上去還以為是狗狗在追肉包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兩個男人之前都受了點傷,所以跑的并不快,并且随着體力的損耗,到後面就變成了蔔蘿在前面走,他們在後面慢走着的隊形。
……
皮耶羅對戴因斯雷布的印象一直頗為正面,他深知這位騎士的正直與忠誠,雖然他們的交往僅限于工作層面,但他對戴因的品德一直抱有敬意。
在皮耶羅的眼中,戴因斯雷布是騎士精神的完美體現,他堅守本心,為坎瑞亞的繁榮付出了無數的努力。
只不過這份敬意在他目睹了不該發生的一幕後開始動搖。
他看到戴因斯雷布在光天化日之下,以一種親昵的姿态拉着一個少年的手。
那是只有親密的情人間才會做的舉動。
他沖上前去,試圖分開兩人交握的雙手,卻在觸碰到戴因手臂的瞬間,感受到了一種不屬于人類的柔軟與異樣。
眼前一幕讓皮耶羅震驚。
那節手臂在他的握力下竟然開始變形,拉長,拉長…形成了非常詭異的一個形狀。
皮耶羅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趕緊翻出武器對着那個披着戴因皮的東西,發動了攻擊。
“你不是戴因!”
他将蔔蘿拉到自己身後,保護着他,同時對那個扭曲變形的怪物擺出了戰鬥的姿态。
“你果然是個惡魔!你們這些從深淵回來的人,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那魔物歪歪頭,身上的皮膚像是融化的蠟燭一樣,漸漸剝落,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咯咯… “它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碩大的頭顱竟因過重而折斷了,照常前行的同時,那半截倒垂下來的腦袋還是笑着的。
皮耶羅不再猶豫,發動了攻擊力最強的魔法,只可惜攻擊全部落空,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絕不能讓對方這個擅長近戰的怪物靠近,否則自己将沒有任何勝算。
必須得想點什麽辦法。
就在皮耶羅全神貫注地應對眼前的怪物時,一股來自身後的攻擊猝不及防地擊穿了他的腹部。
“噗——”
皮耶羅吐出一口鮮血,低頭看見了那個貫穿自己的東西。
是一根既像章魚又像藤蔓的觸手。
他轉過頭,看到了蔔蘿。
啊,對了,蔔蘿也是個魔物。
所以他究竟…保護了什麽
蔔蘿對他露出了一個單純的笑容,就像無數次過去那樣,仿佛一切的黑暗與陰謀都與他無關。
然而緊随而至的攻擊卻是想要捏碎他的頭顱。
他因被貫穿而無法躲避,但法師也并沒有放棄,他一口咬在了那節觸手上,逼得對方因疼痛而收縮。
皮耶羅擦幹淨嘴角的鮮血,竟然露出一個和魔物們差不多的扭曲笑容。
“一起死在這裏吧,蔔蘿。”他低沉的說。
……
戴因斯雷布自幼便沐浴在愛的光輝之下。
他的父母愛他,朋友愛他,還有更多的被他幫助過的人愛他,他不缺少愛,當然,長大後的他明白,這些愛有的是父母之愛,有的是友人之愛,而至于那種經常在戲劇或者故事中傳唱的,則是情人之愛。
他大概同樣獲得過很多。
無數少男少女向他傾訴過自己的仰慕之情,而他也無數次的回絕了他們的愛。
他的愛太多了,暫時不需要更多。
直到他遇見了蔔蘿,他的世界才開始發生了變化。
這個少年擁有着無與倫比的美貌,與之相對的,也擁有稀少到無與倫比的常識。
他就像是剛剛誕生的幼兒,毫無是非對錯觀,且随性而為。
是的,戴因早就察覺到了蔔蘿真實的內在,這種和他道德觀念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狀态的人,本來應該是他最讨厭的存在。
但,也許是被美色迷暈了頭,又也許是向往這赤城的坦率。
他終究是陷入到了不曾體會過的愛戀中。
戴因斯雷布發現自己對蔔蘿的渴望遠超過了以往的任何情感。他希望蔔蘿能回應他的愛,希望那個少年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可惜,他沉迷的那個人把自由和灑脫體現在了方方面面。
蔔蘿是個花心的人
他很可能在肆意散播魅力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更加可怕是的,他的魅力無法抵擋。
那個小侍從是誰萊昂看他的眼神不對,還有…皮耶羅…
為什麽蔔蘿不能只屬于他一個人,為什麽他的愛不能成為蔔蘿的唯一
看着那些圍繞在蔔蘿身邊一圈又一圈的男人,戴因斯雷布終于忍不住沖了上去,他把所有人推開,終于抵達了那個人的眼前。
他還維持着最後的理智,微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傳遞。
“你只喜歡我好不好”
可惜他沒能得到期待中的答案。
少年笑笑,像是嘲笑他似的, “這可不行,他們都需要我。”
“對,我們需要他。”
原本被戴因推到一邊的人又都爬了回來,緊緊抓着少年的褲腳匍匐在地。
戴因也笑了,他也在嘲笑自己,不過笑完之後,他釋然了一切, “真是不聽話呢,我只能這麽做了。”
他猛的抱住少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處,撕下一塊帶血的肉。
然後嚼都沒嚼的一口吞下。
“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一直在一起… “騎士長強勢的控制着掙紮不斷的人,溫柔的撫摸着他憤怒的雙眼,柔聲道:”別怕,不是很痛。”
……
看不到盡頭的深淵裏,蔔蘿停下了腳步。
後面勉力追着他跑的兩人肉眼可見的狀态更差了,幾乎快要到了瀕死的程度,但是他們竟然還在動,蔔蘿都感覺他如果繼續逃避下去的話,這兩個人會力竭而死。
“他們離咱們還有3米遠。”須須扭頭往後照射的同時,彙報着雙方的距離。
“啧…”蔔蘿搖着頭,滿臉的無奈, “沒辦法了,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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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俺真的一滴都沒有了…